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阿勒抓起龙可羡的手,有点儿粗暴地按在自己胸口, 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 “不明白也没关系,你好生摸摸。” 他现在不大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 宛如一只刚刚甩掉颈圈的狼犬,饥肠辘辘时看到了一只乖巧白嫩的兔子,放纵的天性压过了一切,因此连声音都带着兴奋的颤栗。 胸口快速有力地跳动, 在龙可羡掌心打着鼓。 太快了。 简直像是心脏在故意往外蹦,不顾一切地想从皮肉里钻出来, 蹦到她掌心,哪怕血淋淋地被她握住都不要紧。 先让龙可羡攥着他的要害命门,把安全感捏在手心,再把那些藏在暗潮底下的侵略和冒犯一一翻出来。 阿勒的眼神是这样告诉她的。 龙可羡模模糊糊地感知到一些,她惶然地,天真地,脱口问了一句话。 “你要和我睡觉吗?” 迎着她水亮的眼睛,阿勒没否认,俯首下去亲了一口额头:“想啊,但这事儿排不上前三,先带你尝尝别的玩法,别紧张,这是天底下最快活的事,讲究的就是逍遥二字,心窍先打开,身子才舒坦。” 猎物要一口口吃,从耳朵开始就很好。 龙可羡微微张着唇,很轻地点了下头,然后说:“我不要咬衣服。” “这事你说的不算,一会儿拉下来没处放只能塞你嘴里,”阿勒笑,气息拂过她额头,“得寸进尺是我的劣性,龙可羡是乖崽,龙可羡会听话,对不对?” “我不是。”龙可羡哼声。 “不是啊,也成,不乖有不乖的玩法。” 阿勒把烛光挡住了,面不改色俯视她的时候,让人有种被锁住喉咙的错觉。 很快地,那错觉转变成实质,龙可羡脖颈被横出的小臂压住,额头上轻轻柔柔地落着吻。 阿勒肌肉紧实,小臂就有她脖子粗,青筋浮起,显得十分狰狞,压下来时拿捏着力道,所以看着压迫得厉害,实际上是精细活儿,令龙可羡的呼吸不得不跟着他的节奏走。 “喘,喘不过气……”龙可羡偏过头,眼尾湿了一小块。 阿勒撑起身,扳着她下巴把脸正回来,说:“想要逍遥的第一个规矩,不准躲。” 他才说着不准躲,龙可羡马上屈膝,挪着屁股就往后边退,阿勒立即伸手去擒,握着她的脚踝蓦地往回拉! “再跑!” 阿勒动作没停,一手撑着床板,一手干脆利落地握住把她的双腕往背后摁,直到龙可羡失去支撑,倒回去,后腰硌着自个的手不说,连腿都被死死压住了。 “在船上要给我矿脉,大声要我亲你的龙可羡哪里去了?”阿勒恶劣地逼近,用鼻尖抵住她,“你是谁?胆小鬼附身了是不是?” 少君的霸道就是大声地索要亲吻,豪横地给予好处,生气地捆他手腕,失手抽他一鞭子再默默上药。 阿勒不是。 这种浅层的亲昵可以在重逢初期安抚住阿勒,但胸膛里死过一遍的东西重新抬头,有些痒劲儿顺着骨缝钻出来,日夜地啃噬阿勒,让他溺在痛感与快活中,对龙可羡的渴望日渐一日地加强。 两个人的感情压成了一个人的秘密。 他怀藏着被遗忘的秘密而来,必然要直击灵肉,用足够强烈的方式证明爱确实存在过,并将永恒不灭。 “我……”龙可羡不要做胆小鬼,闷声说,“你我换换啊,由我绑着你。” 借口。 龙可羡所说“换换”只是为了从他手里脱身,阿勒对此心知肚明。 “你绑我的时候还少了?”他甚至加重了力道,在看不见的地方捏红了龙可羡的手腕,这是给她的教训。 “绳子递到你手上,你本来可以勒紧我的颈叫停,这机会你方才自个儿丢了,若还想把绳要回去,可以,但不是这次。” “上次和下次,都可以由你作主,但这次,是我的场。” 他接着直起身,一只手探入龙可羡袖袋,沿着小臂寸寸搜寻。 *** 烛火静静地浮着,昏光一圈一圈地推开。 龙可羡知道他找什么,但手臂被反剪在腰后,摁在被褥上,两个人,四只手,二十根手指头,都挤在龙可羡后腰和被褥的窄小空间里。 但阿勒搜寻的同时眼神没离过她,居高临下地镇住她,不需要多余表情,那冽冽的骨相就是一种无声的蛊惑。 东西藏在袖袋里,在被寻找的过程中,麻劲儿从龙可羡小臂往脖颈窜,又一路沿着蔓延到后脑勺,她不自觉地抖。 而后就见一只小荷包被阿勒摸了出来。 祥云边,火焰丛,当中绣只灿灿的大金元宝,是小少君最喜欢的纹样。 阿勒要留下一只手扣住龙可羡双腕,只能歪点头,用犬牙叼着荷包边缘,偏头一扯。 龙可羡仰头,情急之下想拿头去顶:“我的——” “我的,”阿勒反手拿高,就着龙可羡上抬的势头,一口亲下去,牙和牙碰在一处,唇内霎时就被磕破了,他一巴掌拍在她腿上,怒道,“铁头么!撞死我了,把劲儿攒着留到后边。” “你打我!你放肆!” 龙可羡大腿火辣辣,倒不是痛,除非阿勒此刻拿刀捅她,那种程度的痛龙可羡才感知得到,就是羞!还生气!想龇牙! “现在说放肆,早了,这刚哪儿到哪儿。”阿勒俯首下去,把冒出的血珠恶意地涂在龙可羡唇角。 小可怜。 气得脸上白生生的,刚泛的粉如潮退去,只剩耳根还红着,下唇肿起不说,唇边还沾着阿勒的血,像只笨拙地撕咬猎物的崽子。 这。阿勒几乎是瞬间就抬了头。 阖眼,额上青筋突突地跳,再睁开时连招呼都不打,低头就咬住了龙可羡的唇,轻轻地吻她,两人唇舌间漫着血锈味,让各种温度陡然飙升。 