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长老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哪个家舍得让孩子,去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从今日起,我张鹤退出九天宗,从此生死病老都与九天宗无关。”大长老拽下腰间的长老牌,递到南砜面前。 “大长老……”南砜不愿伸手去接。 “我算什么大长老?”长老牌掉在地上,张鹤自嘲道:“我既不能劝阻宗主的错行,也护不住自己的徒弟,我无能啊!” “大师兄!”二长老看着掉在地上的长老令牌,起身颤抖着手捡起它:“你这是何必……” “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师兄,就不要再劝。”张鹤摇头:“天大地大,我在九天宗待得太久,是该出去走走了。” “前辈,我们望舒阁风景如画,要不你去我们望舒阁做长老。”玖茴笑眯眯道:“我们宗门的弟子很少,各个都是宝贝,并且平日也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事,你来我们宗门,肯定会很舒心。” 火宗主:“……” 九天宗众人:“……” 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趁机挖墙脚,论缺德谁比得过你? “望舒阁确实是个好地方。”南砜却缓缓回过神来,向他深深一揖:“大长老,晚辈没脸留你,你能去望舒阁倒也很好。” 火宗主捧着空荡荡的茶盏目瞪口呆,南砜小友,你是望舒阁派来的奸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长老:我不干了! 小韭菜:来我这,包五险二金,钱虽然不多,但事也少!
第73章 疯狂 “多谢玖茴姑娘的好意。”张鹤情绪低落,对玖茴礼貌颔首:“老朽暂时还没考虑以后的事。” 他想四处走走,看一看,也许还有与银籍重逢的那日。 “没关系,现在开始考虑也来得及。”玖茴似乎听不出张鹤是在拒绝她,笑眯眯道:“一个时辰够不够?” 张鹤:“……” “一个时辰不够,那就两个时辰?”玖茴站起身:“您可以边收拾东西边思考,收东西人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让小师弟去帮您。” 九天宗长老们对玖茴怒目而视,这小姑娘究竟有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火宗主看向玖茴的眼神却是满是崇敬,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年轻人能够舍得下颜面。 说实话,他其实也挺想挖墙脚,不过碍于两家宗门多年的交情,不太好下手。 “多谢小友好意,老朽来去无牵挂,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只是我那徒儿银籍的院子里一些东西,我想收好带走。”张鹤望向其他的长老们:“不知诸位长老可否通融一二?” 谁能说得出一个不字? 就连最维护步庭的四长老,也都沉着脸不吭声。 张鹤也不等他们说话,转身往外走,南砜往旁边退了两步。 “南砜。”张鹤停下脚步,神情复杂地看了南砜一眼:“多谢你顶住压力,把事情真相告知于我。” 南砜羞愧地低下头,不敢与张鹤对视。 “张前辈。”玖茴从屋里追出来,来到张鹤面前,小声道:“我建议您还是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 张鹤与南砜齐齐看向她。 “您想啊,出门在外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日后你与银籍真人重逢,花销会变得更大。”玖茴道:“您担任九天宗长老这些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就属于您的东西,您若是不带走,岂不是全便宜别人了?” 南砜很想问玖茴,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真的合适吗? “刚好南砜也在这里,让他陪您一起去收拾。”玖茴把南砜往张鹤跟前推了推:“多一个人,收拾得快些。” “那就……有劳南砜。”张鹤似乎想通了什么,有南砜看着,等他离开九天宗以后,九天宗的人也不会说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他忍不住多看了玖茴一眼,这位玖姑娘是在帮他避开一些麻烦? “大长老,我陪您去。”南砜没有拒绝。 “有劳。”张鹤没料到南砜竟然这么听玖茴的话,他带着南砜走了两步,随后回头道:“小友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望舒阁随时恭候前辈大驾。”玖茴笑眯眯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宴客厅,对祉猷招了招手。 “祉猷,我们走。” “回去?”祉猷乖乖走到她身边。 “不回去,我们去找步庭。”玖茴在纳戒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礼盒:“仙尊伤重,我们既已到了九天宗,怎能不去探望?” “好。” “仙尊。”童子匆匆走进院子,小声道:“南砜大师兄把银籍真人的事,告诉了几位长老,大长老归还了长老令,意欲离开宗门。” “由他去吧。”步庭靠着椅背,几粒雪花飘落下来,他淡淡开口:“以南砜的性格,早晚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童子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鼓足勇气道:“二长老希望您去劝劝。” “心不在此处,劝他留下来又有何用?”步庭轻咳两声:“如今我伤势无法好转,又声誉扫地,宗门内有长老离开,也是人之常情。” 童子恍然,原来大长老是嫌弃九天宗不复往日风光,才闹着想走的吗? “你下去吧。”