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确心中早有她人,如今多番接触,她已深深的知道沈确的性情,了解越深她便不由自主的为他吸引,她觉得他们是一类人,合该走到一起。 所以她频频撩拨,接近,数年如一日从未放弃过,饶是铁石心肠也有所松动了。 沈确抬起头看向她,女子眼中是生意人的精明,但被她看着却也能看出她的坚定。 这些年他的身边不乏那等想要借着他一步登天的,有冲着他手里的权柄份额来的,有贪慕他容貌的,但是那些人,没有一个有她这般的恒心。 竟坚持到了今日。 在数日前,他曾答应她仔细考虑一下她的请求,如今也该给她一个答案了。 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说的抓起女子前襟靠近,俊秀清透的面孔忽然放大。 元翎瞳孔一缩,手中折扇落在了地上,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男子闭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风吹落在脸颊一侧。 他竟亲了她! 她下意识揽过男子腰身,却在动作间被男子拦下,抓着她的胳膊回抱到她的身后,两人距离拉近,呼吸间难以言说的感觉直冲脑门,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 良久,两人终于分开。 男子眸中含着春水,分明已是经受不住,偏偏还那般强硬,两人都差点喘不过气来。 元翎失笑,歪着头去看他,“我好像知道你的答案了。” 沈确却抬起头推开了些两人的距离,眸中是强势不容商量的神态,张口便道:“我要你入赘我家,你也愿意?” 在这里,女子入赘之行甚少,多数为世人瞧不起,元翎动作一顿,接着耸了耸肩,笑道:“你知道的,我巴不得脱离元家,只是元家到底权势更胜,我若想让家族脸上蒙羞,他们宁愿杀了我。” 沈确沉默了。 “不若你我成婚后分府别住,不论什么嫁娶,到时候岳母岳父随时与我们同住,私底下便算是我入赘,明面上给我留点面子可好?” 女子仍是那副循循善诱的模样,所思所想都是在解决问题。 沈确看了她半晌,忽然笑意一绽,张口便道:“妻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元翎一愣,旋即失笑,分明做的是高傲不屈的模样,偏生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好听,她忍不住调侃道:“你也就会嘴上说说,若是当真如此便好了。” “走,回京。”沈确没有回应她这句,反而一转身翻身上马看向前方。 元翎眼前一亮,却并未去牵一旁的马,反而拽着他手中的缰绳一个翻身,便把男子圈在了怀中。 腰上的手掌温热,透过衣衫传到肌里,沈确一顿,下意识想要伸手去触,却生生顿住。 既然决定告别过去走向新的路途,那他自然也该选择一个最好的伙伴,一个可以掌控且让他欣赏的伙伴,无疑,现下只有元翎能入他的眼。 沈确从来就不是扭捏之人,既然下定了主意,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他的手落在女子手背,任由这温热穿遍四肢百骸。
第49章 近乡情怯 平陵村, 黄昏十分炊烟袅袅,各家各户灶房内都传出响动,人人脸上挂笑, 擎等着香喷喷的饭菜。 然而村中的一户人家却是例外。 因着宁余的缘故, 平陵村的人们生活质量得以提升,日子也越发有盼头,本应朝气蓬勃, 这宁家更应如此,然而整个宁家宅院却无一丝声响,人人自危。 宁家房屋已重新翻盖,高门大院, 门里门外守着伺候的下人, 各房主人家脸上却无一丝喜意, 原因无他, 只因虽住上了大房子,但没了自由, 轻易出不得门户, 又有什么乐趣? 正房屋内, 陈阿大端着汤药轻轻吹着喂给宁阿奶,昏暗的屋内, 床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独独那双浑浊的眼睛稍稍能动一动。 “老婆子你多少吃些, 这不吃药怎么能行, 有人才有希望,你又何必如此?” 床上躺着的宁阿奶咬紧了牙关, 似是铁了心不愿再受此折磨。 三年前,宁家发生了一桩大事, 戒赌多年的宁金银,竟被发现再次染上了赌瘾。 镇上的赌坊随着七皇女倒台也消失于无,但所谓一鲸落万物生,没了人压着,多的是有想法的人开了大大小小的赌坊,在民间隐藏。 所谓赌瘾,便是难戒的恶习,意志不坚之人,稍稍诱惑,便很容易重蹈覆辙。 因着平陵村的崛起,宁家两人也不再去镇上医馆做工,每日在家门口卖些东西,收收租金,也能一家老小吃喝不愁,得亏当时宁阿奶信任宁余,随着宁余与村子里多数人家买地皮时,她们也入了银子。 坏就坏在,这人一旦闲下来,便容易生事。 平陵村集上就有一处不大不小的赌坊,宁金银被带着一赌便再次上了瘾。 初时她还不敢太过放肆,只拿自己攒下的小份银子来赌,可是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把家里的地契都给输了出去,她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回家,在外面过夜差点被冻死在街上,后来就碰到了王员外。 她与王员外一见如故,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王员外便是这赌坊的东家。 王员外做主免了她的赌债,但是她却需要以宁家当家人的名义在赌坊挂名东家。 