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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移开视线，她则被惊着的兔子一样，狂奔回自己的小窝。 ...... 纪秋下午要去店里，梁振要去梁弦三姑家帮忙婚事，纪秋交代一番后，夫妻俩前后脚出门。 最近梁弦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回到家后这种颓丧感更重，进房间后，她一屁股坐到窗边椅子上，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也不知道是长时间注视一处的原因，还是怎样，眼睛酸酸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梁弦知道，不该躲着他，应该继续装下去。 可是不行，她不是个好演员，她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她已经没法再和从前一样与谢清辞相处。 他的一言一行都让她慌乱，越乱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梁弦害怕自己失控，害怕处理不当伤害到他，只能躲。 她想等情绪冷却下来，再打算下一步。 分开这些天，梁弦想了很多。 关于他对她的感情，事后想想，其实不是无迹可寻。 之前她竟理所当然的以为，不过是姐弟感情好而已，以为天下感情好的姐弟都这样。 她真的，迟钝到无药可救。 她也懊悔，恨自己为什么要用他的账号。 都下载APP了，为什么不自己注册一个账号，明明自己注册一个比用他的还简便。 可转念一想，觉得知道了也挺好，他的喜怒哀乐，再也不用借别的事伪装，不用再因她不懂他的真正情绪，而让他受委屈。 ...... 傍晚五点一刻，房门被扣响，紧接着传来谢清辞的声音：“我进来了啊。” 梁弦低低应了一声，房门打开，谢清辞出现在视野中。 “怎么还没换衣服，淏子催了。” 今晚荀洺淏约饭，两小时之前粟薇联系过梁弦，问她回霖市没。 梁弦不想再加入他们，于是撒谎说还没回来。 “我不去。”她说，“我和薇薇说还在燕都。” 谢清辞：“......” 撒谎之前没串口供的结果就是翻车。 谢清辞说：“我不知道你不想去，淏子问的时候我说你回来了。” 梁弦：“......” “那你就说我回来又走了。” 谢清辞：“......” “不舒服？”谢清辞的手刚搭上她的额头，被她猛地一歪头躲了过去。 “没有。”她说，“就是累，不想动。” 谢清辞的手僵固在半空中，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她，她脸色有点憔悴，因为是一坐一站的原因，她微垂着脑袋，谢清辞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稍显落寞的身姿可以看出她心情不好，也许真的是因为累，更或许是因为他。 “梁弦，其实......”谢清辞艰涩启口。 “梁什么弦！”忽然之间很害怕，梁弦脱口打断他，“跟你说多少遍了，叫姐姐，别整天没大没小的。” 谢清辞低低“哦”了一声，继续说：“姐姐，我......” “诶，谢清辞。”梁弦又打断他，“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我大学同学的堂妹，燕都人，跟你一样大，舞蹈学院的，性格活泼，善良有趣，和你性格蛮互补。” 她明明已经知道，还...... “谢谢，不用。”谢清辞的声线冷了下来，“我记得跟你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今天再跟你说，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 这一刻，梁弦知道了，原来验证码是他思考过后发给她的。 梁弦笑了下，“什么这辈子非谁不娶，你还没从中二期出来？” “也许吧。”谢清辞嘴边浮起一抹哀伤地笑，“其实我倒希望我是因为太年轻，自以为爱得深。这几年一直在试着放弃她，但很遗憾，一直都放不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她，但喜欢就是喜欢，我能在她面前伪装，但不能自欺。后来我跟自己说算了，喜欢就喜欢着吧，反正只要我不说，也妨碍不到别人。可有时候真的很难受，很不甘心，很想跟她说我喜欢她。我知道我的坦白是负担，对不起，可我真的没法再忍受不她和别的男人纠缠，看到她恋爱，我难受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问问她，给我个机会，好不好？不要只陪我长大，也陪我变老，好不好？” 难言的情绪如浪涌，自心口喷出，梁弦沉默地咬着下唇，痛感涌上眼眶，她松开牙齿，没什么情绪地问：“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爱而不得很痛苦。但感情这事，不是两厢情愿，就是很残忍，但也真的没办法勉强。还是再试着放下，换个合适的人爱吧。” 她话音落下，室内陷入死一样的沉寂，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梁弦感觉整个五脏六腑，好像因为自己的无情，而都偏离了原本的位置，使得她胸腔内剧烈的疼痛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深深地吸，缓缓地吐，唯恐哪一下节奏错了，疼痛更甚。 “什么是合适？我喜欢她，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合适。”良久良久的沉寂后，谢清辞淡淡开口，“不过如果她真的没办法喜欢我，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此刻，梁弦只要仰头，就能看到谢清辞眸中的悲凉，谢清辞知道她不会抬头，他无力地笑了下，说：“那我祝她幸福，我会退出她的生活，不再打扰她。” 一滴泪自眼眶中溢出，梁弦偏了下头，笑说：“嗯，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也许感情比情侣更长久。” 眼眶渐渐湿润，谢清辞转身，背对她，咬着后牙槽说：“如果不能在一起，其他关系就算了吧。” ----
