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羿看了癫狂的虞熙一眼,直接转头就走。 那女鬼一下子慌了,拦住他道, “客官,客官,你不是要给这丫头赎身吗?” 淮羿嫌弃道, “看这样子买回去也没什么用,她若寻死了我银子岂不是全赔了?” “唉,唉,客官,不会寻死的,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我方才的意思啊,也不是一定不卖,您再多少添一点,这八十万,也有点太少了。” 淮羿陈顿了一会儿,将那一张大钞拿出来, “就这么多,能给了给,不能给我走了。” “能给,能给,”那女鬼赶紧将纸钞收下,好像生怕淮羿再拿回去,随后又招呼男鬼, “快给官人送去。” “官人,要不要我们将人直接送到贵府上,官人是哪里人啊?” 淮羿不想和女鬼扯太多,直接将虞熙接过来, “不必。” * 离开花月坊很远,淮羿才把虞熙从怀里放下来, “你怎么样?方才她掐你哪儿了?” 虞熙站了一下没站住,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淮羿身上,淮羿吓了一跳,以为她受了重伤,顿时浑身都凉了。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虞熙脸色煞白,细腻的额上渗出丝丝银汗,看起来那么虚弱,她那么痛苦,眼睛里亮晶晶的,躺在他胸口,气若游丝,良久良久才吐出一句。 “我腿麻了。” “……” 淮羿:“你给我站好。” 虞熙不听,仍倔强得倚在他的身上,等待酥麻的劲儿渐渐过去。 淮羿的身上很热,虽然这个人性子很冷,但是人好,心善,她简直太少遇见这样的人了。 良久,虞熙在他胸口突然抬头,看他。 淮羿莫名脸上一红,没好脾气道, “你又怎么了?” “淮羿,你心跳好快。”
第10章 淮羿愣了一下,看着怀里的虞熙,一下子和她四目双对,登时脸都烧红了,话乱找了一句搪塞, “废话,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沉!” 虞熙翻了一个白眼,疑道, “我不信,你方才抱着我走了那么远的路,都没嫌沉,现在只是靠一下你,就累得这般了?” 淮羿看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虞熙瞧着他通红的耳垂,这个人,真是嘴硬的可以,于是她直接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口,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美啊?” 淮羿的目光中掺杂了一丝被调笑的恼怒。 结果虞熙就是那么美,媚眼含春,眸中泛着碧波涟漪,眉若远黛,鼻如峦峰,唇角勾动着少年跳动的心。 淮羿没站稳,躺倒在草地上,顺带着虞熙也摔在她身上。 虞熙受了惊,本就酥麻的腿更似有千万只蚂蚁上身,酸软得只顾上咧嘴,没办法再施展魅力了。 淮羿推开她,迅速站起, “合欢宗妖女,蛊惑人心。” 虞熙转头瞪了他一眼,却不敢说出,因为当年被冰封得太早,她少年时又不务正业,只顾得钻研剑术,一点没学本家的看家本领。 她哪懂什么媚术啊。 可这话说出来实在不光彩,虞熙只反驳道, “什么妖女,再乱说把你嘴巴缝起来!” 淮羿一窒, “恶女。”每天更新更多问问,都在七饿裙81④八衣⑥⑨6伞 他说完转头就走,也不管虞熙死活,虞熙却被淮羿这话点醒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在哪能找到你师父了。” 淮羿顿了一下,看着她, “骗子。” 虞熙见他不信,忙从草地上坐起来道, “真的真的,你方才说我是恶女,我突然想起来,人间的际遇经历是和阴间挂钩的,一个人若是在阳间地位崇高,在阴间的话,也是可以自由挑选去处的。” 就像她一样,其实她在阳间混得很好,在阴间才能自行选择,不过挑选到花月坊那样的地方,属实是一场乌龙罢了。 “我觉得山言掌门上辈子是一派之主的话,现在怎么也该是酆都城的公干。” 虞熙看着他道, “你还,想见他吗?” 淮羿的背影僵硬了片刻,突然转头看向她。 * 虞熙和淮羿几经打探,才知道山言掌门如今成了酆都城的侍军教习,还是在工作岗位上吊车尾的那种。 于是在打听消息的一路上,淮羿逐渐震惊成了个筛子, “山言老头?他,他今天不当班吧?” “前几天听说他搞到个什么蛐蛐王,在家里伺候蛐蛐呢,怎么会来当班?” “他不是玩蛐蛐就是逗鸟,我和他一起来的,当值这么久了就没见过他。” “谁!谁找山言!我还想找他呢!这个老东西,都多少天没当班了!我一个人天天干两个人的活儿!也没给我多发一个子儿!没人管是不是!没人管啊!” 场面逐渐失控,虞熙和淮羿拿了山言掌门的地址,赶紧撤退。 待走远了,淮羿长出一口气,虞熙笑道, “山言掌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听他们说的怎么这么可爱呢,和我的秉性倒是很相似嘛,我喜欢!” 