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刘。” 刚认识就过来和他们共桌,这位小娘子是不是对他们二人有意?那可不成,养如此美丽的姑娘,一月至少二十两银子,他们二人每月才五两银子,可供不起美人。 “刘娘子,我们二人皆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样……” “十两银子,把你们所知道顾家的一切说出来,不然……” 她一根筷子插过桌面半寸,吓得二人不敢不重视。 这十两银子,他们不要了行不行? “顾家啊,这……” 顾家发家致富是从顾少明开始,如今顾少明已经六十有余,无心接管顾家,倒是顾家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年近四十的顾习安,另一个下落不明多年,听说是被商队劫持到了大漠,流落大漠了,孰真孰假谁也不知。 总之,现在的顾家由顾习安掌控,也不知这顾习安走了什么霉运,生了五个儿子,死了四个,剩下的一个儿子还是个病秧子,算命的说是天煞孤星的命格。顾习安听说冲喜能冲掉霉运,于是重金求女为媳。 奇怪的是,每一个进入顾家的女子都是在新婚第二天横着出了顾家,顾习安对外说是冲喜失败,娘家人收了顾家的银子也不好说什么。官府只当是顾少爷怨气太重,并未将其当做案件来看。 刘青姝听后,明了,顾家怕是在以煞气过重在掩饰什么,她可不相信天煞孤星的说法,若真是天煞孤星,怎么没能将他爹给克死呢。 天煞孤星,六亲缘薄,克妻克父母克九族,顾习安还活着,说明他的儿子并非天煞孤星的命格。 “这顾少爷生得好看?” 大徐道:“是生得好看,要人命的好看。” “刘娘子,我劝你啊,还是不要在顾家附近走,吃完了就赶紧走吧,顾家的人看见了年轻貌美的姑娘,可是要抓去当媳妇的。”小山提醒道。 如此美丽的姑娘,他真不忍心看她香消玉殒。 看来她得想个法子进顾家看一看了,不过得好好睡一觉,她这一路风尘仆仆,可没有一个好觉。 “这里离顾家很近吗?” “往上走二里路便是顾家大宅。” 那么近,如此说来的话,她还真得留在这里。 “不走,我要看看顾家的少爷到底生得如何?” 小山还想再劝,大徐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那顾家少爷生得俊眉星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惜我不是女子,否则,也会为他所倾倒。”大徐忽然改变了话术,用自己的毕生所学将顾家少爷顾云峥给夸了一遍,随后将那十两银子收在了口袋里。 小山几度嘴唇翕动,大徐立马踹了他三脚,而后,小山也默认了此事。 刘青姝看见桌面颤抖了三下,心中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刘娘子,你且先在这里吃好喝好,那些女子是没有福分享受顾少爷的垂爱,您不一样,老兄我一看您就是一个福气满满的人,一定能够压制顾家少爷身上的煞气。” 好你个大徐,竟然以年纪占了她的便宜。 “说的也是,只是我有相公,若是叫他知道了这件事……”刘青姝佯装抬眸看向了大徐,问道:“你们不会说给他听吧?” 此时的温灼鱼无故打了一个喷嚏,也不知是不是谁刘青姝离开他以后,开始念着他的好了,都说小别胜新欢,待到他们白首暮年还是能有这样的新欢之意便足矣。 大徐面部抽动,好似男子不忠就可以殴打女子,女子不忠当倒是一件伤风破俗的大事。 “自,自然。” 那么美丽的女子,竟是如此放荡的人,真不知她会不会被她那个倒霉的相公打死呢? “今后啊,这就是顾家的少夫人了,少不得你们两个好处。” 刘青姝将青楼女子的精髓拿捏了一二,指腹轻挑帕子,媚而不俗,迷得二人分不清南北。 转头之时,眸底尽是冰冷的厌恶。 有时她都要被自己的动作给骗到,或许是她拿捏了人物的精髓。 顾家在江南有一定的势力,她申时打听的顾家,酉时顾家便知晓了此事。 顾习安一只手盘着核桃,眼皮浮肿,鼻梁上缀着一颗豌豆大小的痣,里衣半敞,另一只手拿过一支烟枪躺在床榻上,梨形脸儿正对烟嘴的位置。 屋里燃着十多盆青炭,八扇窗子上了竹纱,御风散气。直到有人来报时,顾习安才将里衣微微收拢,弹去身上的烟气。 “你说,有人打听顾家在哪里?” “听口音,似乎是外地人。” 这年头,本地人已经不好糊弄了,正好有外地人送上门来,真是天助他也! “去库房拿十两黄金。” 在他看来,这天底下的女子,没有一个不是贪慕虚荣之人,她们贪慕虚荣的代价可是很大。 “是。” 回头,管家给了大徐和小山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除去土地上缴的税收,这可是他们一年到头才能够见到的东西,每月的五两银子扣去税收,到手的钱实在是不多。 大徐似乎尝到了甜头,顿时萌生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ʝʂɠ小山,你说,我们要是干这一行,将外地的小娘子骗到顾家来,一个人三十两,那十个人不就是三百两银子了!” 三百两银子,足以让他们翻身当地主,买几房小妾回来好好享受好日子。 小山显然有些犹豫,怯怯道:“干坏事是要遭到天谴的。” “反正都干了那么一次,不在乎再来一次,就算有天谴又如何,咱们哥俩有了钱,什么事都能做成。” 