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含之含笑:“世子,得罪了,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善待你的。” 一模一样的客套话。 娄非渊把她的铃铛抢过来,不爽地又摇了两下。 他道:“我这不是无理取闹,是避免夜长梦多。” 啊对对对,江含之假装没看见他的小心思,点点头:“好,拿去玩吧。” 娄非渊:“……”她好敷衍。 随着铃铛的摇晃,司明轩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上游走,皮肤上一阵毛骨悚然的痒意,当意识到是什么后,他挣扎了起来。 房屋外,侍卫耳朵灵敏,可他们都以为世子在做尽兴的事,便没过多打扰,殊不知,他们的世子此时正接受非人般的折磨。 西北蛊虫本身就邪性,不然渝北的百姓也不至于那般惨烈,更何况轻音子母蛊是司明轩特意求来的,杀伤力绝非一般,够司明轩吃一壶的。 司明轩只觉得浑身血脉如同刀割般,头更是像被什么撕裂,意识越来越模糊,那张如玉的脸青筋直跳,狰狞恐怖。 看见他痛苦挣扎的摸样,娄非渊眼神冰冷,隐藏着几分后怕,幸亏江含之当初没有收司明轩的铃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恨不得再上去补两脚。 这东西见效很快,对司明轩来说度日如年,每分每秒都像是被架在一排排针尖上翻滚。 终于,一切恢复平静,娄非渊停下了摇铃的动作,打量着如同被水捞出来的人。 没一会儿,司明轩睁开了眼睛。 …… 山庄发生了大事,所有人在同一个晚上腹部绞痛,排着队上茅房。 他们是凉王培养的精英,但凡挨一刀都不会促一下眉毛,但生理上的不适根本抵抗不了。 山庄里的茅厕有限,起初大家要抢着上,上完茅厕的人还会绞痛,最后干脆出庄子找个地方自行解决。 整整一晚上,他们一个个腿脚无力,脸色蜡黄,凉王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捂着腹部脸色难看:“给本王查,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 “不好了王爷,皇上的人打过来了。” 凉王心中一沉,“世子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女人香里,赶紧让世子把那女人抓过来,本王不信娄非渊敢下手!” 根据几番试探,赤王对江含之的感情绝非一般,只要拿捏了江含之,赤王就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边带队的是吕洪,他们根据娄非渊留下的线索,一路找过来,这次早有准备,担心凉王他们再次逃走,把整个山庄围住,不放过任何一个生物,就算凉王插翅也难飞! 这段时间,渝北,皇宫,边关,接二连三出事。 朝中的武将已经带兵前去支援,留在京城的很少,此次跟随吕洪的,除了赤卫队,还有一些城中侍卫,担心宫中出现变故,禁军并没有动。 还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结果今天不知怎么的,一群软脚虾,白瞎了那大块头,原来全是唬人的。 吕洪站在高处观察情况,暗自思索,难不成其中有什么阴谋? “大家都小心,警惕观察四周,凡有异动,立即撤退!” 他高喊一声,众人纷纷回应,一路上所向无敌,杀到山庄内。 直到碰见凉王,看见凉王身边绑着的人,他们大惊失色:“主母?” 他们就算知道有阴谋,也以为会是埋伏,未曾想,他们竟然绑架了人质。 吕洪看向赤澄:不是说主母救出来了吗? 赤澄下意识透过层层包围,看向江含之身后的身影,不动声色对吕洪摇摇头。 此时,江含之正被萧秀“绑”在凉王身后,旁边是世子司明轩。 凉王警惕地环顾一圈,对吕洪冷笑:“让娄非渊出来见本王!” 吕洪道:“殿下事务繁忙,怎么会有时间见你这个不忠不义不孝的反贼!” 凉王谋反不忠于皇上,不义于百姓,不孝于母亲。 当初凉王府败落,他们慌乱逃脱撤得利索,徒留上了年纪行走不便的母亲死于祸乱中。 盛宠一世的掌珠公主,大概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死于凉王造反。 说到底,年轻时强势跋扈,视人命如草芥,能活到现在,还是便宜她了。 凉王并没有悔过之心,甚至觉得荒谬至极。 “不忠?他娄安远的手段又好到哪里去?不义?成大事者哪个手上不沾满鲜血 ,凭什么同样是皇家血脉,本王就不能坐一坐那龙椅?至于母亲,她不会跟本王计较这种小事。”凉王嗤笑:“是她教本王,为君者忌优柔寡断,她也不想拖累本王,本王何错之有?” 他再问一遍:“娄非渊在哪?他的王妃在我手里,如若不想她死,你们最好别耍花样!” 凉王给了“萧秀”一个眼神,“萧秀”把刀“重重”地架在江含之脖子上。 一时之间,整个山庄的气氛都凝重起来,吕洪等人眉毛紧锁,看着他们那边欲言又止,表情说不出的怪异,让凉王更觉得其中有古怪。 他冷哼一声,干脆自己动手,去夺萧秀手里的剑,打算给江含之几刀给施压于赤王的人,结果手一用力,那把剑被萧秀牢牢握在手中,仿佛镶嵌在石壁中的玄铁,纹丝未动。 