这就不得不说宁余当官的消息传回平陵村时掀起的轰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山村出去的女子,竟然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皇宫禁卫,时常得见天子,当真是不得了。 为此,县里特送了牌匾上门,供于宁家祠堂,为此可是狠出了一回风头。 这宁家之人也是水涨船高,宁阿奶出去就没有人不说她好的,便是家里子嗣亲事上面也容易许多。 如今在整个县里,这赌坊兴起不少,但却没有一人能做到当初长乐赌坊的规模是为何,不就是因为没有后台撑着? 王员外也是看中了宁余这京中高官的名头,这才找上了宁金银,可怜这宁金银不知道,还当自己当真是走了运,兴高采烈的应下,回家便与宁阿奶去说,宁阿奶得知她又去赌,一气之下,却是不再顾念亲情,就要把她逐出家门。 宁金银伤心,不解,不明白为何她总是向着那已经分了家的宁余,丝毫不顾及自己亲女的性命,这可不成,逐出家门了她还怎么以宁家的名头挂名赌坊东家? 看着宁阿奶决绝的神色,她心底一狠,便听从王员外的法子,借用王家势力彻底控制了宁家,随后便以宁家的名义入股了赌坊。 宁月也被拘禁在家,宁阿奶自此缠绵病榻,到后来,几乎躺在床上动不了,宁家几房男人都被拘禁在各自房中,有仆役伺候着,每日除了不能出门,别的倒也没什么变化。 而宁金宝也是识时务,顺势便投靠了宁金银,时常一同出入,借着王家供养,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王员外借着宁家的名头,在这附近可以说无有对手,在山林间开了一家大赌坊,吸引着村子里的人与去往温泉山庄的富贵人家来赌,赚了个盆满钵满。 干枯的好似树皮的手微微抬起,轻轻摆动,宁阿奶的眼皮合上,眼前划过过往种种,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会替她还那赌债。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陈阿大吓了一跳,只见宁阿奶整个身子剧烈颤抖了起来,她眼睛发直,似是忽然迸发出一股力道。 “来人呐,快来人呐!” —— 宁宅书房,宁金银手里捏着一封信,耳中听着外面的动静,手指微微颤抖。 就在不久之前,许久不曾联系的宁余竟然来信了,宁余要回来了。 如今宁宅这副模样,万万不能让宁余知道。 她第一时间去找了王员外,与她商议事情要如何处理,这宁余向来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如今她发达了,若是发现她的所作所为,定然不会轻易饶了她,便是宁家,只怕她也控制不住。 当务之急是开在山间的赌坊不能被她发现了。 王员外眯着眼睛看着她,心里也在盘算着,看着宁金银颤抖着身子仿佛怕极了的模样,她摇了摇头,这宁金银是个不顶用的,从她口中得知,若是那宁余当真回来,只怕她也未必能得多少好。 不过...... 几番盘算,她视线落在信上看了又看,忽然脸上露出笑容,亲自扶着宁金银坐下,安抚道:“怕什么,只要宁家无人开口,这赌坊隐秘,想那宁余既是武状元,又授封大官,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你只管......” 外面声响越来越大,宁金银抬眸,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宁月被拘禁在自己的院子里,听着动静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却被守在外面的人拦着无法前去,看到宁金银,宁月眸中露出敌意,质问道:“阿奶怎么了,你对奶做什么了,你放我出去!” “宁月啊,你阿奶也是我娘,我能对她做什么?” 宁金银施施然的朝着里面走去,宁月看了一眼外面守着的人,转过身来看向宁金银,迎上宁月凌厉的视线,宁金银眸中神色一顿,扫了扫里屋,看到宁月瞬间警惕,站在了她的身前,她这才笑眯眯道:“女儿啊,你是我闺女我能对你做什么,我此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宁余要回来了。” 屋内安静了一瞬,看着宁月防备的神色,宁金银一脸无语,“我骗你作甚,虽然你我之间有些误会,但是好歹也是母女,我是来与你商量要怎么迎接你姐姐的事......” “你会有那么好心?”听着外面越发嘈乱的声音,宁余神色不安,看向宁金银,“奶奶到底怎么了,你先让我去看看奶奶。” 宁余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她不知道宁金银在打什么马虎眼,但此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上前一步抓着宁金银的袖子央求。 “你怎么不明白,宁余要回来了,若是...若是娘她在宁余面前说些什么,你我哪里有好果子吃?”宁金银回抓住宁月的手臂,脸上神情夸张,近乎走投无路,透着些疯魔之感。 无端的,宁月想起了那被赌坊坑害到家破人亡的人们,两年前,变卖家财儿女的赌徒便是这样子投了湖,她曾巧合之下见过这幕。 如今,两张癫狂的面孔融为一体,化为眼前宁金银带着几分央求的脸,宁月话头一窒,颤抖着张口劝慰道:“娘,赌场害人,所有盈利皆是人血化成白花花的银子,余姐若当真要回来,你与她说清楚一切,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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