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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生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病入膏肓’这种词一般都跟‘相思病’连在一起，江老师看我像不像？” 江落羲不惊不恼，面色平淡地点点头，“这么说我就懂了。” 她起身帮谭生倒了杯水，隔着桌子冷眼看他，“我看谭警官的病应该到隔壁去看。” 谭生眼角微挑，拉着长声儿，“哦？” 江落羲手插进白大褂口袋，“首先，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你是警察。其次，其他人在等待过程中至少看过两次时间，而你一次都没有，说明，你可以自由掌控你的时间，至少在这个上午是这样；但普通警员即使休假都不具备这个条件。第三，一位职务不低的警官不会无缘无故跑到陌生人面前浪费时间，既然不是为了看病，那么就是专门看人。” 谭生嘴角含笑，端起水杯，懒懒地嘬了一口。 “而这个局里能跟我扯上关系、让阁下屈尊来此的……恐怕只有隔壁的萧队长了。”她看着谭生，也有样学样双手撑桌、压低声音，“看来警官你在他面前没少吃亏，想来我这里找平衡？” 谭生一下对上江落羲的眼睛，对最后的话毫无提防，一口水呛住喉咙，猛咳起来。 ——— 萧辰羽从左小菲嘴里听到“帅哥”的时候，觉得在刑侦支队门口提这两个字简直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提步就到了门口。 然后就听丁帆一句“谭局长”，谭生那张脸已经大剌剌贴到了他门框上。 萧辰羽眯眼看了他两秒，目视前方，走了。 结果被人一爪子薅了回来，“唉唉！你这戴着眼镜怎么视力还这么不好？” 萧辰羽扒拉掉鸡爪子，继续往外走，“丁帆，陪下客人。” 丁帆：“……”我，我陪合适吗？ 谭生在后面笑了，“萧辰羽，没想到你还真喜欢女人。” 没想到？ 话音落地，整个刑侦支队蚊子扑腾翅膀的声儿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年也就这位大爷敢说这话了…… 萧辰羽终于停住脚步，回头看那张欠揍的脸，“喜欢女人和能找到女人是两回事，你说呢……学长？” 丁帆：好家伙！说人堂堂嘉善区公安局局长找不到女人！ 左小菲：学长？这是新仇加旧恨？ 成洵仰在椅背上半眯着眼儿，要看不看的，行！俩小子一个比一个敢说！ 看这架势俩人绝不是第一次交锋，谭生看上去也没怎么生气，脸绷了两秒掏出根烟，懒懒地看着马上要跨出门口的萧辰羽，“听说，那名单你们还差个人没找到？” 萧辰羽立刻顿住脚步，往左一看，已经瞥到了江落羲的门牌，咬着牙转回身，一把薅走谭生手里的烟，进了办公室，“禁止吸烟。” 好像被收了烟什么好事儿似的，谭生满脸得意地关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又懒趴趴地靠在了人家的沙发上。 萧辰羽冷着脸直奔主题，“人在哪儿？” “什么人？隔壁的江老师吗？”谭生手往沙发背一搭，“嗯……怎么说呢，比起我们学校追你那些小学妹，确实与众不同。但……” 谭生的鬼扯萧辰羽本来半个字儿不想听，可这么一转折，正切上他闹了好几天的心……他故作镇定拿起水杯。 谭生一笑，“这样的女人，你确定可以驾驭她？” 很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辰羽压下心里的仇恨，冷淡的视线落在谭生脸上，“谭局长如果没有正事，失陪了。” “别别别……”谭生正了正身体，终于学会了说人话，“我们区一家研究所最近在维护网络的时候发现被植入了一个很隐蔽的木马程序，一直在神不知鬼不觉盗取信息。现在人还没挖出来。之前你们说剩下没找到那人是计算机天才，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萧辰羽上下审视他，没吭声。 谭生起身换到萧辰羽面前的椅子坐下，“我们区我不说你也知道是哪家研究所，文件机密程度你应该清楚，网络入侵难度极大。所以，我推测很有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萧辰羽轻抬眼皮，“所以呢？” 谭生挑眉，“上次执行任务，周子元受伤。另外，别忘了，我最好的刑侦队长可被你弄没了，到现在人家还……总之，你看……” 萧辰羽定睛看了谭生一会儿，站起身，“老成借你两天，专事专办，其他事情他不管。”说完走向门口。 谭生也懒洋洋站起来，又往嘴里叼烟，“哎？主犯都被你挂了，后来找到那些人都怎么处置的？” 萧辰羽在门前停住脚步，看向谭生，“精神诊断没问题情况下，正常走流程。” 谭生看着萧辰羽眼里晦暗不明的神色愣了一下，片刻，扬起嘴角，“你们还真是没人性，那些人也算受害者吧！” 萧辰羽转向门口，谭生看不到他的表情，“谭局长应该很清楚，这是法律规定，非丧失辨认能力和精神控制犯案都要承担法律责任。但精神控制对他们的摧残……”他停顿片刻，“可能会持续很多年甚至一辈子，这边协调了市政康复医院，终身免费给他们做心里康复治疗。” “哼！”