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只能化为一句因势而动。 抛去一切杂念,我开始为自己制定学习计划。 还有一个月我就要上学了,除去上学的功课,我可就没剩多少时间学习。 我要学的太多,知识量很大,必须要在这一个月内学完。 除去吃饭时间,我整个人都泡在了书里,遇到不明白的,我逮住谁就问谁。 —— 凌晨一点。 咚咚咚。 “师妹?” “嘘!”我领着鞋子,佝着腰轻轻地打开一丁点房门,斜着身子我闪了出去。 月应相比我,他倒是大大方,十分坦然。 “走。” 他步伐很缓,一不留神踢中墙边的坛子。 寂静的夜里,坛子倒地发出“腾”一声响。 “谁啊?”姥爷在房里传来一声洪亮的呵斥。 这下可把我惊得头皮都炸了,要是被我姥爷知道不睡觉,甚至还想偷溜出去,那骂得一定比村里的婶子都脏。 第49章 夜半游 一个灵光乍现,我急中生智,提起鼻腔,“喵喵喵~” “谁家的猫跑来了。” 紧随的是,我姥爷下床穿鞋,燃起烛光。 遭了! 我和月应面面相觑,这紧急时刻,我俩神奇般默契往大门看去。 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们一并撒起脚丫就冲着大门奔去,他拿门栓我开门,就在我姥爷出房门之际,我们关上了大门。 一套“工序”下来,我们配合十分默契。 “可恶的猫,把坛子都踢翻了。”姥爷碎碎念从门缝飘出。 呼……,呼……。 我扶着膝盖大喘气。 差点! 差点就要被姥爷发现了。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月光底下我和月应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师兄,就我们两人来行不行啊?” 我挽着他的手,浑身时刻紧绷着,左右不停地巡视,十分担心自己这双桃花眼看漏了什么。 “师妹,你问我一路了,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月应抽回他的手。 我望着空落落的手,赶紧又挽了上去。 面子在这时候一文不值。 “师兄,这女鬼在我们村里好多年了,她也没害人,我们来打扰她是不是不太好?” “是不太好。”月应点头,“但不妨碍我们去看看她。” 听君一席话,胜听君一席话。 “师妹,我要强调一句,我们虽是两个人来,但今天这女鬼要靠你自己灭。” 月应用三十六度的嘴吐出负五十度寒冰的话。 “我?” 我停下脚步,反指自己,“我自己?” 月哥是怎么说这句话的? 我一个人半吊子都够不上的人,今晚就要灭鬼了…… 这还有天理吗,不如直接叫我去送死。 “她没害人,我为什么要灭了她,这不公平。” 我言辞义正的喊道,“我们灭的不都是厉鬼吗?” 月应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师妹,你这是做善德,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做无畏的挣扎。 桃木剑塞到我怀里,符箓撇到我手里。 装备在手,天下我没有…… “师兄,符我那会用啊,还有这剑?”我举起桃木剑,四不像划拉几下,自己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何况,我这才拜师三天就要独挡一面了? “咒语白学了?还好你师兄我有备而来,书我都给你带来了。” 好阴险啊! 我被逼上梁山,后路都被月哥堵死了。 他特别“热忱”地给我解释驱鬼符的咒语。 路越走越偏,湿润的水汽也挥发在空气中,一股似有似无的泥腥味侵入到我的鼻腔里。 我知道,再往下走上个几十步,废池塘就要到了。 “师兄,今天真的是我一个孤身作战吗?” 我默默咽了一口口水,前进的脚步也停下了。 “左手锣右手鼓,手拿着锣鼓来唱歌……” 咚咚咚。 持续入耳的锣鼓声,伴随着一声咚咚咚击入的耳膜里。 “师,师兄,我好像走不动了。” 我十分没志气,脚软了,这脚迈不开也退不了。 周遭静悄悄,被锣鼓和女人悠扬空灵的戏曲萦绕。 “师兄?” 没人应答,我这才鼓起勇气环顾了四周。 这空荡荡的,哪有月哥的身影. 月应撇下我一个人跑了! 怒意上涌,恐惧全部都消散,我望着来时的方向,抬起脚就要追着他去。 善德。 就这一瞬间,善德两个拽住了我想要离开的心。 我背上桃木剑,左手攥紧驱鬼符插进外衣的口袋里。 “我命苦真命苦,一生一世找不着好丈夫,人家的丈夫做官又做府,我家的丈夫只会打花鼓……” 摸摸毛,吓不着。 我抚着刘海,给自己打了针强心剂。 白影舞着两只水袖,一上一下唱着那首全村都耳熟能详的唱花鼓。 这声声的怨念挤进我脑子,光是这怨声就足以让我激起浑身鸡皮疙瘩。 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搓了搓密密麻麻凸起的肌肤。 不成功便成仁,我拼了! 脚刚踏出三步,那道白影已经消失。 去哪儿了? 正当我好奇她为何消失之时,一股冷气吹进我的脖颈。 “小丫头,来听戏?”白色的倩影已飘到我身边。 “嗨,嗨,你好啊。”我扯开笑不出的嘴角,挥着僵硬的手。 