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凉,你不认得我了?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伙伴,曾一起翱翔,一起落水,还曾吃过同一条烤鱼。”秦慕的眼神透着满满的委屈,还带着些许哭腔,简直把“你辜负了我”几个字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严凉听她说出这些,狐疑地皱起了眉头,脸上神色几变,看向秦慕的眼神变了,激动中带着些许惶恐,手中的剑也默默地垂了下来,最终迟疑地轻轻叫了一声:“姐姐。” “呼——”听了这称呼,晓得小孩儿信了几分,秦慕呼出一口气的同时,见小孩儿一脸忐忑,不由生了揶揄之心,装腔作势道,“有的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恩将仇报,想当初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某些小孩儿救出魔爪,却不料有的孩子卸磨杀驴,脱了困就对我喊打喊杀的,真是个小没良心。” “姐姐,你别哭,我不是故意的。”严凉被这哭腔扰乱了心神,没认真分辨真假,忙上前安慰。 “我这心算是被伤透了。”秦慕大大地叹了口气,颇有些无病呻吟的味道,略显夸张。 严凉少年老成,却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慌张无措,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围着人团团转。 秦慕见这人如此焦急,终究没再作弄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姐姐——”严凉被她这变脸的速度唬得一愣一愣的,呆在原地没动弹。 秦慕瞧着他一副傻样,饶有兴致地围着他转圈圈,与有荣焉道:“阿凉,你长得越来越对得起读者了。” 眼前的小孩儿已然不是初遇时瘦骨嶙峋,伶仃淡薄的模样,退去了干瘦的可怜相,不论是脸还是身体通通长开了,往清俊秀丽的方向迅猛发展着,像是一夜之间冒出的春笋般,茁壮成长。 此时,秦慕无比期待男主完全长成后的模样,想着那定然是一种芝兰玉树的绝代风华。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思及此处,她不禁生出些怅惘。 眼前这人时而欣悦,时而沉思,眼中灼灼的光彩盯得人毛骨悚然,嘴里还说着令人听不懂的话,严凉渐渐觉出些许不自在来,却不好说什么,生怕又惹得眼前之人不快,只能强自忍耐尴尬。 “啊——”秦慕忽然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怎么了?”严凉不明所以,忙关切地问。 秦慕一脸苦恼地问:“你方才说掌门命莫心真人领山中弟子去降妖,可我什么都不会,如何应对?” 严凉也想起先前的经历,这位姐姐可是连御剑都不会的半吊子,凝眸沉思。 “阿凉,想必你也察觉出来了,我不是莫心真人,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凡人。我那时候连御剑都不会,更不会任何法术,不可能去——”秦慕倒是实诚,选择直言相告。 严凉打断她的话,了然道:“姐姐不必多言,我晓得的。” “阿凉果然是阿凉,真聪明。”秦慕大力夸赞,心里暗忖男主果然是智商超群。 “姐姐过誉了。”严凉可没脸领受这赞誉,他此刻心里怄得要死,腹诽自己是天下第一愚蠢之人。 师尊莫心真人同眼前的姐姐,不论是性格还是行为举止,都大相径庭,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他岂会混淆? 先前不过是他想岔了,心思狭隘,这才一时间没能想清明,觉得被戏耍捉弄,实则不过是他偏执己见了。 【作者有话说】 严·纯情·凉:她扒拉我。??? 严·偏执·凉:她连手都不给拉。╭(╯^╰)╮
第7章 最重要的不是配偶么 如今联系数年前的初见,捋清楚其中的细枝末节,真相如何,一想便知。 想明白的那一刻,严凉心里当真又喜又恼,喜的自然是姐姐归来,恼的是自己胡思乱想,平白误会了她的心意。 他当年被救后,见莫心真人同先前截然相反的神色态度,冷心冷面,刚被捂热的心登时凉了下来。 那些拼命相救的一举一动都变作伤人的利刃,每每回忆起来都一下一下地往他心头扎,嘲笑他的轻信热络。 今时今日想来,严凉只觉得自己尤为可笑可憎,怎能怀疑姐姐的用心呢?怎能因着些微的冷落便生了嫌隙呢? “要不我去跟掌门说一声,就说要闭关修炼,不能领这个任务?”见小孩儿不说话,秦慕试探着给出一个提议。 “不行。”严凉严词拒绝,随即意识到语气太过生硬,委婉地陈述缘由,“掌门修为甚高,且神识通达,已然练成了天眼通,你此番去,若是被察觉不妥,姐姐你恐怕——”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来,秦慕却懂了。 她这时是借用莫心真人的躯壳,神魂并不是原来的,如果被那掌门觉出不对劲之处,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 一不小心,极有可能魂飞魄散,她还想着回家呢,万万不想冒一点儿风险。 “那怎么办?”秦慕苦着脸问。 严凉似乎有了主意:“没办法,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其实,秦慕有更好的主意,只要借一滴男主的血让原身莫心真人回来,那就万事大吉,皆大欢喜了。 可瞧着孩子欣悦的神色,她强忍着没将这主意说出口。 等秦慕心惊胆战地在天上风驰电掣时,她心里有一万个后悔,悔不当初,痛恨自己怎么就没选择更安全快捷的方法。 “莫心真人的坐骑真英武,之前怎的未曾见过?”身后同行的弟子窃窃私语。 “真人本领高强,拥有非同寻常的天灵地宝再正常不过。”