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惨了,简直想象不到那孩子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钟慧娴看着电话,陷入犹豫迟疑,要报警吗?她心底产生这个念头。手慢慢地摸到电话上,心开始没来由发慌。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忽的响起,手像是放在炭火上被灼伤一样,快速伸了回来。 看到座机上显示的号码,这才闭眼长舒一口气。 “喂?” “那些人已经走了吗?”苗银玲冷静嗓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冷静地好像她今天没来过,没看到,一切都没发生一样。这些越发让钟慧娴心里不得劲,她语气淡淡地嗯了声,说了句,“走了已经。” “他们还说了什么?” 钟慧娴心底像是有座火山裂开一道缝隙,她担惊受怕,胸口憋闷的都快喘不上气了,听着电话里气定神闲的,还在不断打听的情况苗银玲,火焰一下冒了出来。 “他们想要钱,不给钱就会去找我儿子们,还要去公安局,广播站电视台,要让那孩子找到亲生父母,阖家团圆呢。” “他疯了吧,钟姐他们只是威胁恐吓。就因为他们手里没证据,所以才会这样。你稳住了,他们撑不了多久就会放弃。钱是一定不能给,肉包子打狗会没完没了的。”苗银玲自然听到钟慧娴上火了,声音缓和一下,想要继续安抚住她。 钟慧娴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才对着话筒继续说,“可...那个孩子...” “她不是。”苗银玲极快速度打断了钟慧娴接下来要说的话,“钟姐,那个孩子死了,这个只是他们找来哄骗你的。你绝不能心软,你一心软就是上了他们的当了。想想大街上乞讨的孩子,大多数身后都有人操控的。为的就是博取同情心,实际给了钱,那些孩子能拿到吗?会被剥削的一干二净。那个孩子肯定也是那样。” 钟慧娴一口气堵在喉咙处,上不去,下不来,只能有气无力的硬挤出几个字眼,“可她的眼睛很像。”她都能看出来,这孩子面相上,尤其是眼型。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庄于蓝的存在,怎么会那么巧合的带个眼睛这么相似的孩子? 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 “眼睛好看的都有几分相似,不都是大眼睛双眼皮?这个算什么?钟姐你不能动摇,也不能心软。” “他们说会把孩子卖掉。”钟慧娴想到最后孩子被人装进麻袋里样子,浑身上下都在冒凉意。 还是十岁的孩子呢,只是孩子啊。 被人那样封住嘴巴,捆住手脚,像个牲口一样装进麻袋里,到最后离开的时候,她都没有再发出动静来,也没有抬起头来。 钟慧娴声音有些发颤,“要不,报警吧,你也看到他们了,那孩子在他们手上没法活。” 苗银玲却是被钟慧娴的话刺激到了,“他们是一伙的,你知道他们用这一招骗了多少人。那孩子浑身青紫,脸却是好好的,你想过为什么?不会没法活,还会活的好好的。钟姐,你想报警可以,但是不是现在。于蓝正在准备出国手续,等她一走,随便你怎么样都行。可现在不行。” 苗银玲话语很强硬,“还有,我会往你银行卡里打笔钱,我说了我宁愿把这笔钱给你,也不愿意给那伙骗子。钟姐,你只是被他们骗了,利用你的善心,愧疚心,同情心。实在不行,我给你找个旅馆,你去住上一段时间?找不到你人,想必他们很快就会放弃了。” 钟慧娴张着嘴愣住,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挂上电话,坐在电话机旁好久,她都没动一下。人像是被分裂成两个个体,左右拉扯着。最后,善心,美好都会被现实和困境所取代。 * 徐二柱一伙三人重新回到城中村的一间瓦房里,房体非常破旧,木门一推,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周方圆被高个男人放在地上。 胖男人疑了一声,转头对着徐二柱说,“那小男孩不见了,不抓回来吗?” 徐二柱这会眉头蹙着,也不知道如今该怎么继续处理周方圆这个事,报警只是吓唬那老女人,但看着似乎不怎么管用。 听到胖男人说话,只随口应了句,“不用,那狗东西没用的很,起不了什么乱子。”潜意识里,他还是把徐万里当成那个挨打了,不会躲,不会吭的废物,至于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周方圆这个贱种挑唆的。 高个男人和胖男人两个冷冷淡淡和徐二柱说了句,就推门走了。临走还不忘记提醒他还款日期。 想想又来了气,走到麻袋跟前用足力气踹了两脚,“晦气玩意,还指望从你亲生父母那里拿两个钱,结果在他们眼里你连个屁都不是。估计当初那老货应该把你扔路边冻死,饿死的。结果不忍心就给了路边看似乞讨的周金山。”越想越觉得那么回事。 不然,就是传句话的事,那老女人怎么硬扛着。 