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丘深深叹气,两位长老也是心情沉重。 守拙的修为距离元婴只差一步之遥,未来前途可期,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这孩子就成了这样? 苏明画听了师父的话没绷住,眼眶直接便红了:“怎么会……” 方遥此时的心情亦是苦涩难言,守拙走得是体修的路,最擅长防守,他的万钧剑发起狠来,连她都要避一避,是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众人同她一样,也都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答案,虞望丘握着守拙的手,毫不吝啬地输送灵气,温养他破碎的经脉,浸润他的丹田。 直至床榻上的守拙缓缓转醒了过来。 “守拙……” “二师兄……” 守拙的瞳孔涣散又聚焦,看着面前一张张担忧熟悉的面孔,从模糊变得清晰,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师父,长老……” 守拙虽然嗓音如同砂纸般低哑,但吐字清晰,已然清醒了过来。 “二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景郁同样也是眼圈发红,握紧拳头,恨声问道。 听到小师弟的问话,守拙忍着胸前的伤口痛楚,定了定神,回忆起他昏迷前的情景。 当时他在银淞城的客栈里,打算继续探查那两个幽冥信徒和那位妖军都督有什么计划,可他们自从上了客栈二楼,便迟迟再未现身。 他在客栈里苦守了几日,都没再蹲到人,于是便打算先回灵霄宗,把这消息告知给师父。 谁知一出城,他就被人盯上了。 联手围住他的便是那两位幽冥信徒和那都督手下的那头小妖。 “这人修实力不错,不如打上冥纹?”其中一个幽冥信徒问。 都督手下的小妖摇头:“等冥纹全部转化还需要些时日,都督的意思是直接杀了不留活口。” 当着他的面,这三人已经开始商量如何料理他。守拙自知逃脱不了,便提剑与他们缠斗起来。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若只有那头小妖,他根本不惧,但那两个幽冥信徒在激活了身上的冥纹后,实力暴涨,相当于两个元婴境的强者在同时对他出手,他还要谨防被他们的手抓伤,感染冥纹。 他应对那两个幽冥信徒便已是苦苦支撑,没能防备得了那头从他身后袭来的小妖。那小妖那一爪几乎将他掏得对穿,混乱的妖气注进他体内,他当即就跪倒在地,血涌如柱。 妖气肆意地冲击撕裂他的经脉,喷涌的鲜血几乎将他全身染红,当时守拙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儿了。 而当空气中那声破空的爆鸣响起时,他还以为是临死前的幻听,在他模糊晃动的视野中,那只偷袭他的小妖似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道贯倒在地上,一只覆着雪白皮毛的尖利兽爪拢着它的头,半个脑袋都被摁进了土里,当场没了气息。 那只兽爪的主人逐渐踏进他的视野,是一头体型颇为庞大的白狐,随着它沉重的兽爪落地,每踏一步,便会扬起地上的尘埃。 那两个幽冥信徒神色微变,正欲上前动手,那头白狐身形未动,一尾巴便将那围攻他的两个幽冥信徒扫退。 在守拙昏倒前的一刻,他好似看到了那头白狐,身形逐渐幻化成了一个身姿挺拔高挑的男子。 他身着锦纹玄衣,墨发柔顺地垂落腰间,化形之后,他先是低头整理了下沾了灰土的袖摆,才不紧不慢地朝那两个被尾巴拍昏倒地的幽冥信徒走了过去。 守拙觉得那男子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然而还未等他再看清,便体力不支地就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人便已经在这里了。 ……
第45章 心结 ◎找道侣就要找自己心仪的。◎ 守拙把自己昏迷前的情景, 断断续续,同在场众人长话短说了一番。 “所以,是一个白毛狐狸救了你?苏明画不可置信地疑问道,“它为何救你?” “……我也不知。” 守拙轻咳了两声, 他自己也很诧异, 不明白那头白狐大妖为何出手救他, 或许只是因为那白狐与围攻他的小妖和幽冥信徒有仇?救他只是顺手为之。 乌长老若有所思:“听说妖王宿玉的原型, 就是一头白狐。” “这么说来,是妖王救了二师兄?” 苏明画更觉得不可思议了,妖王宿玉是个只存在传闻中的名字,他常居于妖族王城, 见过他的修士很少。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银淞城, 搭救和他毫不相关的二师兄呢? “未必就是妖王, 妖族里实力高强的白狐也不少。”虞望丘沉吟道。 前面他听到守拙说, 妖军都督与幽冥信徒私下会面,又联手追杀他于城郊, 那妖族和幽冥信徒两相勾结合作之事,已是确凿无疑。 但后面又突然杀出个狐妖,竟然救下了守拙。那狐妖能不费力地迎敌那些幽冥信徒,实力强大是其一,又敢对都督的手下出手, 证明他在妖族里的地位也不低。 虞望丘捋了捋胡须:“哪怕此妖不是妖王宿玉,也是在妖族手握权柄之人, 如此看来, 似乎妖族内部对待与幽冥信徒合作之事的态度并不统一。” 这件事还尚转机。 “师父, 我是如何回来的?” 在生死之际走了一遭, 守拙尚有些迷茫地询问。 