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儿翻 作者: 容溶月 【文案】 【浪帅傲娇大魔王x天真直球小少君】 阿勒,乌溟海上的无冕之王。 传言里—— “是个混世魔王,没有人见过他,但他的势力遍布海上,有人说他长得美,有人说他生着獠牙,若有什么统一的……” “听说他喜欢女人,漂亮的那种,他的船上绘着一尾巨大的黑蛟龙,双眼是美人影。” #自己养的小白菜,拱拱怎么了? #养自己的大灰狼,撩撩怎么了? 阅读指南: 架空,私设大杂烩,就图一乐,主要还是为感情线服务。 1V1 HE。 青梅竹马,养成文学。 新来的朋友可以从第二卷 【浪儿翻】开始,看完再回到卷一,就是正常时间线。 这里有作者排雷: 包含小众爱情元素。 内容标签: 强强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市井生活 钓系 搜索关键字:主角:龙可羨,阿勒(哥舒策) ┃ 配角:龙清宁,万壑松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原以为是天降,没想到是竹马。 立意: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第1章 大梦 阿勒弯身看着水洼。 天是响晴天,粼粼碎光晃人眼,水面上映出一张稍显稚气的脸,十岁挂点零头的模样,穿一身体面的曳金织锦小袍子,顶着头乱糟糟的卷毛,眉眼间都是当龄的皮劲儿。 他直起身,手里抛着几颗嫩青的果子:“你真不吃?不吃我就拿走了。” 水洼边上还蹲着个稍小些的女孩儿,像是不想把裙摆搞湿,离得远一些,拿着根树枝把水洼拨得千鳞万片。她不理会阿勒,背过身去,拿后脑勺对着他。 “四月的果子比蜜甜,一口下去,鲜味儿全在汁水里了!”阿勒没死心,拐个弯又凑到她跟前,言之凿凿,边拿袖摆把果子擦得干干净净。 女孩儿握树枝的手紧了又松,将信将疑。 “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了啊。”阿勒哼声,故作姿态地要把果子收回来时,眼前咻地探来只手,紧跟着手心一空,他心里乐得有十只八只猴子捶胸大笑,但面上装得一派正经,眼波儿动也不动地盯着她。 女孩儿把树枝丢了,嗅了嗅果子,有些犹豫,慢慢地张嘴咬了一口。 果子表皮被擦得就剩薄薄一层,牙一划就破了,汁水往外冒,将将渗入齿缝里,就将她酸得打了个激灵,忍不住张开嘴,却露出了两排缺三漏四的珍珠糯米牙。 “哈哈哈哈!”阿勒抱着肚子,笑得简直要打滚,“没牙喽,没牙喽,缺牙的姑娘嘴漏风……” 这小子皮死了,边笑边挨过去,捏住她的面颊想要看得仔细些。 她被捏得抬头,日光擦过阿勒的脖颈,落在她半边面颊上,方才显出一张水润乖巧的脸,她吃痛,目光渐渐凶起来。 阿勒话没说完,便陡然忘了如何往下接,只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哈哈大笑,而后松了手,装模作样地咳一声,摆出兄长的谱来:“没有牙也不要紧,听说街巷尾卖鱼的婆婆日日吃豆腐,块把豆腐嘛,家里还是能养得起你。你别这样看我,好好,不吃豆腐,别瞪我了小心把眼珠子瞪出来,缺牙又没……” 话没讲完,眼前陡然一黑,女孩儿一把将剩的果子一股脑塞进了他嘴里。 酸涩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浸得牙根瞬间就软了,阿勒猝不及防,脸蛋皱成朵花,赶忙低了头嘶声往外吐,正在这时,底下又窜来只白生生的手,果子还没吐干净,脸上又一湿。 原来女孩儿往水洼里摸了把湿泥,糊了他一脸。 阿勒气得要命,双手挥舞着抹掉湿泥,却越抹越开,堵得他不敢开口,酸味儿和泥腥味儿直往鼻腔里窜,耳边却不住地传来朗朗的笑声。 他艰难地睁眼,看见女孩儿有样学样,弯着腰抱着肚子,笑得不见牙也不见眼。 高处风来,尘土夹着细草漫天飞扬,吹得两人齐齐捂眼,身旁有人经过,挑担卖香的行人匆匆踩碎了水面。 *** 阿勒拍拍衣裳站起来,手脚陡然长了一截,脸上干干净净,头发也随意地捆在了脑后。 十六岁的少年迅速抽条,骨量带给他俊挺的身段,小时候那股雌雄莫辨的漂亮劲儿逐渐锐化,眉眼挂着点不羁,糙了些,野了些,轻狂了些,眼里逐渐搁不下王权礼法与陈规腐矩。 他身上有昨夜远海的风雨,站在院子中庭,是在等人。 不多时,廊角拐出来个白色人影,她背着一把漆黑长剑,像是嫌廊下的竹枝碍事,伸手拨了拨,拣着漏光的地方踢踢踏踏地走进来,直到人影铺到脚下,才怔愣着抬头,像是不敢认人。 “认不得了?”阿勒故作老成地翻出一只盒子,不自然地解释道,“不过是迟了两日归家,去了趟雷遁海,回来撞上诸国走票,为避风浪抄了我的航道,这就耽搁了两日,不过回程收的珠子不错,拿去串着玩儿。” 她听前半句话时就已呆了呆,甚么盒子珠子的一个也没入耳,颠三倒四地说了句话,连阿勒都没听明白,她小时候笨齿拙舌,近年已经流利许多,呛人赌气是一把好手,却也会在着急的时候舌头打几个结。 阿勒站立不动,任由她左左右右地把他打量一遍,连袖子都翻上去检查手臂。 “没伤没病,诸事顺利。”