步庭抬了抬手:“无事不要进来打扰。” 童子退下,步庭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手中的玉盏,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脑子里不断闪现扶光山的一幕幕,总觉得扶光仙君身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被他忽略了。 是……什么呢? “无论是谁,都不能擅自接近扶光,更不能让他产生感情。” “人若有了感情,便会生出私心。” “扶光能吸纳天地灵气,若他因情生恨,自然也能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以他之力,能救世,亦能灭世。” 甘木陨落的那夜,扶光从扶光山中消失,把他找回来以后,扶光山的阵法与傀儡就更多了。 “情之一字,看不见摸不着,就算扶光仙君真的有了情,我们又怎么知道?” 院门外传来陌生的脚步声,步庭睁开眼,生出厌烦情绪。 这些所谓的探望与关爱,不过是披着虚伪皮相的客套,互相应付着彼此。 “晚辈望舒阁弟子玖茴、祉猷,拜见步仙尊。” 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 是她? 步庭站起身,系好松散的外袍,挥袖用灵力打开院门。 一阵风起,他在朦胧飞雪中,仿佛看到了五百年前木栖的身影。 “步仙尊。”隔着院门,玖茴向步庭行了一礼:“得知仙尊身体有恙,鄙宗上下皆忧心万分,所以让晚辈前来探望。” “多谢贵宗费心。”步庭邀请两人入内。 “新雪初降,两位小友临门,倒是一场缘分。”步庭转身间,地上的茶盏碎片化为飞灰消失不见,他招呼二人落座,亲手倒了两杯茶。 “二位小友来,就是为了来探望?”步庭把茶盏推到玖茴面前。 “主要是为了探望仙尊,顺便说一说我们被沙椤葭抓去魔族,还遇到银籍之事。”玖茴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好茶。” 步庭消瘦许多,比往日更多了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就连玖茴提起魔界与沙椤葭,也没有引起他什么反应。 他伸手拂过桌面,桌上多了一个红泥小火炉,他把茶壶放到火炉上:“如今宗门的事务,已经尽数交给南砜与诸位长老打理,小友来我这里,恐怕只能喝喝茶,品尝一些茶点。” 玖茴顺手放了一把花生、桂圆还有几个橘子在炉网上:“这么好的红泥火炉,不烤点东西,实在有些浪费。” “小友是懂得享受生活之人。”步庭看了眼炉网上的这些东西,“小小年纪,有如此心境与修为,修真界未来有你们这等天才,我也放心了。” “嗯。”祉猷点头:“南砜道友心性清正,宅心仁厚,有他做下一任宗主,仙尊应该也很放心。” 步庭端起茶壶,给两人续上热茶:“南砜是我亲手教导出来的弟子,我自然对他十分放心。玖茴小友,今年快十九了?” “应该差不多。”玖茴用一根木棍给烤网上的吃食翻了个面:“晚辈无父无母,对出生的日子不清楚。”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步庭看着茶盏中浮浮沉沉的茶梗:“没有八字,推算命理恐不够准确。” “不准确就不准确吧,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玖茴扒拉出一颗烤得半生不熟的花生,轻轻把它捏开:“就像这颗花生,它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吃掉,被其他动物吃掉,还是被人留下来当种子,但这一切都不影响它的生长。” “只有戏曲话本中的人物,才会被编撰好固定的命运。”玖茴吃掉花生,又把手伸向橘子:“知道得太多,并不会让我变得更快乐。难道仙尊,更喜欢把所有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步庭反问:“若是能够做到,又有何不可?” 玖茴摇头:“就怕伸手那个瞬间,不是掌握命运,是把命运直接捏死了。” “大道万千,自在随心。”祉猷见玖茴要去给滚烫的橘子剥皮,率先伸手拿过橘子,剥完皮以后塞到她手里:“若是参不透,又如何真正得道?” 玖茴觉得,祉猷好像在对步庭阴阳怪气的样子哦。 “是吗?”步庭不置可否。 “秋华仙尊修为能超越仙尊你,可能就是因为她看破了红尘大道。”玖茴一脸天真道:“仙尊可以跟秋仙尊多论一论道。” 步庭看着眼前这个纯真的少女:“除夕那夜,秋华离开前,姑娘跟她说了什么?” “我跟秋仙尊说,甘木若是心怀怨恨,食其果者,便会七窍流血而亡,所以她从没怨过任何人。”玖茴笑眯眯道:“古籍中有载,不死树又名甘木,生于员丘,食其果实可得长生。然甘木乃神树,凡惹其恶,食之必亡。” 步庭端茶的手晃了晃,他怔怔地看着玖茴:“小友年纪轻轻,从何处知道的这些?” “书上看来的啊。”玖茴疑惑:“《山河字经》中写得明明白白,这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么?” “你说得对,甘木是心甘情愿赴死。”步庭咳嗽几声,把喉咙间的腥甜硬生生压了下去,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她是自愿的。” 玖茴仿佛看不到他的难过,歪着头问:“仙尊的伤,还治得好吗?” “天下唯有一人能治。”步庭用手帕捂住嘴,擦去不小心溢出嘴角的血,转身看着玖茴:“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为什么?”玖茴追问。 步庭笑了笑:“九天宗即将拥有新的宗主,我在这宁静的小院里待着,不是很好?” “是很好。”祉猷接了一句。 “姑娘可出生于月圆之夜?”步庭突然追问。 玖茴茫然:“仙尊,您忘了,我方才说过,我不记得自己的出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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