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窗盘坐在屋顶,按照长秋教予的方法,闭上眼听着起伏的海浪,吸收天地之气。 月影渐升,已接近子时。 她回到识海,长秋还是孤单的躺在那,她召出元神,用刚才吸取的灵力慢慢滋养着。 “阿宁!” 严宁还没睁眼,一声喊叫伴随着人扑到了她怀里。 她全身不由得一僵,长秋的脑袋垂在肩上,双手环着她,她的面色唰一下惨白。 “你……醒了?” 长秋没有回应,身上的人一动不动挂在身上,她皱着眉猛地推开! 他的身体直接朝后仰去,但很不对,他闭着眼,头颈无力,手还在半空中。 诧异的是,空中还有一颗液滴?他的眼睛竟然落着泪痕! 严宁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他,但其实识海都是元神的映射,倒下去也毫无影响,但她下意识还是做出了动作。 因为,脑海里出现某个血色的场面,害怕他和那人一样,倒下去再也不会醒来。 长秋后脑靠在她手臂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那道泪痕亮晶晶的,下意识伸手擦去,叹了口气:“你这么大的人,怎么还爱哭。” 她看着他,又看向前面那棵树,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后还是抱起来。 长秋很高,还好自己也就比他低半个头,抱着不算奇怪,况且识海里没什么重量。 但此刻这个紧闭双眼,眼尾红着的人,脑袋靠在肩上,贴着她的下颌,她总觉得是不是上当了,害怕他突然睁开眼笑话她,于是忐忑试探:“长秋……你是不是在骗我……” 还好,没什么动静,他的眼睫毛垂在眼下,像在入睡,似乎梦里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嘴角起了察觉不到的弧度。 严宁叹了口气,他要是能醒来应该是好事,何必如此紧张。 再接着走了几步,她很想扔下长秋,因为这可是自己的识海,让那树移过来不就可以了? 大概是灵力耗尽了,脑子也不太好使……她如是安慰自己。 ---- 关于身高:严宁177,长秋187
第十八章 打架 ====== 严宁认为自己已经找对了方法,昨夜长秋突然“惊醒”,或许这天地之间聚集的灵气,真的对他有用。 与赵萧二人用早饭时,还特地向萧季业请教凌风轩的基础炼气口诀。 他什么也没问,但很高兴,没想到仙云宗的人也来询问,回了严宁六句话。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严宁听毕,行礼感激,和赵念双说中午无须叫她,急速回到了房间。 萧季业所说的,与明台湖旁,长秋说给她听的,其奥义极为相似,没想到,长秋自己的领悟,真的与仙家同源,难怪他的灵力如此纯净。 此刻,她又坐在昨晚的屋顶上打坐炼气。 竹海、雾气、晨光、鸟鸣。在她心里,万物都覆着一层淡淡的流光,自寰宇来,途经自身,为己所用。 严宁一坐便是一整天,直到黄昏日落,才跃下屋顶,遁入识海中修补长秋的元神。 但连续三日的修炼后,屋顶上的她不再如第一天那样自信。 长秋依旧没有醒来,并且,元神的损伤从那天“惊醒”后,再也没有改变。 她内心开始烦闷,这正午的阳光过于灼热,细汗从额头冒出,衣服甚至都粘在身上。 她虽如往常一般闭眼打坐,但此刻眉头紧蹙,面色发青,已不再默念萧季业说的六句心法。 一定是自己修为还不够,她放弃邪术重修仙道,就必须从最基础的炼气做起,其他道家子弟,也是自小就从基础做起的。 自己不应该为此着急,但若是从头来过,长秋不知何时才能醒来,那时候,自己还活着吗? 那为何不趁此机会,直接回时命阁,既然长秋醒不来,多一个沉睡的元神,也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影响…… 不,不行!自己已经答应过他,会救他的!可若救了……他的元神还是永远无法分离呢? 严宁此刻内心纷乱,邪意滋生。两股极端的力量在身上流转互相吞噬……争夺…… 突然,疾风掠来,一道人影轻点在瓦片上,清脆一响:“你是何人,为何着我门弟子服?!” 中年男人,语气甚是不好,像在质问。 严宁本就心绪不定,她瞥了一眼又闭上,此人着青衣,四十有五,胡须灰白,看起来倒是仙风道骨,但神态自负傲慢,眉眼间还有些许阴狠。 她冷言反问:“你又是何人?” “我是谁你都不知,你如何进来的!?” “与你何干?” “在我宗门的地方,竟如此狂妄!”话落,这青衣道人单手随意向前挥动,一道旋风便急速吹来! 疾风刮来,严宁听声拍地而起,侧身击掌,掌风混着灵力,那风直接拍散了。 “哼,有点意思,”这人双手起势,向前施诀,两道旋风再次凭空化出,“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说毕,旋风猛地袭来,影响范围并不止本身,连带周身的空气都被急速旋入,这比刚才的试探倒是强上不少,要是普通人,吸入后定被撕裂。 