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低头看了眼他的裤子,衣服换倒快。 “姐姐现在很忙,可没空闲聊。” 莫尧看着旁边的池子时,有些秒懂,点点头。 用嘴形说:“约会开心哦!” 姜晚是有些近视的,池子时拽着她的袖摆又将她带得远了些,莫尧说了什么她是一点也看不清楚。 倒是池子时的步子莫名迈得大步了些,姜晚快走两步才能跟上他。 池子时沉默不言地快步走了许久,突然停住。 姜晚直直撞向他的背脊,硌得她额头疼。 前面又是一个岔路口。 姜晚从口袋里翻出签子,准备递上去。 池子时没接,只是很冷静地开口道:“走过了。” ??? 千年狐妖的鼻子就这? 姜晚看着楼前那群大爷大妈,捅了捅池子时的腰:“故意的吧。” 莫尧早不在其中了。 “你别是怕道士吧?也是,你是狐妖,怕道士也正常。” 池子时没说话,仔细比对着每一户的味道。 姜晚看着他费力的样子,轻哼一声,拍了拍他的狐狸脑袋,径直走向楼道的尽头。 浓郁的浊气从门缝里外溢出来,呛得池子时嫌弃地别过脸。 “就是这了。”姜晚对上占据了猫眼的鬼眼。 门上的鬼眼眨了眨,冒着诡异的红光。 姜晚手腕翻转,扇骨毫不留情地怼上去,戳瞎了它的眼。 “看来是住了一家子鬼啊。”
第9章 抓鬼加分(下) 姜晚抬起左手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微驼的背,下塌的肩,眼窝深陷,满脸疲态。 额间的青焰被黑气缠绕着,时而缩紧时而松弛。 老妇人掩嘴咳嗽起来,眼睛眯成条缝,身子前倾些,努力分辨出来人。 “你找谁?” 姜晚张开扇面将空气里的浊气疏散开些。 “刚才那个小道士的朋友,他有些不放心托我再来看看。” 老妇人眼睛里闪过丝亮光,又很快暗淡下来,只是侧身让他们进门。 “他是个心善的孩子,看我一个人住还给我送东西。” 屋子里很暗,虽是朝南的房子却一点光也没照进来。屋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节能灯,勉强能看清屋内的陈设。 门口一个大水箱里养着几尾鱼,电视旁摆着招财进宝的金摆件,阳台种着几盆好养活的花草,整个风水都像被重新规划过,过于刻意,显得整个房间有些割裂。 两只鬼翘着腿盘踞在沙发中间,眼睛黏在电视机上,电视正在播放狗血剧。 还有一只占着供桌啃着贡品,大吃大喝。 老妇人路过声音外放的电视机停住脚,眼睛看向遥控器,手刚要碰上又立刻收了回来。 扭捏着抓着衣摆,钻进厨房里,声音微颤着道:“你们随意坐,家里没什么东西,招待不周别介意。” 沙发上死死摁住遥控器的鬼满意地坐回原位。 姜晚不动声色,尽收眼底。 老妇人端着茶水出来,见两人还站在,又看了看被鬼占了一半的沙发,有些无措。 池子时伸手去接,将玻璃杯放在木质茶几上。 “这个是?” 姜晚盯着供桌上的黑白人像。 老妇人折了支香,供上:“我老伴,前些年走了。” 姜晚视线挪向一边又吃又喝的鬼。 七八分像,血缘至亲? “老伴他哥哥一家去年车祸也走了,女儿上班也忙,现在家里只剩我这个老人了。” “还好有小道长偶尔过来陪我讲话。” 姜晚可没有小道士的耐心,也不委婉,直言道:“你知道的吧,那些鬼。” 老妇人手里捻着佛珠,没再接话,眼睛却骗不了人,余光闪躲着往沙发上瞟。 看来是了。 沙发上追剧的鬼抬头瞧过来,瞪了老妇人一眼,又沉迷追剧了。 狗血剧里正演到新媳妇被长媳妇欺负,婆婆非但不护着,还帮长媳妇欺负她。 姜晚接着问:“他们活着的时候吸你们的血,死了还要赖在这吸你的阳气,就这么忍着?” 老妇人手中的佛珠捻得更快了:“都是一家人,我……不好赶他们。”也赶不走。 池子时被沙发上年轻女鬼盯得浑身发毛,偷偷伸手揪了揪姜晚的衣角。 姜晚只是抬眼淡淡地扫过那只眼冒粉光的鬼:“她可看不上你这个不值钱的。” 那个千年狐妖的金丹只值5分的记忆突然攻击了他。 该死,早知道就不扣分了。 姜晚继续对老妇人说:“我能帮你。” 老妇人抬起头,看了看姜晚云淡风轻的神情,摇了摇头:“没用的,都没用。” 