他昏倒之处, 渺无人烟,总不能是那狐妖将他送回来的? “是衍月宗的人把你送回来的,说是正好有几个门下弟子在银淞城附近,收到口信说有修士重伤于郊外,前去探查便找到了你,连夜赶路将你送回我宗。” 虞望丘心道,这下,倒是欠了衍月宗一个大人情。 不过衍月宗的人能这么快找到守拙,想必这口信也是那狐妖放出来的。 “那我的伤……” 守拙惴惴地看向虞望丘,他的身体他最是了解,那头妖从他身后偷袭的那一爪下了死手,他的经脉肯定已经…… 虞望丘还不忍告诉他伤势实情,只说:“并无大碍,你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亲手带大的徒弟受了这么重的伤,虞望丘心里是最自责内疚的那一个,且这个探查任务也是他派发给守拙的,没想到竟害得他差点性命不保。 虞望丘还要与两位长老商议后续之事,为了让守拙好好休养,便把方遥他们师姐弟三个先赶了回去。 从师父的府院出来,方遥便拉住苏明画,拧眉问:“师妹,你平时多读医经炼丹之术,二师弟这伤,当真无法恢复了?” 苏明画叹气:“二师姐,师兄这情况属实是捡回一条命,他的经脉多处破损,无法自主存住灵气,怕是以后连提剑都难……” 伤得实在太重,连师父都束手无策,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方遥自然知道经脉受损是极难恢复的,她只是不甘心、不忍心地眼睁睁看着二师弟的修道之路止步于此。 苏明画沉思片刻,犹豫地开口:“不过我倒是曾在某本丹书上读过,听说西北地下深处,有一种形似鸢尾花的草药,在暗处会发出淡淡蓝色荧光,配合其他几味药材,能炼制出一种修补经脉的丹丸……” 听闻苏明画的话,方遥和景郁二人的眼里同时爆发出亮光。 景郁立刻道:“还有这种神奇的灵草?我去为二师兄寻来!” “哪有这般容易,”苏明画皱眉摇头,“且不说那西北边境已经被幽冥信徒占据,这草药只在丹书上记载过,存世稀少,能否找到全凭运气。” “就拿救了师兄的衍月宗来说,他们宗可是最靠近西北境的宗门,衍月宗宗主早些年不也是因为经脉受损,导致修为停滞不前,若这草药真这么好找,衍月宗的弟子们不早就为他们宗主寻来了?” 衍月宗曾经也是一方大宗,沦落到如今式微的小宗门,跟他们宗主的经脉受伤不无关系。 “总之尽人事,听天命吧。” 方遥想既然有这种草药,即便再难寻也得尽力而为,等忙完宗门大比,她怎么也得去一趟西北碰碰运气。 在方遥几人还为守拙的伤势忧心时,俩崽崽正在如常地上心经早课。 阿圆盘腿坐下后,高举着手里的心经,试图挡住自己满是卷毛的脑袋。 不知为何,头顶的卷发让她特别没有安全感。 然而这掩耳盗铃的行为,并未有什么作用,弟子们看见她都会惊讶新奇地问上一句:“阿圆,你今日这新发型好特别,卷卷的,是故意烫的吗?” 更有不少女弟子跑过来来问她:“阿圆,你这卷发是怎么烫出来的,好自然啊。” “是娘亲弄的,用一个大南瓜……” 阿圆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姐姐都喜欢卷发,还一脸艳羡的样子。 她还是更喜欢原来的发型。 就连讲课的崔长老见了她满脑袋的小卷毛,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课,阿圆跟着哥哥往堂外走,迎面碰上席知南,阿圆更是缩着脖子,躲进了哥哥身后。 席知南嘴巴这么欠,怎么会放过这个取笑她的机会,肯定会狠狠地嘲笑她一番。 阿圆连他的台词都想好了,什么小土豆烫卷毛,装洋芋头。 然而席知南近日心事很多,他正满心盼着表妹能早点把那丹丸带来,谋划让俩兄妹在宗门大比上显露原形,揭发他们是半妖的事,哪有心思和他们斗嘴上功夫。 见席知南居然看都没看她,就直接擦肩走了,阿圆很是意外。 难道他被哥哥在擂台上打服了?转性了? 躲过嘲笑的阿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很不习惯地顶了三天的小卷发,直到娘亲又拿出来了那颗熟悉的南瓜,好声地哄她:“阿圆,再试试这个编发器。” “娘亲,这次真的可以吗?”阿圆虽然心里忐忑,但出于对娘亲的信任,还是乖乖地把脑袋伸过去,带上了那副大南瓜。 “应该能行。” 方遥心道,这次若还是不行,她就直接找那家炼器铺子退钱。 她把编发器给阿圆戴戴好,同时心下再度默念,要双丸子头! 空气中再次传来熟悉的“嘭”,母女俩都不禁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方遥动作小心地把南瓜编发器摘下,阿圆对着镜子,伸手捏了捏自己头顶上那两颗极其标准的小丸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好神奇,真的编好了耶。” 看着阿圆头顶正常的丸子头,方遥终于松了口气。 这效果还不错,灵石花得不亏。 见妹妹编好发髻,一旁的阿正适时问起:“娘亲,我听说二师叔生病了?” 这两天,守拙受伤的事在宗里传开,弟子们之间因为没少谈论。 方遥虽然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但俩崽崽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两天娘亲的心情也因为二师叔的事有些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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