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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陆淮琛说。 “不是都买了菜吗？直接做就好了。”看陆淮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姜颂吐了口气，索性直接说了：“我其实这次来呢，是来陪你过生日的。所以今天，在家里吃。” 说着，姜颂开始择菜。 陆淮琛抓住姜颂的胳膊。 姜颂投过带着疑问的眼神。 安静片刻后陆淮琛松了手，别过脸去，嗓音哑然：“我一会儿，要去和金轩他们一起吃饭。” 手中的菜被渐渐放下，一时之间姜颂不知道该如何再开口，陆淮琛也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不远处的学校放学歌曲悠扬又富有穿透力，隔着窗户伴随着夕阳一同传了进来。 姜颂将碎发别到耳后，整理自己的情绪：“我知道啦，一起吃饭也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不过你得等我一下，我画个妆，然后我们一起去。”姜颂说。 “姜颂。” 姜颂停下脚步，双手不自觉地握住拳头，她背对着陆淮琛，之后听到他说：“是朋友们为我庆生。” 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但姜颂已经心知肚明。她不傻，从她来准备给陆淮琛过生日开始她就看出来了，陆淮琛在抗拒她。 在一步步地把她推出去。 就好像用一根火柴试图融化一整块冰，完全就是不可行的事情。 恐怕，要重新追求陆淮琛的计划在还没开始实施就要看到结果了。 “好。”姜颂回过头去，勉强笑笑：“那你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解决晚饭。” 姜颂第一次感受到被拒绝原来会这么难受，饶是当初她追陆淮琛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明确又坚定的拒绝。 六年不见，陆淮琛真的变了很多。他更加的沉稳，更加的淡漠。 仿佛周身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在一日又一日的重复着那些动作。 原以为再次重逢，她和陆淮琛会依旧和从前一样，无论何时陆淮琛就算是不说话也会无条件的宠着她，竭尽所能的帮她实现各种愿望。 但现在，明明陆淮琛就在她身边，她却觉得好远。 人们常说打碎的镜子就算重新拼起来也不是原来的镜子了，是不是感情也是这样。姜颂陷入茫然，她有时可以感受到陆淮琛对她的好，但有时又觉得心冷。 - 一起过生日是肖金轩定下的，原本这里就没什么熟悉的人，他和陆淮琛原本就是师兄弟现在又成了同事，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都不能让陆淮琛一个人过。 前段时间正好回香市，又遇到了一些同学们，于是就商量好了这天过来一起陪着陆淮琛把这个生日过了。顺便也是一个朋友之间相聚的好机会。 陆淮琛到饭店的时候肖金轩还有他几个朋友都已经到了，看到他过来立马打趣：“你寿星怎么迟到啊？得罚一杯。” “有点事。”陆淮琛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 饭店只有浓度很高的白酒，一杯喝下去像是一簇火苗一样从嗓子直通肠胃，火辣辣的。 李悦挨着陆淮琛，连忙递了筷子过去：“赶紧吃点菜。” “欸，还是女孩子贴心。”陆淮琛的大学室友曹志开着玩笑。 这次过来三个人，二个是陆淮琛的大学室友，后来一同考了研又成了同学，还有一个是肖金轩的同学，互相之间也都认识。 李悦作为单独出来的人倒是也不局促，三言两语就融入了进去。 “兄弟，看看，特意给你带过来的蛋糕。一路上提的我生怕摔了。”曹志展示着蛋糕，“你都到了，那就开始吧？吹蜡烛许愿？” “谢谢。”陆淮琛看着饭桌中心的蛋糕，有些微微走神。 李悦看着陆淮琛的神态，笑着开口：“我们还没唱生日歌呢，怎就吹蜡烛了啊？” 陆淮琛回过神来，淡淡道：“不用。他们五音不全，就别唱了。” “靠！”三个男人齐刷刷地开口。 “虽然是事实，但也别说出来啊。” “对啊，好歹给我们留点面子。” 陆淮琛笑了笑，吹灭蛋糕上的蜡烛。 今天吃的是羊蝎子火锅，滚烫的汤底冒出咕嘟咕嘟的气泡，涮好的肉配着几杯酒下肚，一群人都热了起来。 陆淮琛没喝太多，大多时候都是在默默听着他们讲上学时候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话题开始逐渐地落到了陆淮琛的身上。 “你瞧瞧，”曹志指着陆淮琛，“我儿子都一岁了，你还单着身呢。你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啊？我媳妇儿身边有好多小姑娘呢。” “还用你介绍啊，身边不就有合适的吗？”陆淮琛的另一个室友潘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悦。 陆淮琛感受到侧面注视过来的目光，他放下筷子：“还不打算谈恋爱，也不用给我介绍。” 肖金轩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姜颂，“姜律师我感觉也挺好的，上次你喝多了，还是人家送你回去的。” “姜律师？谁啊？”曹志一下子来了兴趣，“漂亮吗？” 肖金轩点头，评价道：“十分漂亮。而且还和淮琛是朋友。” “朋友？不应该啊，做律师的不都是班上的同学么，咱们班里也没有姓姜的吧？” “我认识的里面也没有姓姜的。” “叫姜颂，那可能你们不认识。” 陆淮琛还没来得及阻止肖金轩，话就已经说出了口。 “姜颂？” 曹志和潘源相互对视一眼，该不会就是他们想的那个姜颂吧？ “她只是过来有事。”陆淮琛解释。 两人再次意味深长地对视，看来就是他们想的那个姜颂。 “那你们——” “先吃饭吧。”陆淮琛打断话题。 一顿饭吃的时间挺长，陆淮琛期间看了好几次手机上的时间。 从饭店出来已经十点多种，曹志和肖金轩吵着还要再去ktv聚一聚。 整个县城就一个ktv，平时也没什么人，全靠谁家办宴席的时候光顾一下。 潘源还说着要看看这里的ktv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陆淮琛也不想扫兴，但他此刻的心思确实无法集中在唱歌上。
