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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她，鼻尖对着鼻尖，说：“好，我答应你。” “我觉得，你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你觉得好是不好？” “好。” “那便值得。” 林织靠在他怀里，耳侧就是他有力的心跳，手心是他火热的体温。她舔了舔唇，问道：“那如果出了循环，你还会变回原来的陈韩山吗？” 陈韩山看着她，语气认真，说：“其实不论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是我。惟一的区别就是，以前的我不知道该怎么爱你。”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还是那句话，这需要你，给个机会。” 林织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知道此刻自己的眼神已经暴露太多情绪了。直到他越来越近，就要亲上的时候，她才偏开头。 他说：“不给亲？” “不给！”他们之间还有账没算清，“你跟周尔，你们聊什么了？” 陈韩山把脸埋在她的肩头，呼出的气悉数落进她的锁骨里，笑着说道：“你终于问了。” “你快说呀！” 陈韩山心情很好，简短地说了下午周尔在礼堂门口拦住他之后的事情。 周尔这次参加联谊的确是带着目的的，陈韩山就是她的目的。 她在众多联谊男生的资料里，第一眼就看中了陈韩山。周尔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概念，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她对一个只见过照片的男生一见钟情了。 在来之前，周尔特地托人打听，那人告诉她陈韩山没有女朋友，她才下定决定参加这次联谊。真的见到面后，陈韩山的外形和谈吐也没有让她失望。 只是，她看着陈韩山和林织在游戏里的互动，觉得有些异样。在她看来，林织对于陈韩山，不是女朋友但又胜似女朋友。 不过这不妨碍她对陈韩山表达心意，便在第三轮活动开始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跟你告白了？”林织忍不住问。 “嗯。” “怎么说的？” 陈韩山怕她不舒服，不想多谈，只是说：“来回就那些话，没什么特别的。” “哼。”林织扣着他睡衣前襟，“你这次循环还真是艳福不浅，前有卢曼玉，后有周尔。” 陈韩山握住她乱动的手，说：“但我只在意你。” 林织醋意却没有那么轻易散掉，又问：“那你怎么拒绝她的？” “实话实话，我说我跟你谈了。” “什么？” “干嘛这么激动，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林织瘪瘪嘴，确实没什么好反驳的。 “你这么说，她就放弃了？” “她的确是有一点执拗，但是我后来跟她说，她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不值得因为我，落得一些污名。” “你还挺会。” “我这叫斩草除根，确实没必要拿自己的名声去赌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不过……如果是为了你，我可以。” 林织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他最后这句话的意思，反问道：“可以什么，为爱当三吗？” “嗯。”他的回答毫不犹豫。 “这种事可不兴干啊，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 “那你可要快快爱上我啊，不能让别的狗男人有机可乘。”陈韩山的脑袋在她肩头蹭着，密而硬的发丝蹭的她痒得要命，像只赖皮的大狗。 林织惊觉，这次循环里，他除了学会了说情话，还学会了撒娇！ 其实不止周尔，每个人都是执拗的，在已经认定的事情上，有着为撞南墙的一腔孤勇。 林织觉得他们也是，上次在车里做完，他们如果不回到民政局签那份离婚登记声明，而是直接开车回家，是不是也是另一种脱离循环的方式？ 只可惜，他们认准的，只有重新经历遗憾这一种。 不过也好，他们的执拗，应该能换来好的结局。 “那你得好好努力，我才不会看别的男人一眼。”林织一本正经地给他画大饼。 “我知道，你其实心里有我。你现在不肯松口，是心里还有疙瘩。虽然我不清楚是什么，但我愿意和你一起去解决，等你真的心甘情愿地跟着我。” 林织心里很感动，但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依旧伸手抠着他的睡衣前襟。 只是这睡衣的质量太差，她还没抠两下，他的睡衣就全散开来，露出里面坚实的胸膛，肌肉线条伴着他的呼吸起伏，刺激着她的神经，林织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动作随心，林织凑过去一口咬住。 陈韩山闷哼一声，随后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问道：“又想要了？” “嗯。” “要什么？” “睡觉。” “睡哪种觉？” 林织抬头看他，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唇角，看到他变了眼神之后，才说：“一会儿，你在后面好不好？” 哪里还有什么不好。 陈韩山将林织趴放在床上，伸手勾过床头柜上的小盒子，问她：“你想用乌梅味，还是枇杷味？” 林织把脸埋在臂弯里，无奈地说道：“随便！” 是她满脑子黄色废料，才会在陈韩山问她想吃乌梅味还是枇杷味的润喉糖时，以为他在问她安全套的味道。 偏偏离谱的是，那家便利店的安全套居然还真的有这两种味道！ 在店员热情的介绍，以及陈韩山意味深长的眼神下，林织当时恨不得找一块关东煮里的豆腐，一头撞死。
