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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问你自己，那时候的你，看到了什么。】 支洋沉默不语，良久之后，她问道：“银霜，我，是我吗？” 迷你机器人微愣，似乎没想到alpha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它微微皱眉，用处理器迅速分析所有的已知信息，经过了异常繁琐的计算后，最终得出了答案—— 【不知道。】 听到结果，alpha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似乎早已知道答案。 曾经淡漠冷情的虎鲸，纵使知道零星过去，也从不会好奇心，也不会思考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但如今心中有了波澜的虎鲸，再也无法如此淡定，有那么几瞬，无法控制地会思考——小肥豹爱的，到底是什么。 是抑制不住、来自灵魂的颤抖所带来的虚幻，还是实实在在的、名字支洋的这只虎鲸。 若换一个人，换一只虎鲸，甚至不再是鱼类，而是同为天敌的北极熊，小肥豹会不会就此发现，他所谓的“命定Alpha”，其实并不是唯一。 在那千千万万个天敌中，她……会是特殊的吗。 “银霜，小汤圆，他懂爱情吗？” 黑裙机器人沉默了。 何必问它呢。 想要得到答案不是非常简单吗？——只要让蠢肥豹与一个天敌相遇，那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但它和虎鲸都明白。 ——所谓的解决方法，就是悖论。 真相，往往是最不重要的一环。 没人敢赌——就算是帝国的真神也一样。 迷你机器人叹了一口气，道：【主人，你不再公正了。】 虎鲸静静地看着它。 【你将屋子租在了毫无人烟的山崖顶上，真的没有隐含了一丝不可告人的心思吗？】银霜面无表情道，【我们是一个人，时光能改变一切，却改不了本性。】 “你错了。”虎鲸冷冷道，“我从不公正。” 爱谁不是爱，小肥豹爱她有什么错。 她是将小肥豹关在狭小的小屋中，让omega的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她以为，小汤圆也乐意。 但是她错了。 小肥豹太孤独了，每天能做的，就是翘首以盼，等自己的鱼鱼回来。 她的蠢肥豹，该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不该是哀伤难过，以泪洗面的。 想到这里，墨发alpha面无表情地吩咐银霜点开论坛界面，浏览一番后，将【omega最喜爱做的事情排行榜前三】挨个念了个遍：“明天，给小汤圆找点喜欢的事情做吧，带他去逛逛街，喝喝茶，兜兜风。” 她该放开小肥豹了。 银霜反倒有些诧异，挑挑眉道：【你就不怕小豹豹找到‘真爱’？】 “没什么好怕的。” alpha淡淡道，紫灰色的眼眸满是森冷的寒意。 真的遇到了—— 杀了便是。
第38章 海豹O和虎鲸A 第二天, 墨发alpha弄好了一切，第一次在太阳下山前没有继续上班，而是带着小肥豹，出门逛街了。 炊烟袅袅, 人间烟火。 圆滚滚的小肥豹躺在支洋为他制作的小推车中, 身后是心爱的鱼鱼推着他。 他高兴得乌黑的眼眸亮晶晶的, 抬起头到处张望，对这个炊饼感兴趣，对那个发糕吞口水，但是他懂事得一样都没要，只是恣意地享受着和鱼鱼一起逛街的时光。 就在这时,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嘿，支洋！” 虎鲸停了下来, 煤气罐也好奇地往那边投去了视线。 是一个头发旺盛得像杂草丛生的中年爽朗大叔，岁月在他的脸上布满了痕迹, 但却不影响他展露乐观肆意的笑容，一口白牙即使在朦胧的灯光下也亮得闪眼。 墨发alpha垂首看了一眼煤气罐, 见他一脸点点头同意了, 就推着他走到了摊子前摆着装着各色各样，散发着热气的饭菜的大叔前。 “这个是我平时买饭的大叔，施大叔。”虎鲸介绍道。 “施大叔你好呀, 我叫何圆。”小汤圆乖巧道。 施大叔闻言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就是支洋藏在家里的小男朋友？你不知道咧，支洋每天晚上下班不管多晚，都会过来向我讨教生发技巧。” “真的吗？”小肥豹圆眼微睁, 抬头看向了心爱鱼鱼的下巴。 虎鲸嘴微抿，不言语。 但是煤气罐就是知道爱鱼口是心非, 心里甜滋滋的。 施大叔看着“小两口”一脸慈祥的笑容，对着她们道：“你们在这里等等哈。” 说着她的手不停地在身上来回摸，确认干净后就回到屋子里。 翻找的声音连续不断地传来，过了一会后，戛然而止，随后施大叔再次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喜庆可爱的狮子帽子。 他走到了小肥豹的小推车前，将可爱的帽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哄小孩一般：“你的毛发一时半会，应该长不出来了，我曾经……有个伴侣。还没来得及戴上我给她做的这顶帽子就离开了。这顶帽子在我这里放着也没用，送给你好不好。” 施大叔在这里摆了一辈子的摊，曾经，他有一个老实木讷但是爱他的beta妻子，有一个明明是狮子但是虎头虎脑的宝贝崽崽，但后来，幸福的三口之家只剩下了佝偻的人影抱着一个宝宝，再后来，宝宝也没有了。 热气腾腾的小摊前，只剩下了一个忙忙碌碌、得过且过的沧桑大叔。 