刘青姝叹了一口气,从屋檐上跳下来,一记扫堂腿将大徐击倒在地,完事了拍拍手,踩在大徐的脸上,直接踩掉了他两颗后切牙。 大徐挣扎了一下,愤愤不甘地看向了自己的好兄弟。 三刻钟前,小山还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将事情告诉了刘青姝。 “大徐,回头是岸,这三十两银子是我该得的,你我兄弟一场,你放心,我会带着自己的妻子离开江南,你只管将事情推到我的身上便是。” 刘青姝:“……” 这人,想要钱还想保良心,说不上来哪里不合理,以他们处境似乎又有点合理,只是顾家那头怕是不好交代。 走了两步,小山折了回来。 “你个龟孙子,还有脸回来!”大徐含血顺着。 “要回来的,还有那十两银子。” 小山从大徐身上拿走了今日刘青姝给的十两银子。 “都是兄弟一场,兄弟逃亡时用得到,你就别送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刘青姝:“……” 这二人真的是兄弟吗?怎么坑死人来翻脸不认人呢。 她没有阻止小山的离开,虽然他的做法不对,但那三十两是顾家给的介绍费,他良心发现将事情提前说了出来,那钱还真是他应该得的。歪理也是理,能理直气壮地说出歪理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第五十五章 红颜怨(二)私银 银月上穹,四野寂静空幻。 江南的夜总有一种与世隔绝的静谧,流云如丝,如织女转动梭子织就华裳,丝丝缕缕皆是江南的情意。 顾家次日便请了刘青姝上门,刘青姝看着来人的架势,共是三个人,其中一人麻绳半藏,大有她不跟他们走,便将她给绑走。 “你们这是强抢民女?”刘青姝双手交负,一只脚抵在门角,另一只脚站在门槛内,语气清清。 顾管家道:“哪能,听闻姑娘爱慕我家公子,您也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为解我家公子的相思之疾,特意来请姑娘,绝无对姑娘半分不敬之意。” 客栈里的人看见这一幕,只是微不可见地哀叹了一声,并没有上前来阻止顾家的举动。 顾家在这一带那可是实打实的地头蛇,都说“强龙不斗地头蛇”,连真龙天子来了,都不一定能斗得过地头蛇,况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 她一双柔荑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了,佯装打了个哈。 “哈,那好吧,谁叫我这人心软,最舍不得俊郎儿受委屈了。”刘青姝顿了顿:“不过呢,我现在没吃好喝好,你们懂的。” 刘青姝灿烂地笑着,食指指腹和拇指搓了两下。 顾管家不依不饶:“您还是先去顾家吧,那儿什么都有,顾家大门大户,哪能亏了您。” “你又是谁?我怎么能知你到底是不是顾家人?”刘青姝刹那间,灵眸里蓄上了一层薄雾,如是江南的雨霏,一眼过去叫人见了江南春。 顾管家没有正面回答刘青姝,只道:“您应该是外地人,有心眼也正常,这是我们顾家的银钿子,您可以看看。” 刘青姝不情不愿地接了过去,食指指腹划过银钿底部,大概能摸索出来是什么字。 这顾家真是好生大胆,竟然敢制私银! 江南府尹竟是任由顾家如此? 印着“顾”字的银钿子,不知叫多少人看了去,这些年神都也未曾收到江南顾家私自铸造私银之事,只怕是官商勾结,欺压百姓。 “好生漂亮的银子!你们待我梳洗一二,我这就去。” 她像是一个得到银子便不能抑住喜悦的孩子,欢欢喜喜地关上了门,哼起了歌谣。 门外的三人露出了鄙夷之色,果然,就没有女子会不喜爱银子,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 “果真是外地人,见不到什么好东西。” 刘青姝今日只用一根檀香木簪发,一身月白色的长裳着得素净,看起来像是一个孤女,不像是背靠家财之人。 这一锭银子可是证据,她可得藏好了,将来交到大理寺的手中,便不容顾家辩驳翻案。 若说什么地方最为安全?想来也只有小锅的身上了,刘青姝跳窗而下,吹了和口哨将小锅给唤来。 小锅嗒嗒跑来,马眉飞舞,步子欢快。 随后,她将那一锭银子藏在马鞍夹层里。 做完了这一切,刘青姝拍了拍小锅的脑袋。 “待事情了结,带你吃江南的草。” 小锅似乎听懂人言,马鬃都跟着欢动。 江南的草也只有商人途经淮南之际,它有幸吃过几次,那草儿脆嫩多汁,吃过一次它马生忽然就感觉到了圆满,若是有幸吃第二次,它是怎么也不会吃那干硬难以入口的黄茅草。 刘青姝还不知道,现在的小锅已经生了娇气。 刘青姝跳檐上窗,拿了两盒香膏,一盒是迷膏,一抹人即可让人昏迷过去,药效四个时辰。一盒是普通香膏,但两种香膏混合在一起堪比鹤顶红。 推开门时,刘青姝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一般款款行礼。 “劳请三位带路。”刘青姝淡笑着说道。 这美人美则美矣,就是贪慕虚荣,叫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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