第47章 大雨 上海的夏季总是多雨，来得急去得快，但每每都淋得人猝不及防。 林织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站在一场夏季的暴雨中。她的连衣牛仔裙已经从头湿到尾，黏哒哒地贴在身上，雨水冰凉，刺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织？” 头顶出现一把深蓝色雨伞，林织转过身，眯起眼睛，透过正在滴水的发稍看向对面的人，原来是王高昀。 “嗨……” 王高昀显得很惊讶，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面纸递给她，问道：“都这幅样子了，还有心情跟我 say hi？快擦一擦吧。” “我……谢谢你。” 林织将面纸捏在手里，她想解释，只是连她自己还未来得及分辨清楚，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雨势太大，周围像是起了一圈雾气，隔着这样的雾气，远处是没有带伞的学生在雨中奋力奔跑，近处是王高昀不解的疑惑。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他的目光往下移，突然顿住，“来给陈韩山过生日？” 顺着他的话，林织看见了自己手里的生日蛋糕。她这才恍然，原来今天是陈韩山的生日，那就是 2018 年 8 月 20 日。 因为在实际时间线里的今天，她没能给陈韩山过生日。 王高昀指着林织另一只手拎的袋子，说：“这是给他买的吗？” “嗯。”如今已是夏末，林织特地在逛街的时候给他买了一件薄款秋装，想趁着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 “要我说，他都能让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淋雨了，你何必对他这么好？你看看你身上还有哪一处干的地方，干脆把这件衣服拿出来遮一下。” “你现在是……”林织探究地看着王高昀，想要确认此刻的他是否依旧在循环里。 他稍一挑眉，了然道：“嗯，我还没能出去。” 林织点点头，说：“也不知道这个循环什么时候是个头。” “陈韩山人呢，他怎么不在？” “他应该是去吃饭了。” “吃饭？他自己去吃饭，让你一个人在这儿淋雨？”王高昀的声音高了起来，“他倒是比我想象得还要混蛋，做不到就不要口嗨，跟我说你的优势是他，那他现在人呢？” 林织笑笑，心中因为他的话很快被烦闷吞噬，仿佛一秒回到了当年。 哪怕已经做好决定，在之后的循环里都坦然地面对，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时，她还是觉得很是无力。 像是一只好不容易鼓到最佳状态的气球，突然被针一扎，“啪”的一下，裂了。 “其实不是这样的。”林织想了想，还是决定解释。 王高昀却是不屑地笑，皱眉看着她，问道：“不是什么？你还要为他开脱吗？难道他没有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专门跑来给他过生日，可是他人呢？他珍惜你了吗？” 林织低着头不说话，因为王高昀的反问，都是当年确确实实发生过的。她不禁看向来路的方向，却始终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许是觉得自己的话重了，王高昀把伞递给林织，说：“你先拿一下。” 林织不明所以，却看到他下一秒就从自己手里拿走了衣服，一边扯开给她披上，一边说：“你知道，我现在觉得无奈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你在大雨里淋湿了，我却没有外套能脱下来给你披着。” 林织看着他身上只一件的 T 恤，不禁笑出了声，才听到他说：“终于笑了，虽然话是油腻了一点，但好过看到你一直苦大仇深的样子。” 林织收了笑，看着他道：“谢谢你。” “如果真想谢我，那就给我个机会，让我送你回去吧？”他和上次在篮球场时一样，很懂得给自己创造机会。 林织看着周围毫无停雨的趋势，无声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王高昀在这个漫长却又次次失望的循环里，终于得到了一次和林织独处的机会。 他握着伞柄底端往上两寸的地方，细长冰凉的金属触感能让他的思绪不至于堵塞住。 两寸，也是此刻他们肩膀之间的距离。 两寸的距离其实很远，远到可以有无数条雨丝从中间穿过，远到王高昀不敢再更靠近一步。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将伞往她那边偏一点。 林织抬起头看了看，又转头跟他说：“你不用把伞都给我，反正我已经淋湿了，倒是你别感冒了。” “没事儿，我体质好，不碍事。”王高昀看着她眼中的坦然，只得徒劳地捏紧手中的伞柄。 “你和他这次循环里没有在一起吗？” “嗯，之前也有过一次，我们在不同的地方醒来。” “后来见到了？” “嗯。” “真让人羡慕。” 林织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拒绝的话说了太多遍，再重复，难免会招人烦。 “你们有讨论过，为什么会进入循环吗？” “我们一致认为，是为了弥补遗憾。” “弥补遗憾。”王高昀轻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如果是这样，我怎么总被你拒绝呢？” 林织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他，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值得你如此……” 在林织寻找合适的词汇时，王高昀接过话头，说：“念念不忘？事到如今，我们不如就把话说开吧。林织，如你所想，我对你念念不忘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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