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越吻越深,按在芷鸢脑后的手也不禁松开,慢慢游移到她纤细的腰肢上,带着灼人的热度,令意识越来越清明的芷鸢感到一阵可怕的羞耻感。 芷鸢推开身上的男子,墨色的眸子中闪着盈盈的泪意:“放开我……” “不放!永远都不放!”男子强势地将芷鸢紧紧揽入怀中,“纵是灰飞烟灭,我也不会再放开你!” 无论芷鸢在心中如何劝说着自己,劝说着这一幕是对鬼君的背叛,是对这场两族联姻的亵渎,但就是不忍再将他推开,力不从心地拍打在男子的背上,声音哽咽道:“我明明不认识你,你只是个陌路人,为什么为什么……” 听着芷鸢话语中的低泣声,男子渐渐松开了对她的禁锢,俯首抵着她的额头,抬手抚上她的后脑,苦涩一笑低声劝慰道:“没有为什么,你是我的妻,仅此而已。” “在凡世中时,我们曾是夫妻吗?”芷鸢睁着迷蒙水雾的眼,怔怔地看着男子,“可是我连你是谁都不记得……” “傻瓜,无论你记不记得我,都是我的妻。”男子喟然一声,再次将芷鸢拥入怀中,抵着她的发顶喃喃道,“三百年前,我的名字是九逍,三百年后,我的名字是相唯。你喜欢哪一个?” 芷鸢心头一颤,不禁地跟着念出口:“相唯?” 相唯得意地笑出声:“我也更喜欢这个,还是自己取的唤着顺口,娘子果然好眼光!” 芷鸢的小脸霎时飞红,挣扎着要离开相唯的怀抱:“ 放开我,我不是你的娘子。” “不放!”相唯固执地将怀中人越抱越紧,“你再动,再动我可就要又亲你了。” 怀中人挣扎的动作果然立即停下,相唯不禁在心里一阵坏笑,这招还真是屡试不爽。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我也知道是谁不想让你记得我。但是没关系,你从今天开始认识我也不迟。” 相唯将芷鸢从怀中松开一些,与她当面对视,金眸中笑意潋潋:“我叫相唯,相公的相,唯一的唯。” 说着,他又故意凑近几分,差些触上芷鸢的鼻尖,看着她眼眸中涌现出的些许惊惶,狡黠一笑:“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唤我相公。” 寥寥几句的话语,却莫名地一阵熟悉,芷鸢定下心神凝视着面前的男子:“你真的,没有骗我?” 相唯却是浅浅笑着反问:“你信吗?” “我……”芷鸢一时语塞,若是信,她的脑中对他这个所谓的夫婿根本没有半分印象,但若是不信,那她眼下为何还耐着性子听着他辩解至今。 相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完全信我,没关系,我给你三天时间。” 芷鸢一怔:“三天?” “三天后,你若信我,便来此处寻我,我带你走。但你若不信我,”相唯金眸一黯,微微侧过脸,苦涩笑道:“我便祝你与鬼君,不离不弃,与天共老。” 芷鸢看着相唯黯然失色的侧脸,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把钝刀猛戳了一下,难言的酸苦痛楚缓缓漫上全身,不禁抬起手想抚开那深锁的眉头:“我……” “君后!”一声破空而来的惊呼声,喊回芷鸢清醒的神识,让她亟亟的收回手,却没费多大力气就挣开了相唯环在她腰间的双臂,低垂着眼,不敢再看那双轻易就能令她沦陷的金眸。 “我、我先回去了……” 相唯也未做过多的挽留,只拂开她额头处的一缕散乱的发丝,轻声道:“好,我等你。” 芷鸢尚不及应答,转身就推开一侧的房门,几乎是落荒而逃。因为她知道,她若是再停留一时半刻,怕是就下不了离开的狠心了。 步履紊乱思绪混沌的她,被斜刺里钻出的一只手拉住:“这里。” 芷鸢看向隐在楼道幽暗中,净昙那双明亮坚定的眼,深深呼出一口气。 净昙瞬时笑颜舒展,一面牵着芷鸢稳步下楼梯,一面絮絮碎语念叨着:“怎样,我说了吧,那书生纯粹就是自找罪受,好在最后都说开了,才勉强得了个圆满。 所以说啊,纵是两厢情愿的郎情妾意,也得敞开天窗说亮话,不然一个个地自寻坟墓,这上好的良缘也该成孽缘了!” 她们的楼梯尚未踏尽,转弯处蓦地现出一袭冷冷的玄衣。 “仙子所言极是。”烽聿的话是承接着净昙所言,但目光却是紧紧锁在芷鸢的身上,“彼此间的猜疑,即便只是一方的隐瞒,也可能毁了所有的一切。” 净昙暗中握着芷鸢轻颤的手,芷鸢面色淡然地抬起眼:“君上说得是,芷鸢也是如斯感想。” 烽聿含着似近似远的笑意,幽幽地看着二人,没有再说话,直到长翎重新在他身侧现身。 长翎眼风极快地扫了芷鸢和净昙二人一眼,才朝烽聿拱手禀告:“回君上,一切无恙。” 净昙微微收紧的眉头,难以察觉地舒展:“君上难道也对这戏文有兴趣?” 烽聿深深地看了眼神色依旧寡淡的芷鸢:“只要是芷鸢喜欢的,本君都感兴趣。” 净昙掩唇轻笑:“君上真是会说甜蜜话。芷鸢,你怎么也不还礼几句。” “不必了,”烽聿笑着上前,颇为自然地与芷鸢十指相扣,将她半带入怀中,“她能嫁给我,便是最好的礼物了。” 芷鸢略有些抵触地想抽回手,却不料烽聿侧过身状,似轻嗅着她的发间清香,“你今日身上的熏香倒是独特,倒更像是甘醇醉人的酒香。”
