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霁重重吻上傅绫的唇,在她耳边低语:“若是觉得疼,就咬我。” 傅绫如飘仙境,尚未回过神来,便觉一阵轻微的钝痛,她低呼出声,却被师父瞬间吻住…… 片刻之后,那股叫人难忍的痒意渐渐退却,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感觉。 她不明所以,睁开眼瞧师父,见他额发间泛着水珠,俊脸薄红,黑眸幽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心下突突直跳,下意识地想别开眼,却被师父蓦地抬起下颌,与他四目相对。 “绫儿,事到如今,我已不能再欺瞒你。” “怎么了师父?” 梅霁定定地看着她,“你我方才所做的事,只有结为夫妇方可行之。” 傅绫唬了一跳,“什么?!” 她心中一惊,便忍不住动了下身子,两人俱是一颤。 梅霁望着她的眼睛,“之前你帮我治病,我也轻薄你良多,我委实不是个好师父,你……你想怎样对我都好,我任凭你处置。” 傅绫却有些走神,她痴迷于方才的快乐,一时间难以集中精神去想师父所说的话,只想着攀紧师父,追逐那令人上瘾的愉悦。 “绫儿?” 梅霁惴惴不安,等待着被她判刑。 却见到少女绯红着脸,粉唇微张,细细喘息着伏在他肩头,“师父,你来。” “……” 梅霁不知她心中作何想法,自己亦忍到极致,见她毫无痛楚之色,这才将她拥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 “好。” ** 一个时辰后,梅霁抱着傅绫回到了客栈。 沐浴更衣,将她放在床上见她睡着之后,他方起身离开。 天色熹微时,他便买了药与早点回来,亲自煎了药。 待到近晌,他端着药来到傅绫门口时,却又面露迟疑。 昨夜他虽未弄到里面,但万一…… 他不能拿绫儿的身子冒险。 知晓傅绫怕苦,梅霁还买了些蜜饯。 他推门而入,叫醒了傅绫,见她虽面露疲色,诊脉时身子却安好,梅霁略放下心,看着她吃了些米粥包子,将药递到了她面前。 “这个是避子汤。”他涩声道,“绫儿,昨夜是我冒犯了你,你要打要杀,我绝无怨言。” 傅绫抬起头,疑惑道:“师父,我为什么要杀你?” 梅霁怔了一下,“我、我那样对你……” “师父那不是为了救我么?”傅绫接过药小口喝着,继而苦着小脸道,“况且那是我逼师父的,师父也是迫于无奈。” 梅霁适时地递过来一包蜜饯,她边吃边道:“再者说,无论是以前还是昨夜,每次与师父所做的事,我都是清醒的且同意的,这样又怎么算是冒犯呢?如果是冒犯,那么我也冒犯了师父,师父也该责罚我才是。” 梅霁静默良久,“可我有损你的清白……” “那算什么呀。”傅绫摆了摆手儿,不甚在意,“所谓的清不清白,也只是一道枷锁罢了,难不成没了这个东西,我便不是我了?” 傅绫正色道:“师父,即便我眼下没有喜欢的人,即便是有,若是他很在乎我是否是清白之身,那我也不会与这样肤浅的人厮守一生。” 梅霁怔了怔,“你……当真不在乎吗?” 傅绫顿了顿,说:“与其说是在乎,更多的是迷茫,我竟不知自己的身体如此奇妙,之前触到师父的……”她脸色一红,声音小了些,“感觉自己说了很多蠢话。” 梅霁心尖微颤,忍不住俯身靠近,“绫儿,那我们、我们还是师徒么?” 梅霁眨了眨眼,“不然呢?” 她陡然一惊,“师父,你不会想和我成亲吧?” 梅霁眸中闪过一抹黯然,强笑道:“当然不会,我又怎会做你不喜欢的事。” 后半句他声音低了下去,傅绫打着哈欠没听太清,她倒回床上含混道:“师父,我要再睡一会儿,你也去睡会儿吧。” 昨夜一宿没睡,耗费那么多体力,师父还精神奕奕的,当真是奇怪。 梅霁应了声,却未立刻离开,在床边看了她片刻,见她又睡着了,方为她拢好被子离去。 傍晚时,饭桌上,成礼神色古怪地说起白日里听到的一件怪事。 “前两日那两个出言不逊的道士,今早被人发现昏死在路边,下半.身全是血,脸色惨白,就剩一口气了,也不知是遇到了妖怪还是怎的,竟遭此横祸。” 傅绫冷哼一声:“也许是做太多坏事,遭了报应也说不定。” 梅霁神色淡淡附和:“成素说的是。” 成礼挠了挠头,怎么师父与五师妹之间感觉怪怪的? 这种感觉在回程的路上更为明显,明明是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可成礼总觉得自个儿与他们二人仿佛多了一道屏障,难以融入,索性便闭了嘴老实看经书。 因不赶时间,三人便且行且游,待回到锦城时,已是二十多日之后。 说也奇怪,这段日子梅霁没再发病,傅绫便也没在深夜与他偷偷离开。 师父看着倒还没什么,反倒是她颇不自在,总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似的。 却没想到在刚回到道观的第二天,梅霁便病倒了。 吕大夫诊脉过后,眉头紧皱,满脸难以置信,再三诊脉后,叹息一声,支支吾吾道:“长宁道长,似乎,这个……” 成文催促道:“我师父他怎么了?” “尊师他,怀有身孕了。” “什么?!”
