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已经蔓延了整个手臂,神慈手里的弓箭脱落,已是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霜儿扶着他,“陛下……” 神无期得意笑了,“若是一个时辰内不解毒,就会毒发身亡,皇兄,您现在改口,我可以立刻奉上解药。” “无期……勿要再造杀孽了。”神慈呕出一口心血,这毒蔓延得还当真是快,这才多久,就已经快到了心口。 “陛下……撑住。”霜儿半跪在地上,她不懂解毒,可她也不想眼睁睁看着神慈就这么死了。 神无期看着这一幕,撇了嘴,满是不悦,“霜儿,你过来,本王不伤你。” 神慈又呕出一口瘀血,攥着霜儿的手突然松开:“霜……答应朕……这次你……你要活着,走、无期……他会……” “……”霜儿嘴唇颤抖着,那双迷茫的眸子瞬间亮起来,却又被泪水浸润,“你才是……慈哥哥……” 霜儿拥上去,护住他。 神慈喘气声越发弱,他合上眼,两手覆在霜儿的后背上,“霜,许久不见,我……还是没能和你好好认识一番。” “不会的,你不会死……”霜儿说完,神慈就没了声音,她瞳孔地震一番,大声哭喊,“不要,不要——” 纱漠然和昭安公主从后边赶来解决了一些反叛的黑甲士,而后看着那处被神无期率领的黑甲士包围的山崖处,无端卷起来一个飓风。 飓风带起了一股强劲的风,昭安公主未留神,脸上的面纱被风吹落。 她也不去考量真容暴露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而是和纱漠然不谋而同向前冲上去。 阴云笼罩了整个苍傲的天,毫无征兆的,天空中飘起了细雪。 神无期用手挡着冲他刮来的风刃,却还是被划破了衣裳。 “愣着做什么?后面来的两人还不去处理了!”他退后一步,根本不怕霜儿还能搞出什么麻烦。 神无期刚对着黑甲士呦呵完,飓风之中就射来一支箭,插在了神无期的一胳膊上。 这一箭的位置有些熟悉,神无期笑了两声,生生拔了刺进肉里的箭,一手折断扔在了地上。 飓风停下,面前之人顶着一头月白的长发,她雪睫轻轻点了一下,面容丝毫不比那媚人的雪狐霜差,白发的她甚至美得让人望而生畏。 “这一箭当真是狠,霜儿要置本王死?”神无期抽出一支淬毒的箭,搭箭拉弓,“可惜你射偏了,心脏在左,下辈子再来寻本王复仇吧?” “本宫名讳岂是尔能直呼!你记住了,本宫乃踏雪国昭安公主,玄昭霜!” 她连抽两支箭,一支射中神无期的手,让他脱弓,另一支箭很快又射出去,插在了他的膝盖骨上,生生要折短他一条腿。 “踏雪……玄昭霜……”神无期竖着猩红的眼睛,势要将玄昭霜虐杀一般,“玄鸢真……是你何人?” 玄昭霜垂下手,居高临下看着他,“她是本宫的姑姑,神无期,你真蠢。” “蠢……哈哈哈哈哈……你在我荣王府的这段日子,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蠢吗?竟然真的有人敢相信本王是射偏的,玄昭霜,你才是最愚蠢的那一个!”神无期呕了血,又继续说,“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结束今日的这场反叛?你救不了神慈,战郁……也救不了外面的那些忠臣!” “昭霜——” 斩裘衣与纱漠然互相护卫后背,天空中的细雪越下越大,阴云之上,一黑袍人乘云而立。 那人身后生出无数荆棘,只往地上的黑甲卫刺去。 “咯……” 黑甲卫们后背被捅穿,顷刻间,白雪铺地的这片地方,尸血遍流。 “那是……魔。”纱漠然抬头看去,那人面上还是带着面具,可是周身的气势却要比上次那人强悍、也可怕得多。 斩裘衣此刻身体有些脱力,纱漠然眼疾手快拉住她,心止不住的跳动。 她不清楚敌人的实力,但是绝对是与纱漠然有着很大差别,盲目迎战没有胜率可言。 神无期听着自己召集来的黑甲士纷纷倒地,两眼朝着空中那人瞪去,“你在做什么?本王没让你杀了他们!” “痴这个没用的废物,竟然会信了你这愚蠢小人的话,差点搭送自己的性命。”黑袍人身后的荆棘从那群黑甲士身上拔下来,又再次插到地里,搭成了一段桥。 “贪……”斩裘衣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大喘着气,问纱漠然,“你可曾听闻贪嗔痴?” “贪嗔痴慢疑?这可是魔族的五毒尊,如果上次交手的那人是痴,他不会轻易就那么死了。”纱漠然此刻终于知道那莫名的心慌是为何生起,她面色凝重,“若是再等下去,神慈恐有性命之忧,必须尽快想办法。” 斩裘衣握紧剑,将纱漠然往身后护住,“你先去救昭霜和神慈,我来拦着他。” 纱漠然看她一路杀到这已是精疲力尽,此刻说什么要纱漠然先过去,那斩裘衣只可能是死路一条。 “可是你已经……” “快去!”斩裘衣怒吼一声,然后又温顺下来,“我们斩家人,活,为手中剑,死,亦为剑中魂,你不必为我惋惜。” 纱漠然退后半步,而后转身唤出灵蝶,利用瞬移现到神慈身侧。 神慈嘴唇乌紫,脸上已经失了血气。 神无期哼笑,说道:“没用的,他中的是痴给的乌毒,就算侥幸能活命,之后也只会成为一个又疯又哑的废人,死了这条心吧哈哈哈哈哈哈……” “想活就闭嘴。”玄昭霜抽出一支神无期淬毒的箭,将箭头抵在他眉心处,“把解药拿来。” “霜儿就是这么与本王说话的吗?不过也罢,你杀了我,来解心头之恨,到了那无间地狱,我会和皇兄再继续斗个你死我活的。”神无期阴笑,上手握住箭身,“刺下去啊,你敢吗?玄昭霜!你敢杀本王吗!” “住嘴!” 玄昭霜手抖着,她很想就这么刺下去,但是这是错的。 此刻苍傲国君神慈性命垂危,唯一留在皇城的荣王神无期若是也出事,这个罪名就会被安到踏雪国,都时候好不容易维持的两年的平静又会被打破。 从此两国再无安宁,只有你死我活。
