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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翡翠城堡的人们苦现在的厨娘久矣！ 黄昕鹤继续微笑：“不，我只是来帮忙的。” “哦。”猫耳少年指给她地下室的楼梯，和所有贵族那里类似，厨房和佣人的住处都在地下。他看着黄昕鹤不疾不徐地道谢，款款走下楼梯的纤细身姿，觉得她怎么也不像一个厨娘。 最后他对着黑洞洞的楼梯喊了一句：“希望今晚能吃到像样的饭菜！” …… 黄昕鹤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厨房，厨房里一片狼藉，胖厨娘正在吃一种自己刚刚烤好的奶油小饼干，顺便骂两个厨房女佣。 “废物，这个莳萝丝要切得更细一些！” “不不不，这个不能用热水洗……” 两个厨房女佣一个是二十多岁的少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被她骂得一愣一愣，木呆呆的，更加手足无措了。 厨娘对待突然来到的黄昕鹤的态度自然是相当抗拒的，谁也不想多一个监工，她很不高兴地说：“塔西斯少爷亲自把我从温莎莉请来，是认可我的厨艺的，叫你来又算怎么回事？……你说你不是来厨房帮佣的？可我缺的就是帮佣的人手！” “我是来帮忙的，同时也是避免厨房再出现把盐当成糖的丑闻的。”黄昕鹤的态度温和但暗藏犀利。 不管对于什么样的厨师，把盐和糖弄混都是奇耻大辱，胖厨娘脸上也挂不住，她生气地嘟哝着：“还不是这两个废物，把我平时装盐和糖的罐子弄反了。” “所以我们要避免以后再犯这样的错误。”黄昕鹤平静地说。 她把厨房巡视了一遍，然后就公布了一系列细则： “……每个人有自己的任务，玛丽负责洗菜切菜，洛尼丝负责整理库存，——包括装调料和所有清洁工作，莉莉你的菜谱要提前一天给我看，菜上桌之前由我尝一下味道和装盘……” 帮佣玛丽和洛尼丝的服从度很高，毫无异议，莉莉，也就是胖厨娘却很不高兴：“……我不喜欢有人在我的领域里对我指指点点，我要跟塔西斯少爷说，如果他坚持要让这个外行来管我，那我就不干了。” 黄昕鹤才不怕她这点威胁：“你可以跟塔西斯少爷提的，但在你没走之前，你必须把你的工作做好，这是你的契约内容，是你应该做好的。” 胖厨娘莉莉迫不得已，气哼哼地向她展示她的菜单。 今天的早餐已做完了，她还需要做的是：中午为塔西斯少爷单独提供一顿简便但精致的午餐，是一份牛肉浓汤、莳萝丝煎鲑鱼、米饭、蘑菇以及作为餐后甜点的奶油小饼干。——是的，正是她自己已经吃掉了好多的那个奶油小饼干。 一般而言，午餐是贵族的特权，普通人不吃午餐。 晚餐就要准备很多了：分成两部分，一是给塔西斯少爷、他的九个骑士和侍从以及秦屹准备的。他们在大厅里用餐，今天的晚餐是牛肉馅饼、蜂蜜面包配一种酸酸的酸乳酪酱，还有熔岩蛋糕作为甜品。 另外一份要粗陋，是烤猪排配黑面包，还有一种豆子和类似土豆的炖菜。 这是给骑兵们、管事以及家里的女仆厨娘们吃的。 黄昕鹤觉得不错，但是最好晚餐再加份什么汤，要不然干干的总难以下咽。 莉莉板着脸：“谁提议谁做，既然你觉得需要汤，那就你自己做吧。” 这倒也难不倒黄昕鹤，她本来就会做菜。 “好的，那我下午会过来帮忙，外加做这份汤的……” 接下来她清点了厨房的各项食材和调料的库存，并且去找了账本，发现非常糊涂，又定了记账的规矩，然后她又清点了餐具，把它们分门别类放好。 做完这些，她暂时告别厨房…… 接着就要去找那两个女仆，开始大扫除的任务。 结果找来找去也找不到。 后来才看到一个年轻女子打着呵欠慵懒地从西翼那边的门里一摇三晃地出来。 她穿着浅红色彩条裙子和鲑鱼粉的低胸上衣，打扮一点也不像女仆。 倒像是某些…… “打扫？不行……”女子飞了半个媚眼：“昨天肯特太热情了，我一晚上都没睡……”
第41章 兼清洁女工 之前秦屹已经告诉过黄昕鹤，西翼现在四十个房间都住了骑士侍从和普通骑兵们。 骑士是一人一间，其余人都是两人一间，也就是说，这里现在住了七十多个荷尔蒙旺盛的年轻男人。 对于黄昕鹤来说，不啻于男生宿舍。 但其实比男生宿舍要危险多了。 秦屹跟她说，就是为了让她不要涉足过去，宁可塔西斯交代的家务做不好，也不要去西翼。 “……你知道，他们都是热血旺盛的年轻男子，并且不认为睡个女仆或农家女有什么不光荣的，就算你不愿意，他们也可以认为你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一旦你真的被某个人拖进房里，事后不会有任何人为你主持公道……”秦屹说的时候很苦恼，“……一说到这个我都不想让你去了，要不是我真的觉得城堡的状况，尤其是伙食需要提高，而你又可以赚点钱的话……其实他们都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习俗问题……总之，保持警惕！” 所以来之前黄昕鹤就下定决心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踏足西翼一步。 面对面前放肆播撒风情，说话毫无忌讳的女仆，黄昕鹤沉默了一秒。 对于这两位女仆，秦屹和塔西斯少爷都或隐晦或一针见血地指出过：她们并不是为了做女仆才来的，而是冲着这里肯掏钱的七十多个年轻男人来的。 