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经历过九次循环后,陈韩山才真正意识到,原来,在这漫长的时光里,他始终被她偏爱着。 “所以呢,如果只是为了跟我说谢谢,那就不必了。” 明明已经感动到快要流泪了,但依旧嘴硬着。 陈韩山觉得她装作严肃的模样极为可爱,按捺住心底的冲动,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说:“我其实是想说,我爱你。” 林织的动作僵住,原以为这句话还要再拉扯几个来回才能听到,以至于此刻有些无措,她长眉微挑,看向陈韩山:“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这下,林织是真的想要落泪了。 在他们短暂的婚姻里,有外人的称羡,有家人的放心,有各自的期许,也有逐渐积累的失望,就是没有他说的“我爱你”。 陈韩山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说这种话的人。 “其实原本还有几句话的铺垫,但是我等不及了,也怕你没有耐心听我说完这么多话。” “不,我有耐心,你说。”林织站直了身体,神色凝重。 陈韩山笑着,用指腹轻蹭她的眼角,指尖沾上一滴快要落下的她的眼泪,在这凉风中发着热意。 “请允许你让我借着这次循环,抢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前,跟你告白。我想说的是,谢谢你的不放弃,谢谢你的陪伴,谢谢你的爱。我原以为我有能力应付生活的各方面,但其实还是高估了我自己。 “从前我以为,做好一个丈夫该做的事,就是爱。但是,到最后不仅没能让你感受到爱,就连份内的事也做得不及格,我真是很糟糕。 “我相信科学,也相信一切能用原理来解释的事情。但此刻,我愿意相信命运。我想,我们是命中注定要做夫妻的。 “但是,这种事好像命运说了不算,还得你点头。所以,你还愿意和我继续做夫妻吗?” 林织仿佛又回到了云端,只是这一次托着她的云朵绵密厚实,不再有飘渺的虚浮感。科学与逻辑一向是他的行事原则,如今他却说他愿意相信命运,又在命运之上,给了她完全的主动权。 她吸了吸鼻子,说:“说这么几句话就想让我答应你吗?我……” 陈韩山果断地将她拉进怀里,微微侧身,将她挡在了自己和一棵树干中间,而后朝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唇吻了上去。 这个吻掺杂了两人之间有些陌生的悸动,仿佛久别后的重逢,也如漫长低谷后的高峰,不只是谁先流下了泪,眼泪的湿咸味被放大,让亲吻变得越发粘腻。 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 林织虽然刚才没有给他确定的回答,但是此刻已是完全打开自己来配合他。 陈韩山顾着还是在校园里,收敛了一些野劲,只是紧紧地搂着她,勾着她的舌头起舞,把这个吻拉得极为绵长,唇舌交替的水渍声环绕在耳边,又瞬间没入周围的风声里。 林织觉得腰间有个硬物硌着自己,便伸手去摸,陈韩山闷哼一声后,终于放开她。 贴在她耳边道:“这么心急?还在外面呢,一会儿再让你摸个够,宝贝。” 林织却把手伸进他外套的侧边口袋里,问道:“这是什么?” 终于掏出了“罪魁祸首”——装着永生花的盒子。 陈韩山挑了挑眉,故意问道:“一会儿还想用这个玩?” 他意有所指,林织想到他上一次咬着花瓣吻遍她全身的样子,她的脸倏地就红了,把盒子扔给他,说道:“没正形!” “谢谢你,我很开心。”他笑起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刚接过吻的嘴唇还泛着水光。 林织移开目光,说:“谢什么,又开心什么?我可什么都还没答应你呢!” “我可以等。反正我还有很多话想说,你可以边听边想。” 这倒是个还不错的建议,林织将双手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说:“你先说来听听。” “今天天气不错。” “是。” “打车过来虽然多花了点钱,但是换来了多和你独处的时间,我觉得很划算。” “嗯……” “刚才的三明治太小了,我都没吃饱。” “那一会儿再去买一个。” “还吃三明治吗,你好狠的心啊!” “不吃算了。” “吃吃吃!今天活动上的草莓也很好吃,等我们以后回家了,也去买点吧?” “哦。” “我们一会儿找个好一点的酒店吧,床睡起来会舒服点。” “你怎么成天想着睡觉?” “睡觉……是为了加快循环。” “鬼才信。” “好吧,我就是想和你睡觉。” “……” 陈韩山像个拥有很多故事的年迈老人家,一路上都牵着林织的手,在她耳边说个不停。这让林织想起了当初拉着他说这说那的自己。 陈韩山有些迟来的遗憾,分享生活里的细碎,明明是这么有趣的事情,他怎么会到现在才明白! 他看着她恬静的侧脸,心脏复位到 90%。