谭生望着萧辰羽绷直的后背，捏着烟在桌上敲了敲，“听说有几十个人，终身免费，没那么容易申请吧？” 萧辰羽没吭声。 谭生冷笑一声，“萧辰羽，你可真是个大头！” 大头的某人拉开门，“老成，陪下谭局。”说完直奔隔壁门口。 然而，手还没搭上把手，就看到房门紧闭，而且门上多出了个白板，上面的字体工整隽秀，内容对萧队长来讲却十分不友好。 “过号不候，咨询结束。” 下面还有一行字，“外出学习，无事莫扰。” 无事莫扰？这是正常社交礼仪能说出的话吗！还大喇喇挂在门上！ 萧辰羽冷着脸转过身，正对上谭生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懒趴趴地倚着门框，叼烟的嘴角幸灾乐祸地翘着，“呐，我早说了……” ---- 小江：谭生，你人模狗样儿！ 老萧：谭生，你不是人！ 谭生：就爱看你们闹心，谁让你们欺负我单身！
第105章 番外-驿动 萧辰羽这一下午不知道怎么过的, 好容易挨到下班点儿，破天荒第一个出了门。 什么外出学习？难道他不该被优先知会一下吗？ 还有，他绝对不相信某人不知道左小菲是帮自己拿的号，转念又想, 谭生那个无良的东西, 去了肯定没说半句人话。 难道……生气了？ 不对。谭生那人惯会掩饰，不出意外, 今天在江老师那儿必定没讨到好。 怀着乱七八糟的心情, 萧辰羽把攥热了的电话丢到一边，新换的牧马人被踩得嗡嗡作响。 最近都是两个人一起回家, 突然变成自己, 心里空落落的。 他打开门, 随手把钥匙放在柜子上，余光一瞥，一个小身影竟顺着暮色滑入眼中。 她背对着门口, 穿着萧辰羽的衬衫，修长的双腿光着，黑发松松卡在脑后。西斜的日光从她的头顶身侧拢过，裁出一道泛着白光的精美剪影, 宁静地映在萧辰羽的瞳孔中。 他往前走了两步, 定定看着，竟出了神。 “这个事情我跟你讲，我俩都是第一次！我不怪你乱动, 你别怪我心狠, 先说好, 冤有头债有主, 我是为萧辰羽杀的你, 有冤情你找他！” 唯美的滤镜被一秒震碎，萧辰羽往厨房挪了几步，只见某人举着刀，对着盆，正气鼓鼓地跟那儿人眼瞪鱼眼，而且看样子斗争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 总算发现有个活人出现的江老师，举着菜刀回过头，诧异地眨着大眼睛，“怎么回来这么早？” 萧辰羽：“……”早？一天没见了，这欢迎语合适吗？ 他瞥了眼台上架着的pad，忽然明白了某人所谓“外出学习”的内容：学做清蒸鱼。 刚还堵着的心上仿佛有只小熨斗悄悄滑过，视线不由自主又扫了一遍某人领口的锁骨和白得刺眼的长腿，没吭声，走了。 嗯？不帮忙也就算了，还不理人！江老师转回身，看着盆里朝她摆尾巴的鱼，更生气了！ 但没气几分钟就开始开解自己，这个男人有洁癖，回家要先洗澡，理解。还有他受过伤，不能跟他生气，尤其今天遇到谭生那坏蛋肯定心情不好，理解。 终于把心里的气儿捋顺了，又重新抄起了刀。 结果，突然一个散发着水气的身体从背后压了过来，带着一种独特而熟悉的清爽味道。她手一抖，刀已经被萧队长接住，随即腰上一紧，大手紧贴着腰线环了过来，冰凉的发丝触得人一阵心痒，“江老师，需要帮忙吗？” 江落羲耳朵腾地热了，感觉贴上来的身体有点凉，才后知后觉，刚热水器并没响，又……洗冷水澡？ 未及多想，温热的嘴唇已经沿着她的耳后一寸寸吻向颈窝。 萧辰羽一向克制，这种撩拨极为罕见，江落羲的身子一下麻了，想转身推他，却脚下一空，已被打横抱起，“我们谈谈。” 谈……谈？江落羲余光撇见某队长半开衣领里还带着水珠刀刻般的肌肉，咽了咽口水，实在不知道这是要算哪笔账，小脸一红，搂住了他脖子。 萧辰羽坐到沙发上，依然舍不得放下美人，勾起她一缕头发绕在指尖，垂着眼，“想我了吗？” 江落羲睫毛颤了颤，抬起明亮的黑眸看他，“很想，时时刻刻都在想。” 萧辰羽心里绷了一天的弦“砰地”断了，手臂一收，炙热的吻猛然落下。 “唔……”江落羲轻/喘一声，身体情不自禁向萧辰羽贴了过来。 “嗡……嗡……嗡嗡……”桌上的电话突然锲而不舍震了起来。 萧辰羽压下心里的燥热，无奈地放开美人，拿过电话，看着没有姓名的一串号码，脸色难看地按下接听，“怎么了？” “跟你说，我这最近案子都离了大谱了，也不知道过去抓的是人是鬼，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萧辰羽的眼神还停在美人要滴水一般的嘴唇上，冷声道：“不去。” 电话里的人好像吐了口烟，“萧队长，我说你这态度不合适吧？” 萧辰羽语气也冷了几分，“在花所长那儿，做事情还有合适不合适之分？” 花某笑了，“确实没有。但论心狠手辣，我不如你。” 美人看着萧队长突然黑下来的脸，嘴角一弯，小手像朵柔软的小羽毛，轻飘飘滑进了人家领口。 萧辰羽呼吸明显重了两个度，大手不自觉在美人软颈捏了一把，语气急促，“不知道你说什么，挂了。” 花某：“等一下！萧队长，事儿呢你可以不认，我那伤你不能装没看到吧？你来，这笔账我可以考虑不跟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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