第22章 此言一出, 满屋子的人都震惊无比,个个如看鬼一般看着梅霁。 他倒似乎并不很惊讶,俊眉微蹙, 面露恍然之色, 仿佛困扰他许久的疑难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傅绫瞠目结舌, 呆了半晌,方找回自己的舌头,“大、大夫, 我师父他不是男儿么?怎会、怎会怀有身孕?” 吕大夫捋须沉吟:“这个, 或许跟尊师的体质特殊有关,常言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老夫曾听闻海外有个小国便是男子产子, 不过那里的男子生得较为娇弱, 身量体格如同咱们常见的女子……尊师身材修长,确是男儿身,为何会怀孕, 这个、这个老夫也不得其解了。” 成明忙问:“大夫,我师父他身子可还好?” 吕大夫顿了顿,“诸位道长不必忧心,尊师脉象平稳,腹中的胎儿十分康健。” 傅绫忍不住问:“师父他……也是要怀胎十月才能生产么?” 吕大夫挠了挠头, 面露难色:“此种情况老夫也是头一回见到,一时间也说不准。不过诸位放心, 长宁道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事我焉有不管之理?从今日起, 每隔十日,我都会前来把脉探视, 定保道长安全生产。” 众人仍被震惊得尚未回神,反倒是梅霁起身谢过吕大夫,亲自送他出了道观。 师父走后,傅绫与几位师兄面面相觑,目光中蕴满惊疑不解,成礼本就年幼单纯,此时如堕五里雾中,不禁思考起另一个问题—— 师父既然可以生子,那他还是师父吗?还是他们该改称他为“师母”? …… 众人惶惑许久,心情皆十分复杂。 其中,傅绫更是五味杂陈又惊又惧。 她隐隐约约地觉得,师父之所以会怀有身孕,与两人那日在林中温泉的亲昵有关。 毕竟他们真真切切地做了夫妻之事。 还不止一回。 傅绫面色作烧,突然心虚起来。 师父怀了她的孩子…… 这几个字组合起来简直太过匪夷所思,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她年方十六,正值大好年华,莫说是为人娘亲,便是成亲嫁人也是想也没想过的。 傅绫脑中乱作一团,浑然不知几位师兄在小声议论着什么,直到他们许多双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蓦然一惊:“师兄你说什么?” 成守笑嘻嘻道:“五师妹,我们几人在猜测,是何人与师父……咳咳,说来说去,似乎只有你的嫌疑最大。” 傅绫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你们也知道,我向来是很畏惧师父的,平日里见到他躲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与他……” 成礼疑惑又小声地开口:“不对呀,五师妹,前阵子去江州路上,我看你与师父很是亲近呢,丝毫没有惧怕神色。” 傅绫:“……” 她沉默须臾,选择死不认账,“四师兄,那是你看错了,师父那般寡言无趣的人,我又怎会喜欢?” 话音甫落,傅绫便见到几个师兄脸色微变,垂手不语,她心中咯噔一下,暗叫糟糕。 颤巍巍转头,果不其然见到师父白衣胜雪,长身玉立在门口,俊美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成文咳了一声,告退而去,其他三人紧随其后,刹那间屋内便只剩傅绫与梅霁两人。 傅绫心口乱跳,恼恨自己口无遮拦惹恼了师父,正寻思着该如何撒娇赔罪,却在抬眸看到师父的模样时瞬间愣住。 师父他、竟然红了眼圈儿,漂亮的凤眸中泪光盈盈。 傅绫登时慌了,“师父,方才的话是我胡说的,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梅霁眸光凝在她身上,并未言语,可目光却满是哀怨、伤心,看得傅绫越发愧疚,下意识地便抱住他的腰撒娇。 “师父您别伤心呀!我、我那是胡说八道的,师父您长得这样好看,待人又细心温柔,我、我又怎会不喜欢您呢!” “绫儿当真喜欢我?”梅霁的声音有几分颤抖。 傅绫连连点头,只想着尽快哄好他,“当然!我若是不喜欢师父,又怎会如此积极地帮师父治病?” 梅霁眸光亮了几分,将她环抱在怀,低声道:“绫儿,我想我知道我那怪病的源头了。” “嗯?” “想来我体质特殊,到了适龄年纪却迟迟未婚,所以才常感体燥难忍,尤其是每每与你接触之后。” 傅绫怔了怔,“唔……师父这病竟是因我而起?” “嗯,也因你而愈。” 梅霁轻抚她的面颊,目光温柔:“绫儿,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傅绫心中慌乱不已,面上却只得露出笑容,附和道:“嗯嗯,师父我也很高兴。” ……才怪咧。 明明她自己还是个孩子,莫名其妙地多了个未出生的婴孩,日后会叫她“娘亲”,傅绫只是这样一想,就感觉头疼欲裂。 可见到师父对这个小生命无比期待,眼角眉梢都溢满欢喜,对她说的话如此在乎,她又委实无法说出实情。 大夫说师父怀孕方才一个月左右,正是胎儿不稳的时候,应当吃好喝好睡好,不得受气受累,若不然便可能大伤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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