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阵?”邪神四下无法子,他余光瞥到花未青,突然想出什么,哈哈大笑出来,“很好,阵仙循霄,溟澜帝女纱漠然。” 邪神一脚踏出一个血窟窿,一手顶起凝聚魔力,“养了几万年,该是染血的时候了。” 他身后开出黑色的巨大之花,循闻阙眯着眼睛,仅有一刻迟疑,“昙花……” “……不是昙花,我见过它。”归师站在断枉山弟子们面前,凝眉。 “咳咳……”花未青还睁着眼,她心中突然燃起要活下去的希望,临到死前,竟然都不舍得死,“是千瓣莲啊……我花家的……千瓣莲……” 万年之前花家尽灭,千瓣莲被淬毒这是众所皆知。 千瓣莲是花家的象征,不过能模仿花神辛昙那百花杀,其威力也不容小觑。 循闻阙亮起朱雀弓,拉弦,“所有人,杀邪神——” 归一长戟亮出。 “归一,杀邪神——” 纱漠然与循霄一手合十,全力催动金雀。 金色大雀飞下带着溟澜的净化圣水,千瓣莲上的毒被化去不少,可还是没能来得及阻止这花瓣杀。 部分神祇绕开去阻挡花瓣的杀招,金雀冲邪神而去。 他再没了其他杀招,金雀冲近身之前,邪神脸上的表情骤变。 悲悯,那是悲天悯人的神情。 可邪神怎会有这种表情?在场之人看到的不少,无一不是困惑的。 纱漠然瞳孔中倒映着金雀吞噬邪神身体一幕,她开杀招无情无欲,可在这时,她感觉自己一场大梦初醒,刚刚那一瞥,见到了故人。 那一刻,他是苏王,是苏王在悲悯啊。 金雀阵开无法收阵,这第三次开阵。 大灵树疗愈世间,开裂的战场也被抚平了伤口,它的光芒照耀了天上地下,带来了等了五万年的曙光。 邪神泯灭于金雀阵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被净化的不止眼前的这些,疯魔路、魍魉城,还有那无间炼狱,都在一瞬之间迎来了生机。 天是蓝的。 纱漠然回头望着城墙上依旧鲜亮无破损的旌旗,长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五万年后她重新守住了城,完成了故人的夙愿。 花未青躺在玄昭霜怀里,苦苦笑自己痴傻,“去魍魉城吧,玄鸢真还活着。埋骨之地埋着我花家上百人的尸身,我守着他们……斩怀仁的尸身,也在……” 她道出后面的苦衷,也不求世人原谅,安详闭上了眼眸。 - 杀邪神之功纱漠然和循霄并不打算独揽,杀邪神本就是诸神请愿,为了逃避仙帝授勋,循霄可是塞了好些理由让归生沧浮带去上神宫。 扶苏归位十八仙好些日子还不曾见到循霄来过一次上神宫,这议会听着也无趣,“沧浮,这可是你第二次助踏雪复国了,说来也真有缘分。” 归生沧浮客客气气答:“玄鸢真长公主本就是天生的君主,她带领踏雪,强过玄将离。” “你这人怎这么古板了?定是跟玄鸢真学的,难怪了。” “不可妄议陛下。” 循闻阙听着孩子打闹也没曾经那么严苛,眼中笑意是一点儿也没藏着。 其实循霄也并不是故意不来。 朱雀宫里,循霄趴在榻上,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开金雀的代价便是如此,全身灵力仿佛被抽干,现在出去如果对上“仇家”,比如夜逢雨,他一定打不过。 不对,骂也骂不过。 纱漠然在他床边闭目养神,知道这家伙病怏怏状态也不会安分,让他隔半个时辰就亲上了一口。 这是第九下。 纱漠然心里数完,伸手就去扳住循霄的下巴,“九次,可别借着你这病怏怏的身体躲着,待你好了,我立刻把你从这儿踹下去,信不信?” 循霄眼睛瞪大了一倍,他差点儿就使劲摇头露出破绽,但还是装着自己快要半死不活的。 “阿然,吾知错了。” 纱漠然可看得一清二楚他方才手上用力差点撑起上半身,他装了三日有余了,也亏得是循霄,若换作别人纱漠然也懒得陪他做戏。 循霄抱着她的一只手,放在脸边蹭蹭,“想好了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了吗?阿然?” “回溟澜神族旧地,让我族人们的灵魂得到解脱,入轮回。” “……”循霄每每听她谈起族人都会心里难过,如果他不曾开过金雀就好了,和杀害族人的人在一起,对她来说也并不大好,“阿然以后要留在旧地,守在那儿吗?” 纱漠然是夜里离开的,她点了一柱牵梦香助循霄安心入睡,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敢动手去拔除循霄锁骨上那两枚钉了千年的玉钉。 溟澜之力好像与他融合很好,纱漠然出宫时外面都静悄悄的,一如既往,归生沧浮在外面拦着她。 归生沧浮问:“为何要走?” “守溟澜是我的责任,我是溟澜唯一的后人。”纱漠然见归生沧浮并不强行拦她,慢慢就往前离去,“而且我也相信他。” 我相信他会找过来。 溟澜帝女回溟澜旧地解放溟澜族人的灵魂,她望着漫天飞出去的灵魂,脑海里闪过一不太清晰的画面。 奈何桥畔,一人白衣跪在忘川水中,求着一个灵魂的回头。 纱漠然腰身被两只手圈住,循霄把下巴磕在她的肩上,软软糯糯的,“阿然,吾来找你了。” “……在奈何桥畔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等着我的灵魂得吗?” “都过去了。” 循霄捏过纱漠然的下颚,转着她的头过来,深吻片刻。 他们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往后也会是。 循霄轻舔她的唇角,牵起她的手,“阿然,一起筑新家吧?不要朱雀宫、不在溟澜旧地,也不在春山,造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家。” “好。” …… 我于尸山血海捡回了能与我相伴永生的小朱雀,仅仅是遇到他,我懂得何为爱憎恶,何为求不得。 自此,我终于活得像个人。
