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对鲛宫之路还算熟悉,您不必如此客气。”说完,清燃微微俯身,随后便走出了大殿,她凭借着记忆中的鲛宫选了处僻静的地方。 清燃在临出大殿时给了月耀一个暗示,她希望后者能如约而至。 月耀在接受到清燃的眼神之后,下意识地反应便是出门寻人,但是她却十分焦躁不安地坐了片刻,直到神使发现她的不正常,以为她被重任压得难受,便大发慈悲地放她出门透风了。 月耀得到神使的应允,先是向他施礼,随后才起身走出了大殿,片刻后追着清燃的气息寻到了她。 “为何要喊我出来?你目的是何?” 清燃见月耀前来,先示意她放下警惕之心,随后才道:“只是想同你随便聊聊而已,你真的想给湚离做妾室?” 月耀蹙眉,神情不悦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连通神界与妖界的信使,怎么到你口中便是成了妾室了?你何方来历,竟敢如此辱没神界?” 清燃闻声一笑,“你也不必如此急于辩解,天帝的脾性我多少还是熟悉一些的。” 月耀心中更加疑惑,追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为何感觉你同神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清燃道:“我算是个不复存在的人,只是想来劝告你的,两界信使不是好差事,千万不要误人误己。你若是有难言之隐,可以同我讲,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月耀难耐地咬了咬嘴唇,想起天帝的告诫最终也只是神情愤愤地道:“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有我的任务,你若是再如此这般胡乱猜测,休怪我上表天帝,不留你的情面。”说完,她便拂袖离开。 清燃蹙眉,沉吟了片刻,或许真的是她所想有误,月耀并非受昊天胁迫,是自愿来到妖界的,可是月耀所图又为何,妖界浊气重,不似天界那般气息清澈,且不说这两界谈判何时能结束,她一受过封且血统纯正的勾陈神兽,在妖界待久了怕是有损神体。 “救我啊,救我啊。” 一只鲛人少女从角落里被人拽着头发拖了出来,浑身的血污不说,目所能及之处皆为青紫的痕迹,像是被人施/虐了许久。 几个雄性鲛人将少女拖了出来,时不时在她身上进行拳打脚踢。 “臭娘们,能看上你是抬举你,要不你一个半妖,终老到死也不会有人看得上你。” 鲛人少女痛苦地朝恰逢来此的巡逻士兵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求求你们救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巡逻的士兵也仅是望了一眼,接着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鲛人少女见状,绝望地闭了闭眼,接着向对她施/暴的人求饶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错了,我有错,你们别再打我了。” 其中一个鲛人闻言笑了起来,随即俯身拍了拍少女的脸,“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鲛人少女双眸啜满了眼泪,神情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雄性鲛人,她实在想不出去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分明是他们闯进了自己的房间,对自己进行施/暴,求饶示弱只不过是希望他们能饶自己一命而已。 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鲛人见她答不出来,十分好意地提醒一下,“你个低劣的半妖,就应该丢出去做/娼//妓/,让所有人都爽一爽,装什么高洁烈女呢?!今日还穿了漂亮的鲛纱裙,这不就是穿给我们看的吗?摸你一下又怎么了?你少块肉了吗?!” 鲛人少女蹙眉,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半妖不是妖吗?为何半妖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我们到底做错了何事?!” 鲛人甩手打在少女的脸上,随即狠狠地啐了一口,“半妖就该死,既然托生成半妖,就要接受半妖的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在这鲛宫中我吴钩是何人?你敢跟我作对吗?你拿什么跟我作对?!” 鲛人少女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她抿了抿嘴唇,发不出一丝声音来,她想到了所有的防抗方式,并加以实施,但终究双拳难抵四手,反抗得越厉害,便被打得越恨。 鲛人少女已经觉得五脏六腑被打得像是移位了一般,疼痛、难受和绝望混在一起,她难过得想哭,可是鲜血却早眼泪一步流出体外。 她心中有一万个问题,为何偏偏是她?为何半妖便该死?为何她要作为半妖降生,哪怕是个半妖雄性,她也不会像现下这般无力,最起码她有反抗的力量,像她哥哥那般勇敢,不服命运的束缚。 鲛人少女蜷缩起身体,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默不作声地忍受着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拳头。 清燃甩了白绫将鲛人少女裹了起来,随即拽到自己身侧,“恃强凌弱?这便是鲛宫的规矩?!” 为首的雄性鲛人将匕首掏出来在面前比划着,“我警告你,这四周都是我的人,你不要强出这个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把那个半妖交出来,你给我滚,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清燃不动声色地看了几人一眼,随即转身对身旁的少女道:“伤得重不重?他们打你,为何不跑?” 