这人怎么回事?凉王蹙眉:“给本王。” 然而,那人依旧没动,甚至用冰冷刺骨的眼神,冷冷凝视着凉王,凉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 “你是……” “噗嗤——” “王爷!!!” 有什么无声无息划过空气,穿透衣料,刺入皮肉,惊叫声中,血色模糊了视线,凉王好似生了锈的铜铁,缓慢回头,当看见身后之人的面容,他心凉了半截。 “轩儿?” 凉王这一生,在司明轩身上花费太多心血,很多事情都由司明轩代替他完成的。 他半身入土,就算谋逆成功,将来也没几年能活了,如今争一争,也全是为了后代。 可惜,大概他们凉王府有一种诅咒,都会死在下一代手中。 司明轩眼底闪过一抹挣扎,但身体控制不住自己,手腕用力一转,剑在凉王体内硬生生翻了一圈,搅合着他的器脏,鲜红的血沿着剑和身体连接之处大片大片染红,低落在地上,留下一滩血泽。 凉王的人,都被这边的变故弄蒙了,谁都没想到,世子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吕洪也是一愣,但他反应迅速,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时,带着众兵围杀过去。 失去了顶梁柱,众人一夜未眠本身就身心疲惫,如今更是一滩散沙,很快就败落了。 而本应该被捆绑着的江含之,不知何时松了绑,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闹剧。 凉王还有一口气,他眼睛充血,手颤巍巍地指了指司明轩,又像是想到什么,看向萧秀,“你…到底…是谁?” 萧秀,也就是娄非渊勾唇,声音阴戾而恶劣:“刚才不是还找本王吗?” 娄非渊? 凉王瞪大眼睛,轰然倒地,死都不能瞑目。 事情告一段落,吕洪带人走过来向娄非渊行礼,他擦擦汗:“主子,你这也太吓人了。” 他们差点以为主母要完了。 “你可以不相信本王,但不能不相信她。”娄非渊把江含之推了出来,扬扬下巴,那张普通的脸透着一丝得意:“损招儿都是她出的。”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江含之受不了他们看猴子的眼光,掐了娄非渊一把,“铃铛呢?” 正要嘚瑟的男人立即收敛了神色,从怀中掏出铃铛给江含之。 江含之拿着铃铛,走到司明轩面前,轻轻晃动了几声。 悦耳的铃声,在满是残肢的战场上让人毛骨悚然,司明轩空洞的瞳仁轻颤了一下。
第九十四章 江含之以为, 被轻音子母铃控制后,人会变成傀儡,等于死亡, 可通过刚才司明轩的表现,他在挣扎, 所以应当是有意识的。 这就有趣了! 她拿着铃铛在他眼前晃荡, 司明轩身体轻颤,脑袋上的皮肉好像有什么在翻滚。 最终还是蛊压抑住了他的神智,江含之道:“世子爷的毅力当真让人佩服。” 众人没见过此物,只觉得非常诡异,吕洪惊讶:“这是什么东西?” 娄非渊开口:“西北那边的邪物,禹城如何了?” 吕洪:“已经派武将们去各地支援了, 想来他们是得知我们内乱,才动了心思, 内乱结束,我们自然有时间和精力去对付那些小人。” “皇上……小心!”话未说完,娄非渊瞳孔一缩,一个健步上前,想去拉江含之,江含之反应也不慢, 迅速躲开, 司明轩短暂地挣脱控制,面目狰狞, 拔出贯穿凉王的剑。 众人以为他要攻击,他却对众人诡异地笑了笑, 直接用剑抵住自己,毫不犹豫地抹了脖子, 血液迸溅而出,他腰间的铃铛诡异地嗡鸣,跟随他的身体,一起倒在地上,好巧不巧,倒在凉王身边,对上他那不能瞑目的眼睛。 与此同时,江含之被娄非渊扯到怀里,她蹙眉:“不对劲儿。” 娄非渊手握紧,和她对视一眼,忽然道:“回宫!” 他们刚回城门口,正巧和一个宫中赶出来传信的侍卫对上。 他看见娄非渊凄凉地喊:“王爷!皇上遇刺了!” 娄安远不是第一次遇刺,却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受了那么重的伤。 刺客是奔着他心脏去的,虽然他察觉躲开,但是伤得不轻,整个胸膛都被贯穿了。 而他身边都是禁军 ,之所以会被刺客得逞,是因为刺客是他一手提拔的小圆子。 谁都未曾想到到后来是这个结果。 他们这队人马未停,江含之跟着入了宫。 她到的时候,殿内一群御医进进出出,宫婢们手里端着一盆盆血染的水,好在之前,雪无双被赤卫队救走后,未曾离开京城,及时入宫救人。 如果没有她,娄安远此次大概真的要驾崩了。 兜兜转转,一切再次回到原点,而这一次,雪无双同样是为了救皇上而入宫。 第一次是为民,第二次,却多了不一样的情愫。 好在,命保住了。 只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国事由赤王殿下掌管,经过一番审问,小圆子说出实情。 夺位成功后,无论是前堂,还是后宫,娄安远都洗刷了个干净,小圆子刚入宫不久,被娄安远拨到身边当值,谁都不会想他会背后捅娄安远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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