第105章 番外:大婚 新家来的第一位客人是循闻阙。 循霄一早便不太高兴,被纱漠然撵出去采蘑菇的时候还在嘀咕着。 “应该给他来个什么阵困一下呢?” 他拿着小铲子突然看到一个颜色奇特的蘑菇,笑得突然有些调皮,“毒蘑菇?放倒他似乎也不错。” 于是乎这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偷偷带了两只毒蘑菇回家。 他们选的这处地方不错,上能通上界,四方去三国京城逛都近,而且离魔界也不远,还能时常找夜逢雨切磋。 循闻阙和纱漠然不知聊了些什么一直在笑,循霄丢下锄头闷声进了灶屋。 “我去看看他。”循闻阙起身跟过去,纱漠然点头明了意思,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热茶。 循霄厨艺还算能吃,至少做味道鲜美的蘑菇还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我都看到了,那两只毒蘑菇。”循闻阙抱臂靠在门框上,看循霄手忙脚乱半天连蘑菇都没洗好,“为父防人之心不大,但是防你的心是必须有的。” “……你看错了,吾这儿没有毒蘑菇。”循霄把两只毒蘑菇藏衣袖下,明明都已经被循闻阙识破,还死要倔强。 循闻阙看笑了,过去将蘑菇倒进清水盆中,蹲着撸起袖子就用手搓,“这么较劲,才是我循闻阙的儿子。” “别自恋了。” “我没说错。”虽然嘴上狡辩,但循霄还是跟他蹲在一边慢慢洗蘑菇,又听着循闻阙开始唠叨,“既然你这么喜欢漠然,就要提亲啊。” “提亲,”循霄把小蘑菇的帽子拔掉,眼神变得有些许空洞,他苦笑也笑不出来,“阿然没有亲人了,吾……如何提亲?” 循闻阙突然被自己笑岔气,轻咳一下缓缓,“你忘了天阙的祁阳皇后?到底是她生的孩子,漠然还有亲人的。” “……” 循闻阙今日吃了一顿蘑菇宴,临到走之前他还挺不舍。 “别忘了为父说的,下次我要吃更大的宴席。” 循霄刷了碗就跑去纱漠然面前委屈上了,抱着人的腿半天也不想松开。 纱漠然坐在石凳上也不好起来,只能哄着问:“又怎么了?今日还有不开心的?” “阿然今日一直跟着循闻阙说话都不理吾的,吾心里不好受。” “小孩子家家的,听说今日昭安公主与苍傲国君大婚,不少上仙都去了,难怪今日只有朱雀上神过来。” “……大婚,阿然,我们也成亲吧?” 循霄抬起头,眼里满是期待。 纱漠然对大婚没什么期盼,两个人若是能像现在这样同住着,平凡度过每一日就已经是难求的了。 “霄玉,我并不在乎成亲与否……” “可吾在乎。”循霄这一声把纱漠然都叫清醒了,他紧紧握着纱漠然的手腕,但还是留了力不想把人抓出痕迹,“阿然是高贵的溟澜帝女,本就该风风光光出嫁,吾也想昭告三界,阿然最喜欢的人……是吾。” 纱漠然看着现在住的这地方也挺不错,稍稍软了心,“那在此处,在这地方成亲,如何?” 但循霄总有自己的倔强。 他携着纱漠然去天阙游了好几日,总算等着祁阳皇后有时间见他,就偷偷摸摸去见了。 他与祁阳皇后因为纱漠然闹过一些小摩擦,但人家皇后毕竟是天下之母懒得多计较,其实心里也时常挂念纱漠然。 到底是自己生出来的骨肉。 祁阳皇后扶额,每半刻就问一声宫女:“来了吗?看到人了吗?” “回娘娘,还未见到。” 她等了许久越发焦急,寻思着要自己跑去宫外亲自应急,外边风吹就带来了昙香。 循霄从金色流光中出来,毕恭毕敬道:“阵仙循霄,拜见祁阳皇后,娘娘千岁。” “不必行礼不必行礼。”祁阳皇后往他身后探去,疑道,“洛、帝女没跟着来吗?” “阿然此时正在休息,循霄此番来是来提亲的。”循霄还不懂提亲具体要如何,也没有备好厚礼,话倒是说得顺,“还请皇后允诺循霄的请求。” 天阙不缺他提亲准备的厚礼,早知道阵仙循霄与溟澜帝女五万年的情分,于情于理,这门亲事都应该同意。 祁阳皇后起身,“可本宫无法为帝女做主……” “循闻、吾的父神说,阿然乃皇后所出,她得以重活也有皇后的功劳。” 祁阳皇后与宫女们各看一眼,终于被他打动。 “那本宫便擅自做主一次,我会转告皇帝,让溟澜帝女从天阙……风风光光嫁出去。” - 花间茶肆内。 纱漠然坐在窗子边与人饮茶,往着天边皎洁的弯月,笑着。 “霄玉最怕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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