人来人往，但是他却似乎与世间断了连接，独自漂泊在尘世之外。 直到有一天，一个愣头青般的小姑娘闯了进来，她表情冷得像是要杀人，说出的话却出人意料—— “请问……你的头发，为什么这么茂盛？” 第一次他甚至没听清，再问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 就这样，他的小摊子前多了一个奇怪的顾客，会买异常昂贵基本没有人会买的海鲜烩饭，会买超级大份猪都不愿意吃的大杂烩糙米饭，还会……冷着脸像是在钻研什么东西似的一边问他护发技巧，一边认真无比地记笔记。 直到这天，他恍然在朦胧蒸气中，看到了那个小姑娘的身影，还有她身前东张西望的斑秃海豹后，一切才豁然开朗。 原来，她有一个很爱很爱的爱人呢。 他恍惚间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嫌弃毛发太浓密妨碍做事要剪掉时，那个老实女人布满茧子拿走了剪刀，梗着脖子道：“我就喜欢你这一头茂密的鬃毛，多威风好看啊！” 这句话，他记了一辈子。 还亲手为她编织了一顶狮子帽子。 可惜了，它再也没有送出去的机会。 这一刻，看着小姑娘和她的伴侣，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和那个女人早已阴阳两隔，但眼前的这一对，才刚开始。 他最终开口叫住了她们，将帽子送给了该给的人。 “可以吗？”小肥豹葡萄般乌亮的眼眸中看得出来对这顶帽子的喜爱，但是似乎又觉得太过珍贵而有所犹豫。 “当然。”施大叔温柔地将这顶可爱的狮子帽子戴在了煤气罐的头上，三两下在豹豹的下巴将绳子系了个完美的蝴蝶结——他虽然手糙，但干活却实在精细。 “系好了，很适合你。”施大叔夸奖道。 煤气罐闻言有些欣喜，他回过头，看着心爱的鱼鱼。 墨发alpha见状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幅度，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但却多了几分温度：“很好看。” 听到了心爱鱼鱼的夸奖，豹豹一瞬间心花怒放，高兴地晃了晃脑袋，帽子上吊着的两颗白色球球随着他的动作也调皮地摇来摇去，活泼而又生动，让虎鲸一时半会甚至无法移开视线。 过了一会，她才回过神，问道：“这个……多少钱？” “哈哈哈，今天是建国日，就该穿得喜庆一些，这顶帽子就送给小豹豹的，不用钱。”施大叔摆摆手，拒绝了。 最终再寒暄了几句后，虎鲸就推着煤气罐准备离开了，临走前，豹豹爪子指着一个盒饭，声音娇气而稚嫩：“施大叔，这个盒饭，要多少钱一盒呀。” 施大叔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回道：“一百五。” 煤气罐的动作一顿，爪子偏移，指向了末端最不起眼的另外一个：“那那个咧。” “两毛。” “这样啊，谢谢施大叔。”煤气罐乖巧地道谢。 等虎鲸推着煤气罐回到主街后，她低身问道：“还想去哪里逛逛吗？” 小肥豹低着头摇了摇脑袋。 墨发alpha一顿，接着问道：“还有什么东西想要的吗？” 小肥豹依旧摇头不语。 “我带你去兜兜风？”alpha再次提议道，她还记得这个是omega最喜欢做的事情排行第二的。 煤气罐低着头，没有任何表示。 渐渐的，伴随着小肥豹微微颤抖的身体，几不可闻的抽泣声传来。 墨发alpha闻言将小推车转了个圈，半跪下来，抬头望着低头不愿意说话的小汤圆，伸手拂去他滚烫晶莹的泪珠，轻声道：“怎么了，豹豹霸王。” 刚刚不还因为得到了一顶小狮子帽子而高兴吗？怎么这会就哭鼻子了。 被心爱的鱼鱼一安慰，小汤圆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像不要钱一眼不停地滑落，打湿了他白色柔软的毛发，压抑的哭泣声让alpha的心微微抽痛，他抽噎道—— “洋洋，我是不是很坏？” 虎鲸神色怔愣，似乎不明白小汤圆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怎么会呢？豹豹霸王明明是世间最善良可爱的豹豹。” 因为善良，所以豁出性命救她。因为善良，所以收留了果冻球。无论如何，小汤圆都和坏都沾染不上一点关系。 “可我、可我就是很坏。”似乎过于愧疚，小汤圆哭得话都说不连贯了，“你明明上班很辛苦了，赚的、赚的钱都给我买好吃的了，我还不知好歹，昨晚还对你那么凶，还指责你不想我，今天还让你陪我逛街，我是一只坏豹豹。” 鱼鱼宁可自己吃两毛一份的饭，也要给他买一百五的饭。 他明明每天什么都没做，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就这样，还要对回家一身疲惫的鱼鱼发脾气，他想一想，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很窒息，很可恨。 她的鱼鱼怎么可能不爱他、不想他呢，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呢。 墨发alpha的眼神微软，将手伸进小推车，夹着小肥翅把整只小汤圆抱了起来，抱进了怀里：“但是，这不冲突圆圆。我希望你在我的身边，可以是肆无忌惮，肆意妄为的。圆圆，如果你觉得难过了，那必然是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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