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很滋润嘛!等等,你后面那个男的是谁?” 由于手机屏幕太小,加上那个人穿了一身黑,帽子口罩齐全,实在有些难辨认。 还没等百贝介绍,他就凑到手机前面,朗声道:“老同学,我是仲宇啊!老陈在家吗?” 陈韩山做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把头靠在林织肩膀上,跟他们打招呼,说:“你俩和好了?”
第63章 欺骗 “对啊对啊!” “没有。” 百贝和仲宇同时回答了陈韩山的问题,林织看他们两个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左右不过是,一方死缠烂打还未彻底奏效,另一方嘴硬心软就快缴械投降。 听到不一样的回答,仲宇立刻炸了毛,想发作又不敢的样子,低着声音质问百贝:“什么没有!我都跟你私奔了,怎么不算和好呢?” “说什么呢,别乱讲!” “你俩私奔啦?”林织的八卦劲儿上来了,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坐直了身体却没控制好力量,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好在陈韩山眼疾手快地勾住了她的腰。 “别乱动。” 陈韩山低声念叨,却被电话那边的百贝听了去,反问道:“你俩在家干嘛呢,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仲宇:“有老婆就是好啊,我也想和老婆搂搂抱抱。” “滚。”百贝一个飞眼过去,仲宇立马噤了声。 林织了解百贝,她对仲宇这样,反倒说明仲宇的赢面很大。 “你们要一起出去旅游吗?” “嗯。” “我陪她,出门转转,散散心。” 林织疑惑,问道:“遇到什么事情了?” 需要借着旅游散心,林织猜测百贝一定是遇到烦心事了。此刻看到她沉下的嘴角,更是加深了她的想法。 百贝用蓝牙耳机连了手机,又分给仲宇一只,两个人头靠着头,坐在高铁站的候车椅上,给林织讲起了之前遇到的事情。 自从上回百胜利车祸住院,百贝去看过他之后,父女俩的关系有了肉眼可见的缓和。百贝不再对百胜利的电话和消息避之不见,百胜利也学着在一些相关事情上询问百贝的意见。 父女俩像是各自找到了一个平衡点,维持着彼此的关系。 可卢露和卢曼玉母女像是从他们的话题里消失了一般,虽说百贝不想见到她们,但是百胜利突然之间对她们闭口不提,这也让百贝觉得有些奇怪。 直到她上次暑假回家,看到了正拉着行李箱往外走的卢露。百贝心里好奇,这对母女分不同的时候搬家,居然都能被她撞见。 “你回来的正好,你爸以后自由了,我们不会继续在这个家里生活,你也能搬回来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你爸离婚了。”卢露说得决绝,走得干脆。 当时百胜利就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据百贝对他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轻易放卢露离开的。父女俩关系缓和后,百胜利对她坦诚过当初和卢露结婚的目的。他说他想有个完整的家,正好卢露心里还有他,两人便快速结了婚。 如果真的是这样,两个人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百胜利那里问不出东西来,隔天的时候,百贝直接去南京找到了卢曼玉。 工作日的中午烈日炎炎,她们约在卢曼玉律所对面的便利店里。百贝早早地就到了,点了一份关东煮坐在窗边的桌子上慢悠悠地吃着。 等吃到最后一串海带结的时候,她看见卢曼玉踩着高跟鞋从对面的楼里走出来。 她好像比上次见到时瘦了一些,休闲又不失专业的套装穿在她身上很显身材,露在鞋子外的脚背白的发光。她抬手遮在额角,挡住刺目的阳光,在路边等红灯的人群里格外显眼。 如果是好朋友,百贝一定会开心于她的脱变。 只是她们的关系尴尬,她还无法做到真心实意地祝福她。 思考间,便利店门口“欢迎光临”的声音响起,卢曼玉已经端着一杯加满冰块的美式坐在了她的身侧。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百贝就没有和她两个人心平气和地单独相处过,一时间场面略显尴尬,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关东煮和咖啡杯距离很近,只是关东煮已经被百贝吃完了,沾着红色辣油的内壁不太好看,粗犷不拘,而一旁的咖啡还满满当当,像个精致的贵族。 这不禁让百贝想起百胜利第一次带她见她们母女的那一天,卢曼玉穿着精致的连衣裙,珍珠耳钉衬的她灵动又淑女,而她穿着大 T 恤、牛仔裤,外加油得发亮的头发,和此时的场景一样滑稽。 “大老远跑来找我,不会就是坐在这里看街景的吧?”卢曼玉先开了口,百贝猜测估计是因为律师的时间宝贵,她不想浪费在她身上。 “谢谢你抽空出来见我,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些关于你妈妈和百胜利的事情。” “他们离婚了。” “我知道,我想问的事一些内情。” “内情?他们的离婚官司是我给介绍的律师,这算你想窥探的内情吗?” 百贝原本还在惊讶她的前半句话,但后来见她语气不善,也冷了脸,皱起眉头说:“你同意出来见我,是为了跟我吵架?” “不可以吗?自从我跟着我妈去到你家,你可从没给我过好脸色。” “当然可以,而且我接受。只是,我也希望你能跟我说一些关于他们的事情。” 咖啡杯外壁的水珠滑落到桌面上,映出一个圆圈,卢曼玉拿起纸巾一点点擦干,问:“你为什么不直接问百胜利?” “他说两个人没有感情了,但我不信。” 