阿勒垂眸,眼神在她肩身上落了一霎,少女的身子初显变化,肩臂有刀剑淬炼出来的柔韧线条,胸前也已软软地鼓了起来,那弧度美好…… 阿勒脊背嗖地发凉,眼神移开,不敢再看,喉咙口发紧,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摸得我好痒。” 她对此毫无察觉,放心地收回手,拿眼偷觑阿勒,见他眼神落在远处,便飞快地捞起阿勒的袖摆蹭了蹭自己的脸颊。 “蹭!再蹭,蹭我一脑门汗!” 阿勒痒劲一退,想起件事儿,眼神又坏起来,把人拎边上站好,佯怒道,“先说这两月用船干什么了?近来不太平,我留条战船在南港是作后手,你倒出息得很,日日赶着人出海,哪里打得凶你往哪里去。” 没料到阿勒提这茬,她的脊背霎时僵了,悄摸儿把手藏进袖里,瞄瞄两旁长廊就想溜回房里。 阿勒冷哼一声,要是只猫啊兔子的,这会儿耳朵都该塌了! 他上前一步,卡住了位置,慢悠悠说:“我听人讲,这南清的天就是掉枚铜板,也得跟你姓龙?” 话说着,眼神也不轻不重地往她背后的剑柄落,剑尖上连血渍都没拭净。 他以为自个养了只温驯乖巧的兔子,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咬人的雪豹,还晓得在门外舔舔带血的爪子再进门。 她的耳朵像是真的塌了,耳廓先走了一圈红色,而心里越虚,脸上就越乖,仰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那眼神就跟叼着你心尖肉似的,酸软得受不了。 这幅神色阿勒从小到大不知看了多少回,这会儿他心里先念了遍家规,刚把脸绷紧,没想到她又踮脚莽上来,张手把他腰一环,狗皮膏药似的往他胸前贴。 “……” 阿勒的脸色逐渐由青转红,耳根子一片烫,他倏地攥紧了自己的领口,别过脸,好半晌,憋出一句。 “别撒娇!” 说着折身往廊下去,几乎是落荒而逃,不巧脚下滚来颗石头子儿,阿勒踉跄了两下,好悬才站稳了。 *** 周遭天色一晃,云里藏着月。 长街繁华,喧嚷声遥遥地传来,不远处的宅子正办喜事,家仆高高撒了两把铜钱喜糖,转眼就被门前的孩子们一抢而空。 阿勒坐在树下石凳上,长腿抻着,和身旁的姑娘一道,远远地看新人下轿过门。 “两家是娃娃亲,”阿勒挑点儿笑,“打出生就定下的亲事,两人知根知底,一路无风无浪地长大,无惊无险地成了家。” 姑娘吃完最后一口糕点,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嗯嗯点头,黑色大剑早就使豁了,这会儿腰间挂一把薄而短的叠雪弯刀,像悬着一弯月牙。 阿勒转头,问:“知道什么是青梅竹马吗?” 两人猝不及防撞了个眼神。阿勒年过双十,不爱束冠,正面暴露在光线下,有点儿懒散的意思,但眼神很定,她脸上的任何神情他都要捕捉。 她嘴里含着青糕,脸颊鼓起,阿勒看着就有点恍惚,分不出十六岁的她和八岁的她有什么区别,像是幼崽期过长的猫科兽类,在强横的庇护中,点儿都不急着长大。 那股生涩又生狠的劲儿一点都没变,天真的样貌里掺着不谙世事的残忍,让阿勒看了又看,稀罕了又稀罕,却隔着层破破烂烂早就被戳得千疮百孔的窗户纸,愣是不能捅破。 阿勒没奢望她懂,就像梦里的她,早起的坚硬,枕下的话本,打湿的被褥,藏的都是不可言说的少年心事。 初初意识到这点情绪,已经是早几年的事儿了,那时阿勒窘迫,震惊,甚至觉着自己病得无药可救,怎么会对从小一道长大的妹妹……可,她算哪门子的妹妹! 他们的关系,往轻了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往重了说,养媳妇儿才像他这么养呢! 好悬留了一线良心,放浪过后,激荡过后,澎湃的心潮全压在胸口,出了门,连她的裙裾都不多看。 她吃了糕,擦了手,闻言先是低头思忖片刻,忽然抬头,眼里水亮亮,揪着阿勒身前衣襟,“吧嗒”一下亲了上去。 “?” 喜炮“噼啪”地炸得人耳根疼,阿勒疑心自己在做梦,他头脑都昏成了糨糊! 无意识地摸着下唇,哑着声音问:“做什么?” 她理直气壮地指指远处喜色腾腾的宅子,含糊地说了几个字,还怪不好意思的,掏出帕子,擦干净了他嘴角的糕点屑。 阿勒这回反应快,抬手握住了她手腕:“青梅竹马?” 她点点头,借着力又凑上来,像觉着方才亲得不够满意似的,把唇瓣寸寸舔湿,认真地亲了一遍,完了又指那宅子。 这回不必她说,阿勒喉结上下一滑:“两小无猜?” 她得意地看着阿勒唇角的湿润,好似盖了个多么了不起的印章,一个劲儿点头。 海鹞子振翅疾速掠过,惊得片瓦颤颤磕响。 阿勒觉得自个疯了!从前猪油蒙了心教她的“男女有别、克己复礼”都想喂狗肚子里去!再手把手地带她一个字一个字撕碎。 有什么不可以? 他和龙可羡,做什么都可以。 接下来是什么? *** “接下来就是宽衣解带。” 黑石山里砌着祭台,此刻却布满蛛丝一样的纹路,上边供着的神牌碎了满地,在一片废墟旁,两人像是经历一场大战,伤痕累累、血迹斑驳地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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