第46章 睡哪种觉 林织被陈韩山抵在身后的玻璃门上,上仰着脖颈,目光游离抓不住一个固定的点,只能看着头顶浴室里昏黄的灯光,感受他的动作。 玻璃门很凉,但身体是热的,就像她此刻的思绪一样,矛盾得很。 一面想要靠在玻璃门上降温,一面又不愿离开陈韩山这个“热源”。 “看我。” 陈韩山沉着声音,带着半是忍耐,半是畅快。 她低下头,撞进他炽热的目光里,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下面在她的身体里慢慢磨着,极有耐心。 “喜欢吗?”他问她。 她见他盛着水光的眼睛,像是雨夜中马路两边的霓虹灯那般的流光溢彩。 在这间只有水声和喘息声的浴室里,林织还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异常清晰。她有些受不住,抬手遮住他的眼睛。 他的睫毛和他的头发一样,又黑又硬,此刻在她的掌心轻刷着,让她宛如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却被陈韩山捉住,吻过指尖,又压着手心吻了好几下。 林织有些难受,站立的姿势不太方便受力,身后的玻璃门沾了热水变得非常湿滑,她只能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可在这种事情上,陈韩山真是难以捉摸。在她适应了他的节奏后,他却突然用力地冲撞起来,差点让她魂飞魄散。 她因为惯性朝后倒去,引得身后的玻璃门轻微摇晃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开。 林织皱起眉,朝他倾去,声音里带了点哭腔,趴在他的耳边说:“我害怕。” 陈韩山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声道:“等我一下。” 他松开林织,转身去浴缸边放水。林织的目光看着他肩头的水珠,沿着他肌肉线条姣好的宽肩窄臀一点点下滑,经过饱满的臀、有力的大腿、紧实的小腿……最后落入白色的地砖上,再瞧不见。 林织红着脸,移开了目光。 都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怎么还是会因为多看几眼就脸红心跳。 热水很快放好,陈韩山牵着她踏进浴缸里。整个过程是沉默的,但是他们都知道彼此下一步要做什么。 陈韩山先坐下来,林织背对着他,慢慢地坐在他腿间。 他不疾不徐,一点点主导着。她不声不响,一点点吞下他。 热水从缝隙中流了进来,有些发涩。林织终于难耐地轻哼出声音,陈韩山把手伸过来,轻轻为她按摩。 “还好吗?” “嗯。” “喜欢吗?” “嗯……” 他“呵”地笑起来,热气比水温还要高,烫着她的肌肤。 水面随着他们的动作忽急忽缓地泛起阵阵涟漪,两人的手在水下十指相缠,像是漂浮在起伏的海面一般,只有彼此可以依靠。 林织转头去寻他的唇,陈韩山托住她的下颌,与她接吻。 他们如交颈鸳鸯,戏水相爱。 陈韩山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这真是一家不错的酒店。浴缸不仅自带按摩功能,还能保证水温恒温。 林织被他拉着,在浴缸里厮磨了好久,才结束这次漫长又满足的情事。 她太累了,最后擦身穿衣,以及躺到床上,都是由陈韩山帮她完成的。 陈韩山从背后拥着她,她的长发散开大片,他饶有兴趣地挑起一缕,缠在指尖玩了起来。 林织枕在他的手臂上,虽然很累,但是并不想睡。 “在想什么?” “在想……循环的意义是什么?” “弥补遗憾啊。”陈韩山用下巴蹭着林织的头顶,“就像是游戏里的打怪升级,等我们把之前那些耿耿于怀的遗憾一一弥补,就能升级了。” 林织抬头看向他,问道:“那满级是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循环呢?又或者,万一我们一直被困在循环里呢?” “你问题好多,我回答哪一个呢?” “你不应该都回答吗?” 陈韩山紧了紧搂着她的手臂,笑着说:“好。” “首先我觉得,满级是我爱你,你爱我。” 林织没忍住,笑出声,说道:“蜜雪冰城甜蜜蜜?” 陈韩山屈指在她额头上轻敲,说:“我讲认真的呢。” “哦……” “我爱你。” “我知道。” “你爱我吗?” “我从没想过,你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陈韩山伸手勾住林织的下巴,让她转头看向自己,对她说:“这对我很重要。”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他松开手,又把拇指压在她的唇上,刚才的亲吻痕迹还在,陈韩山的眼神黯了黯,语气怅然道:“那怎么办呢,你不爱我,我们可能就要永远被困在循环里了。” 林织的心因为他的一句“不爱”颤了颤,几乎要把反驳的话脱口而出了。但最后,她还是掐着手心,说:“不带你这样的,怎么还道德绑架呢!” 陈韩山终是没有忍住,低头吻住她,很单纯的一个吻,只是贴着她的嘴唇,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而后说:“即便是被困在循环里,我也愿意,只要你在。” “可我不想。” “为什么?” 林织垂下眼,不再看他,说:“循环里充满着遗憾,我不喜欢。” 陈韩山自悔失言,朝她贴了贴,说:“那我们努力出去。” “嗯。我们定个君子协定吧?” “什么?”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循环多久,但我们可不可以,好好地走完每一个阶段?没有意气用事,没有拒绝沟通,也没有……” 话未说完,林织再次被陈韩山吻住。这次的吻很凶猛,他用了力,吮得林织发疼,心也跟着颤起来,几乎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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