而塔西斯少爷对她们的要求也很低，这里并没有女主人，不需要真正优秀完美的女仆，他只需要能保持最基础的清洁。 当然，维持这么大一个宅子的清洁，其实靠两个女仆也是远远不够的，黄昕鹤被雇来也不是真正当女管家的，她也得干活。 然而即使加上她，人手也是不够的，必须有所取舍。 比如东翼现在不住人，基本就完全放弃好了。 大厅和塔西斯活动领域，他的卧室和书房是重点，西翼住的人多，至少走廊要打扫，要收垃圾…… “你叫柔丝？”她没有理睬女仆挑衅的话，直截了当地问。 “不，我叫伊莎贝拉。”女仆继续傲慢地说。 “那你去叫柔丝过来……不管她在谁的床上！”黄昕鹤冷冷地瞪着她。 伊莎贝拉还想再挑衅一下新来的颐指气使的年轻农女，但是被她这么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点怯意。 “去吧，关系到你们自己的去留，别再做无谓的事。”黄昕鹤紧锣密鼓又加了一句威胁。 伊莎贝拉耸耸肩，懒洋洋回西翼去叫人了，过了会儿，她拖了一个比她矮小，脸庞清秀，一双眼睛咕噜噜直转，脸上却带着甜蜜蜜的笑容的女仆出来。 这个女仆穿得比她要像女仆一些。 灰色的棉布裙，白色的围裙，但是那眼神和笑容却绝不像个驯顺的女仆。 黄昕鹤不关心她们的性格爱好，她只需要做到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于是她开口说：“塔西斯少爷聘我来这里帮忙，我不是来做管家的，但你们两个归我管……当然，我自己也要做一部分工作，鉴于我还要在厨房帮忙，所以，我也只能是帮你们分担一小部分而已。……我不关心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平时在做什么……我的要求就是塔西斯少爷的要求：你们必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可以考虑兼职……否则的话，塔西斯少爷又为什么要付你们银币让你们在这里吃住呢？就为了让你们赚他的士兵们的军饷？……” 说到这里，两个姑娘吃吃地笑起来。 “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你们能更加高效地拥有自己的兼职时间，我打算把任务分一分，每个人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行……一个人负责西翼，当然，不是西翼所有的房间，而是公共空间、走廊，以及及时清理垃圾。另一个人负责大厅和三楼，是的，三楼塔西斯少爷的主卧。你们俩选吧。至于我，我负责主楼二楼。” 这个安排方式是经过黄昕鹤的深思熟虑的，西翼的面积广大，实际上活儿比较轻，还能方便她们勾搭骑士骑兵们，而大厅的清洁要累不少，要求也更高，加上三楼塔西斯少爷的主卧则是一个平衡，也是一种奖赏——毕竟这两个姑娘对于勾搭地位更高、貌美多金的塔西斯少爷显然比对西翼那些军人更加有兴趣。 果然两个姑娘开始深思，并且试探起对方来。 她们都犹豫不知道该选哪个。 黄昕鹤不去管她们，任凭她们自己去挣个结果。 她举目四顾，看着这个宽阔的大厅。 作为这座城堡的主厅，这个大厅足够大，足够高，但非常粗糙。 墙壁是以坚固的石头建成，勉强算是平整，但几乎没有什么室内装潢可言，若要说有，也就是地面上铺的青石板了。 因为没什么窗户，光线极其黯淡，尤其是关上门的话。 两壁墙壁上都是铸铁的壁灯，样子虽然沉重古朴，倒是有不少典雅的花纹，也是整个厅里纹饰最多的部分。 厅里最北面墙壁上挂着铁铸的巨大家族纹章……应该是家族纹章吧。 中间竖着一把出鞘的宝剑，下面是类似太阳的光轮，还有两个不知道是小草萌芽还是狐狸耳朵的长长的东西。 不过挂在巨大的，大概有将近二十米宽，五米高的墙壁上，好歹算是一个大小合适的装饰，也挺有气势。 大厅宽接近二十米，长约三十米，比得上一个小教堂了，也配得上作为一位贵族的大厅。 北向有纹章的墙壁最中央摆了一张椅子，有台阶高起，感觉上像是王座似的。 下面则有几张非常长的长桌，每张都可以坐二十多个人。 长桌也很厚实，应该是橡木的，两边各摆几张长凳。 长桌上的烛台是银的，同样纹饰精美。 黄昕鹤可以想象出傍晚这里坐满一帮汗臭的大男人聚餐的情景，因为现在里头还隐隐有臭气。 桌子下面还有不少啃剩的骨头和别的垃圾。 柔丝和伊莎贝拉这两个女仆显然并没有任何清扫的自觉性，恐怕只有在主人看到了，并明确给她们下达指令时，她们才会去做。 黄昕鹤在脑子里稍微想了想她们必须做到的几项卫生指标细则，而那两位也终于讨论出了结果：不出黄昕鹤所料，更加慵懒放荡的伊莎贝拉接手了西翼的卫生，而更有心机的柔丝则接受了大厅和三楼的清洁工作。 黄昕鹤于是把自己想好的细则跟她们公布了一遍，并不复杂，要求也只是最基本的，但两个女仆还是嘟哝着很不情愿。 “……就是这样，我将在每天中午检查三楼和大厅，每天晚餐前检查西翼……如果你们做不到的话，我将认为你们无法胜任目前的工作，而要求塔西斯少爷辞退你们……要知道，清洁女仆并不是多么有技术含量的工种，这里有很多适龄的，比你们勤劳尽责，比你们纯洁听话的农家少女可以雇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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