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一直有人过来定点喂食,两人没敢喂太多,担心把鱼撑死,于是把手里的那一小把撒完就撂下了盘子。 这儿距离洋楼有点距离,江诗往后,倚在一块造景石上,无所事事地拿了根烟出来抽。 夏思树手插着兜,看着她的动作,江诗脚尖点着地,裙子长度偏短,露着两条白皙的腿。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烟,江诗看她:“干吗,不会烟你也想试试吧?” 大概也是喝多了,夏思树收回视线,扯了下唇,右手顺手从她半露在外面的陶瓷盒里抽出一根:“我会啊。” 她摘下帽子,借了火,发丝垂在夜风中轻荡,直到吐了口淡烟,才继续道:“只是不抽。” “靠,绝了。”一系列的动作都被江诗收在眼底,她忍不住弯着腰乐,把夏思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玩这套是吧,反差?” 江诗:“要这么搞,那马上我都想泡你了。” 夏思树笑得花枝乱颤,脸颊微醺的薄红:“泡咯。” 两人边聊着天边看脚底下的睡莲和观赏鱼,几分钟后,夏思树的那根烟的解决完,两人扔了烟头毁尸灭迹,才一块往回走。 夜间有些降温,江诗搓着有些凉意的手臂,抬着眼往四处望了一圈:“我有些想上卫生间。” “嗯?”夏思树手插着兜,随着她视线看过去,自然地开口道:“这儿没,等下走到庭院连廊,那边侧面才——” 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说话声戛然而止。 夏思树脚步缓缓停了停。 衣物摩擦的气流浮动,江诗垂着眼,脚步也随着她停了停。 昏黄的路灯照着两人。 夏思树低下眼,看着脚底的两人黑色倒影,又想起江诗傍晚在二楼的举动,几秒后缓缓呼出了口气。 然而没等她想到说什么,江诗像是没在意她说的内容,没在意她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只语气平常地问了句:“庭院连廊?” 夏思树目光看了她几秒,见她还是面上不知道的一副样子,只好点头,随后“嗯”了声。 “那走吧。”江诗恍若未觉地揽过她肩膀,往回去的方向走:“刚才啤酒好像喝多了,肚子疼。” 夏思树:“好。” 两人各怀心思的往连廊方向过去,江诗进了卫生间,夏思树留在外面等她。 这条连廊就靠着那座秋千,夏思树双手插兜地,就倚在转角的石柱上,站在第一次来公馆,邹鸢靠这儿打电话的位置。 坦白地说,跟邹风是重组家庭的事情,夏思树不想被江诗知道。 因为第一次在礼堂见到邹风的那天,江诗就用旁观者的身份给她说了这段关系。小三、婚内出轨、家庭破裂,连着邹风也受到些波及影响。 即便中间的传言再怎么添油加醋,也总有那么些部分是真的。 夏思树试着在这段传言关系中,找出那么些好的部分,把它冠上这部分是“真”的假设,但她找不到,找不到一点听上去是好的部分。 江诗问她是不是挺膈应的。 当然膈应。 可她就是那个妹妹。 前方“咔嚓”一声,直到门被拉开,江诗从卫生间内出来,拽了张纸巾,擦着手上的水滴。 夜深露重,凉意丝丝缕缕紧贴着皮肤。 夏思树被开门声扰乱,思绪渐渐回笼,目光从脚尖抬起,落在江诗身上。 “不走吗?”江诗站在那,朝她笑笑,把手中的纸团扔进一旁垃圾篓。 几秒后,夏思树抿了下唇,指甲掐着手心,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知道?” “傍晚的时候,你拦着周逾,不让他看见那个名字。” “......” “知道什么?”江诗声音轻。 夏思树睫毛动了下:“我和邹风。” “……” 沉默了几秒。 夜风拂着四处的植物窸窣作响,江诗吐出一口气,这才“嗯”了声:“知道。上次棒球赛,佟茜朗在器材室问你是不是在一起了,你说反正没血缘关系。” 江诗垂眼笑了下,无所谓道:“虽然话模棱两可,也没什么事实,但正常的关系也用不着提及血缘关系。” 夏思树“嗯”了声,语气稀松平常:“就这个?” “也有其他的。”江诗低眼,鞋尖踢了踢地面的一片落叶:“每天都跟你在一起,有些奇怪的地方多少都能感觉到。但你既然不想说,那我就也不问。只是今天,跟周逾在二楼房间看见了那本习题册,觉得眼熟,咱俩天天坐一起,就算是习题册都长一样也能分辨得出来,你转学转的突然,邹风的继妹又恰好也读高中,所以几乎一瞬间就确定下来了。” 夏思树点头:“那你是怎么想的?” 她抿唇,微叹了下气,问:“膈应吗?” 江诗愣了愣。 话一出,也朦胧地想起曾经有过的一段对话。 ——“平白无故多出个弟弟妹妹,你说膈不膈应?” 这一瞬间江诗也懂了夏思树从不跟她提的原因,于是只笑笑,故意道:“膈应什么,本来就是传来传去的谁知道真假,何况你又没做错什么,咱俩才是朋友,即便是有一天你和邹风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闹到决裂,我也是站你这边。” “真的?”