亲懵了龙可羡,又咬了两口,阿勒呼吸沉重,说:“快活事不需要白纸黑字的束缚,我带着你,无论何时何地,完全可以乘兴而行。” 长久的亲吻夺走了龙可羡的神志,她有些呼吸不上来,睁着眼,盯住阿勒下颌骨出了一会神,才说出自己的要求。 “……不能少。” 不是要束缚,是少君喜欢,但少君不好意思日日索要,怕喜欢得太过让对方困扰,干脆把它变成白纸黑字红手印,用强有力的契约关系捆绑阿勒。 很粗暴,很直接,符合少君当时的作风。 她哪儿知道,阿勒会疯成这样。 “保准不少。”阿勒低头,把唇角的一点猩红卷入舌尖,缓慢开口。 “要不要撕掉?说你要。” 龙可羡:“……要。” “要不要和我玩儿?” 龙可羡:“要……” “要不要亲我一口?说你要。” 龙可羡闷头上去,一口咬在他下巴。 下一刻,荷包里边的东西就被阿勒叼了出来,是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张,起伏不平,可以看出曾经揉皱又摊开过,上边墨渍氤氲,可以看出经过多次涂改。 他用那种不浓不淡的眼神注视着龙可羡,像在进行某种仪式,叼着纸的一角,徐徐地,沿着边角撕了开来。 撕下的碎纸像雪花儿,在空中打个旋儿,轻轻落到龙可羡脸上,脖颈上。 被眼神锁着,被纸花拂着。 龙可羡的喉咙口发不出半点声音,干哑的,艰涩的,亟亟地渴望润泽,无端地觉得这场仪式叫做——剥离龙可羡的羞耻,撕掉斯文有礼的克制,玩点大人该玩的花样。 叫阿勒的反制。 “妥了。”阿勒沉静只有一瞬,马上又恢复了猫着坏的痞样。 嘴上说个不停,仿佛言语也是种具有实质的逗弄。 “伸出舌头,我看看咬着没有,若是流血明日就该痛了。是不是该还我了,还什么?不要装傻龙可羡。” “可以喘气。” “……” “…………” “啪!” “喘口气!想憋死自己么!” 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活在秩序当中,受到道德约束。而人性生来是追求自由的,自由便无法界定善恶,两者成为矛盾。大多数人被道德感约束就会感受到痛苦,他们尝试挣脱秩序与规则,但是从小灌输的孝悌忠义又牢牢压制了他们,于是痛苦开始循环。 有人能超脱这种痛苦,真正寻找到成为君子的意义,做个有大爱之人,这种人万中存一。 还有一种人,天生是个坏胚,譬如阿勒。 他自出生就为世俗不容,因此普世的道德无法束缚他,他的喜好凌驾于群体之上,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这种人无法在二十岁的某一日,于某个城池的某条街巷,与某个姑娘相遇,继而天雷地火,火星迸溅。 一见钟情是不可能的。 他的本性决定他只会爱自己,但老天何其公平,给了他一个龙可羡,龙可羡是从阿勒掌心里长出来的另一个异类,耳濡目染着阿勒的行止,混着自己的性情,长成了阿勒想象不到的模样。 他性格里的底色是漆黑的,只有龙可羡能在上面留下痕迹,也只有这么一个龙可羡,才能让阿勒在最轻狂的年纪硬生生隐忍,把那点情压在心底,在龙可羡花期未到的时候,心甘情愿从一个任意妄为的暴君,变成一个隐忍克制的兄长。 他们是分明没有血脉亲缘的实质关系,却有相同的亲密与不可替代,连着骨头连着筋,相依为命过,隐忍退让过。 记忆会让画面消失,但不会让感觉死亡。 *** 龙可羡好喜欢。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松开了手,来不及高兴,前几日那种失控感再度席卷。 她立刻激灵了,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攥着阿勒的手臂,一个弹身! “咚”地撞上阿勒下巴。 阿勒手指是湿的,龙可羡嘴唇是干的,他恶狠狠地涂上去:“祖宗!牙都快碎了!” “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龙可羡结结巴巴,唇上宛如抹了口脂,水亮亮的很是漂亮,可她好羞,去舔也不是,不舔那股臊人的甜腥味儿就往鼻子里窜。 她猫啜水似的,断断续续地小声说:“我怕,不想……小孩子才尿裤子,我不想……” 阿勒低声说了些什么,只有龙可羡听得见,他很耐心地哄,仔仔细细地解释给她听。 但没有用,话语催红了她的眼角,她摇头说:“没有这样的玩法,太…… 太羞,亲亲嘴不行吗。” 阿勒拉开点距离,到外边去倒水,回来一看,龙可羡已经躲床里边去了,拿被褥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说什么都不出来。 好极了。 阿勒对着被子,准准地拍了一巴掌。 被团立刻扭曲蠕动,龙可羡怒气冲冲从被窝里探出头。 顶着头乱糟糟的发,脸颊眼里一水儿的红,唇下肿着,有点儿新鲜的湿,可能是自己偷偷躲在被窝里把东西擦掉,又没忍住舔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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