第22章 “干嘛？你过生日，结果让我们去玩。这算怎么回事儿？”肖金轩语气里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想问问陆淮琛今天是怎么回事。 从陆淮琛进门吃饭开始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一晚上陆淮琛都不在状态，有时候别人说了两遍的话他才缓过神来回答。 “是不是喝多了？”肖金轩又问。 “嗯。”陆淮琛若有似无的应了一声，抱歉道：“你们去吧，我今天，就不去了。改天外面再聚，我请客。” “这不是请不请客——” 肖金轩拦住曹志的话，“要是不是舒服你就早点回去吧。” 潘源听着肖金轩的话也明白了不少，陆淮琛不是一个会随便拒绝别人邀请的人，就算是找他帮忙他基本上也都不会拒绝。今天这样，看来是真的有原因。 而且他不想说，那大家也就不问了。 兄弟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潘源接着肖金轩的话：“就是，你不舒服就早点回去吧。不用管我们，我们肯定玩尽兴了。” “好。”陆淮琛有些不好意思，大家给他过生日结果被他扫了兴。 李悦看了看陆淮琛，开口：“那我也回去了。你们老同学们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参与了。” 肖金轩：“那行，淮琛，你顺便把李悦送回去。” 夜间的风阵阵吹过，消散了不少醉意。陆淮琛和李悦并排走着，一路上两人都没开口说话。 走到楼下，陆淮琛停下脚步：“早点休息吧。” “淮琛。”李悦叫住陆淮琛，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礼物盒递给他，“生日快乐。” 陆淮琛接过礼物道了声谢。 楼下的照明灯将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影子拉的很长，环境中还能听到不远处的草丛中蛐蛐的叫声。 “淮琛。”李悦注视着陆淮琛，手指不受控制的攥着衣角，她似乎都能听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我知道你很优秀，各个方面都是。我自知配不上你，但是我还是不想给自己留有遗憾，无论如何我都想再再试一试，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想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在陆淮琛要开口时李悦着急地打断他：“你先听我说完。我不漂亮，也不优秀，但是我可以做到对你好。人们都说结婚的伴侣不一定是最喜欢的人，但却是可以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我想成为那个人，我想和你一起磨合，一同走下去。” 陆淮琛看着李悦，拿着礼物的手紧了又紧。 十几秒的安静中，陆淮琛听着这些话脑中闪过的全部都是和姜颂以前在一起的画面。 姜颂在追他时，没有说过这些类似的话。 她总是很直白，说着我很喜欢你，你什么时候和我在一起。 她也很自信，她说陆淮琛我觉得我们简直就是天生一对，没有人比我们更般配了。 她还说，陆淮琛，我们一毕业就结婚吧。你做大律师，我做音乐家，在你休息的时候就来听你太太的演唱会。 她总是那样，明艳又张扬。 即使分开多年，他都依旧清清楚楚地记得姜颂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那些话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无论如何都磨灭不了。 “你很优秀，不用否定自己。每个人都是耀眼的存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你会遇到那个被你吸引的人，那才是会和你一路走下去的人。” “我年少时遇到过那个让我惊艳的人，所以我，很难再去接受其他人。很抱歉。” 那个人是谁，李悦已经猜到。从姜颂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知道了。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就是准的可怕。 明知道自己会输得一塌糊涂，但还是要放手一搏。 今天的尝试，不过是断了自己的念想，也是劝自己放下。 二年了，她不能再继续在陆淮琛这里停留了。 李悦点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从眼眶中流出。 陆淮琛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来递过去，声音让人沉溺。 “谢谢你的礼物。” 拒绝的话说出口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但心里又多了一份愧疚。他一直都知道李悦对他的感情，他也一直做到尽量规避，让对方能够自我放弃。 那些自认为做到很好的事情，但每每到了姜颂的身上就破了例。 二楼的房间没有亮灯，陆淮琛的心里像是有一颗巨大的石头沉在的水底，松了口气，又忽然之间多了些落寞。就像今晚悬挂在空中的月亮，周围一颗星星都没有，孤独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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