鲛人少女得知自己有救了,眼泪迅速流了下来,她哽咽着道:“求求你,救救我,不要把我教给他们。我浑身都痛,已经没力气再跑了。” 清燃捋了捋鲛人少女脸上被血污的头发,“没事了,你现下安全了,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了。” 为首的鲛人双眸一眯,举起匕首朝清燃冲了过去,“老子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抓住那个女人和半妖后,那女人便是你们的了。” 四周的鲛人闻言,顿时热血沸腾,面露精光地上下打量着清燃,不仅充满挑衅,而且/露/骨/又/猥/琐/。 八九个雄性鲛人顿时一拥而上,将二人团团围住。 清燃双眉一拢,一言不发地将手中的白绫甩了出去,搅动起无波的海水,卷了他们手中的利器,但是她不敢离鲛人少女太远,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她二次被/侵/犯/。 鲛人们很快找到了突破点,放了几个去正前方牵制清燃,随后剩余的准备一鼓作气地鲛人少女抓回来。 清燃面色一凛,她将白绫一甩,化作长//枪将身后的鲛人扫到了前方,随即她咬破手指凌空画符,将八九个鲛人困在了阵中。 鲛人少女惊呼道:“恩公,你受伤了?” 清燃看了一眼被血浸湿的衣裳,摇了摇头道:“小伤,你不必挂怀。” 此番举动立刻惊动了大殿内的人,众人纷纷赶至此处。 湚离见此,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上前拽过清燃受伤的手臂,隐忍着怒气问道:“发生了何事?怎就起了冲突?!” 鲛人少女被湚离的气势吓了一跳,面色惨白地跪了下来,她不住地磕头道:“不怪恩公,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今日若不是恩公,我早就命丧黄泉了。是我不该赖在鲛宫不走,是我不该托生为一个半妖,是我不该这个时间出来,是我不该穿喜欢的鲛纱裙,这样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都怪这件鲛纱裙,都怪今日穿了鲛纱裙的我。请您不要责怪恩公,也请留我一命。” 清燃蹙眉,她将自己的胳膊扭出,俯身将鲛人少女扶了起来,低声宽慰道:“鲛纱裙没错,穿鲛纱裙的你也没错。即便你今日穿了最普通的衣裳出门,他们若是想欺辱你依旧会如此的。” 鲛人少女哭诉道:“恩公,我该怎么办?不如你带我走吧,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我不怕吃苦的,我不愿意在此处了,若是下次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我打不过他们的,我会死的,但是我想活着呀。” “哎,一个半妖而已,打发了便是。” “听说是穿得鲛纱裙太漂亮,被那几个雄性鲛人给盯上了。” “长得漂亮,穿得也漂亮,出去被人看几眼又怎么了?这不还没/凌/辱/她吗?何必这么大的阵仗?!” “你这话可说的不对,万一她被/凌/辱/了,不就晚了吗?还是当下制止的好。” “就算被/凌/辱/了又怎么样?这不是人之常情嘛,谁都有个脑子犯迷糊的时候,给点钱打发了便是,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吗?!” 鲛人少女身子瑟瑟发抖,她低着头看着四周围在一起的人,这些人分明是来主持公道的,为何现下站在那里指指点点,鲛人少女有一种仿佛被扒光了衣裳,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议论纷纷的错觉,分明她身上的鲛纱裙是完好无损的。 “住口!” 清燃揭下了脸上的面纱,厉声道:“你们见她无势无利便可在此随意地出言不逊,若是今日被欺辱的是你们的女儿、夫人、母亲,你们还可以在此大言不惭吗?亦或是某个位高权重之人,你们怎敢如此?这个姑娘为何要受你们职责?她何错之有?!该指责的从来不是这个姑娘,而是那群恃强凌弱的鲛人!” “清燃?” “清燃?!她不是死了吗?为何会突然出现于此地?!” 湚离抚了抚清燃的肩膀,示意她消消气,“星野,恃强凌弱、欺凌弱小者该如何惩办?依照你们鲛宫的规矩来。” 星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先是朝湚离抬手施礼,“应当丢出鲛宫去喂深海恶鱼,但是此条律令是根据鲛人制定的,我很同情这位姑娘,但是她是个半妖,并不适用这条律令。而且对面被制服的鲛人乃旧皇族簇拥者,是不服我的。” 湚离轻笑了一声,他轻轻地拍了拍清燃的后背,“今日本座不做妖界共主,想身为一个父亲同各位聊一聊,本意便是本座觉得妖界的律令和看法该改一改了,各位平心而论,不必拘谨,大可畅所欲言,本座一律不降罪于你们。” 星野提议道:“不如各位移步大殿吧,此处并非一处谈话的好地方。” “也好。”说完,湚离便率先牵着清燃往大殿走去。 一路上,湚离见清燃面色依旧沉闷,便捏了捏她的掌心道:“这次交给本座,好吗?” 清燃闻言抬眸看了湚离一眼,片刻后点了点头。 湚离忍俊不禁,随即揽着清燃入了座。 星野本想请湚离上座,现下见他坐至原先的位置,也不好直登首位,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众所周知,本座近些时日刚得一麟儿,心中甚是欢喜。但是,诸位也知晓,本座的麟儿他也是半妖,只因其母是现下坐于本座身侧曾经的上神。本座却并未觉得那孩儿是个半妖有何不妥,也未因他是个半妖便去歧视他、冷落他,你们可知为何?” 说及此处,湚离特意咬重了曾经二字,并向神使同月耀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湚离继续道:“上个问题,各位心中的答案怕是清燃,因为本座色令智昏,被清燃迷了心智,所以爱屋及乌。在此之前本座考虑的也是这个原因,但是事实并非如此,父亲二字是责任,他自幼懂事乖巧,本座为何不爱他?即便是他顽皮任性,本座也依旧爱他,不单单是因为他清燃所出,也是本座的孩儿,而且只会因为是清燃所出,本座会更加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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