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滚下去!” 林弯弯的蛇缠上了她的腿,尖利地牙齿撕咬着她的裤子,仿佛要将她的裤子连带着裤子上的花液一并吞下去。 林弯弯又蹬又踢,完全没用,慌乱之下,急促地脱裤子。 与此同时,许清月坐在小森蚺的背上,从她身边驶去,在离开的瞬间,小森蚺扬起尾巴里枝条重重抽在她裸露的光腿上。林弯弯吃痛,原地蹦弹起来,一头撞进扑下来的猿人的怀里。 猿人刚想丢开她,鼻尖翕动,闻到林弯弯脸上残留的花粉的香味,当即一口咬上去,撕烂了林弯弯的脸。 “啊啊啊啊!!!!!” 林弯弯的惨叫惊起,张牙舞爪地挥手推她、打她、捶她。 那点力气对于猿人而言,好似树叶落在身上,除了比树叶重一点之外,毫无别的感觉。 更何况此时的猿人完全被花香所吸引,抱着林弯弯,死活不会松手。 身后的犹如千军万马的猿人和蛇群扑上林弯弯,瞬间将林弯弯淹没了。林弯弯的惊恐尖叫掩盖在它们咆哮的嘶吼声中,掩盖在支离破碎的躯体分裂之中。 她艰难地从猿人的脖子缝隙里探出一只手,向呆愣在身旁的马雪等任伸出求救之手。 那只手腕缺失一块肉,经脉混着皮肤组织的血淋淋的手是惊醒马雪几人的铜锣,几人脑海“嗡”地一下被敲响了,看见被淹没得寻不到半分痕迹的林弯弯,俱是头也不回地往山顶爬,往来路爬。 她们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恐怖的神经病一样的地方! 林弯弯是谁,林弯弯是什么,林弯弯曾经有多恐怖,她们再也顾不上了,这些和她们完全没有关系了,她们只想离开,只要离开,远离这里,远离这些恐怖的猿人和蛇! 艰险的下山路被她们爬得顺畅无比,匆匆翻过山脉,往来时的深林滚去。 许清月站在山脉的顶端,看着她们,只觉得人的潜力和爆发力是永远想不到的,还记得刚才马雪掉下去时宛如摔去了半条命,现下,在五个人里,马雪又是跑得最快的。 目光投到那被猿人和蛇群覆盖的林弯弯,那块镶嵌在半山腰的平坦的岩石上,猿人们嘴角挂血的昂起头,满足又享受地对着天空深呼吸一口,裂开嘴,笑了。 血红的牙齿上面挂着细碎的皮肤组织,像一根染红的牙线那般吊着。 猿人们散去,岩石上空无一人,只余一层被舔舐得淅淅沥沥的血迹,连衣裤都不剩。 后来的蛇群们,爬上去,凑上嘴,吸食残留的血沫子。 许清月摸摸身旁的小森蚺的脑袋,摸了空。她急急转头,就看见小森蚺从她的后背绕到另一只手旁去,宽宽大大的脑袋顶在花瓣上面,颊窝收收缩缩,蛇信子狂颤,黑黝黝的瞳孔快被花香馋得变成竖瞳了。 小蛇翘起尾巴坚持地盯住小森蚺的嘴,才让小森蚺没来得及下口。 许清月拍小森蚺的头,“说过啦,不准吃,你看弟弟都很听话……” 说起“听话”,许清月骤然反应过来,她刚出瀑布就遇到小森蚺和小蛇,语气一转,严肃问它们:“昨晚说好在洞里等我,怎么跟踪我?耍赖皮。” 小蛇尾巴一摇,“没有哦。” 它信誓旦旦,字迹清晰,“我们只答应等你,在哪里等你是我们的权利哦。” 一双漂亮的绿眼睛含笑望着她,就像它的小计谋得逞。 许清月一口气含在喉咙,半响没有响到反驳它的话,最后默认自己输了——因为不够严谨。下一次,休想再让它找到漏洞。 小森蚺趁着弟弟和妈妈都不注意的瞬间,张嘴去咬花瓣。小蛇反应极快,尾巴“刷”地给它一巴掌。 小森蚺委屈地望着它,声音低低:“弟弟不想吃吗?” 明明那么甜那么香,馋得它的肚子咕咕直叫。 它想住在花里面! “走啦。” 许清月喂一颗糖到小森蚺的嘴里,摸摸它的脸,“艾丽莎乖,这个花有毒,咱们不吃,吃糖,糖比花甜。” 小森蚺盯住花,再看弟弟,又看妈妈。妈妈和弟弟将花护得好好的,防着它。它猛然想起当初在花海里,它着迷一样吃花海的露水,导致它忘记妈妈和弟弟。 记忆犹新。 小森蚺顿时吓得浑身一抖,远远离开花。它舔着嘴巴里的甜,觉得妈妈说得对,糖比花甜,而且吃了糖,不会忘记妈妈和弟弟。 “嗯!” 它对妈妈重重点头。 不吃啦! 艾丽莎舒展身体,背着妈妈和弟弟往婷婷姨姨那边去。 路过往山下滚的马雪几人,小森蚺“哼哼”两声,飞快从她们的身边碾过,压飞的碎石弹到她们身上,疼得她们“啊啊”叫。 小森蚺顿时舒心了,跑得又快又活泼。 碗山和樟树山紧挨着的,跨过山与山之间的山沟,不到半天,许清月便看见裹藏在樟树林里的木屋。 樟树林高大茂密,足有几百年那般老,杂多的树须繁复地垂下来,遮遮掩掩,将木屋遮得密不透风,如果不是小森蚺直奔进去,许清月发现不了里面藏得有房子。 阳光照不穿厚重树冠,樟树下方昏暗暗一片,宛如夜幕降临。 “月月!” 