夏思树低下眼睫地笑了声,肩身有些放松下来。 “真的啊。”江诗点头,望了眼天,也没去深究追问她和邹风那层暧昧关系。 只随口岔开了话题:“有一说一,你这继哥家是真他妈富得流油,一点都不带夸张的。” 夏思树:“嗯,是挺富。” 几句过后,两人之间又陷入了一会沉默。 过了会儿,夏思树仰起脸,微微漾出点笑:“要不要去我房间玩一会?” 江诗眨了下眼,扬眉:“之前邹风住的那个?” 夏思树笑了声:“嗯。” 江诗点头:“那必须去见识一下。” 就这样两人往回走,几分钟后,等到一块回到侧厅时,房间内就只剩五六个人了,出去半小时,走的走散的散。 几个男生正坐在沙发那,邹风坐在居中位置,黑色卫衣,短发利落干净,手旁放置着她的那只银色打火机。 之前乱七八糟倒在那的酒瓶子已经被收拾走了,铺了张横竖一米的大棋盘,几个人正围坐在那下棋。 隔着这么一段距离,夏思树漫无目的地嚼着口香糖,用来清除口腔中的烟草味,边嚼,边和沙发正居中那个位置上的人对视了几秒才收回。 “你俩晃悠回来了?”周逾看她俩。 “嗯。”江诗点头:“怎么了?” “没,叔叔待会几点过来啊,我掐个点,看还能不能再下一盘。” 江诗点头,拿出手机看了眼:“我爸刚还堵在二桥上呢,在查车,够你再下两盘的。” “哦。”周逾点头,动手将面前的棋子洗好分类:“那行,到时候记得提前喊我声。” “知道了。” 随后便见江诗和夏思树转身,两人一声招呼不打的,跟进了自家一样地往二楼走。 周逾叹了声气:“这俩干吗呢,二楼不就卧室?有什么地方给这俩待。” 邹风从棋盘上抬起眼,看了往楼梯口走的两人背影一眼。 随即几秒后他勾了唇,大概也明白出点是什么状况了。 “不管她俩了,咱们刚说到哪了,邱渡是要去澳洲对吧?”周逾将分好的棋子划到自己面前,又顺道给邹风拨过去,喝了口水:“墨尔本大学?” 邱渡:“嗯,差不多就这个,其他的几所也考虑了,等过段时间,先过去那边逛一逛玩一圈。” “准备什么时候去?”周逾抬眼问。 “国庆或者暑假吧。”邱渡回。 “噢,那你到时候约我一把,我还没去过那边。”周逾把棋子撂在正中央,这局换他先走。 走完,嘻嘻笑道:“看那会我有没有时间,有时间跟你一块过去玩玩。” “行,反正就我自己,我爸妈不去。”邱渡点了头,又看邹风:“阿风去吗?记得他好像也没过去过。” 邹风正想着下步棋,闻声抬了下眼。 还没说话,周逾率先开口道:“他去过啊。” 邱渡转过头:“是吗?” 周逾:“昂,就高一暑假那会。” 见邹风反应平淡,一言不发地坐那儿,周逾看他:“你不记得了?” 他把棋子撂回,两秒后看了邹风一眼,记性不错地提醒:“就那会子高一,我们暑假去美国夏令营的那次。回来的时候你临时改签,去了趟澳洲,回西港时只有我和江诗,你晚了一天多才到,这么折腾的一趟你都不记得了?” “没。”邹风手里还捏着那个木头刻的棋子,“嗯”了声,嗓音有点淡,左手无聊地撑着头,回:“记得。” “是吗?”邱渡看他一眼,抬手往后抓了抓短发:“你一个人去澳洲干什么?” 周逾笑,随口就编:“是不是去踩点,然后提前感受感受大学再考虑报哪边?” “没。”邹风终于开口,还是微弯腰敞着腿的姿势,垂着眼,眼底被头顶灯投下一小片睫毛的阴影。 直到几秒后,吃了两颗棋盘上的棋子,他才微微点了下头,带着点笑意地努了努嘴:“就去找个人。”
第30章 触碰 隔天联高复课,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发烧留了点病根,还是前一晚跟江诗在院子里逛久了,夏思树有些头昏脑涨, 鼻子不通气。 前几天的开学的月考答题卡趁着课间被发下来,传到夏思树跟前后,她倚着椅背看了眼成绩,随后便面无情绪地塞进桌位。 就这么保持着垂着眼思考了几秒,她穿上联高制服外套,拿上那个黑色保温杯, 起身去热水间接了半杯水。 临近秋季气候,走廊中来往的学生,短袖衬衫和外套什么样的装扮都有,夏思树披散着发, 低着眼,默默在热水器饮水机前接水。 热水汩汩从水龙头中流出,指尖按着开关, 轻微“啪嗒”一声,开关被合起。 夏思树收回手,恰好身边有个人走过来。 听着声,她偏过头, 抬起眼, 便见周玥也正好拿着一个保温杯, 站在她身边。 “好巧。”周玥笑笑。 夏思树“嗯”了声, 淡漠地收回目光, 拿过放在饮水器上方的杯盖, 拧紧,转身离开。 “那个, 等一等。”转身之际,周玥忽地喊住她,匆匆结束接水,边拧上杯盖边跟上她。 夏思树停住脚,跟旁边的男生擦肩过去,回过头看着周玥朝自己走过来。 “我这有之前语文老师整理的资料合集。”周玥道:“前两天语文老师让我把这个发给你。” 夏思树看她两秒,才想起前段时间去找语文老师要资料原文档的事。 这是二轮复习刚开始时,年级组打印下发的资料,人手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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