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她心情郁闷的时候就喜欢玩这种单机小游戏,玩个几局心情就放松了,她一直觉得是小时候4399玩多了的缘故。 她目不斜视地看着电脑屏幕,蒋为捏着勺子循着祝梨的嘴喂着,眼神里全是满足。 近来,他经常会回想到他们还小的时候,他比祝梨大三岁,从小他就总觉得自己有照顾祝梨的义务,他几乎对祝梨有求必应。 他对祝梨说,“我能照顾好你。” 当时还在上高一的祝梨,刚午休完正在一脸高傲地对他甩着皮筋,等着他给她扎头发,听了这话,她的眼睛后缘向上扬了扬,随即眯了眯,“你在照顾我?” “我还以为你在伺候我。” 蒋为那时候才恍然发觉他之前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他总是觉得祝梨对他的态度怪怪的,直到祝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终于想明白,原来祝梨对他讲的一直是命令,而不是需求。 他对祝梨而言,也不是什么值得依赖的哥哥,而是言听计从的跟班。 十八岁的他大概是用自尊心垒起来的,自那之后,他总觉得祝梨在羞辱他,祝梨当然也察觉了他的怠慢,较劲了一年多后,他们终于还是撕破了脸面。 祝梨让他滚蛋,滚得越远越好,他就听话滚去了美国。 蒋为的睫毛颤着,湿润的视线紧紧看着近在咫尺的祝梨,现在的他二十八岁,蹲在祝梨面前,勤勤恳恳地给她喂粥。 即使不久之前,他们刚刚分手。 祝梨没在意他这弯弯绕绕,下巴朝桌子上点了点,“给我拿个柚子酪。” 蒋为立马发下手里的白瓷碗,把装柚子酪的盘子挪过来,祝梨尝了一口,满意的晃着脑袋。 就在她又要伸手去拿时,一个白色盒装的药膏,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轻轻地立在了桌子边上,她顺着那双手抬眼,水晶吊灯的灯光被眼前这通黑的衣服遮了大半,陈野步履匆匆,眨眼间只留背影。 像一隙幽凉缄默的穿堂风。 祝梨挪回视线,慢条斯理地落在桌子上竖着的药膏上,她的语气玩味里多了些微被压抑住的兴奋,一字一句念着药盒上的名字。 “喜辽妥。” 治疗外伤的。 蒋为翻着眼睛看了一眼陈野沉默的背影,心想他可真够锲而不舍的,还琢磨起欲擒故纵来了。 “祝梨,明天我陪你去做光子吧,比涂药好得快多了。” 祝梨把那盒药拿起来端详着,有些心不在焉,“再说吧。” 吃完饭祝梨和阿姨打了声招呼就上了楼,洗完澡躺在床上,她的心脏却仍不知疲倦地躁动着,寂静的夜里,她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祝梨讨厌这个动静,她每天的睡眠需求很少,精力旺盛却没有事物可以发泄,体内狂躁的能量就总是在夜间折磨着她。 她总是需要很多额外的东西去消耗掉她自己,比如暴力,比如性.爱,大部分时候她选择沉迷购物。 她甚至偶尔会在半夜爬起来,去楼下的恒温泳池里游上几圈。 祝梨一直有失眠的习惯,在大部分时候,她会盯着天花板直到那微末的睡意来袭。夜晚是她最不喜欢的一部分,过于安静,那份寂静无声总是容易围剿着她的亢奋,让她在这样的两极之间,一遍遍品味出自己的不正常来。 她翻身下床,现在已经接近凌晨,蒋家的隔音很好,混着窗外的几声虫鸣和树叶翻滚的声响,显出些许端庄的平静来。 楼梯上一直亮着灯,在走廊上映出影影绰绰的昏黄色的影子,像一格格不甚分明的琴键。 蒋为和陈野的房间在楼梯的两边,门板在地上的光影里拉长,像两颗间隙不小的兔牙。祝梨的拖鞋踩在地板上,只留下微末的声响,她盯着那扇原木色的窄门,鬼使神差地推门进了去。 门没锁。 屋里没有亮灯,只有丝丝缕缕的月色顺着厚重的窗帘缝隙里渗进来。 太安静了。 祝梨瞅准床上隆起的人形,双手一点点合拢,搂住了他精壮的腰身,祝梨能感受到那扇瘦削的背震颤出的微弱的浮动。 她的睫毛扫在那有些粗糙的棉布背心上,开门见山,“做不做?” 贴在她脸前的薄背微不可查地顿了顿,下一秒,那具身体就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答案,他翻过身来,清冽的呼吸一下喷薄在她的脖子上,混杂着湿润的吻,缀满了她的身体。 那双带着粗茧的大手抚在她的腰间,唇角带着疼惜与安慰反覆落在她脸侧的伤口处。祝梨的呼吸变得有些混乱,她一点点凑近他的耳边,带了几分蛊惑。 “舔.我。” 交叠在她身上的身体闷哼了一声,随即听从着她的指令一路向下。 屋里开着低于适宜温度的冷风,那股带着新风系统独特味道的冷气在触及他们之间缠绕的潮湿时,掀起一阵战栗。 最后的时刻,祝梨盯着面前那具纤长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身体的主人隐忍住了声响,近乎纵容地默许着她的行为,她松开森白的牙齿,在上面留下属于她的暗红色痕迹。 做完之后,祝梨那聒噪的心跳总算收敛了些,她躺在床上,眼睛在黑暗里显出水一样的色泽,她翻身打开床头上的台灯,打算欣赏一下她刚才的杰作。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祝梨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害怕突然接触亮光,有些晃眼。 