卢曼玉转头看向她,眼里有着好奇,问道:“那我说的,你就信了?你对我和我妈的信任值,应该是负数吧?” “这些我自能分辨,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百贝没了耐心,她并非一定想要知道事情的内情,和卢曼玉在这里进行无效的语言拉扯,实在没劲。 “慢着,”卢曼玉喊住她,“既然想问出点东西来,就得有点耐心吧?” 百贝折回座位上,言简意赅:“赶紧说!” “你知道的吧,百胜利是我的亲生父亲。”卢曼玉看向窗外,街道上人来车往,而她的脸庞映在玻璃上,仿佛融不进外界的一切。 “嗯。” “我比你大三个月,百胜利抛下怀着孕的我妈,从广州跑回镇江,和你妈妈结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百胜利又蠢又坏。” “那你再说说,你妈妈算不算得上是小三?” 卢曼玉的语气毫不避讳,也许是律师这份职业的身份加持,她的问话里多出几分势在必得的笃定。 这让百贝有些慌张,因为在此之前,她就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妈妈是小三,也坚信她不会做出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情。 “不算!” “你回答的声音这么高,反而暴露了你的不确定。” “你们律师就喜欢这样卖关子吗?” “别着急。”卢曼玉喝了一口咖啡,声音不疾不徐,“我也不想再去纠结你妈妈曾经有没有做过破坏感情的事,但是同样的,你不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我妈和我做出一副仇人的模样。刑法上讲疑罪从无,我们好歹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一家人。” “很抱歉,那个时候的我,的确无法接受突然出现的你们来作为我的新家人。” “无所谓了,反正现在都已经脱离出来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我们的亲生父亲百胜利,其实是一个自私自利只会欺骗别人感情的小人。” 卢曼玉嘴角的冷笑,让百贝意识到,也许事情的内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抓马。 “百胜利一生最爱的只有他的生意,就连婚姻,他也可以做成生意。当年对你妈妈是这样,后来对我妈妈,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他欺骗了他们的感情?” “是。”
第64章 祝你一切顺利 百贝怀疑过很多事,但就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父母的结合可能并非他们的本愿。没有爱与心动的结合,与被迫完成的工作无异,至少她不认为她的父母会这样做。 因为他们年轻的时候,看上去很相爱。 百胜利会记得她们的生日和纪念日,会在百忙中特地安排出时间,一人三口或是吃饭、或是出游,拍摄很多照片。而且百胜利不像那些喜欢把家里人藏着掖着的人,他很喜欢和周围的朋友同事分享家里开心的事情。 百贝原以为这就是百胜利表达爱的方式。 直到卢曼玉说出一些往事,她才惊觉一直以来,自己都被裹在一个百胜利亲手编织的茧房里。 “百胜利那么爱你妈妈,那你有听他主动说过他们恋爱的故事吗?” 百贝听着卢曼玉的话,在记忆里搜索无果。如果不是卢曼玉今天提起,她似乎从未注意过这个细节。 “他的感情从我妈妈身上跳到你妈妈身上,然后又跳回我妈妈身上,这样自由的切换,怕是电视剧里都很难做到。 “商人唯利是图,所谓的父爱也无法掩盖住他满身的铜臭味,当初他并非是和我妈妈偶遇之后才选择重新在一起的,而是特地去找我妈妈的。” “你说什么?” “你也很惊讶吧?他找到我妈妈,说能再次遇见是他们这辈子的缘分,一个月还没到,他就带着我妈去领了证。镇江就这么点儿大,我们在镇江生活这么多年,如果他真的有心,不至于这么多年里一句话都不问。所以,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百贝不愿深想,略显迟疑地反问:“为什么?” “因为他要维持自己好丈夫好父亲的人设,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这是多少男人想要却没有的,但他百胜利有。而我们,作为陪衬,像个被他玩弄于鼓掌的金丝雀。不对,你和你妈妈是金丝雀的话,我和我妈只能算作麻雀。” 卢曼玉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却又转瞬即逝。 百贝对她有一瞬间的共情,只是站在父女的角度,父亲消失多年后,重新认回自己,惊喜还未褪去,却发现他并不是为了弥补过往的遗憾,而只是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任谁都会心寒。 怪不得卢曼玉搬家那天,当她提到百胜利时,她满脸冷漠。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最近一两年,他们总是吵架。一开始,我妈以为他是因为你不待见他而拿我们撒气,可后来又发现并不是。无论是你的离开,还是我妈跟他关系的破裂,都让他觉得自己的人设不再完美,从而影响到他的生意。” “这之间哪儿存在什么因果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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