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飞很讲义气:“我要不给你找个正当理由,在沈星繁面前你怎么交待?” 江砺没有应声,眼眸里却涌上一点暗流。迟飞的担心很多余,他去哪里应酬,她向来都不过问。他真不知道她是“懂事”,还是压根儿不在乎。 迟飞火上浇油地问:“她平时管你管得严吗?我要是超过半个小时不理我家这位,她肯定以为我在跟别的小妖精聊天。” 他家那位在旁边睨他:“嫌我管得严了是吗?” 迟飞求生欲很强:“你没听出我这是幸福的语气吗?我就喜欢你这黏人的小妖精。你哪天不黏我了,我还会怀疑你不爱我了呢。” “不会的迟哥,我爱你一辈子,也黏你一辈子。” 宗二少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们:“你们俩注意点儿影响,大庭广众之下不要秀恩爱。” 另一位朋友玩笑地看了一眼程立雪:“咱们单身狗真没人权,出来打个麻将还要被杀。” 程立雪没有应声,心思在江砺摸麻将的手指上。 整个下午,她的目光都忍不住往他身上跑。 和迟飞混在一起的人,举手投足间却没有一点纨绔习气。虽然和牌桌上的几个人言笑晏晏,眉宇间却写满了冷漠疏离。往麻将桌上丢牌的时候,才带出一点玩世不恭的样子。 迟飞的女友忽然问:“迟哥,你刚刚说的沈星繁,是砺哥女朋友?” “就那白月光。”迟飞突然想起前几天在酒店撞见沈星繁的事,但是考虑到场合,没提这茬,问江砺,“她知道你来这种场合,不拦着?” 江砺将一张牌丢出去:“打麻将,聊她干什么?” 宗二少附和:“对啊,两位美女还在这儿呢,聊别的女人干什么?什么朱砂痣白月光的,在这儿写言情呢?” 江砺其实不怎么喜欢打麻将,但既然来了就不太好走。 打了一下午,迟飞见他时不时看腕表,眯起眼睛给他打预防针:“好不容易逮到你一回,你可别想这么早就跑,今天必须陪我们玩到尽兴。” 江砺看了一眼手边的手机,到现在都没收到沈星繁一条微信,干脆直接关机,省得他一直为她分心。 —— 陆沉下午忙,只有晚上有时间。沈星繁在老宅陪了老太太一下午,吃过晚饭,等着陆沉给她发见面的地址。谁知,他直接派了个司机过来接她。坐进车内以后,她有些迟疑地问:“你们陆总到底约我在哪里见面?” 司机估计是得到了陆沉的指令,不肯直说:“您到了就知道了。” 车就停在一座五层的建筑前,沈星繁抬头,看到上面写有“鹿鸣公馆”四个字,好像是一家私人会所。 她很犹豫,立在门口给陆沉打了个电话,跟他商量:“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上次他约她到酒店见面,她就觉得不是很妥,但考虑到他当时时间紧,她只能迁就。可是,这一次他又约这样的地方,她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故意。 陆沉的声音磁性十足:“到了?放心吧,不是什么特殊场合。我们不进包间,就在开放式酒吧坐坐。”安抚完,又气定神闲地说,“进来吧,报我的名字,会有人带你过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星繁只好走进去,跟服务人员报了陆沉的名字,对方立刻恭敬地领着她前往酒吧区。 这里的装潢非常气派,处处都透着奢华,放眼望去,服务人员好似比客人都多。刚走进去,沈星繁就感受到丝丝缕缕的奢靡气息。 酒吧的卡座设计得像个鸟笼,半包围的真皮沙发上方,悬挂着一盏椭圆形的灯。陆沉衣冠楚楚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盏香槟,看到她后,朝她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置。 沈星繁走过去,与他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坐下,把大衣和手中拎的东西放在旁边。 光线昏暗,她看不清陆沉脸上的表情,只见他随意抬了抬手,旁边的服务员变立刻倒了一杯香槟递给她。 她却转手放到桌上:“我今天就不喝酒了吧。” 陆沉问得直白:“怕我在酒里放东西?” 她望着他:“陆总应该不至于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吧?” 陆沉轻轻一笑:“也是,要是想做,也不用等今天。你在北江跟我一起住的时候,我多的是机会。” 沈星繁刚到北江工作时,手头非常拮据,租了一个十平不到的地下室,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她一住就是一年。 当时,她在一个小设计院上班,每个月的工资付完房租,就只够维持基本的生活,几乎没有存下什么钱。后来,地下室因为有安全隐患被“热心群众”举报,突然不让住人了。房东一个电话打来,限她三天之内搬出去。 只有三天,她哪能那么快就找到自己租得起的房子?只好病急乱投医,找了黑中介。 结果,她被黑中介骗光了银行卡里仅剩的一点存款。 那个雨夜,她带着两个行李箱流落街头,是陆沉把她“捡”回了家。 她至今都还记得,他将伞打到她头顶时那温和矜贵的眉眼,还记得自己当时曾在心里感叹:“为什么同样是下雨天,有些人一身泥泞,有些人却一尘不染?” 彼时的他,就像是赶来渡她出苦海的谪仙。 那天,她在陆沉的公寓里住下,在他的床上睡了那些日子以来第一个好觉。那时的她过了太久苦日子,已经快要忘了,温暖的被窝是什么感觉。 回忆起往事,她胸口有热意涌来。不提他后来给她带来的伤害,他其实,曾经给过她很多温暖。 “陆沉。”她唤他的名字,诚恳地说,“两年前,我还没有准备好恭喜你跟宁蔓,现在,我准备好了。”昏黄灯光落入她的眼中,将那眸子也染上暖意,“恭喜你们。” 陆沉注视着那双眼睛,握住香槟的那只手骨节泛白,似笑非笑地问她:“你觉得我费尽心思请你过来,是想听这句恭喜吗?” ----
