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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周皱眉看过去，手背火辣辣的疼。 待送走夫子，他又摸到了前院宁余的书房，几番试探最后把那被打的发红的手背放在女子面前，宁余见了连忙拿了伤药过来。 “罢了，你若是不想学便莫再学了，月份渐大，伤了孩子就不好了。” 齐周初时还欣喜，待听到是因为孩子，这才垂眸，视线落在腰腹处，如今还未怀上孩子，若是再拖些时日身子还是没有变化，到时候就该露馅了。 他视线落在身前女子身上，趁她不注意便痴缠了上去，宁余摁住他的腰，斥责道：“现在倒是不疼了？” 他一言不发，只一味痴缠，宁余看他委屈，索性便遂了他的心意。 屋内昏暗，外面却忽然传来孩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今日老师说让我们以后都可以早些回家真是太好了。” “是啊，虽然老师也很好，但是我都好久没有见到沈确哥哥了。” “……”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宁余拽着齐周连忙起身，这边刚穿好衣服，两小人便推门进来了。 “娘亲你在屋里吗？” “娘亲……” 发光的灯笼照亮了整个屋子，沈玥白站在前面连忙去捂哥哥的眼睛。 宁余一边穿鞋一边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伺候的人说娘亲在这里……”沈玥白看着朝她走过来的女子，视线却朝着她身后探究，“娘亲，他是谁啊？” 床榻之上昏沉，看不清容貌，宁余推着她俩往外走，沈玥白却不肯就此离开。 “娘亲，你不要沈确哥哥了吗？” “莫要胡言！”宁余斥声道。 在两个小孩心里，沈确早就是她们认定的爹爹了，可是如今的屋里竟然睡了别的男人，沈玥白不解，也为沈确不平。 齐周从后面走出来，光芒之下露出那张俊秀的脸。 两个孩子瞳孔一缩，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坏人！” 纵然在将军府见过他，可是如今他出现在宁余的床上，沈玥白还是忍不住露出敌意。 一个自幼陪伴她们的人与一个认识不过几日的男人，她们自然站在沈确一边。 “好了。”宁余见状，伸手接过宁玥白手中的灯笼，点亮了屋里的蜡烛。 如今既然被两个孩子撞上，索性便挑明了。 她朝着齐周看了一眼，示意他开口。 齐周心如擂鼓，看着对着他怒目而视的两个孩子，蹲下身靠近，伸手想去触碰她们，“阿白阿墨，我是你们的爹爹。” “你胡说！” 两个孩子退后一步，仍是对着他怒目而视，转过头却看向了宁余，眼眶红红的，显然是急切的不行，“娘亲，他胡说对不对？你别让他做我们的爹爹，我们喜欢……” “好了。”宁余打断了她的话，缓步走了过去，把孩子抱了起来，“小的时候你总是找爹爹的，你可是忘了？” “他就是你们的爹爹，当初……不得不留在京城，这才分离，如今咱们来了京城，你爹爹自然是思念你们的。” 到底是孩子的父亲，宁余不想说什么不好的话，张口也是解释。 宁端墨不似宁玥白这般大的反应，他抬起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滴溜溜的大眼睛不住的在齐周身上看，娘亲说这人是他爹爹，他也是有爹爹的人了？ “我才不信，他们都说爹爹就是不要我们了，我没有爹爹！” 沈玥白急得挣扎着跳下来，一转身就朝着外面跑了去。 沈端墨见状，也追着妹妹出去了。 屋内安静了下来，齐周有些失落，垂着头站在原地。 宁余见了，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倒了茶水来喝。 “玥白这孩子机敏聪慧，给她些时间，她能接受的。” 这世上不会有不爱爹娘的孩子。 不过是因为年纪小想不明白，也接受不了被抛弃罢了。 齐周抬起头，看着烛火下淡声安慰他的女子，惨笑了一声才道：“是我做错的，我便该弥补，她不管能不能接受，我都不会怪她。” 也是到了此时，他才深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错。 或许他是因为不得已，但是生而不养，对孩子对妻主都是一种不负责任。 宁余颇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嘴角弯弯，“我忽然有些后悔应了你辞去夫子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明白这些，他的进步不是一般的大。 齐周脸色垮了一下，随后抿了抿嘴，靠近拉了拉宁余的衣角，讨好道：“妻主一言九鼎，可不能蒙骗于我。” 宁余看着他，耸了耸肩，“好。” 没了夫子，宁余每日的时间多上许多，也不用日日往宁府跑，这天，他唤了太医来请脉，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那太医，迫切的希望看到惊诧的神情。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太医照例把脉，最后只是说，“陛下身子康健，就是最近有些疲累，当注意多多休息才是。” 怀不上孩子，他神情难看了几分，若一直如此，迟早露馅。 “太医，朕想问你，太医院可有助男子怀上孩子的方子？” “这……孩子讲究天分，任何人为干预都是有伤天和的，对人的身子伤害极大，臣行医多年，并不建议使用。” “也就是说有法子？” “民间有相应的方子，臣曾亲眼看过男子生下孩子后便身故之人，陛下这方子是想用在何处？” 齐周抿了抿嘴，他想要怀上孩子但并不想要因此而丢了性命，他沉吟了片刻，看着太医道：“你先去找了方子来，此事必不可对外人提起。” “是。”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这样的法子。 太医走后不久，宁余便过来了，整个大殿金碧辉煌，屏退了众人，宁余才起身看向齐周。 禁卫负责宫墙防卫，不比御前侍卫可随时出现在内宫，宁余此来自然也是奉诏。 没了外人在，齐周亲自扶了宁余起身，拉着他坐在案前，书案上堆放了成堆的奏折他都视而不见，反而一见到宁余便亲近过来。 “陛下一日为君，便当理国事。”宁余抵在男子胸前，指着案前奏折开口道。 “不急，待你走了，朕自会处理。”齐周如今心心念念都是孩子，自然迫不及待，不顾书房神圣之地，便想要在这里胡来。 “待我走了你可是又要熬夜批复？”宁余伸手，轻轻摩挲他眼睑下方微微发黑的地方。 好看的脸上露出些许疲惫，黑眼圈如此之重，可见他先前一直都是如此行事的。
第44章 后知后觉 “累着自己便罢了, 如今你可是双重身子的人，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宁余拍了他一下略作惩罚，看他不以为意, 索性胳膊一顶把人推开, 眯着眼睛道：“不批完奏折，不准做别的。” 她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板正端方之人，但是这毕竟关乎朝中大事, 既在其位便担其责，监督齐周做他该做的事也是应当，断然没有她在这里，反而误了国事的道理。 宁余不肯让他近身, 齐周也不生气, 只是抬眸看着她, 乖顺道：“好, 那妻主等着我。” 有佳人相伴，便是处理这无趣的朝政也显得趣味多多, 至少抬起头就能看到想看之人。 对于朝政, 他自然也是上心的, 如今能快些处理完也是好事。 宁余在旁看着，这人一沉浸在朝政之中, 便忘却了身旁之人，只正襟危坐快速处理起政务, 他面色严肃, 偶尔露出的神情也极为传神。 初时还好，可渐渐的便觉得有些无趣, 撑着脑袋看着他这副认真的模样，忽然便起了挑逗之心。 “妻主别闹, 很快便好了。” 执笔书写之人笔尖忽然一顿，墨迹晕染，他低头看了一眼在他腰间作乱的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定了神，颇为无奈的转头看了宁余一眼。 宁余看他神色，笑着道：“你做你的，不用管我。” 她既起了挑逗的心思，便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不仅没有就此罢手，反而愈演愈烈。 齐周察觉了她的意图，索性顺从了她的意思，再次执笔，胳膊上却是青筋暴起，手腕处也忍不住轻轻晃动，似是有些拿不稳。 不得已，他用上另一只手扶在腕下。 这样的事他已多久没有做过了，自幼时练字以来，到如今十几年，腕部力量早已练得得用，他腕部力量向来不缺，便是受了伤也少有要扶着的。 如今这般，不过是被宁余逗弄，难以抵抗罢了。 宁余看他忍得辛苦，唇角弯起淡淡的孤独，趴在男子耳边轻声道：“专心。” 齐周垂眸神色沉了沉。 —— 最近两个孩子很是苦恼，对于自己多了个爹爹这回事，她们一方面觉得难受，一方面却又有些欣喜，似是多了些隐隐的期待。 齐周每次来宁府的时候她们都装作不耐烦的模样把人推开，但当人走了却又忍不住想他什么时候会再来。 如今便是，宁余去了宫中当值，她们又被老师放了一日的假，留在家里无所事事，却也不见那自称是她们爹爹的人上门来。 “妹妹，你说他真的是我们的爹爹吗？” “沈确哥哥定然是知道了这件事才不来咱们家玩的。”宁玥白琢磨着，别人家爹爹和娘妻都是一家人，住在一个地方，可是她们的爹爹却丝毫并非如此，“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打听打听他住在哪里？” 要找人打听，两个孩子在京城也没有别的认识的人，想来想去，两人一合计，便叫了马车朝着曲府去了。 对于常常来找沈确的两个孩子，曲府门房都已认得了，因此也不做阻拦。 当沈玥白把事情说清，看着沈确的神情，她想要开口安慰，沈确却抬起头，笑着拿了点心来给她们吃。 “这种时候你们等第一个想到我，便算你们有良心了，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们两个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多一个人爱你们难道不好吗？” 沈确对此很是坦然，他做不出教唆孩子去针对亲生父亲的事情，纵然凭借他们多年的感情此事可能成，但是往后待孩子懂事，他们之间的情分也就没有了。 因此他只是笑着道：“不过你们若想知道你们爹爹住在哪里，只怕还是要自己去问才是。” 他不过一个外人，纵然知道些实情，但是这种事，他不能掺和进去，宁余没有告诉她们，他也不该插手，毕竟那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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