睫毛在橘色灯光下颤了颤,她抬眼,看见了伏在她身上的那张冷峻锋利的脸,那双狭长的眼睛正轻眯着,微钝的唇线上还残存着情.欲痕迹,脖子上缀着两三个新鲜的咬痕,那边缘还渗出微末的血色。 祝梨漆黑的瞳孔流出几分诡谲的神色,她眼睫盖下来,语气听不出情绪,“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蒋为房间。” 陈野湿润的眼神恍然像被惊醒一般,他的视线缓缓下落,带着他的肩膀沉下去。 “这是我的房间。” 他开口时嗓音带着沙哑,只能有些无力的接受着眼前的乌龙,“你找错人了。” 祝梨利落地套上衣服,她看着眼前有些毛茸茸的头顶,眼睛里多了几分顽劣的笑意,她浑不在意地扶着陈野的脑袋,漫不经心地吻了吻他微凉的唇角,“那你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哦。” 她的声音低下来,像是循循善诱,“我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陈野的头长久地低着,不作一丝声响,就在祝梨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那张冷淡的脸轻轻抬了起来。 “祝梨,1铱誮为什么。” 祝梨看见陈野一瞬间灰败下去,他那双以往总是冷冰冰的眼睛陡然多了几分病态的执着,他的气息颤了颤,继续说完自己要说的话,“既然你根本分不清我们,那为什么...” “为什么在你身边的,不能是我。” 祝梨睫毛颤了颤,顽劣的视线落在陈野的脸上,忽然有些迟钝地屏住了呼吸。 陈野哭了。 那双狭长的眼睛被殷红浸染,眼角向下滚落着浑圆的泪珠。祝梨无法描述这一瞬间的心情,她不知道陈野为什么哭,也不知道怎样结束这样诡异的局面。 她只好笨拙的吻着他的脸,希望能够息事宁人。 她说,“陈野,不许哭,弄湿了我的衣服。” 陈野那双大手盖在他瘦削的脸上,抹了抹,十分潦草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许只是在那一瞬间,恍然惊觉自己也许已经彻底淡出了祝梨的视线。 他从来不害怕等待,他只害怕祝梨会忘掉他,再也不回来。 祝梨叹了口气,“陈野,还做不做了,不做我就走了。” 她作势要转身,却被那双带着新茧的手悄悄握住了手腕。 * 往后几天,祝梨经常这样在半夜悄悄溜进陈野的房间里,她像是重新发现了对陈野的兴趣,有些乐此不疲。 陈野倒是懂事,每晚都关上灯等着她。 白天他们继续形同陌路,夜晚,却带着沉重的喘息滚在一起。 祝梨这几天又重新练起了游泳,之前事情太多,忙东忙西的已经很久没下过泳池,和之前比起来,速度退步了不少。 蒋国明自从被祝梨点过一次之后,就没再回来过,再看他的ip居然已经到了德国,去和孙泽沁会和了。 蒋为也没什么事干,每天在家黏着祝梨,哄着她要复合,每次都被祝梨搪塞过去。 下午祝梨刚要换泳衣下水,蒋为又挪过来,要陪她一起玩。 祝梨摸出手机,给蒋为发了个视频,“你今天下午学学这几道甜品,我要吃。” 那是几道比较复杂的中式甜品,每一样都很费功夫,祝梨唇角勾了勾,这几样怎么也能拖住蒋为一下午,不让他总跟着添乱。 蒋为眼睛亮了亮,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他抱着手机点着头,“行,我这次一定能做成功。” 还愿意让他给她做饭,蒋为眉毛动了动,那就还是有戏的。 祝梨见他已经摩拳擦掌地研究起来,扬了扬眉毛,抱着浴巾推门进了院子,院子里有个露天泳池,不是恒温的,但池子够大,祝梨白天喜欢在这里游,只有晚上才会去二楼室内的恒温泳池。 她把浴巾扔到太阳椅上,一个弯身潜进了水里。 半下午的阳光正是强盛的时候,晒得泳池里的水也带着温度。她带着泳镜,在水里往上看着,阳光被隔绝在水层之外,并不灼眼。 她吐着泡泡,忽然听到门外的熄火声。 她屏住呼吸,偷偷游到了泳池的岸边,不一会果然在泳池的一侧路过一个黑色的裤脚,陈野今天出门的时候穿的就是这条裤子。祝梨唇角扬了扬,伸手一下抓住那人的脚踝,把他拉了下来。 她在水里吐了口气,环着陈野的腰,眼睛眨了眨,顺着被溅起的水花方向,一下吻上了陈野的唇角。 蒋为听见窗外响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水声,往外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 他只当是祝梨又用那些奇怪的下水方式制造声音,摇了摇头,继续低下头专心往甜品上撒着糖霜。 厨房里的瓦罐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晴朗的太阳下,祝梨闭着眼睛,在寂静的水下,和陈野接吻。
第55章 庭院里载着几颗石榴树,挨着山茶与蔷薇交映的勃艮第红墙,枝叶是莹润的绿,新鲜得要滴水一样,阳光侧着穿过错落的枝头,落在湖蓝色的泳池底部,营造出摇曳的光影。 祝梨拥着陈野,将他压在水下,水面因着她的动作,浮动起琳琅的纹路,遥遥映在水底,像一幅纂刻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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