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想要一人一猫而已,很难吗?做不到帮忙,给两句鼓励不行吗?做不到鼓励,自己照顾自己不要什么都麻烦姐姐不行吗?】 “可她不是姐姐吗?”邓小勇觉得这个心声莫名其妙,“姐姐照顾弟弟不应该吗?她是妹妹的话,我会照顾好她的啊。” 他看了一眼法师跟前放着的骨灰盒子,“她自己没把人生过好,就不想过了嘛。她也没什么朋友,也就我还愿意听她扯些有的没的,我还不够耐心吗?” “但我学习也很忙的,你看这几天给她弄葬礼,我都没去上课,昨晚他们喊我去打球我也没有去。” “你少说两句!”邓父听不下去了。 邓小勇却来劲了,“我做的还不够嘛,明明是她没有责任心,你们也不会当父母,双方的关系没处好,留不住她,反而怪我吗?哼,她就这么自顾自走了,她是解脱了,我呢?我不仅现在被她拖累着晚上睡不好觉,后面还......” 【后面还要自己给父母养老对吧,你倒是说下去啊。】 【少了姐姐,现在没人照顾自己了,结婚的时候没有姐姐的彩礼买房子了,父母老了没有姐姐帮着护理了。是啊,勇啊,你损失老大了。】 邓小勇一点也不脸红,还点了点头赞同道,“本来嘛,生为女儿,我们家给她这个待遇就很不错了,我平常也认她是姐姐的,还带她打过游戏上分呢。” “她吃我的方便面我也假装不知道,拿我的牛奶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很大方的,女孩子嘴馋我理解啊。” “唉,不过她到底是个女人,都不知恩图报,肩上也担不了一点重。不过就是不愿意去那个服装店了嘛,我让她去奶茶店打工她还说好呢,转头一点不顺心就自顾自走了,太脆弱。” 【不自顾自走难道还开大把你们家全带走吗?然后去底下继续照顾你?你想得美。】 【啊,说不定这一家总是梦到大火什么的,就是原先邓小芳的打算呢。】 【那妹妹还是很善良的啊,最后只是自己走了。】 齐奂没在邓小芳的验尸报告上看到更多,这位妹妹说来也确实头脑比较简单,她心思其实不重,如果有人愿意跟她聊一聊,应该不至于走绝路。 只可惜没人愿意跟她聊一聊,而她靠自己,想不通为什么她要过这样的日子。 【啊,邓小勇其实有一点说对了,邓小芳确实是不太上进,虽然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困顿原因在于她不够优秀,但她也没有很努力在变得优秀。】 邓小芳学习不好,工作敷衍,过日子不积极,就像很多很多、普普通通的大家一样,在得过且过。 【噢,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这样的啊,也是,如果大家都积极进步的话,落后的那些人就该死吗?】 【卷能卷死,躺也能躺死吗?】 齐奂说不上来,但似乎大自然是倾向于物竞天择的。 【总之生命可贵是没有争议的吧,所以就算是没活力,像尸体,日子没有意思,但大家也都在活着呢。】 “是,是啊。”邓母猜不透这法堂的女声什么由来,但郑丁法师的脸波澜不惊,想来是赞同那心声的看法。 她同丈夫交换了眼神,便也跟着附和,“是芳芳她选错了呢,但我们也有责任,我们对她疏于照顾。” “对对。”邓父应和。 邓小勇撇嘴,自觉着不开口就算他识大体给姐姐面子了。 郑丁法师一直都不说话,现在也没有回应半句,他只是点头,幅度很小。 “那个......我们想着是不是,芳芳她有怨气......”邓家三口来这一趟可不是来为女儿书写生平的,他们是要驱鬼的啊。 最后自是还要把话引到这几日夜不能寐的事上来。 “法师啊,我们听说那个,女孩子,就是......没嫁人的女孩子啊,年纪小阴气重,又是这样不好的死法,还是跳的水,死得很不好看,是不是犯了忌讳,在底下不好过啊。”邓父对此一知半解,只能胡乱说了一通。 【噢是嘛......这个报告没写,且让我听听。】 齐奂也好奇,为什么这一家三口会梦到大火。 她能看到的验尸报告并没有说明邓小芳走向绝路的心路历程,在这一点上,邓小芳跟之前的东方轻柔有点像,又不完全像。 东方轻柔的本体其实是有尝试自救的,可惜她被精神控制太久,又似乎还被暗中喂了点药,所以整个状态非常错乱,连报告也无法知晓她的意识导向。 而邓小芳的情况要更简单一点,她就是受教育程度不高,成长环境又不健康,周围没有人开解她,所以她靠自己想不通如何自救。 【其实想不通也没事吧,就想想像邓小勇这种书包都要别人背的家伙都活着呢,为什么会照顾弟弟,从小离开父母的姐姐要死掉啊。】 【姐姐也不贪心噢,她知道自己不优秀啊,她想要的不是别墅男模和大把的钱,她只是想要一个人一只猫耶。】 【那其实,弄清楚邓小芳到底是因为连这个小小的梦想也实现不了而轻生,还是因为原生家庭太过负担而放弃生命,那鬼不就散了吗?】 【这个鬼,是她自己,还是家人所造,找出来不就行了。】 【灭火就是要对准火源噢。】
