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一动,袖中落下的金链束缚住廷听的手腕。 廷听实在怕池子霁真折腾起来,只得抬起脖颈亲吻了下他的嘴唇,刚准备放下说一句“好了吧?”,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撬开了齿关,吮吻起来。 反正是廷听生怕什么,池子霁就非要顶着弄。 廷听往后靠就顶到树,动弹不得,唇齿间的暧昧不停,过近的距离让涎液的缠绕产生的水渍声都在耳畔放大数倍,对于听力本就过好的廷听而言是顶级折磨,好似在理智之弦上来回跳舞。 理智告诉廷听无论做什么,至少要回去。 在空气的争夺中,廷听感觉秋叶的寒风蹿入衣领,断断续续地开口:“至少,回,回去好不好?” 她的声音含糊的不像话,好似在欲望的边沿攀爬,艰难地想逃出这片危险的漩涡。 “只要回去,做什么都行!”廷听感觉到池子霁视若罔闻的态度,下了一剂重药。 池子霁顿了顿,正当廷听以为成功说服了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一条黑布蒙在了她的眼前,惊得她一下抓住了池子霁的袖子。 “既如此,看不到就行了。”他笑道。 廷听浑身一僵,因为看不见所以感听觉愈发敏锐,下意识想去扶旁边的东西,却又被池子霁握住了手,让廷听只能倚在他身上。 “听听。”池子霁啄吻着怀中少女的耳廓,看着红晕从她脖颈爬到脸颊,如被擒住弱点,像觉得这般不符礼法,又逃不脱诱惑的学子。 廷听喘息着,感觉手中被塞了个什么东西,往上一摸发现是一把冰冷的匕首,脑子一激灵,刚想放下,手腕就被池子霁扶住,往他身前挪。 “不愿意就往我身上捅。”池子霁搂抱着廷听,在她耳畔轻声,带着奇异的兴致。 廷听膝盖发软,头皮发麻,反手将匕首甩在地上,强硬地偏过头,耳根发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谁要奖励你啊?!” 这种冷兵捅池子霁,根本捅不死。 池子霁哼笑一声,扶着她的手,耳鬓厮磨起来。 隐约透着潮气的草叶不断地扫在身上,痒意不断,来回翻转之中模糊可见树冠上好奇的鸟雀,树叶疏漏间坠落的月光。 廷听感觉如醉热池,只能感觉到沉溺于中的快慰,一听到远处的人声就浑身紧绷,直至夜深,灯光全歇,再无人烟,才羞耻地捂住脸哼出声。 哪怕她知道两人周围早已布下结界,但心理上的难为情还是没有办法消失。 最后是池子霁把身上隐约湿漉漉的廷听抱着埋在胸口,才隐匿起身形飞回逐月峰。 洞府内仍是满室珠光。 盈盈星河落了满地,空气中透着熟悉的花草茶的香气,心魔偏过头看了他们一眼,习以为常地又倒了两杯。 廷听想下来,却被池子霁轻轻一托,放到了镜前的座椅上。 廷听以为池子霁又有什么花招,恼羞成怒地抬起眼,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突然透过镜子看到了挂在后面的一件红色喜服,不由得一怔。 辉金落在裙上的细纹上折射出瑰丽的华光,分明是凤鸟纹,远看去竟像是一团团盛放的花。 “这是我闭关的时候做的。”池子霁将裙子拿下来,放到廷听的手边,笑道,“我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就怎么细怎么做。” 那时池子霁就在期待,有朝一日能亲眼看到廷听穿上火红的喜服,而他能牵住廷听的手。 “很好看,我很喜欢。”廷听捧起轻如蝶翼的裙子,上面遍布细密的暗纹,软如轻云,“除了画册里,我还没见过真的喜服长什么样呢。” “穿上试试好不好?”池子霁眼眸一暗,召来心魔,联手帮着廷听将衣裙穿在她身上,为她梳发,插簪。 廷听向来穿着浅色系衣服,初次穿这般大红大艳,却分毫未被颜色压住,愈衬得眉眼精致。 池子霁一怔,暖光落在眼瞳中,映出眼前心上人的容貌,轻轻开口:“我时常会感觉到不真实。” 廷听困惑地看向他。 “或许我早已死在了国破家亡之时,所谓道法修仙,都不过是凡人死前的黄粱一梦。”池子霁托起廷听的指尖,贴在颊边,笑容清浅,“但哪怕我是假的,我也希望听听是真实的。” 他不会因为死亡和消逝而不甘,但廷听不同。 她热爱活着,享受生命,为一切自由付出努力,坚强而善良,她理应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少年俯身垂眸,亲吻在了廷听的发丝上。
第81章 结契 “吉时已至。” 香已燃起, 青烟缭绕。 太华宫正殿,层层叠叠的石阶宛如登天之梯,蟠龙绕在白色的扶栏上犹如镇守之兽。 廷听提着裙摆, 一步步向台阶上走去,裙摆抚过一块块地砖,银红色的披帛随风飘舞, 发簪上缀的流苏在璀璨的日光下流光婉转, 宛若仙神。 池子霁一袭红衣, 脖颈扬起,眸光好似只看得到一人, 其间满是笑意。 他身侧,不管是包括毕牧歌、邹无忌等在内的太华宫长老,还是受邀而来的一教三门四家五宗掌门、长老们,乃至于跟着长老们前来的弟子们,无一不认真地注视着少女独行的一幕。 向来爱玩闹的水墨蛟都拧着身子, 卷在空地外的墙壁之后,将典礼场地的四面团团围起来, 只是过于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座墨色的山峦, 巍峨而缥缈。 