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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有鼻子有眼，一下令大家更加不知所从，纷纷白了脸。 肖凛的瓜吃完一半了。 有人说：“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是因为你们自己起的，我们是不小心弄坏了你的包，但是这责任不可能我们全担吧？你再胡搅蛮缠我们就报警……” 钉珠裙却不依不饶，听到他们要报警，反而一笑了，道：“要报警？可以啊！” 她高抬着下巴睨着眼往他们身上一扫，一副志骄意满的样子，“我也正好让警察来看看，你们一个个在这儿摆摊有没有许可证，是不是合法经营的？到底是你们占道没理还是我过道没理？” 这话毕，在场大部分摊贩都要不觉僵了脸。 小乔村在这儿摆摊的大部分商贩自然是没有许可证的，这儿就是一处临时组织起来的小食点，连摊贩基本都是这儿附近的居民趁空赚个外快。吃东西的和做东西的都彼此明净但心照不宣。 城管部门也并非不知道，只是也知普通老百姓过日子都不容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若真有人上纲上线地去举报，那这眼就闭不了了。 肖凛的瓜快吃完了。 看他们彻底不说话了，钉珠裙也知是抓到了他们痛处，彻底趾高气扬起来，咄咄逼人的话一句接一句，直嚷着让他们快点赔钱否则就局子相见。 她神采飞扬说得欢，人群边缘突然传来淡淡的一声。 “行了。” 嗓音紧劲，声线低冷。 钉珠裙话一塞，看过去。 其他人也跟着错愕地看过去。 温栀回头，在确定声音就是肖凛发出来的后连忙不悦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肖凛却谁都没看，眸淡淡垂着看着地面，表情很淡，他肤色白，此刻唇色却被香瓜的汁液浸得殷红。 他手里的瓜只剩下最后一口，被他慢条斯理地吃完。然后他抬手，把瓜核比了个投篮的姿势，一丢—— 嗖——咚！ 瓜核准确无误地丢进钉珠裙身后的一个垃圾桶。 周围人一瞬看呆。黎梨也呆愣地看了几秒后接着用一种“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惊恐表情看向温栀。 “……”温栀神情忸怩地扯了她一把让她等会儿说。 然后，肖凛的视线在温栀脸上定了两秒若有似无地跟她勾了下唇角，径直迈上前。 直接走到钉珠裙的面前，肖凛说：“这位阿姨。” 钉珠裙原本被他惊艳到深吸的一口气险些堵在胸膛里背过去。 “谁是你阿姨！你长没长眼睛啊看看我才多大！” “哦，抱歉。”肖凛笑，改口，“这位……女士。” 钉珠裙胸膛一起一伏气愤地瞪着他。 肖凛唇边含笑神情看着有几分不解的模样，“您这包，怎么这么贵啊？” “它是Reda.mancy家的！当然贵啊！” 肖凛持续装傻充楞，“Reda.mancy家的，为什么就贵啊？” “……”钉珠裙简直都要无语了，本不想跟他白扯这么多，可上上下下扫了他一圈看着这个满身地摊货的年轻男人长得不错的样子……还是压着不耐开了口。 “因为它是奢侈品啊，奢侈品懂吗？你们这帮农民！” 她这一句话听似侮辱又不似侮辱，还顺便内涵了农民伯伯，周围不少人都不自觉攥拳绷下脸恨不得一拳抡过去。 看不起农民你有本事别吃饭啊！ “哦，原来是奢侈品呀。” 肖凛却笑意更深，薄唇微挑，一双星眸黑而亮。 他笑起来的样子比不笑温和也比不笑更摄人心魄，钉珠裙身边的波浪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简直移不开眼。 然后，他也学着她方才的样子，上上下下扫视她一圈，轻哂。 “多少……有点属于专业对口了不是？”
第22章 拆穿 钉珠裙愣了一下, 没听清，也没听懂，“你说什么？” “没什么。”肖凛连忙佯装口误的样子收敛了敛神色, 看着她身上的钉珠裙问：“那您这件衣服, 也是奢侈品喽？” “那当然！”钉珠裙一瞬颇有几分骄傲地扬起脑袋。 钉珠裙心道这人想来家里穷，没见过什么世面，第一次见到这么贵的连衣裙和包包, 心里艳羡，也让她虚荣心和炫耀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也是Reda.mancy家的，Reda.mancy家今年春季的最新高定款, 是Reda.mancy家的首席设计师兼创始人盛凌希亲自设计的，纯手工施华洛水晶钉珠，全球限量三件，我这就是其中一件！” “哦~”果然肖凛立刻露出了一副十分惊叹的样子。钉珠裙更加满意地扬起了脑袋。 一旁的温栀和黎梨不约而同一言难尽地对视了一眼……简直大无语。 肖凛很快又说：“可是我怎么记得, R.M家今年春季高定的钉珠裙国内不是只有一件么？好像被那个……君晟肖家的肖嫣穿着。您是肖嫣呀？” 他一说完，只见钉珠裙和波浪头的神色瞬间凝固。周围其他人也敏锐地听出话外之意互相古怪地变了变神色。 哦？ 哦？？ 好玩了。 钉珠裙卡壳了半天才僵着脸不悦道：“它——它一开始确实被肖嫣穿着！