可惜,没有更接近的线索,不然避开老女人,直接找到亲生父母,拿到钱的几率才会大。 徐二柱一想到还不上钱,就要被断手指,顿时吓得在原地不停踱步。 忽然看到地上那只军色挎包,他又隐隐想起来,他摔下楼梯那晚,貌似就是想要看那只挎包。 走过去,把挎包里东西全部抖出来。 一样样的检查,倒出几十块钱,徐二柱往麻袋看了一眼,“竟然背着我藏了这么多钱?”不客气全部塞进自己口袋里,然后继续检查。 翻到一个折叠方正纸片,一打开才发现眼熟,是他烟盒纸。上面的车牌号还是他写的。 可现在车牌号旁边那个是什么东西?画的画? 横看竖看,徐二柱都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可以肯定这个不是他画的,而且还特意画在这张纸上? 徐二柱抓着纸走到麻袋跟前,解开,把周方圆从里面拽出来,刺啦一下撕开她嘴上的胶带。 力气太大,嘴皮撕裂出血。 徐二柱抓住她的脖子,把烟盒纸放在她眼前,厉声戾气问道,“狗东西,说,这个是不是你画的,它代表什么?是不是和你亲生父母有关?” 周方圆喘着气,舌头舔舐嘴唇上血迹,狠狠吮吸一口,望着徐二柱那张凶狠的脸,嘿嘿一笑,呸的一口,口水混着血水准准的吐在烟盒纸的印戳上。 周方圆用的是铅笔,铅力已经淡了很多。 徐二柱恨急,咣当一声,把周方圆摔在地上,立马去抢救烟盒纸,撩起衣服下摆去擦拭,结果越擦越看不清,到最后全都模糊掉了。 周方圆躺在地上痴痴笑着,看着气急败坏徐二柱,她只觉心里痛快无比。 徐二柱狠的要吃人,烟盒纸成了废纸,索性把纸一扔,目露凶光,“狗东西,拿不到钱,我.日子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然后挥起拳头对着周方圆那张猖狂而笑的脸狠狠砸下去。 砰,啪,咣 ,拳头一下下落下,拳头打疼了,就不解气的站起身,抬脚对着肚子,胸口,大.腿,咣咣咣就是几脚。 周方圆疼到发麻,她这会竟然奇异的明白一件事,徐万里为什么会被蚊子咬了也不吭声了。 一定是挨打次数太多了,发现哭喊都没用,徐二柱这样的禽.兽人渣,你越是痛苦流涕求饶,他一定打的越欢实。 周方圆疼的咬紧后牙槽,实在忍不住才吭哧一声。 徐二柱打累了,坐在一旁看着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周方圆冷哼一声,“找不到你亲生父母,你觉得完事了。卖了你,老子依然能拿到一大笔钱。” * 跑出去的徐万里,哭的满脸鼻涕眼泪。撞到人抓着就不放,哭着喊着,“我要找警察,我要报警。” 小孩哭的实在太厉害了,话都说不清楚,嘴里只哽咽重复着,“帮帮我,我要找警察。” 有好心人给他指方向,说前面十字路口,有指挥交通的交警,你先找他们问问。 徐万里推开人,就往十字路口跑,嘴里哭着喊着阿圆,阿圆。 十字路口车来车往,他等不及绿灯,就冲跑出去。 “啊,有小孩跑过来了。”站着等路灯的人群里有人大喊。 场面很危急,不少人捂嘴惊呼起来。 站在路中央圆形台子上的交警,立马吹响哨子,边快跑,边做手势给两旁车辆。 千军万马之际,交警一把拉扯住徐万里,把人从生死线上救回来,瞪着眼气急败坏的要骂人,都来不及开口,小男孩抓着他袖子哭的喘不上气。 “呜呜呜,我要找警察,我妹妹被卖了,我要报警,求你了帮我帮我。” 紧抓着不放,交警蹲下身耐心询问,男孩扯着嗓子喊救命,还拉扯男人要走,求他救人。 没办法,小孩情绪失控很快交给临近派出所的民警。 徐万里被人抱着带到派出所,女民警给他倒了杯水给他喝,还拿湿毛巾给他擦脸,才询问他遇到什么事了。 “我叫徐万里,我爸爸叫徐二柱,他不是个好人。我有个妹妹叫徐秀秀,就是让他1000块钱给卖了,人装在大皮箱里。现在他又要卖人,她叫周方圆,被他绑住堵住嘴巴,人装在麻袋里扛走了。”徐万里很着急,说的很非常快,好像这些话在他脑里存了很久。 说完忽然扑腾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边哭边磕头,“呜呜呜,我说的都是真的,求你们去救阿圆吧,晚了阿圆会死的。” 徐万里六七岁的时候,妹妹徐秀秀三四岁大,有一天,徐二柱很生气从外面回来,一进来就打人。徐秀秀被他抓在手里打。 他吓蒙了,反应过来想护着妹妹,却被徐二柱一脚踢开。 “根本不是老子的种,外面来的野种,算什么你妹妹。”徐秀秀被打的嚎啕大哭。 第二天的时候,徐二柱拎着黄色牛皮箱子,带他出门。 他并不知道要去那里,直到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家,牛皮箱子打开,里面睡着他妹妹。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妹妹被卖了,他哭过闹过,却被皮带抽到牙齿都掉了。 “你在敢提她,我就把你淹死。”徐万里真被他摁过水缸里,喘不上气,眼前一片漆黑,让他恐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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