第36章 神佛渡我(一) 神无期说的这乌毒的效果与纱漠然之前所中的有些许不同。 纱漠然的毒暂且没有危及性命, 但也不排除冶心师父为了帮她强筑灵体给她灌了不少药汤的缘故。 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纱漠然从荷包里变出一粒药丸,快速放进了神慈嘴里,然后抬掌打在神慈心口, 先阻止毒素进一步的蔓延。 “咳咳……”神慈被呛了一下,咳醒过来。 “慈哥哥。”玄昭霜收箭冲上去,忧思满面, “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斩裘衣斩断了地上的荆棘,冲他们这边大喊:“纱漠然!带昭霜走!” “走?”贪的荆棘缠上斩裘衣的手臂, 猛地一收紧汲取她的血液, “你们怕是一个也走不了。” “裘衣!”玄昭霜揽住神慈一条胳膊将他扛着,又惊觉斩裘衣同样处于危险之中, “啧, 那人真是猖狂至极。” 纱漠然的灵蝶被她放去寻了退路,只是这地方好像又在不经意间设下了结界,无论灵蝶如何飞都找不到突破口, 这里的阵眼也极为隐蔽,仅凭灵力的波动都已经感知不出来。 贪嗤笑走来,手上缠绕的荆棘如毒蛇一样冲玄昭霜而去。 斩裘衣忍着刺痛将手臂从那圈荆棘里生扯出来, 扫起地上黑甲士丢下的剑, “纱漠然!接剑!” 纱漠然用灵力操纵接住剑,不管如何, 她都要尝试去搏一搏。 “你们先走,我拦住他。” 玄昭霜听她的话里带着决绝的意味,但是一想到神慈现在的身体虚弱至极, 恐怕不能再被他们的灵力所波及, 还是听话的往旁边退。 “本尊说了,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贪一甩衣袖, 荆棘在地上横生,往上就要刺穿玄昭霜的心口。 “咯——” 突然冲来的一人挡在玄昭霜身前。 神无期呕出血,那几根荆棘将他的身体扎得千疮百孔,飙出的血溅到了玄昭霜和神慈的脸上。 “无期……”神慈拿下架在玄昭霜肩上的手,即使已经没剩多少气力,但他还是把手放在那荆棘上,使劲想要拔出来,“无期……你为何……这么傻……” 神无期只感觉喉间血腥味如锈一样难让人难吞咽,他抬眼只是看着玄昭霜,“你们的仇……报了。” 他笑着合上眼,就连最后都不同神慈说上一句话。 荆棘再次从地里横生出来,玄昭霜一手握弓一手拿箭,用着最狠厉且利落的身法避开荆棘的同时借着箭划断它们。 玄昭霜白发在他眼前晃着,背影有些不真实,“你快走,这里有我。” 如果这次也逃走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神慈从黑甲士的尸体边捡起了一把剑,两眼布满血丝。 玄昭霜听着身后的挥剑声,回头望着他,“走啊!” “朕如何能再当逃兵?”神慈后退几步,与玄昭霜后背相抵,“今日无论生死,朕都要护着你,直到最后。” 纱漠然与贪交手数回合,却只是不断斩了那些再生的荆棘,普通的近身也做不到。 “净灵根……这三界中竟然还有净灵根。”贪忽而燃起了兴趣,冲上前要去亲自与她对招。 “无尘,剑起——” 纱漠然高喊口诀,灵力聚成的十多把银剑皆将刺头对准贪。 “落——” 这一招范围极大,贪只能用荆棘形成防御,奈何他还是小瞧了这攻击的威力,不出一轮攻势,挡在他身前的荆棘都变得千疮百孔。 “这招倒是极狠,但是现在,你已经没有后招了吧?”直到剑雨停下,围着的荆棘慢慢缩回,贪身上都无一处伤。 这怎么可能? 纱漠然的后招所剩无几,如果这剑阵也没法制住他,那就真的要后寻退路了。 一只灵蝶悄悄在贪收荆棘时跟着荆棘被收入他的体内,纱漠然左眼的血突然止不住,感觉正在被刺扎着,竟是剑也快要握不住了。 “你们净是喜欢耍些小聪明,自以为能靠单打独斗击退本尊。”贪移速很快,两指夹在纱漠然手中的剑刃上,“可是你失策了,后悔反抗了吗?小净灵根?” “咔擦——” 剑生生被贪两指掰断,失去了那锐利的剑刺,这剑的伤害就大大降低了。 “你身上有寻音草的气息,据我所知,天山现在有那洗音仙,如若没有凤凰火亦是其他强劲的火法术,仙帝也登不到山顶,是谁?你告诉我。”贪凑近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然后轻蔑一笑,“是凤凰火?循霄是吗?” 纱漠然左眼已经失去了感知,她仍旧握着断剑,怒喝:“无尘,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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