可肖嫣穿完一次这个裙子就，就出售了！就被我买来了！所——” “哦, ”肖凛恍然大悟，“二手货。” “……” 周围有细微地笑声起。钉珠裙的脸色“刷”地拉下来。 肖凛持续说：“可是我还记得，这件裙子上的钉珠是红色, 不是粉色啊，您这施华洛水晶珠子……是掉色了？” 四下人们微妙的意味越来越浓。黎梨和温栀眼珠一转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 两人还跟唱双簧似的默契地一唱一和。 黎梨：“呀！是红色吗？” 温栀：“我不知道，粉色吧？” 黎梨：“我也忘了, 快查查快查查！” 她说着真的拿出手机开始查, 身边有好事者纷纷好奇地探着脑袋看, 那边很快围上了一小撮人兴奋地叽叽咕咕。 “……”钉珠裙看着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脸色越来越寒，像尴尬又像恼羞成怒, 唇齿僵了半天挥手就想打掉黎梨的手机怒吼：“是粉色不是红色！压根是你这个死直男分不清粉红记错了吧你！” 黎梨眼疾手快地收起手机狠狠瞪她一眼。肖凛神色不变，“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钉珠裙这会儿才隐约感觉到这人可能真的不太好搞，明明穿的破破烂烂的不像能接触到这种高奢品的人，怎么看上去特别像懂行的样子？还是抓紧速战速决要完索赔走人的好。 哪知肖凛压根不接她要钱的茬，眉一挑忽然又想起什么般，“诶，对了。”他说道：“你刚刚不是说，你那包价值十二万么？可真贵……快让我们也看看。” 他说着真的迈步到麻辣烫大锅前要去捞包。钉珠裙见状火了，怒道：“你们这一直在这儿跟我拖拖拉拉的，是不是压根不想赔钱啊！” “哪能，不确认完货怎么赔钱？”肖凛姿态懒散却从容，又呼吁着身边众人，“而且，大家是不是也很想看看十二万的包长什么样？” 他一说完，周围所有人连忙高声附和。 “对！” “看看！” “快捞上来看看！” 黎梨的眼睛都亮了，高举着手简直要喝彩。温栀眨巴着大眼睛呆呆盯着肖凛。 径直走到麻辣烫大锅旁，肖凛向老板要来双长筷在锅底捞啊捞，铆劲儿捞了半天，还真让他给捞了上来。 一款粉红色的小羊皮手包，做工精致，外形的确挺漂亮。 只是那包包里里外外此刻浸满了红油，锁扣处还挂着一截煮得烂乎乎的海带。 肖凛要来了几张餐巾纸拎着手包抖了抖上面的油，想到波浪头刚刚说的私人订制刻名字，打开包里里外外找了一圈。 别说，还真有。 在包包手带的里侧，是一串姓名拼音，后面还有一串编号088。 肖凛边拼着那串拼音念出声，“你……傻……逼。这怎么还带骂人的呢？” “是倪沙琪！”钉珠裙要疯了，脚在地上跺得铛铛响，气急败坏朝他喊。 周围的人再也忍不住，笑声一片连着一片。肖凛歉意地勾勾唇角，“哦。抱歉看错了，是‘qi’不是‘bi’。” 温栀和黎梨抿着唇偷笑。倪沙琪横眉怒目。 “你可真敢仿啊。”他笑着笑着，唇边的弧度渐渐收敛，眉眼又变成了最初的冷感，目光直凛凛，就这么一瞬不瞬盯着人的瞳孔仿佛能将人看穿。 “R.M的所有特殊编码，例如001、066、088……都是不对外出售的，除了出展，便是给R.M家特殊顾客定制。你这款088，又是谁出售给你、还能写着你名字的二手货？” 倪沙琪和波浪头越听脸色越难看。看了这半天戏，周围人就算再不了解这些R啊M啊的牌子也都看明白了，闹半天是拿着个赝品在这儿张牙舞爪地哄弄人？所有人喊： “撵她们出去！” “对，撵出去！” “什么玩意儿啊在这儿嘚瑟！” 倪沙琪的心态快崩了，又不想这么灰头土脸地被撵走，硬着头皮还在喊：“高仿……高仿怎么了！这包就算是高仿……还两千块呢！你们弄坏了也得赔啊！” “哦。”肖凛轻飘飘松手，包包掉在地上。 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尖的红油，“明知道是赝品还买赝品的可没权益法保护，你要真要扯皮那我们就真的局子走一趟？” 周围人一听像来了底气彻底不怕了，有人干脆真的举起手机就要报警。 “别报别报……别报！”倪沙琪像真的怂了，连忙衰着脸阻止，一咬牙道：“那你们，你们还刮了我的车呢！” 波浪头随声应和，“对！那车呢！车怎么算啊？” 她们裙子能作假、包包能作假，可车可不是随便贴个标就能作假的！ 这可是奔驰啊！！ 说到车，肖凛一下又缓缓笑了。 彻底专业对口了不是？ 他慢悠悠直接走到那辆奔驰轿跑前，像是仔细打量似的慢吞吞绕着车走了一圈。 这奔驰轿跑的确豪华漂亮，线条流畅漆色匀亮。可谁能知道它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绕回到车前，他伸手在车前引擎盖上轻拍两下。 咚，咚。 倪沙琪和波浪头的心跳好像也跟着漏跳了两下，紧绷的神色险些没掩住面容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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