淮羿看了她一眼,好似全身都写着‘别来沾边’, “山言掌门一生鞠躬尽瘁,如履薄冰,为天下人奉献了所有,最后也是死于与大妖交战,你休要胡言乱语污蔑他。” “好好好,山言掌门天下第一好,赶紧道了歉我就要回去了。” 虞熙知道山言掌门在他心里就是神仙,自己是半点都沾不得,故而也不生气。 两人走到山言掌门的小院子,虞熙刚要推门进去,淮羿突然拉住了她。 “怎么了?”虞熙不解道。 淮羿没有说话,虞熙想了想,后退了一步,让淮羿敲门。 把第一眼见到山言掌门的机会让给他。 狗男人,这该死的仪式感。 看着淮羿伸了伸手,又缩回去,这般踌躇的样子,满怀期待又有些害怕,虞熙突然有种错觉,她怎么觉得在陪着他相亲啊? 淮羿深呼吸了好久才轻轻敲了敲门,门里很快就传来一声, “谁呀?” 淮羿一下子紧绷了,那就是山言掌门的声音。 虞熙看着淮羿突然皮肤都变得透明了,眼睛黑黑的,嘴唇也有了颜色,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一瞬间就脱了身上那股子少年老成的沉稳。 真神奇,山言掌门是淮羿的美容药吗? 打开门的一霎那,淮羿整个眼睛都亮起来了,出来的只是个普通的老头,这个人却在淮羿眼中那么不一般。 虞熙肤浅,只觉得淮羿真好看啊,怎么会有人这么年轻,又这么鲜活。 她顿时觉得为了个破宁鹤被封两千年也太不值得了,最少也要淮羿这种漂亮的男孩吧。 “师父……” 淮羿有些委屈得唤了一声,克制住没有上去抱住他。 只有在山言掌门面前,淮羿才能脱下外衣,变回那个可以撒娇、可以犯错、可以不那么坚强的少年。 面前的山言却是一脸陌生,看着堵在自家门口奇怪的二人, “你们是?” 淮羿智商下线,关心则乱道, “您不认得我了?” 虞熙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小声说, “咳咳,喝了孟婆汤了。” 虞熙说完,细细一看他,完了,这孩子眼睛都红了。 师父竟真的将他忘了。 虞熙面上惊诧,心中却暗自窃喜,没想到还能看着淮羿这样的一面,平日里装的那个冷酷疏离的模样,以后可能拿这事来取笑他了。 “教习,是这样的,我们是来道歉的。” 关键时候还是虞熙撑得住场子。 “道歉?道什么歉?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给我修床的。” 山言掌门说着就走回了小院,似乎根本不在乎他们。 虞熙和淮羿也跟着前后脚进来, “修床,修什么床?” 山言进到房间里接着给他的宝贝蛐蛐喂食儿, “我的床啊,我睡坏了。” 虞熙看着山言的小院子,山言掌门在人界恪守节俭,从不贪图享乐,一生励精图治,在阴间却是极会享受。 一根葡萄藤,攀绕了整个小院的墙壁,樱桃树,桂花树,桃树,应有尽有,还有两块小菜地和一片花圃,花圃旁边一个躺椅,旁边放着杂书和杯盏。 虞熙都想象不到,在初春午后,太阳最好的时候,躺在小摇椅里头,晒太阳逗鸟是什么神仙日子。 这老头还挺会享受的嘛。 虞熙慢慢从院子中收回目光, “那个,我们不是修床的,我刚说了,我们是……” “我们就是来修床的。” 淮羿突然打断虞熙。 虞熙摊了摊手,眼神示意, ‘我不会,你自己上。’ “那太好了,你跟我来,” 山言这才把眼神从他那宝贝蝈蝈身上移开,转到淮羿面上,带他走近了屋,把他引到卧室,指着那一堆塌陷的木板子道, “呶,就是那个,你修吧,需要啥拿啥。” 淮羿看着历经了一番战争般的废墟。 如果他不说这是床的话,根本没人能联想到。 虞熙只是看了一眼就出去了,得,越等于重新造一个新的,这下别想早早回去了。 而淮羿只是震惊了一下,随即便撸起袖子开始干,山言掌门也赞许得看他片刻,瞧得他像模像样得,便继续喂他的蛐蛐。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太阳落山,山言看着已经在小院儿摇椅上睡熟的虞熙,笑了笑给淮羿送了一碗茶过去。 时间仿似一瞬间变得特别慢,淮羿看着给他送茶的山言。 他终究,是忘了在凡间的一切了。 淮羿只是看他片刻眼眶就会湿润,他忙接过茶水,掩饰住眸中得情绪, “谢谢师父,我已经快修好了,就差这最后一块木板了。” “不急,”山言将他手中的木板放下, “不差这一块,孩子,有时候不是所有人都看着你,你也不必为谁而活,将什么都做得完美,你只是你自己,累了就休息一下。” 淮羿本没听出多大不对劲的地方,将茶喝到嘴里,才突然怔愣,看着他唤了一声, “师父?” 这一声中仿佛含着数不尽的委屈。 “孩子,师父永远为你骄傲。” 这一瞬间,仿佛时光凝滞,沧海都停止变幻,院子中的虞熙睡醒大大伸了个懒腰,冲里面喊道, “淮羿,你还没修好嘛?” “修好了!修好了!” 山言突然换了副面孔,连忙应她,仿佛和方才根本不是一个灵魂。 他先是答应了虞熙,又笑着调侃淮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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