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余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他不知还能做的那般戏? “爱说不说,你还在我床上跪着干嘛,天亮了,你也该走了。”宁余没好气道。 女人捋顺了长发垂于肩后,英气的面庞不带丝毫倦意,她虽是猎户,但不知怎么保持的皮肤也是滑嫩非常,眉眼微微下挑,带着些放荡不羁的意味,听着这话,齐周脸色微红。 他再如何肆意胆大也是一名男子,与一陌生女子共处一室甚至有了肌肤之亲,他总归是别扭的,只是如今,他却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他神色一顿,微微抬起透露看向宁余,那刺客在山上见过他,之后定然会叫人来守着这山,他若这时候没有半分遮掩的孤身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若要遮掩身份,最好的办法...... 他就这般跪坐在床上,眼眸垂下,声音和缓平静,却无端惹人生怜,“齐周如今失忆已无处可去了,然而姑娘救我性命,此恩却不能不报,齐周身无长物惟愿以身相许。” “况且我与姑娘有了肌肤之亲,齐周已是姑娘的人了,请姑娘收留。” 窗外的日头攀升,屋内渐渐有了光亮,宁余下意识就要拒绝,“这怎么......”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成亲之事,此乃异界,又是食不果腹的年代,她从来都只想多猎几个猎物把日子过得清闲些。 然而看着这小公子一身矜贵之气,此时乖顺的低眉顺眼透着惊魂未定惹人怜爱,两腮泛红,看上去当真是个顶顶好的小夫郎。 至少,她在平陵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 齐周听她话未说尽,眉眼微抬,就朝着宁余看去。 宁余话音一转,嗤笑一声,抬头迎上男子濡慕羞怯的视线,她上前两步轻佻的挑起男子的下巴,眼含深意: “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也没那等子聘礼能娶你。但这俗话说的好,入乡随俗,我可不会管你以前出身几何,是何等的尊贵,我娶夫郎就是冲着夫郎孩子热炕头,你跟了我是要吃苦的。” 不管他是冲着什么来的,想利用她与他做戏,都是要承担代价的。 女人这话说的粗俗,带着浓厚的侵略性,手上力道更是让人难以忽视,她说这些,是为了让他放弃荒谬的想法,在刻意为难他,但齐周听了却是微微一笑,淡声顺承道: “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妻主说什么齐周都随妻主的。” 他做出一副顺从的模样,这话却听的宁余眉眼微挑,她向来喜欢漂亮好看的男子,但好看的男人会骗人! 她眼睛微眯,目光透着审视,齐周却丝毫不惧,被她这般调戏,竟然毫不露怯,反而坐直了身子,毫不避讳的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第3章 初露锋芒 两人不待说些什么,院外忽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宁余啊,你妹妹她快要不行了,你有没有猎到猎物啊,这一家子都等着呢啊!” 一个雄厚微颤的男声传到屋内,宁余瞥了床上之人一眼,快速从箱子里翻出了一件男子衣服直接扔了过去。 他原本的衣服染血又破损不少,实在是太过惹眼,见不得人。 齐周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视线落在身前叠放整齐的衣服上,这衣服破损陈旧,她却叠放整整齐齐的放在箱子里,可见珍惜。 只是,她一个女子,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院外,陈阿大一见到人,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要下山,口中不停的道:“你妹妹惨啊,摊上那么个赌鬼娘,又没个顶用的爹,如今都烧迷糊了,若是再不拿钱买药,只怕没几个时辰了,她自幼与你相好,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一听这话,宁余脸色也不好看,“爷,咱们家也不是那等逃荒安家的破落户,怎么会连个买药的钱都拿不出?” 据她所知,家里是有几亩良田的,日积月累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存银。 陈阿大脸色神色莫名,坑坑绊绊道:“那,那不是你姑姑她拿了家里的钱出去赌,如今还欠着钱,人家今儿也要上门来要钱……” 宁余脸上一黑,幼时爹娘去的早,她孤身一人力气又大,被全家当做苦力没钱压榨,若非宁月私下里偷偷藏了吃的接济她,她只怕早就饿死了。 那是她的亲堂妹,她不能见死不救。 制止了想要拉着他下山的爷爷,宁余转身就准备去屋里取钱。 陈阿大脸上一喜,不待高兴一会,就见屋内走出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素白衣裳,头发被一根簪子随意的挽着,只着素布衣裳也掩盖不住那通体一派说不出的矜贵气质,他眉如墨描,似远山般沉稳,仿佛压抑着万般心事。 宁余看到他,不知出于什么想法,走到他身边时开口解释了一句,“我堂妹自幼与我交好,如今她病了,我得拿钱给她找大夫。” 陈阿大看着这忽然出现的男人,脑中警惕之声响起,不待他说话便催促道:“这是哪来的野男人,你与他多说什么,快些拿了银子咱们走吧?” 宁余看着男子柔和的面庞,想了一下,就待朝着屋内走去。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做什么?把手给我松开,某不是还敢拦着我孙女救她妹妹不成?”陈阿大看着这男人从宁余的屋里出来,自然也就没当他是正经男人,只怕是宁余的相好。 人都说这女人有了夫郎,这心啊就离家远了。 