童暖暖出来倒水,看见急奔而来的小森蚺和许清月,整个人登时一轻松,手里装水的铁桶掉在地上,倒翻了,污浊的血水顺着铁通的边缘灌进焦黄的泥土,四周猝然响起“嘶嘶”的蛇啸。 方巧听见声音从木屋里跑出来,一看见许清月,声音绷不住的哽咽:“你终于来了!” 许清月直觉不好,忙忙从小森蚺的背上下来,跑进木屋里。 周洁婕单手搭在沙发的背脊上,埋头睡觉。曾海蝶躺在长方形的木桌桌面,双腿被截断,正处于昏迷不醒,被洗干净的惨白毫无血色的脸裹满纱布。 方婷躺在铺着垫子的地上,睡得直打呼噜。 屋里除了她们,不见汤贝贝、陈小年和朱朵单。 许清月凝眉,问道:“贝贝、小年和朵朵去哪里了?” 她和小森蚺相遇的时候,小森蚺只告诉她这个地方有一条老蛇,非常庞大,在欺负方婷。关于汤贝贝三人的事情,小森蚺没有提过。她以为三人都在的。 周洁婕醒了,睁开的瞳孔里尽是疲惫,双眼无神地望着她。随后,她晕了过去。 许清月下意识去接住她,扶着周洁婕的肩膀将人倒在沙发里。 童暖暖走过来,拉住许清月的手,带她到屋檐下的走廊上,低低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洁婕切了曾海蝶的腿,她没做过这种事,害怕曾海蝶流血过多,守了两天了,一直守着她。” 在曾海蝶被送来之前,一直到她们离开许清月开始,她们几乎没有怎么睡过觉。如今看见许清月来了,周洁婕再也撑不住晕倒了。童暖暖和方巧紧绷的弦松懈,也不忍不住想要昏睡过去。 脑海迷迷糊糊成浆。童暖暖说到后面,东边说一句西边说一句,连不成串。 许清月将事情全拼凑清晰了。 “你们先睡一觉,我想一想。” 许清月拉着童暖暖转回屋里去。 童暖暖并没有硬撑,她和方巧几近熬到头了,再熬不住了。 两人挤在沙发前面的地上,挨着睡。 不到片刻,木屋里,重重的呼吸声连成片。 许清月做在木桌旁边的椅子里,看了看曾海蝶的腿。血止住了,却愈合得极其慢,她们没有药,靠曾海蝶自己痊愈,不太现实。 得快些去海边,可汤贝贝几人还处于危险中。 墙壁上的老钟摇摆到下午四点十五分。 屋里全黑了,屋内昏暗一片。 许清月起身去点油灯,棍子拨起深陷蜡油里的棉线,用打火机点亮。 光晕跳起来时,许清月陡然看见乳白色又带着点灰色的油膏里夹着一根细碎的毛发。她不太确定自己看见的,便低下头,侧着视线去瞧。和油膏平行的视线里,那根柔软的绒毛在昏黄的油灯里随着膏体的燃烧轻轻晃着。 许清月用棍子尖尖拨了拨,往膏体里面深挖,挖到最下面,她看见一片鳞片,有人的指甲壳那般大的鳞片。 许清月抿紧嘴,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猜测。 她取下油灯,带进卧室,放在柜子上。人往床上一躺,快要睡过去时,窗口盖下一片阴影,她悄悄睁开一条眼缝,想看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结果,目光落过去,和小森蚺那双黑黝黝的瞳孔对个正着。 它正坐在卧室的窗外的走廊外面,感知到妈妈在看它,它咧嘴对妈妈笑。 “嘶嘶嘶,嘶嘶嘶。” ——妈妈睡,我守着。 它知道这外面有很恐怖的老怪物。 许清月心下一顿,忘记和它们说了。她翻起身,招来小森蚺,和它低耳几句,小森蚺连连点头,收回大脑袋,往房子后面翻去。 窗前豁然空了,外面夜色浓厚。 油膏在柜子上静静燃烧,许清月闻着那股淡淡的油香味,渐渐睡过去。她的手,贴在小蛇身上。 小蛇屏息凝神,颊窝感知到哥哥在房子后面亢奋地摆尾巴,它正要嘶声让它稳静,窗外便传来微弱的声响——一棵老壮的樟树从远处移过来,触须垂下,掉落一群一群的蛇。那些蛇吐着蛇信无声地叫着,兴奋地翻越走廊,爬上大开的窗户,落进来。 它们爬上床,裹住沉睡的许清月,几百条蛇组织成巨大的网,将她牢牢网住,往外面搬运。 小蛇感受到那腥臭的蠕动紧贴着妈妈,心里烧起一股火,龇起毒牙恨不得将它们全撕碎了。但妈妈特地嘱咐过它和哥哥,要安静地跟着蛇群走,去它们的老窝。 到时候将它们的老巢全端了。 小蛇忍了又忍,到底是忍下来了。 它紧紧藏在妈妈的怀里,感知着蛇群扛着妈妈,往老樟树的树根走。小森蚺在房子后面探头探脑,寻找最佳时机。 忽然,老樟树的树根开了一道大口,蛇群爬进去,小蛇“嘶”了一声,小森蚺猛地窜过来。 小森蚺一出现,老樟树立即感受到了,当即关了树根,小森蚺一头撞在树干上撞得整个树都颤了颤,脑袋晕乎乎。 老樟树拔根就跑。 小森蚺抬头便追,巨大的嘴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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