第76章 旧画 就在芷鸢与烽聿对视僵持之时,步履轻盈的花潇潇就托着酒壶玉盏,巧笑倩兮地迎了上来:“奴家这小店今日真是蓬荜生辉,不仅有幸得君后亲临,连日理万机的君上也大驾寒舍,奴家真真是惶恐之至。” “小店无甚长处,唯有这薄酒略能上得了些台面。承蒙君后不嫌弃,小饮了几杯,君上可也要一品?” 说着,花潇潇就亲手将盛着氤氲酒香的玉盏向烽聿恭敬递上,从杯盏中飘出的香醇味道,的确与芷鸢发间的一模一样。 烽聿这才缓缓从芷鸢处收回目光,接过花潇潇手中的酒盏,笑了笑:“冥花楼‘迷神引’的大名,本君也是耳闻已久。只是不曾想,竟也能让素来滴酒不沾的君后破例,确实稀罕呢。” 烽聿轻尝一口,颔首赞道:“的确是绝品佳酿。” “君上谬赞。”花潇潇衣袖轻挥,身后便出现了十大缸严密封实的酒瓦缸,“三日后是君上君后的大喜,奴家小店也没什么奇珍异宝,能奉上相贺的只有这千年陈酒。愿祝君上君后,琴瑟在御千秋偕老。” 烽聿不禁一笑:“店家不仅有一手酿酒的绝活,这灿若莲花的伶俐口齿也是无人出其右。” “借店家吉言,本君就却之不恭了。”烽聿朝长翎看了一眼,长翎立即会意上前,将那十缸陈酒尽数收下,又道,“今日多有叨扰,还望店家勿怪。” “君上与君后的亲临,便是本店最好的活招牌,奴家敬谢尚且不及,怎有怪的道理。君上多虑了。”花潇潇敛身谢意行礼,抬首时自然地看了芷鸢一眼,微微开启的唇瓣下,露出一心半点红线似的东西,竟是蛇信子! 见芷鸢的面色微白,花潇潇不露声色地垂下眼,嘴角的笑意由浅入深。 烽聿侧过脸朝芷鸢温然一笑:“走吧。” “好。”芷鸢淡淡应了一声,脑中却仍在止不住的回溯,方才那吐蛇信子的一幕,为何总觉得这般眼熟? 这花潇潇身处于幽冥中,自己那被抹去的三百年凡世记忆中,是不可能见过她的。 自己不记得的那段过往里,究竟发生过何事? 烽聿他,到底瞒了自己什么? 待看着芷鸢与净昙登上车驾,烽聿才转身看向长翎:“不可再出差错。” 长翎凛然应道:“是!” 净昙从车帘后探出头,好奇问道:“君上不一同回去?” 她一面说着,一面又在暗中轻掐了掐芷鸢,芷鸢会意地开口:“君上事务繁忙,怎是你我这等闲人可比的。” 烽聿 看似笑得云淡风轻:“还有一些微末缛事,本君去去就回。” 说完,像是宽慰般的拍了拍芷鸢放于膝上的手,便拂袖化风而去。 长翎垂首牵过车驾前的异兽:“二位稳坐。”话音刚落,手就如鞭子似的扬起,直直地击向异兽的腰臀。 异兽吃痛,扬起虎头就是一阵震天的吟啸,四蹄如乘风踏月一般,箭步飞了起来。 骤然提升的速度令净昙和芷鸢皆身子倾斜地倒入车厢内,净昙亟亟攀着窗棱,才不至于跌得狼狈,不由得抱怨:“这鬼脸侍卫的脾气也忒大了些吧,我不过把他扇出去了几里,至于这么睚眦必较的吗?!” 芷鸢却是趁着外头急促如雷的蹄声,伸手将她拉扯至身边,低声厉色道:“说,这家酒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竟合着外人设计我?!你……” 净昙一个翻身,就挣开芷鸢的双手束缚,反而一手堵住芷鸢的嘴,一手将她抵至车厢角落,神色平静地看着满眼怒气的她:“芷鸢,咱们相交千年,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万万不会存害你的心思。” “我是个懒人,若非此事与你相关甚紧,我是断断不会做任何理会。”净昙轻轻地喟然一声,“我所做的这些,只是为了让你不后悔。” 看着芷鸢眼中的情绪渐渐平复,净昙才松开捂着她嘴上的手:“你不是也已经觉察到些许不对劲了吗。” “到底是什么事?”芷鸢定定地看着净昙,“与我忘掉的那段凡世里的过往有关?” “你忘掉的,可不止是那三百年的凡世记忆,”净昙叹出口气,怜悯地看向芷鸢,“九逍,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芷鸢怔怔然:“你是指方才在那室中的金眸男子?你也认得他?” “不光我认得,整个九重天,包括你也认得。”净昙别有深意地瞥了芷鸢一眼,“而且还不只认得这般简单。” “那青昊呢?你可还记得他?” 芷鸢点头:“他不就是你暗中爱慕了上千年的那位神君吗?” “咳咳,记得就记得,你说得这么直白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净昙掩饰着脸上的红晕,“九逍,就是青昊的弟弟,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却是由他一手带大的……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芷鸢却像是听得什么奇闻异事一般:“青昊神君有弟弟?他不是一直孤高冷傲,独来独往的吗?” 净昙不由得朝天翻了个白眼,手按在芷鸢的脑袋两侧,沉痛叹道:“看来鬼君做事还真是干净利落,抹得一丝不剩呢。” “喏,这个是我 偷偷藏起来的。”净昙打量了四下一番,才神秘兮兮地从袖中抽出一卷画纸,塞到芷鸢手中,“你瞧瞧,这是不是你亲笔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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