一弟子理所当然道。 被羡慕的秦慕什么都不想说,只在心里“呵呵”了一声,这福气她不想要,谁要谁拿去好了。 不错,秦慕此时并不是御剑而行,而是坐在一只巨大的雪色飞鸢上面,乘风前行。 虽表面瞧着波澜不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模样,可她此时的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一双手轻轻地搭在飞鸢的肱骨上,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一刻钟前,一只巨大的雪色飞鸢停在山门前的剑舞坪上,一身雪色羽毛,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乌黑的瞳仁,红色的尖喙,模样倨傲高贵,惹来门内弟子频频探望。 尽管早就被告知此事,可秦慕还是被这鸟硕大的体型震住了,朝着男主投去一抹幽怨的眼神,暗悔不该轻信他的话,这这叫“大一些”,这分明是庞然大物的巨大好不好? 正想打退堂鼓的她,被严凉一句轻飘飘的“请师尊上坐骑”给架在了高台上,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最后哆嗦着被严凉扶上了这只巨大的雪色飞鸢,好不容易坐稳,骤然起飞升空的那一刻,秦慕差点没忍住嘴边惊叫。 耳边呼啸的风声刮得衣发纷飞,原本用来安慰自己的“权当坐飞机”的借口根本就不顶用,那至少还有一层铁皮,也有安全带,这坐骑可是什么保护都没有,秦慕竭力稳住身躯,不让自己有“坠机”的风险。 秦慕不晓得的是,载着她的这只雪色飞鸢其实是一只高阶灵宠,已有灵性,也通人言,正喋喋不休地跟严凉抱怨。 “这小娘们是谁?老子可是高阶灵宠,岂能随随便便给人当坐骑?小子,你给老子解释清楚。” 严凉一面分神关照着秦慕那边,一面回应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须臾,又嫌这话无法阐明心意,立即加了一句:“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老子明白了,她是你的配偶。”飞鸢心领神会,语气带着些洋洋得意的夸耀。 “休得胡言!”严凉怒斥,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飞鸢不服气,絮絮叨叨着:“最重要的不就是配偶么?偏偏还嘴硬,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严凉没再多言,只讷讷不言,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一人一鸢方才的话用神识交流,旁人听不到,也察觉不了。 秦慕完全体会不到雪色飞鸢不愿配合的心情,还一个劲地努力稳住身子,心里默念:慢些慢些,阿鸢。 不知是不是这话的心里暗示起了作用,她觉得飞鸢的速度当真慢了些。 于是,秦慕渐渐在这样新鲜的飞行体验中得了趣,慢慢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大着胆子四处张望。 山川草木尽在眼前,房舍田亩全在脚下,颇有一览众山小的舒畅感。 若不是为了维持高冷的尊者形象,她当真想要同严凉分享眼前所见,畅意呼啸一番,这感觉真是太棒了。 秦慕试着张开双臂,体会到风吹拂在脸上的感觉,舒服而惬意。 严凉见她如此欣喜的情状,方才的迷茫郁卒一扫而空,笼在心头的迷雾消散,没由来也开心了许多。 于是,他给了还在嘟嘟囔囔抱怨的飞鸢一个承诺:“以后每日可以去灵谷待两一个时辰。” 灵谷是亭华山灵气最充裕的地方,最适合修炼,但外头有罡风为界,灵宠没有主人领着是进不去。 严凉常年在外历练,对于修炼也是刻苦,却觉得在灵谷修炼属于走捷径,极少去那里修炼。 这可苦了跟着他的雪色飞鸢,跟主人不同的是,这只灵宠就想躺平,白得的灵力只有严凉这傻子才会不要。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太棒了,呦吼——”飞鸢一时兴奋,尖啸一声。 于是乎,原本平稳飞行的坐骑陡然向前冲去,骤然加速的结果就是随之而来的又一声更响亮的尖啸。 秦慕惊得揪住了飞鸢肩胛骨上的一撮毛,激得坐骑凄厉地鸣叫,声音一听就晓得指定很痛。 “飞鸢,你慢些。”严凉用神识进行交流,急匆匆地追上去。 弟子们纷纷御剑追上,诧异于为何莫心真人会突然加速。 就在这时,他们发现前方已然没了师徒两人的踪迹,二人都落地了,而等他们也御剑下行,看清所处何地时,无一不诧异于莫心真人的神机妙算。 抬头便可见石匾上赫然镌刻着“山坪镇”三个字,显然他们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莫心真人跟严凉正站在雪色飞鸢之前好整以暇地等着众弟子,瞧着一派仙风道骨,姿态翩然。 至少在弟子们看来,这是一种灵力高的修者,比他们厉害的人才该有的风姿。 若是没有秦慕偷偷丢掉的绒毛,还有飞鸢喋喋不休的抱怨,或许画面当真如表面那般平静。 “恩将仇报!忘恩负义!惨无人道!老子英俊的羽毛哇,养了这么久,废了老子多少鸡蛋啊。她快给我老子揪秃了,老子以后还怎么凭借伟岸俊俏的身姿去吸引优秀的雌性?老子会不会变成丑兮兮的秃鹫?老子今后要一直单身了——” 飞鸢的哀嚎声通过神识传入严凉脑海中,盘旋不去,很是聒噪,他全当做耳边风,吹吹就过了。 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做,莫心真人是不可能布置一应事宜的,这个重任只能由身为徒弟的他来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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