第100章 报告100 心中有愧是为鬼,济生生没有说错。 找准火源便可灭,齐奂也没有说错。 这福山寺的驱鬼营生,于他俩而言,似乎就只是个心理辅导而已。 肃穆的法堂之中,一直反应不大的郑丁法师突然微微皱眉,瞥向了角落里的齐奂。 表情凝重。 但心潮却是澎湃的。 艹,他一把年纪了才能有勘破的觉悟,这丫头片子怎么坐那叨逼叨逼就想通了? 抢饭碗的吗?! 不能够! “嗯,我知道了。”他终于开口说了话。 这是他的法堂,是他的六千块! 邓家三口都等着这一刻呢,皆微身鞠躬,求郑丁赐教。 齐奂也非常好奇。 但郑丁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齐奂已经把他能说的东西都直白点出来了,他再高深莫测地复述一遍,反而会显得他在故作深奥。 那还不如继续保持神秘呢。 郑丁法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们一家的愿与怨,我知晓了。” “缘由我亦通达,你们只管回去,取金银纸二百,只烧一半,另一半收好......”郑丁说着,瞥了一眼摆在旁侧的字条,看清楚了上面的名字,“嗯。” 邓家三口听得懵圈,倒是邓小勇确实勇,还敢开口问,“烧哪一半?” “金色,邓小芳福薄,自是要把她命里缺的福泽补全了,她才能走。”郑丁点着头,一脸高深,“金银纸,金银各半,金色是福泽,银色是怨晦。” 齐奂:? 是吗? 所以大家以往烧纸是烧一半福泽一半怨晦吗?这叫什么拆拆建建的无用功游戏? 郑丁面不改色地往下说,“邓小芳缺的是福泽,多的是怨晦,你们切记每张金银纸都要仔细烧,不要烧到银色。” “那能不能只买金色的?”邓母问。 “不可。”郑丁慢悠悠地摇了摇头,“必须要金银各半的,一张一张烧,不要叠在一块,也不要折什么花样,烧的时候念念孩子的名字,要诚心,让她知道这是你们给她补上的福泽。” “那,法师,另一半要如何处理?”邓父又问。 “另一半银色的千万小心,是怨晦,可别再给你们的孩子添了。”郑丁从袖口摸出一个小罐子,“这是红花净水,你们拿去兑一小盆清水,烧剩下的纸蘸此水熄火,最后每人饮三大口,邓小芳的怨晦就算化解了。” 齐奂:??? 确认了,这位郑丁法师是个大忽悠。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出了屋子,没去听后续郑丁还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邓家三口人很快也走了出来。 他们似乎也是听得一知半解,但除了邓小勇不太信服之外,邓父邓母还是很虔诚的,至少他们一路走出法堂还在不断回头朝郑丁拜谢。 齐奂找到了等在门外的济生生。 也不知道谷箪跑去哪里了,这儿只有长着狗狗眼的济警官正坐在树下吃糖葫芦。 “呐。”他也给齐奂递了糖葫芦,“队长给你的。” 济生生解放了手,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这一家之后还有一个,我们在最后。” “这个驱鬼要不要钱的?”齐奂吃着糖葫芦,扭头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独自走进了郑丁的法堂。 “要啊,算人头的,说是随缘给,我给过了。”济生生竖起一根手指,“我给我们两个人付了各一块。” “.......好,我转给你。”齐奂拿出手机。 “不用,可以报销。”济生生眨了眨下垂的狗狗眼,“不过报销批很慢,话说你拿到上次当顾问的补贴了吗?” “没有耶。”齐奂摇摇脑袋,她之前还以为自己收到的八千多块就是那个所谓补贴,但谷箪说不是。 补贴早在结案的时候就同步申请了,但还要一层层递上去,再一层层批下来,估摸着得半个月至少。 而且肯定没这么多,他说最多三千。 “如果是这个速度的话,我似乎该盼着福市能多点奇怪的案子。”济生生一口吃掉最后一个糖葫芦,“但别死人。” “不死人的奇怪案子?这个。”齐奂往身后指了指,“诈骗。” “呵。”济生生本就不信这些门道,自然赞同,“这种最难办了,办不好可是会被香客喷死的。” “所以才让我们来曲线攻之。”齐奂今天的气血值也不错,说着话还加上了手势,“要么你跟我进去听听?” 济生生不太喜欢香火的味道,他摇摇头,“你想好我们有什么鬼要躯了吗?” “这个啊,不是要探那个郑丁知不知道何琯和殡仪馆的阴阳营生?那就说......”齐奂不觉得郑丁真有什么神通,但还是决定认真编个理由,“你死去的前女友纠缠我。” “......嗯。”济生生点点头,“而且纠缠的理由不是不同意我们在一块,是因为她说她被强行配了阴婚,不得解脱?” “噢,对耶,阴婚!”齐奂很满意这个剧情,“所以我们来请法师帮她解脱。” 齐奂和济生生两人在社交方面还挺同频的,都不是爱拉扯的性子,交流起来很有效率,很快又敲定了一些细节。 下午的福山寺越来越热闹。 “福山寺郑丁法师的驱鬼日嘛,每回只接待六次香客。”前方有一个像是导游一样的人在向一小拨游客介绍着,“而且原则上每个人只能问一次,以后若还需要,恕不再见。” 很典型的饥饿营销,而且这个业务还只能在现场用现金以供香火的形式购买,也是济生生来得早,才买到了最后一个名额,刚好是个情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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