第86章 没有宠物猫会爱上主人 沈星繁玩笑一般对他说:“陆总,婚期将近,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陆沉的半张脸隐没在昏暗里,挥手示意服务员离开,问她:“还在为宁蔓的事跟我生气?” 她却摇头:“我们之间的事,跟宁蔓没有关系。” 他继续问:“那为什么疏远我?” 她很快回答:“距离远了,感情都是会慢慢变淡的。” 陆沉翘起二郎腿:“北江到燕南飞机两小时,高铁顶多四小时,很远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仅仅是地理距离。” “那就是你心里不想跟我再扯上什么关系?” 沈星繁直言不讳:“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回归正常的关系。” 陆沉失笑:“什么叫‘正常的关系’?我们之间有过不正当关系吗?” 他是想跟她有不正当关系,可她从来没给过他机会。哪怕是一起生活的那一年多,她也每个月按时给他付房租。 身边的朋友都以为他在包|养她,可她呢?像一块硬|邦邦的石头,好不容捂热了一点,又碰上宁蔓的事。不过,哪怕没有宁蔓,他们之间也会有李蔓、王蔓…… 他从小就知道,他的婚姻是用来装饰门面的,就像他父母的婚姻,外表光鲜亮丽,其实早就名存实亡。 他对婚姻一直有种发自内心的轻蔑,所以从来不曾觉得它神圣,也从来不曾觉得,它会是他们之间的障碍。 沈星繁却突然问他:“陆沉,你捡过猫吗?我小时候捡过。但是家里人不让养,我只好把它偷偷地藏起来养。它饿了,我给它小鱼干吃,它心情不好,我逗它开心,自从它成为我的猫,我就不舍得它挨饿受冻,也不舍得它再经历风吹雨淋。可是,养它并没有占用我很多时间,也没有花费我多少成本。” 她口吻平淡地说下去:“没几天,我在家里偷偷养猫的事就被我妈发现了,为了不让她生气,我只能把猫送给朋友养。后来,我常常会去朋友那里看它,偶尔还会给它买猫粮,看到它跟我朋友那么亲密,我还会有点吃醋。” 她望着他清隽的脸:“我对你来说,可能也只是一只曾经短暂地养在身边的猫吧。你对我的喜欢是真的,关心也是真的,可也仅此而已了。” 她不是没想过留在他身边,可那个念头只是短暂地在心头盘桓了一下,就飞远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宠物猫会爱上主人。 后来宁蔓出现了,她就更坚定了离开他的想法。 她不是一只猫,他也不是她的主人,她的人生不应该受他的掌控。 或许,接受他的掌控能让她活得轻松一点,可那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她要踏踏实实地,走向更加广阔的地方。 她收回思绪,继续问他:“你知道,在我还清欠你的钱之后,第一个想法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在想,我终于可以平等考虑和你之间的关系了。” 只有拥有拒绝他的底气,她才可以考虑这件事。 “可是,你却没有给我机会考虑。” 那一天,他口吻随意地通知她,他跟宁蔓订婚了。 陆沉戴戒指的那根手指,瞬间火燎一般疼起来。 这是这些年以来,他第一次产生失控感。哪怕这两年他们少了联系,她刻意疏远他,他都以为她是在跟他赌气。 他以为,自己手里捏着一根线,牢牢地拴在她脚上,只要他轻轻扯一扯,她就会回到自己身边。 现在,她当着他的面,亲自把那根线剪断了。 他喉头滚了滚,声音比方才嘶哑低沉:“如果我没有跟宁蔓订婚呢?” “哪有那么多如果呢?”她笑了一下,眼神明媚,“其实,在你安排我离开北江之前,我就已经在找其他城市的工作了,所以接到REMOULD的面试通知时,我立刻就同意了。陆沉,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的关心了。” 陆沉的脸隐在半明半暗间,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有点失魂地问她:“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过得不好,需要你的关心呢?” 他起身走过来,颀长身体遮住了头顶的光,将她整个笼罩在阴影里。 “我没有养过猫,但是如果养,就打算养到底。”他眸中的阴沉被温柔取代,低唤她的名字,“星繁,我不介意你谈恋爱,可如果你谈得不开心,随时可以回来。” 沈星繁望着他那双充满柔情的眸子,险些就被蛊惑到,但很快就坚定了决心,起身说:“我想不会有那一天的。”她说着,将特意拎来的礼品袋递给他,“这个给你,谢谢你帮老太太挂号。” 他今天去家里带了那么多东西,她不还点什么心里过意不去。 陆沉却没接,问她:“非要这样吗?” 她直接把东西放在桌上,向他告辞:“话都说完了,我就先走了,陆总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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