倩影明显一愣,直接飘到面眼前。 “丫头,你看的见我?” 当我定睛看清女鬼,我直接傻在了原地,口袋里紧攥的手也放开了。 这女鬼是我玩伴吕军的祖奶奶。 至于我为什么能知道,全靠吕军爱炫耀的性子,他祖奶奶吕苗是戏班子里出了名的彩旦,在上个年代吕家村的以唱戏出名,巡演到各地,也因此拍了许许多多的剧照,他家里就保存着不少他祖奶奶的剧照。 而现在出现在我跟前的倩影,也就是吕苗画着妆的模样,与那剧照相差无几,除了她心口那淳淳冒血的血洞。 “看不见。”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现在算是深刻认识到了。 “咯咯咯……” 染满玫红甲液的纤长手指抚上我的右脸,吕苗掩着唇畔发出悦耳的笑声。 “好久没人好好听我唱一曲,丫头,你要听一曲吗?”吕苗咧开唇,温柔地问。 我压根不懂得鉴赏戏曲。 “我不会欣赏。” “喜欢听吧?这里的孩子都喜欢听我唱歌。” 宽大的水袖一挥,甩到了我脸上,她提起嗓子,又唱了起来,“左手锣右手鼓……”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强忍着耳膜的疼痛维持微笑聆听。 这曲莫名就有一种很神奇的作用,越是往后听这曲就有魔力,明明句句都是悲凉的怨却让人听出和好如初的甜蜜。 一曲完,我不由地鼓起掌,“好听好听。” “好听吗?”吕苗的脸凑近我,泛白的眼珠对上我的眼,殷红的红唇抵上我的下巴,“小丫头,说真话。” 口息吹入我毛孔,我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听。” “好听?那为什么有人说不好听呢?”她的脸陡然拉远,隐隐带了愤怒,“怎么能不好听,你们都得说好听。” “说不好听的都死了!”她水袖一甩,池塘边的石头碎为好几块。 第50章 执念 眼看着吕苗的怒容狰狞,倘若要是继续激怒她,很容易鬼气大涨,化为厉鬼。 猛然想起,吕军炫耀的那张吕苗的照片,照片的背面亲切写了一个昵称。 “阿苗?”我轻轻一唤。 吕苗白眼仁一瞪,咕咚一下用力过猛,滚了好几圈,我眼睁睁地看着这眼珠子不偏不倚溜到我脚边。 她空洞的眼眶牢牢锁定我,我头都不敢再移动半毫,昂首挺胸抬头直视前方,愣在原处不知所措。 “小丫头,你知道我的名字?”吕苗情绪得到缓解,逐渐平和。 “那就帮我捡起来。” 我后背一挺,僵如石块,假装着听不懂。 “小丫头,捡起来。” “苗奶奶,这眼睛我捡好像不是太好吧?”我低头盯着她那没有焦点的眼珠,我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实在下不去手。 “我说好就好,捡起来给我按上。” 我傻了。 这简直是得寸进尺。 捡不行,还要帮她按上? 这事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做不到。 “要是不捡就把你那水灵又新鲜的眼珠子给我。”吕苗撩着发丝,大红唇咧成一个红弯月。 空空眼眶里显而易见是交缠成团的水草丝,密密麻麻间透出幽深诡异,仿佛下一秒这个水草就要我的自脚底升起缠满我的身体,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 一瞬间,我浑身抖了抖。 为了避免这种惨事发生,我闭上眼寻着裤腿缝往下摸去。 一触即中,圆不溜秋湿湿滑滑的球体被我抓到手掌中。 要我怎么形容这种窒息的触感。 就像似一条刚从泥塘里捞出泥鳅,湿滑灵活在我掌心自由穿梭。 “苗奶奶,给你。” 我闭着眼给出去。 “给我按上。” 近在咫尺的冷意直逼我的五脏六腑。 “睁开这双我喜欢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心里苦我喊不出。 谁能来救救我。 不用睁开眼我已经能预想到我睁开眼睛就能对上那颗深不见底的水草窟窿眼。 一想到师父和月哥交给我的任务,我心如死灰。 此时不提要求更待何时。 “苗奶奶,你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里那么久都不去投胎?” 问题既然抛出了,我悄悄地撑开一条眼缝想要看看吕苗的反应。 “为什么?自然是我想看到那猪狗不如的畜生亲手死在我的刀刃下。” “谁?” 说到吕苗的因,我忽然来了胆子,眼皮猛然一下掀开。 只有吕苗亲自说出她执念,我才能帮她了了她心愿。 趁着吕苗的怒意还在,我乘胜追击加问,“苗奶奶,我能帮你。” 我拿出桃木剑,又掏出祛鬼符,“苗奶奶,你看,我是道士,还是你曾曾孙子吕军的好朋友。” 自报家门这套程序我是熟练的。 “我没有曾曾孙子。” 她六亲不认的话打我个猝不及防。 吕军明明就指着那个吕苗的照片一口一个祖奶奶,那亲热和自豪劲让我们一众小伙伴可难受了好几天。 “吕军就说你是他的祖奶奶,苗奶奶是不是太多年头你记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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