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极力赞同,看得津津有味,一脸沉醉,眼中似乎都要冒出金光来。 严凉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大部分的人还是喜欢惊险刺激的情节,温吞水般的生活鲜少有人中意。” 飞鸢一副知之甚深的模样,了然道:“那是自然,没有前头的跌宕起伏,何来后头的比翼双飞。” “即便再怎么修饰润色,也难免师父不甘不愿的事实,这样的圆满结局不过是为了哄骗世人,自欺欺人罢了。世人大抵喜欢粉饰太平。”严凉盯着那幻象软硬兼施、油嘴滑舌、八面玲珑的模样,露出鄙夷之色,显然很是瞧不上。 这话洞悉人心,通透练达如老人,完全不似一个少年能说出的话。 男主这清醒的头脑,卓越的见识,果然不是寻常人能有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秦慕心中感慨又怅惘。 “阿凉,都怪姐姐没能早点找到你。”秦慕缓缓了情绪,摩挲着严凉的头顶,心有所感道,“若是能早一些找到你,将你送上亭华山,那你便可以无忧无虑地长大,心中定能少一些怨愤,也能更开朗快乐一些。怪我,都怪我。” “姐姐不必自责。此生得遇姐姐,是严凉三生之幸。”严凉安慰道。 “乖孩子,真懂事,贴心!”秦慕有种我心甚慰的自豪感。 飞鸢兴高采烈地喊道:“快看快看!上手了,上手了,刺激!” “师父,你这般好,让徒儿如何舍得放手?”“严凉”骤然发笑,眼中泛起泪花,笑中带泪。 他的话直白,行动更加直接,居然伸手要去抚摸“莫心真人”的脸颊。 “严凉——”眼看着那手就要碰触到自己,而身体又被“严凉”用法术制住无法动弹,“莫心真人”的额角直冒冷汗,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想来实在无法忍受被自个儿徒弟亲昵地抚摸。 “快碰上了,碰上了。”飞鸢不可说不激动,一双眼睛神采奕奕,满是兴味。 秦慕也是兴致勃勃,看得那叫一个目不转睛,津津有味。 “姐姐,倒也不用这般殷切。”严凉瞧着眼前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说着一些恶心的话,心中难免觉得羞耻。 “嗯哼——”秦慕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装出正经的模样,狡辩道,“阿凉,你可要引以为戒,万莫学这坏样。” 严凉暗暗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位姐姐想多了,但嘴里却乖巧回应道:“多谢姐姐提醒,严凉记住了。” 秦慕点头,觉得小孩儿很上道,当真是“孺子可教也”。 这么一打岔,那边的“严凉”与“莫心真人”已然有了新进展。 “严凉”的手搭在了该搭的位置,正是“莫心真人”的脸颊处,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秦慕与飞鸢这一人一鸟相视一笑,表面看着一派镇定,实则内心早已尖叫连连了。 正当他们想着要不要继续观看接下来少儿不宜的画面,眼前的一幕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莫心真人”受此轻薄,羞愤欲死,强行冲破桎梏,电光火石之间,居然刎颈自杀了。 “严凉”也没料到美人师父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刎,鲜血喷溅到脸上的那刻就完全怔愣住了。 瞅着眼前软塌塌伏在石榻上的尸身,“严凉”傻了,而后便陷入了绝望的疯魔中。 飞鸢看到这里,怒了。 是的,他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叉腰大喝道:“停停停,不行不行,重排重排。” 那边“严凉”正将痴情偏执演得起劲,却听到人喊起来,还用的是那般嫌弃万分的口吻,当真煞风景。 “阿凉,这戏好没意思,咱们能走了么?我厌了。”秦慕也瞧不上这你死我哭、哀哀戚戚的老套把戏。 “我没瞧见法门在哪儿,不过想来关窍应当在那两人身上。”严凉眉目冷冽,语气森冷。 话音方落,寒光一闪,便见铮亮的剑锋朝着那两个幻象劈去。 却见那“严凉”就地一躲,急急退开了去,将那逝去的“莫心真人”留在了原地。 “好快的剑!”秦慕都没看清严凉是如何出剑的,就见寒芒闪过,那边悲悲戚戚的人已然换了副模样。 “瞧,虚情假意,果然是长久不了。这一试,便露馅了。”严凉冷冷地说。 “可不是嘛。”秦慕咯咯笑起来,调侃道,“没想到这妖还亲自上阵出演,怪敬业的。” “你们这一师一徒,好不要脸。做出这等悖逆人伦之事,反倒来笑我?”“严凉”仍旧是那副装扮,语带讥诮。 秦慕瞧着这幻象方才狼狈滚地的模样,忽然福至心灵,恍然大悟道:“阿凉,这妖怪莫不是不会打架吧?” “一试便知。”严凉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控着那剑劈刺削挑,逼得那妖怪节节败退,左支右绌,好不狼狈。 “阿鹞,烧他烧他。”秦慕不讲武德,指挥黑鹞加入战斗。 一阵烈焰袭来,“严凉”避闪不及,居然叫那火烧了衣摆,急火火地东跳西窜,嘴里吱哇乱叫,极为慌张。 “着了着了。”秦慕拍手叫好,继续撺掇道,“阿鹞,接着烧接着烧。” “要——”黑鹞自然听话,连着喷了好几口火过去。 幸好严凉讲些武德,没有落井下石,不再继续攻击,不过那火也让“严凉”遭了不少罪,左躲右闪,腾挪不止。 “烧他烧他。”秦慕看得兴起,想着一鼓作气破了这迷局。 飞鸢也在一旁助兴道:“烧烧烧。” “饶命饶命饶命——”那妖渐渐力有不逮,喊叫着苦苦哀求。 “撤了这幻境,好生放我等出去,否则没你好果子吃。”严凉厉声道,“反正诛灭了你,我等也是能出去的。” 幻妖不敢怠慢,慌忙应声道:“撤!这便撤了!” “真是一只没骨气的妖。”飞鸢有些失望,还想着能看一出坚贞不摧的戏码呢。 秦慕不搭理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鸟,见幻妖求饶并答应放他们出去,便让黑鹞停了火焰攻击。 幻妖捏了个诀,幻境骤破,二人二鸟便见周遭换了景色,赫然是一片宽敞地带,前头有河,后面靠山。 “啊——”飞鸢惊叫一声。 秦慕定睛一看,原来这地儿不止他们几个,还有几个金衣佩剑男子并一只五彩鸟直挺挺地杵在那儿。 这几人与五彩鸟都是呆愣愣的,闭着眼睛,明显是陷入魔怔之中,想来也被诓进了幻境之内。 “小幻妖,出来!”秦慕大喝一声。 “真人好本事,居然晓得我隐身在此。”幻妖现形,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这一回,他没再用严凉的模样,恢复了本来面目,竟然是个俊秀少年,样子倒是周正。 秦慕得意地说:“兵不厌诈,不过是诈你一诈罢了,没成想你当真在这儿。” 幻妖听她说得如此坦诚,反倒不怎么信了,干笑着回应:“真人说笑了,小妖方才造次,多有得罪,望真人宽宥。” “你设下幻境,拐骗修士,荼毒谋害人命,岂能饶你?”秦慕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严凉的剑应声而出,指着那幻妖眉心,下一刻就会结果了他。 “要——”黑鹞也识相地助威。 【作者有话说】 秦·爱瞎操心·慕:阿凉,你可莫要重蹈覆辙。 严·少不更事·凉:不会,绝对不会。 严·自打嘴巴·凉:阿姐,我想说话不算话,可以吗?
第12章 救媳妇儿去了 “真人容禀,小妖未曾害过一条人命,实在是迫不得已,小妖也是受了挟制。”幻妖惶恐下拜陈情。 闻言,秦慕眉头一挑,暗忖这其中还另有隐情,想来有故事可听,恐怕背后还有更厉害的妖。 “挟制”一词用得极妙,透着三分隐秘七分委屈,一听便晓得其中定有隐情。 果然没那么轻易就能降服的妖,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完成的任务,秦慕心中暗忖。 那幻妖正要说话,便听眼前这位不知根底的真人开口道:“先别急,把那里的人放了再说。” 秦慕指的便是那些金衣人与五彩鸟。 幻妖犹豫一瞬,见一旁的严凉并黑鹞虎视眈眈,便立即施术将人给放了。 那伙子人醒来,神色茫然,惘然四顾,有些弄不清楚眼前的情况。 倒是那只五彩鸟,环顾四周后便直直冲着黑鹞而去,在她身边团团转,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殷勤。 秦慕乐颠颠地瞧着两只鸟求偶的欢脱现场,兴致盎然。 “这位道友,亭华山莫心真人门下严凉,有礼了。”严凉担起了外交任务,主动上前问好,先自报家门。 “道友客气了,梧桐阁东方丹朱,多谢道友出手相助。”一容貌姝丽的少年上前见礼,想是这帮修士的领头之人。 严凉回礼,而后三言两语便将幻妖造幻境坑害修士一事说清明了。 众金衣少年闻言,悚然大惊,看向幻妖的眼神满是愤懑,握剑的手也紧了紧,神情中满是戒备。 “行了,如今可以说了。”秦慕本就打算添些帮手,如今见众人气愤,正是开口的最佳时机,她等的就是这会儿。 幻妖不敢违逆,在众修士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稳住心神,当即便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众仙师容禀,小妖本是这藤萝山上的一株桃树,一日得了机缘,开了灵智,勤修苦练下终于成了人形。本在山中游荡,断没有想过下山害人。一月前,山中来了个黑袍修士,那人将众妖拘禁,在我等身上下了禁制,勒令藤萝山众妖为他所用,帮他诱捕修士。小妖实在是逼不得已,这才在山坪镇外设下法阵,将经过的修士困在幻境之中。” 一众修士听罢,久久不语,不知该做出什么表示。 “黑袍人将修士困住,想做什么?”秦慕抢先发问。 幻妖喉头一动,咽了一口唾沫,犹豫了一会儿才磕磕巴巴道:“吸,吸取他们的修为。” 众修士一听,齐齐露出义愤填膺的神色,异口同声地谴责道:“丧心病狂!” 瞧他们的模样,恨不得立即除了这黑袍邪修,将他就地正法,让他再也不能为祸人间。 秦慕的反应倒是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只听她思虑良久,接着又问:“藤萝山上有多少妖?实力如何?” “据小妖所知,有二十来个,实力均在小妖之上。”幻妖一五一十回应道。 “阿凉,山坪镇除妖任务已完成,咱们将这小妖带回亭华山。”秦慕忽然换了话题,扭头对严凉说。 “好。”严凉应声,并未出声质疑。 但秦慕的意思并不能代表在场所有修士的意见,她这话一出便有金衣修士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为首的东方丹朱倒是没有变神色,上前拱手施礼后,有礼有节道:“请真人留下助我等一臂之力,共襄除魔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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