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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和小小同时吓了一跳。 阿策赶紧将手护在阿娟的耳朵上方：“碰到哪里了吗？” 阿娟飞快的打了一段手语，林夏没看懂，小小看不懂，但阿策肯定懂了，他说了一句：“她不是故意的。” 林夏莫名的觉得是在说自己。 小小还在一无所察的念叨：“真有人是双性恋吗？双性恋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上官年华是不是就是双性恋呢？对于他来说，程谨之是爱人，程锦瑟也是爱人吧。 对于阿策来说，自己的身世是很不堪的吧。异卵双胞，同母异父，这需要作为母亲的女人与俩个男人前后脚发生关系且都受精，这种几率只有百万分之一，实属非常罕见。 林夏看了阿策一眼，他也正看着自己，露出了一个“不要担心”的微笑。 大福哥告诉阿策，他没有跟上梁山，但他已经赶去了舟山码头，他会比梁山更快的。 唐总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林总，你还记得公司上市的事情吗？”唐总说，“合作公司发函过来了，您有时间回公司一趟吗？” 没有大事，唐总不会要求林夏回公司。但就公司上市这个项目来说，林夏最多了解粗略的流程，爷爷在世时，还没有想过上市的事。 林夏联系了邓律师，邓律师说自己已经在公司等自己了，于是林夏先去了公司。 合作的会计事务所不但发了函，资深注册会计师也在办公室坐着。 上市是一个重大的机遇，也是一个严格的考验，林夏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务一贯都保持着敬畏和谦虚。 这一会面就一直持续到了下班时间，林夏一直在想，上市是不是有必要的，没有经验的她给比驴还有利用价值的大伯林贤齐打了个电话。 公司上市的本质是利用市场来筹集资金，合理合法消化吸收市场上的闲暇储蓄资金，达到扩张生产、扩大企业规模的目的。 大伯林贤齐问：“林夏，你有信心在上市后还让集团姓林吗？” 有很多老牌公司在成功上市后被资本逐出，失去了对集团的最终决策权。 “上市当然好，借鸡生蛋，蛋又生鸡。”林贤齐问，“不过，你猜你在资本眼里是鸡还是蛋？” 挂掉电话的林夏去了林宅。 梁山还没有回来，但已经见到林文韬了，正在舟山某派出所办理手续，林文韬是弃保潜逃的，相关手续很难。 林武略正在卧室里陪林三爷爷，楚子修也还在，林夏和他们闲聊着。不知道说到什么话题，楚子修对她说：“小夏，你还这么年轻，未来有许多可能，何必自己给自己设置限制。” 就在这个时候，林夏觉得自己手心里林三爷爷的手指在有意识的动。她一边笑着问楚子修有什么好建议，一面按捺着心思判断林三爷爷的手指。 就像小杰曾经说过的那样，其中的几个笔画像是S，但又有几个笔画好像在乱写。林夏也没琢磨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子修邀请她一起用轮椅推着林三爷爷去园子里逛一逛。林夏欣然应允。 已经是黄昏了，晚霞渐渐褪去了荣光，楚子修推着轮椅缓缓前行，在霞光里，挺拔如松的楚子修当得起剑眉星目一表人才。 尤其是他全神贯注的看着林夏侃侃而谈的时候，气氛也一直没有冷场。 但不知道为什么，林夏直觉到了危险，她无意中回头一看，二楼某个房间的窗口正站着一个人，看样子应该是林武略。 楚子修也回头看到了，他笑着解释说：“小武最近是真的累了，还好阿韬就要回来了。” 林夏嗯了一声，问楚子修：“小哥站的在哪个房间啊？离三爷爷远吗？” 楚子修想了一下，回答说：“不是卧室那就是书房吧。小武很想爷爷醒过来，有时候会陪爷爷在书房里呆着，所以经常自己去给书房做清洁……”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咔嚓一声响，林夏低头一看，轮椅的轮子卡在一个地砖裂开的石缝里。 楚子修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出来，阿策上前来帮着将轮椅抬起来。 原来是轮椅的零件松动了。 楚子修亲切的招呼阿策：“阿策，你帮我搬轮椅，我将爷爷抱回卧室去。” 于是他一马当先的抱着林三爷爷走在前面，林三爷爷还是不轻的，所以他有点费力，走了不近的路一直坚持到了楼梯口，终于脚下一软一个踉跄。林夏赶紧扶住了他的手臂。 楚子修对着阿策笑：“献丑了，阿策，我抱不动了，接下来交给你吧。” 阿策照例不说话，默默的将林三爷爷接过去抱在手里，转头看了一眼林夏，林夏对他点头，才率先往楼梯上走。 腿软的楚子修身体一松，斜靠在楼梯的扶手上笑着对林夏说：“看样子还是缺少像阿策这样的锻炼啊。” 他抱着林三爷爷走了一路，后背已经湿透了，连额上脖子上都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楚子修一边说，一边将领口的扣子松开，一边对林夏说“小夏不要笑我粗鲁”，一边将衬衫脱下来露出了精壮的上身和结实的手臂。 看得出来有在健身，线条感力量感都很不错，尤其是现在还在流汗。 林夏再次笑了一声，率先往前走。不料楚子修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小夏等等。” 话还没说完，就从后面轻轻的撞上来，将林夏撞进自己赤裸着的怀里，然后他一连声的说对不起：“腿软没站稳，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但另一只手又从林夏的腰上穿过搂住了她，这个姿势就从后往前将林夏抱了个满怀了。 “小夏，我真的忍不住要说，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从我第一次看见你的那天起，你就住进我的心里了。” 楚子修将声音放低放轻，就好像在林夏耳边说话一样：“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小夏，能不能让我等你长大？” 他滚烫的胸膛就贴在林夏的后背上，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就在林夏耳后，带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林夏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争先恐后的起来了。 “楚表哥，你知道吧？近亲结婚不利于后代的。”林夏说了这么一句，就感觉到身上一轻，身后的楚子修一声闷哼。 林夏抬头一看，已经回来的阿策扭着楚子修的一只耳朵将他推到了楼梯下的墙壁上。 于是她快走两步站到了阿策的身后。 “阿策，你要知道，你只是她花钱请的保镖，”楚子修说，“你越界了。” “采购专员，保底工资6500，入职一个月，未转正。”阿策说。 他说的是楚子修目前的职业情况。 “这些只是暂时的。”楚子修说，“阿策，你要明白你是谁……” 有一种怪怪的气氛开始弥漫，林夏觉得挺不自在的。还是林武略打断了这种气氛，他急匆匆的出现，神色紧张的拉住林夏：“小妹，我爸不能接我哥回来了，警察要把他们都带走了。” 同一时间，监控组长已经把这个消息汇报到李瑞阳那里。 “大队长，已经联系舟山警方了，不会放人的。” 林文韬是弃保潜逃人员，又是人口贩卖涉案人员，怎么可能让梁山带走。 李瑞阳果断的说：“将梁山也一起带回来。” 租车行的老板被带回来了，纹身店的老板被带回来了，虽然梁山没有出现在组织里任何人的口供里，但两个涉案房产的主人都认识梁山，其中一家更是将钥匙放在梁山这里保管。 两个小时后，梁山再次坐到了李瑞阳的对面。 这一次梁山没那么好脾气，他一字一句的问：“不知道警方凭什么将我扣押在这里？” 李瑞阳一字一句的说：“你错了，请你回来，是因为你是受害者家属。” “林文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觉得我们警方还是有告知家属的义务。” “梁先生，你是个学识渊博的人，想必对传销组织也十分了解吧。”李瑞阳说，“我们就不多说了，是不是传销，请你自己亲自看一看听一听吧。” 警方给梁山准备的，就是梁善武小名阿武讲述的林文韬被虐待的那一段。 当梁善武说到林文韬被逼着吃那个盘子里的秽物时，梁山闭上了眼睛，用力的闭上了眼睛，良久没有睁开。 李瑞阳也没有强求他睁开眼睛，反正看不见还听得见，听见了之后自己去想象的空间更大。他要的是梁山的真实反应。 梁山到底是不是老大，这一点大家有不同的看法，蔡队长认为可能性小，虎毒不食子啊，林文韬可是梁山嫡亲嫡亲的儿子，用这样的办法来控制自己的儿子，这太不合理了。 蔡队长说：“我不是说当父亲的不会害自己的孩子，相反我从警以来，看到父亲杀害儿子的案例也不少，但我认为，让外人逼儿子吃屎、逼儿子骂自己废物，这并不合理了。” 李瑞阳认为有道理，但并不意味着梁山无辜。 刘队长说：“梁善武是他的老乡，小庄子的业主将钥匙给梁山保管，林文韬和梁山有关，最主要的是，梁善武去刺杀小丽，凭借的正是林晨发病那几分钟混进的大楼里，这么多巧合这个梁山就算不是老大，也很有问题。” 对，那就试探一下。 “林文韬刚才的样子你已经看到了，不过你还没好好看看他。”李瑞阳说，“你现在可以好好看看。” 林文韬被带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小警察手里还拿着一个大纸箱。 林文韬比失踪前瘦了很多，手腕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并不太明显的伤痕，他双眼茫然没有焦距，站在那里就像没有打开开关的玩偶一样。 梁山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他的嘴角有点不受控制的颤抖，他的呼吸也变得快而且乱。 李瑞阳加了一把火，他拿出了一张老军的照片放在林文韬的面前。 只见林文韬往角落里一窜，迅速跪坐着缩在角落里。那个小警察将手里的大纸箱一丢，只见林文韬迅速的爬了过来，将大纸箱拖到角落里，然后他做了一件事，梁山瞬间哭出声来了。 跪坐着的林文韬将大纸箱往自己头上一套，整个人都缩在了纸箱里去了，然后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像纸箱里的一具等待唤醒的僵尸一样。 梁山摘掉眼镜，捂住了眼睛，很快就停止了之前哭出声的失态。 李瑞阳将老军的照片放在他面前，然后又将阿武的照片放在他面前。 “梁先生，请你戴上眼镜仔细看看，这个年轻人你认识吗？是你的老乡。” 梁山的眼睛从两张照片上滑过，并没有变化。 “这个人是你的老乡，离你老家距离很近很近，”李瑞阳说，“他不但是你的老乡，还是你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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