严宁站在原地未动,这三日修炼,炼化的灵力都给用作修补元神,也不知进步多少,现下烦闷至极,正缺个人打打! 旋即双手施诀,以灵力化剑,两道剑影浮现,右手并指前刺,那剑影也直刺旋风! 很可惜,剑身一接触却被吃进风眼,了无踪迹,而那旋风却扩大了几倍,竟是吸收了方才剑影的灵力。 “哈哈哈!”那人见状讥笑,继而说,“你若从实招来,还能留你性命!” 严宁冷哼一声,踏离地面,跃至旋风上空,再次双手捏诀,炫白光影从手心迸出,再一抬掌击出,那光球直飞入旋风风眼! “轰”一声,随着闪亮的爆炸,飓风从风眼中心迸发,旋风顿时撕裂,化作虚无。 她在这烈烈狂风中转身,再一招,化去了另外一道旋风。 那人气急,竟也飞身悬于空中,双手掌心间闪着丝丝雷电,天色瞬间突变,随着他的双手向两旁拉开,一道旋风携着电闪雷鸣变宽变大。 严宁离此人尚有二十米,但此刻衣发向着旋风猛烈吹起。 那人怒喝:“我看你如何寻这风眼!” “可笑!”严宁唇角勾起,右手掌心翻开,房中于玄英的剑嗡嗡震响,脱离剑鞘飞了出去,转眼落在她手中。 她反手握剑,倒负于身后,长发衣袂翻飞,眼眸半睁,眼神阴冷,似笑非笑尽是肆意之态,静观这旋风能造出多大阵仗。 “师尊!”突然一个人影立与两人之间,“景元师尊!在下萧季业!都是误会!” 萧季业!?他立在那人面前,声音很是焦急。 “姐姐!”严宁低头一看,赵念双竟然站在房顶上,“你怎么跟他打起来了!快下来!” 狂风骤停,衣摆归于平静,那人竟然是景元师尊,他那模样,可真不像。 “景元师尊,对不住,人是我带来的!此人没有恶意!”萧季业十分谦卑地对景元师尊俯身行礼。 “让开!”景元师尊从身旁路过,径直走到严宁面前,“这人什么底细你们就带回来!” 严宁斜看向他,不由得冷哼一声,身为师尊,对谦卑乖顺弟子竟如此回应,眼里甚至流露出嫌弃! 两人目光对峙,她眼里的不屑,让这位师尊更是怒火中烧。 “回师尊!她是仙云宗的弟子!”萧季业连忙跑来,又俯身行礼,方才景元师尊的行为,像是没有丝毫不适。 这让严宁冷静下来,自己确实不妥,本就被他们所救,又在此处修生疗养,不由分说就动起手,自己是无所谓,但对两个带她来的人来说,确实过于肆意妄为了。 今日确实没控制好情绪,若是长秋在…… 严宁摇了摇脑袋,收回身后的剑,行垂剑礼,声音却淡漠至极:“在下未识得这位仙师,忘仙师莫要介怀。” 赵念双一看,连忙圆场:“师尊,她可是仙云宗的人哎。” 那景元师尊眉头皱起,打量起严宁,她手中的剑,确实是仙云宗,可这一招一式,又与其宗门无丝毫瓜葛,更别说她坐于屋顶时那股邪气。 “仙云宗的剑认主,师尊你是知道的。”赵念双又在旁提醒。 严宁心中暗惊,默然看了一眼剑,这也应是赵萧二人坚定自己是仙云宗的原因,不曾想于玄英交付给她时是重新认了主人。 “我还不知吗?不知礼数的毛丫头!不要仗着你父亲,就如此骄纵!” 赵念双头仰起,刚想与怒骂的景元师尊争辩,但她看了眼萧季业,松开捏紧的拳头,沉闷低下头。 景元师尊见状气哼一声,粗重地甩起袖袍,双手负于身后,又斜眼对严宁问道:“你方才那几招,为何我不认得!” 她淡然应答:“是在下看风清门此地水木灵气十足,特在此修炼打坐,招式也是近日领悟的,这还多谢门中这两位弟子相助。” 萧季业见状,立马接话:“是的,师尊,我和念双前几日从照阳门归来途中,偶遇这位道友,特邀前来休养疗伤。” “疗伤?可好些了?不如我来看看。”景元说着就往严宁走去。 严宁蹙起眉,她不知这景元要如何看,若是真探到邪气,又或是探到长秋的元神,这都极为棘手! “不必叨扰仙师。”她行礼说道。 景元一挑眉,语气颇有不满:“哦?还是看看吧,仙云宗的人可不能怠慢!” 严宁后撤一步余光打量四周,看来此地也不能久留。 正当景元师尊抬步靠近时,“铛铛”几声钟响在宗门内回荡。除了严宁,三人神色大变。 “是雀起楼!”萧季业指着东南角的楼阁喊到,“可是那鹭鹰?” 景元没搭理他,又哼一声起身飞向东南。 萧季业看了一眼严宁,道:“方才很抱歉,姑娘先休息吧,我们要去雀起楼查看一下。” “一同去吧。”严宁面怀歉意。 刚到雀起楼下,她就听到鹭鹰凶狠的嘶鸣,其中却也夹杂着哀啼。 三人连忙上楼,雀起楼共五层,本是赏山间美景飞鸟之处,但现已荒废,偶尔关些犯错的弟子和鹭鹰这类的猛禽。 她心想,这比时命阁好多了,犯错的弟子都关在地下。 顶层开阔,但窗户都用玄铁封闭,中间放置一间铁笼,有几根栏杆已弯曲变形,从这逃出的鹭鹰正被围堵在墙角,钉眼处血正在泪泪下流。 赵念双看着身旁几个受伤的弟子:“他们没什么事,就是背划伤了。” 说时,又几个弟子持剑而上想要制服鹭鹰,但又不能伤害它,万一伤及性命不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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