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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年十五才上了飞机，因为次日陈潮开学，我送他回学校。陈潮原本说要打车来机场接我，我觉得麻烦且浪费时间，便没同意。 “那我做饭在家等你。”他说。 上飞机后我跟他说了“等会见”，便开了飞行模式。飞机着陆后再打开流量，便看见他每隔半小时便给我发条碎碎念。我回了他一句“着陆了”，他过了会儿才回我，刚才在炒菜，没看见。 我忽然有一种安稳，有人在家等我，为我点一室灯火。 我打车回了家，甫一开门，陈潮便从厨房里跑出来，“姐姐！” 我放开行李箱，把跑过来的他抱紧。 “我回来了。”我说。 晚饭吃完，我们又煮了一锅汤圆，是我回来时在小区楼下的超市买的。芝麻馅。我说今天心情好，应该吃甜的。我们经历了一场胜新婚的小别。 半个月只见过一次，可不算是一场小别。 于是当晚陈潮又睡在了我房间里，昏暗里对我说着这些天发生过什么事。 被窝很暖和，还有洗衣液的香，是他回来后便拿去洗过的，今天还放在外面晒了半天。 “明天就读高二下了。”我有些感慨，“还真是个小朋友。” “姐姐。”陈潮脑袋蹭了蹭我，“其实我们没差多少的嘛。” “嗯……我高二的时候，你在上初一。”我等比代换了一下，感叹道，“有点荒谬。” “你二十五岁的时候，我也就二十了。”陈潮道，“这么想不就好了。” “好吧。有道理。”我揉了下他的脑袋，“睡吧。小孩。” 何其有幸，见证他一步步走过青春，也借此重逢当年的自己。 六更
第43章 Chapter.43 领带 时间是走马观花，一刻不停。我考过了雅思托福，参加了各种比赛和活动，陈潮也慢慢把英语成绩提上来，总成绩在年级前列稳定。在平淡的相互陪伴里，我们都在成为更好的人。 四月芳菲，我照旧在黄昏时分接陈潮放学。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却愣住了。 座位上放着一捧玫瑰。 他惊讶抬眼，我正带点笑意看他。 “来的时候路过一家新开的花店，有特别新鲜的玫瑰花。”我说。 陈潮小心翼翼地拿起花束，坐进座位，抱着玫瑰花傻笑，红了耳尖。 “安全带。”我提醒道，倾身过去想帮他系上。 吻落在我脸侧，是来自于他的柔软。 若我已自立成人，便送我的少年，以青春难得的浪漫，在日暮黄昏。 夏日的蝉声聒噪，高二的期末考结束，陈潮他们要走进高三了。这次轮到他们班负责年级活动，组织走进高三大会。我在班级群里看见消息，说是每个人都参与了这活动的组织。陈潮一直藏着掖着，不肯告诉我他在当中扮演什么角色。活动当天，学校邀请所有准高三学生的家长进入学校会堂参与活动。 直到陈潮全班上台表演诗朗诵，我才知道，他是领诵。 他穿着学校藏青色的正装，站在最前面，板板正正，煞有介事，像芝兰玉树，迎光而立。 他读着他们班同学自己写的诗，字句诚诚殷殷。 “走进高三，走进生命的仪式。” 他们称高三是生命的仪式，把惰怠和天真封存，把勇气和希望装进行囊，把梦想和愿景付诸笔下，用一年淀沉，换远大前程。 我如今回想，还是觉得，那是一段太好太好的时光。 好到我在他们的朗诵声声里，要落下泪来。 自从陈潮成为准高三以来，便再也没有在周五放过假。这次是在周六下午搞的活动，两点多便放了学。陈潮说想回家，我也是，我们便直接回家去了。 我有意落后他一步，看见他颀长的身姿。西装勾勒出他的少年身形，腰细腿长，屁股也挺翘。我在他后面进了家门，锁上门。我们换好鞋子，他也在脚凳上放下了书包，准备往里走。 我唤他，“陈潮。” “嗯？”他转头看我。 我拉过他，按在墙上，便抬头吻上去。 我不知上台之前他是如何从衬衫到领带再到外套一件件穿上的，为了好看，一遍遍把褶皱捋平，把领带理好。只知道现在，我将他抵在玄关，扣子被我一颗颗解开，外套被随手丢到鞋柜上，领带被我扯松，衬衫上的扣子也被一点点解开，露出他大片的肌肤，最后半挂不挂。 他脸上还带着淡妆，画了眼线，上挑着勾人。口红也艳丽，微张着唇时格外惑人。他像是来引诱我的刚化形的小狐妖，带着青涩的妩媚。 他朦胧了眼睛，面色泛红，热得想把衬衫脱了，我却按着他的手腕不让。后来我好不容易同意，帮着他把已经揉皱了的衬衫扯下，却依旧不肯取下他黑色的领带。我恶劣地动作时，领带总是扫过他红肿起来的乳珠。皮带被抽出，西裤被解开，却全堆叠在他腿间。 后来我把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大开大合地操弄，领带便在空中摇晃。我把玩着皮带，来回摸了两遍，折叠了握在手中。脆声间或落在他背嵴和臀峰，画下糜艳红痕。 我又想起了领带的另一种妙用，才把它取下。陈潮刚松了口气，以为这场情事要偃息，就又被我用领带从脑后绑过，卡在他口中，打了结。 我把左手蒙着他的眼睛，把他的脑袋向我推进，右手扣着他的手腕压在他腰上往下按，将假阳具深深埋进他的臀间。少年腰身柔韧，方才勾出这曲线。只是呜咽被遮挡，含糊着进入我耳中。 “小潮好乖。”我分明在夸奖，动作却丝毫不温柔，把他送上顶峰。 次日，陈潮一边洗他的衬衫，一边骂我。 “说了克制一点，你偏不听，我衬衫都……都成这样了！这还怎么穿啊？”他把衬衫从水里捞出来，拎着给我看，瞪圆了眼睛。 我本来是想帮他洗的，但他在气头上，把我从洗手间给赶了出去，只让我靠在门上，不许靠近他。 “……我错了。”我老老实实道，趁他低头搓着衣服，溜进去从后面抱住他，双手环过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后，“下次一定克制。” “我信你才有鬼……”他嘟囔着，到底没有甩开我。 小孩，昨天明明他也爽得很，现在害臊了，还要寻个由头骂我两句。 七更
第44章 Chapter .44 成人 陈潮的高三过得忙忙碌碌，倒是我，自从拿到了J大学的录取通知，便没再怎么学习课本知识，而是更多地在公司里跟着宣宜工作学习。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依旧是他的“家长”，陪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陈潮的学校在来年三月举办了成人礼。很巧，陈潮的十八岁生日也在三月，成人礼的第二天。 他生在春天，也把我从前荒芜的人生点缀，为我种了一树一树的芳菲，一丛一丛的葳蕤。 陈潮成人礼这天，他终于不再是只有我的陪伴。这对不太靠谱的父母让我告诉陈潮，活动时由我陪他，实际上早就买好了飞机票，订好了酒店，要来为他庆生。 我去机场，接到了他的父母，一起去陈潮的学校。路上，陈潮父母问我他们儿子的近况。我尽职尽责地表演着姐姐的角色，大致讲了讲陈潮最近的学习和生活。 有种奇怪的背德感……刺激得我想笑。 到了陈潮的学校附近，我找位置停了车。边上还有很多父母，也跟我们一样停车，带着给孩子的礼物往学校里走。 “上次来还是小潮入学那天。”叔叔感叹道，“这两年忙，我都没来过了。” “还是多亏了阿招。”阿姨勾着我的胳膊，“我也就来过两三次，其他时候，都是阿招辛苦帮我们照顾儿子。” “没有没有。”我笑了下，“应该的。” 我已经熟悉了前往礼堂的路，便带着他的父母一同前往。叔叔手中提着一个袋子，是给陈潮的成人礼物。阿姨抱着一捧花。 其实我也给他准备了好多份礼物，但是不好意思在跟他父母在一块儿的情况下给他。于是我只选了其中的一样带出来，小小一盒，拎在手上。 学生们已经在座位上坐好了，家长们进去后，纷纷走向自己的孩子。我看了眼大屏幕上的座位图，轻车熟路往那边走。还没走到，便看见陈潮坐在那儿，边上空着三个位置，露出个脑袋，往两边看。 来之前，陈潮的班主任张燕在群里跟帖统计出席家长人数，我只报了一个，然后跑去私聊张老师，说是陈潮父母这次也会来，拜托她多留两个位置，不要告诉陈潮，给他留个惊喜。 所以陈潮应该挺迷惑的，边上为什么空着这么多位置。 “小潮。”叔叔阿姨走在我前面，阿姨先唤了他的名字。 陈潮转过头，茫然一瞬间变成了惊喜。他站起来，脸上带着傻笑。“妈……爸？” 阿姨把那捧花送进他怀里，抱了抱她的儿子。叔叔站在边上，犹豫了一下，也加入了他们。 我从后面走近，也叫他，“小潮。” 陈潮放开父母，老老实实唤我，“姐姐。” 我们坐下，父母坐在他身边，我坐在阿姨边上。 还没到送礼物的环节，于是陈潮只能偷偷瞥一眼叔叔和我手上的袋子，然后跟他父母聊天。我自动化身听众，偶尔附和着谈笑两句。 这次和从前的走进高三之类的活动差不多，有一个环节，让我尤为印象深刻。 成人礼开始前，学校给学生们一人发了一张明信片，让他们给十年后的自己写一段话。 我记得当年我们也有过这个活动。当时的我花了一整节晚自习，打了草稿，再誊抄到明信片上。 但如今我已经忘了我写了什么了。 十年之约已过四年，好像只是弹指一挥，我依旧在怀恋当时的我。而我自己，却已与当时的我大相径庭。 台上的老师将孩子们的明信片收好，放进一个红泥酒坛，还正正经经地封了口。 酿一坛年少不老梦。 十年以后，要醉倒多少茕茕浮浪人。 叔叔给陈潮准备的礼物是一本相册，里头放着陈潮从小到大的好多照片。陈潮家有个传统，每年夏天，都会让陈潮去拍一组写真。其他时候，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难得有几张照片。陈潮十六岁以后的照片多了起来，基本都是我拍了发给他的父母的。 相册里甚至有几张我们小时候的合照。有一张最为好笑，约莫是那年过年去陈潮家拜年，临走的时候，站在玄关，陈潮拉着我的衣服，眼睛鼻子都哭红了，脸上挂着两条泪痕，不让我走。 当时我十岁左右，正是疯狂抽条长个的时候，陈潮还是个小屁孩，牙都没换。 那会儿我只觉得哭笑不得，没想到旁边的家长还拍了这么一张照片，十多年以后还是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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