廷听透过屋檐, 看到水墨蛟脑袋上顶着一对圆滚滚的似儿童画的眼睛, 不知是它哄着哪个学前堂的孩童给它画的, 滑稽中透着可爱。 本来身侧无人, 背后目光如芒刺背, 廷听压力颇大, 在看到水墨蛟脑袋一瞬好像突然放松了许多, 不由得扬起了笑容。 水墨蛟看到廷听冲着它笑,也不禁呲起牙笑起来。 为了让想凑这个热闹的水墨蛟乖乖不捣蛋, 宗主专门给了水墨蛟一个在正殿旁搁脑袋的位置,让它能近距离观摩典礼。 廷听看到它就想到了当初入门考试时的场景。 那时她还是台阶下的考生,要依赖外物的力量来拿到成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廷听抬起头,愈发从容地走上去,直至来到了宗主面前。 与外人的想象不同,宗主满头白发,外表却与邹无忌本身差不多大,眉清目明,脸蛋透着几分稚气,眼中带着威严。 廷听昨夜听池子霁说过,宗主和邹无忌是同龄之人,外貌一直保持在在老祖飞升那一年。 “该说的他们许是都已说过了,孩子。”宗主笑容中透着感怀,“这担子之后就交给你了。” 他说着,将手中的画轴递给了廷听。 廷听行过礼,双手接过画轴,看了眼宗主,在他赞许的目光中缓缓打开了手中的画卷。 刚打开一寸,就能感觉到蓬勃而肆意的灵力如泉喷涌而出。 廷听缓缓打开,若有仙云从画卷中飘散而出,她瞳孔骤缩,看着越拉越长的画上绘出的赫然是太华宫的全貌。 山川,河流,云下宫殿,倚楼侧眠的水墨蛟,连壁画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更有小却活灵活现的弟子们或修炼或玩闹的身影。 简单几语难以描述其中瑰丽,哪怕廷听不懂画艺,也知晓这幅突然变得沉甸甸的画中包含了老祖多少心意。 廷听突然很难将能绘出此画的老祖和种子口中那个清奇的性格对上,在她耳中,性情和心性不同的人弹同一曲,听感也截然不同。 ——你不要太狭隘了,画技和人品性格不挂钩的。 种子唐突开口。 “你醒了?”廷听狐疑地按住右眼,明明没通灵力,种子却受到了老祖的灵力影响醒来。 ——你别光看手里这幅啊,你没见挂在大殿前面那幅黑乎乎的墨团画吗,她执意要挂在那儿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非说这是什么一般人不懂的艺术。 廷听一怔,蓦然看向正殿中央那幅在她眼里有些奇怪的墨画。 她在入门的第一天就见过,就挂在座椅之后的正中央,像是生怕有人看不到一样,只是因为不像是常规的人像、山水亦或是动物,来来往往无数弟子却无人去欣赏它。 这幅画最奇特的点在于它明明像是小儿随手画了几个圈,却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老祖的画,为了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一般人不懂的艺术…… 廷听遽然想起藏宝阁的老祖画册中,那句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宗主……”廷听下意识看向面前的前宗主,也就是宗人恒。 “现在你是宗主。”宗人恒摇了摇头,示意廷听改变称呼,“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以为廷听想将挂在正殿中央的那幅画拿下来,将手中的这幅挂上去。 廷听点头,大步朝着那副奇特的画走去,双手将画取了下来,指尖的灵力刚触碰到画上墨迹的一瞬间,手中的画化作了一团光点,冲出了门外。 宗人恒一愣,以为有什么突发情况,追着廷听,也看向那团飞到了众人高空的光球。 廷听急匆匆地跑出去,大声喊道:“避开它!” 下方之人见状不对,隐约感觉到了当年某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熟悉灵力,当即向后退去,在中央留出一块空地。 天际的云层蓦然被掀散,林野间的水墨鸟兽如受感召,疾驰而来,落在四周的墙壁屋檐下,无声地看着上空犹如耀日的光点。 画卷展开,形状各异的石块如瀑布般倾泄而出。 “哎呀,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老古董要再等个几百年,才能找到我正大光明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宝藏呢。”一个女声响起。 “老祖?!”宗人恒愕然地开口,看向空中一个无比模糊的水墨身影朝他挥了挥手。 “一抹意识罢了。”那抹身影扫了眼周围,“哟,还挺热闹,看来今儿个可是个喜庆日子。” 廷听呢喃:“老…祖?” “我知道你,‘我’选中的下一任宗主。”老祖的虚影落下,众目睽睽之下,无比轻松地开口,“哪怕你其实不懂什么叫抽象艺术,但你至少很聪明,除了你从藏宝阁拿走的那本《清角》外,我那恶名昭彰的夫君在灵宝之中留了不少曲谱,你可以找找看。” 《清角》?! “多谢…老祖。”廷听睁大了眼,当然记得她当初除了那把红伞还拿了一本无名曲谱,完全没想到最后帮助她杀掉九悻的竟是传闻中的神曲《清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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