第28章 恋爱吗 ======= “什么意思？”顾不上很多，梁弦倏然抬头，“其他关系就算了是什么意思？” “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言罢，谢清辞抬腿往外走，走到门口，他一把摁上门框，静默了许久，才声线平静地开口：“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梁弦还震惊在他那句老死不相往来，听到他又说话，呆呆问了句，“你说什么？” “我说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梁弦红着眼，沉默地看着他。 谢清辞眸色深黑，看不出什么情绪，他静静地与她对视十几秒，然后唇角一勾，没什么情绪的笑了下。 梁弦的脑子突然僵到无法思考，她不懂他什么意思，但他却没给梁弦解疑惑的机会。 过了三分钟，厨房里传出动静，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梁弦听到关家门的声音，紧接着收到谢清辞发来的信息—— XC：饭在桌上，趁热吃。 XC：不要乱想，日子很长，慢慢来。 ... 梁弦小婶一直不喜欢谢清辞，总说他心眼多，说他的心眼比花洒还密实，花洒流出的是水，他则都是算计。 还说别看他长得乖，平时一副贤良温驯的样儿，实则这么多孩子中，属他最狠，他的心又狠又硬，绵羊的外表豺狼的心肝。 纪秋因为她这些点评差点与她翻脸，梁弦也因为这些话对小婶颇多意见，但现在想想，或许小婶说的没错。 谢清辞算计吗？ 算计吧。 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已经在蓄谋，在步步为营。 自从他到燕都上大学，梁弦的世界里，除了工作，剩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他，他让自己塞满梁弦的生活。 梁弦被他宠着惯着，对他的依赖，远超外人所看到。 他爱梁弦，他视梁弦为生命，梁弦对他呢，即使不是爱情，但感情有多深，他心里十分有数。 如果他以那样决绝的方式和梁弦决裂，无异于要她大半条命。 所以小婶说得没错，谢清辞的心真狠。 二十年的感情，他一句算了吧，就不要了。 然后还是梁弦的错，因为是梁弦先不要他的。 梁弦知道，从这个傍晚起，他们之间的和平已不存在，之所以还没敞开了说，是他在给她思考的时间。 可是思考什么，有什么可思考的。 梁弦相信，如果她敢答应他，那么不久的某一天，纪秋就把家里的天掀翻了。 都说狗血剧情无处不在，这话梁弦是信的，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发生在自己身上。 ...... 听到开门声，梁弦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二十三点二十五分。 纪秋明早要去店里，临睡前给梁弦安排任务，让她等谢清辞，如果十二点还没回家，必须打电话催。 现在谢清辞已回来，那么她的任务就算完成，她看都没看他一眼，迅速起身，准备回房睡觉。 “哐当”一声，自门口传来。 梁弦前进的步伐瞬间定格，挣扎片刻，她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谢清辞歪着身子半靠在门上，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没鞋，半臂之外是他的拖鞋，比起平时总是一副稳重淡定的样子，此刻的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客厅内只开着一盏落地台灯，光线昏暗，半明半暗的环境仿佛一把钥匙，释放出一些被阳光锁起来的不能见天日。 梁弦回头看他的时候，他也半抬着头凝视她，四目相对间，他的眼里渐渐盛满酸楚，梁弦恨自己为什么不近视，否则就看不到他的眼神了。 心仿佛被钝刀剜了一下，梁弦受不了，迅速收回视线。 “咣当”又是一声。 脚步不自觉地踯躅起来，不用亲眼见到，梁弦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犹豫再三，她恨恨调头。 “坐下。”梁弦站在离他半臂之距的地方，语气不善地下达命令。 他闻言，默不作声，一双漂亮的眸子眼巴巴地望着她，装满委屈与酸楚，仿佛一个没丢弃的小孩。 “梁小弦......”他扯她的衣角，像小时候那样摇晃着。 然而他早已不是那个，看她时需要仰头的小孩，如今的他，比她高十六厘米，看她时需要垂眸，拽她的衣角需要弓腰。 梁弦心酸得不行，狠着心拨开他的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他眼巴巴地看着她，渐渐地眼底起了雾气，梁弦被他搞得心绞着劲儿地难受，她别看脸，冷着声说：“你如果没事，我回房睡觉了。” “我有事。”他说。 “什么事？”梁弦问。 “我喝醉了，头晕难受，你能扶我一把吗？”他的样子乖得不得了，语气软软的带着可怜，让人觉得如果拒绝，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梁弦默默叹气，主动伸出胳膊搀扶他，“酒量不行，就不要喝。怎么回来的，路上没摔吧？为什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以后不准这样了。.” “嗯。”他乖巧点头，“我知道了。” 其实只要他不闹幺蛾子，梁弦自是不会主动和他闹矛盾。她让他坐下，帮他换鞋，又扶着他起来。 “能自己走吗？”她问。 他摇摇头，一副很抱歉地的样子：“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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