如今宁余还未娶亲,但这男人的身份成疑,又做的是拦着她拿钱的举动,陈阿大也就不客气了,三步并作两步就想扯开他。 “我就是大夫。”在陈阿大那双皱巴巴的手落在他身上之前,齐周淡淡张口。 这下,两人都歇下了气。 迎着宁余迟疑的视线,齐周顿了一下,看向她做出温顺状,柔声开口解释道:“妻主,我觉得我对山林间的草药很熟悉,我觉得我应该会医术,不妨让我试试?” “你叫她什么?”陈阿大被他这幅软绵绵的声调弄得浑身难受,看着他的年岁,也不像会什么医术,且一个大男人家,光天化日的在外面叫一个没成亲的女□□主,这哪里是什么正经人? 人后如何暂且不说,但在人前,宁余却感觉耳后微红,轻咳了一声看着齐周训斥道:“你还未进我家门,在外不可这般了。” “既然你说你会医术,那我们快些下山,若不行再找大夫也来得及。” 齐周乖巧的站在一旁,被训斥了也不觉得羞臊,只管做出一副低眉垂首的模样,应道:“听妻主的。” “……”说了不让叫还叫。 宁余想了想,还是进屋把自己仅剩的两串铜板拿上以备不时之需。 下山之时未曾遇到昨夜里见的刺客,想来她们料定了他不敢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齐周挣扎了一瞬,在就此离开还是继续在此逗留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跟上了宁余的脚步。 到了山下,他尽量收敛了那通身气度,跟在宁余的身后就像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夫郎。 如今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以他现在的情况,或许藏身于此更能探听消息。 一大早宁家几口人都聚集在宁月的房外,宁月的父亲李氏前后忙碌着给宁月擦拭去汗,他的脸上挂着泪痕,一脸的关切担忧。 平日里寻常发热,喝了葱姜水闷一夜汗就能好,而宁月已经烧了好几日,大有愈发严重的趋势,前两日,宁阿奶咬牙拿了铜板去抓了两服药给她喝下,却也不见好,当真是急坏了众人。 作为老宁家唯一的孙女,那也是全家的心头宝,没有人不焦心的,如今眼看着要不成了,宁家三房小两口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惹了眼。 “快,大夫来了,快让让。” 宁余在前面开路,陈阿大坠在后面,宁金宝看到宁余,一张脸上显出张扬,“哟,这不是分出去的宁余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宁家三房宁金宝娶夫冯氏,因为老两口老来得女,一向是捧在手心,又与宁余这个长孙女差不了几岁,因此自幼两人没少不对头。 “快。”宁余没管她,直接带着齐周进了屋子。 整个屋子光线昏暗,宁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除了宁月之外还有两个孙子,孩子长成之前都是挤在一起睡的,因此一个屋里两头放着两张床。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发苦的药味,齐周上前,宁李氏也止住了哭意擦干了眼角的泪这才站起来。 看到出现在屋内的年轻男子,她的脸色露出迟疑,齐周不管她是怎么想的,看到床上的女子脸色一沉,连忙走到床边给宁月诊脉。 齐周的神色越发凝重,屋子里的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看着他放下手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宁余忍不住了,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行?” 她已经做好了拿银子请大夫的打算。 “这位大夫,我家月儿到底是怎么了?”宁李氏一脸关切,听说他是大夫,更是做足了姿态,“还请你救救她,她还小,还没娶夫生女呢,小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 “您不必如此。”齐周连忙扶起想要下跪的宁李氏,他语气平淡,似是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当成了宁余的夫郎,开口道:“以后都是一家人,您可千万不敢折煞齐周。” 宁李氏一脸茫然,看了看宁余,后又恍然大悟。 “宁月姑娘并无大碍,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话是对着宁李氏说的,所有人都被驱逐出了门外,里面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陈阿大也急了,看着宁余道:“这人靠不靠谱啊,余儿,不然你还是去镇上请个大夫吧,镇上的曹大夫看病很好的。” “这......” “哟,今儿人挺齐啊,可是知道我们要上门讨债?” 几个手持利器的高大女人从门口走进来,身上穿着一样的服饰,长乐赌坊四个大字在身前绣的异常夺目,让人一见便胆寒。 原因无他,只因她们是赌场的打手。 “宁金银呢,欠银十日,我们已经宽限了这么多天,连本带利一百两银子,赶紧还钱!” 宁金银是宁家长女,向来不着调,哪怕亲女儿病的快死了,也仍在屋里酣睡,此时听到外面赌场之人上门讨债,她被惊的再也睡不着了,一个翻身坐起来瑟缩着朝门外看去。 “娘诶,你可一定要救女儿啊!” 宁阿奶从正房里走出,宁金银这才安了心,连忙跟了上去,躲在她的身后满脸忌惮的看着在场众人。 “一百两!前两日不还是五十两!怎么又要一百两了!” 农户人家,十两银子都能一家子花上好几年,这一百两,说是要了全家人的性命也不为过。 “说是宽限些时候,难不成是白宽限的不成!利滚利,就是这么多,赶紧的交钱,不然这欠钱之人就要跟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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