那么多道士做了那么多法事,请过住持,捐了香火,诵佛念经,什么法子没试过呢。 供桌上的鬼大叔酒足饭饱后在屋子里打转着散步,一会搅弄着水缸,惊得鱼四面撞壁。 一会晃晃花草,弄出些声响来,再或是飘荡过来在耳边颈后吹着冷入骨髓的阴风。 这些把戏足以吓退道行浅的。 姜晚站着不动,扇子一张挡住了那鬼吹来的阴风,扇面轻轻挥过,那鬼就被一股力推出去几米,撞在墙上。 看剧入迷的鬼大妈抬眼看过来:“真没用。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你还能干什么。去,赶走赶走,别打扰我看电视。” 旁边擦香抹粉的鬼贴过来,嗅了嗅姜晚,嫌弃地扇了扇味:“一股子道士观的香灰味,真难闻。” 又扭头攀上池子时的肩膀,整个鬼都快要挂上去了。 “这个小哥长得还不赖,婶婶帮我问问,有女朋友了吗?” 老妇人哪敢直视,眼睛快速地瞧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捻着佛珠,口中不停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这些对鬼一点作用也没有。 “愣着干什么,快给我问啊”,那鬼伸长手推了老妇人一把,“自个女儿没本事,找不到好女婿,还不准我招几个好看的阴婿啊。” 老妇人被推得向后踉跄几步,眼角闪起泪光。 前几个月女儿带回来一个男孩子,马上就要谈定婚期了,在家上了趟厕所就急匆匆走了,婚事也不了了之了。 女儿大发雷霆,说什么都要带她搬家,可这家哪能搬成,她走到哪这些鬼就跟到哪,一点法子都没有。 “我的人你也配?” 姜晚用扇子将那鬼腌入味的手推开,将池子时往身后带了带。 鬼大叔艰难地从糊了厚厚几层符纸的墙上挣脱下来,站在鬼大妈身边,给那鬼撑腰:“哟,口气倒挺大,我看也就一般水平的道士,女人能成什么事啊。” “按地府条律,鬼魂若吓唬活人、毁人姻缘,罚受剥皮拔舌之苦。” “生前苛待亲友,死后纠缠不放,罚入血池。” 鬼大妈不屑地哼哼道:“地府条律,吓唬鬼呢。” 鬼大妈觉得这小姑娘和那些道士住持一在故弄玄虚,指挥着鬼大叔上去戳穿他们的假面目。 鬼大叔活动着筋骨,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突然一下高大起来。 老妇人赶忙拽住姜晚的手腕,把她往门外推:“小姑娘,别了,你快走,他会打伤你的。” 那些法力高深的道长尚且不能抵挡住,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能扛得住呢。 姜晚拦住老妇人,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我再问一遍,你确定要一直忍着,让这群人亏空你和女儿的气运?” 老妇人眼眶里打转的泪一下就绷不住了,脑袋摇了又摇。 可有什么办法呢,生前就斗不过他们,死后纠缠不放,连道长住持都没有法子。 姜晚手中的折扇“唰”的一张,变幻出把刀来。 刀刃上迸发着火光,星星点点的火花掉落在地板上,灼烧出黑色的印记来。 鬼大叔也不惧,看准角度就要扑上去。 姜晚起刀干脆利落,鬼大叔的半截胳膊落在地上,瞬间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鬼大叔笑话着她,就要变化出新胳膊,半响没有动静。 只觉着疼痛从胳膊处传来,再仔细一看,那里竟变成了一个黑色的窟窿,怎么也生不出新的来。 一直围着池子时转的鬼从背后快速伸手,直冲姜晚的脸。 池子时抬手一挡,胳膊处留下长指甲的划痕。 那鬼气得直跺脚:“你居然帮她挡!” “她有什么好看的,这张脸,我势必要毁了它。” 那鬼一下就被池子时摁倒在地,狐狸指甲刮过鬼的身体。 登时化作一张老旧相片落在地上,边角被刀刃掉落的火星子点着,不一会就烧成了灰。 鬼大妈也坐不住了,从沙发上站起来,屋里四面八方的浊气向她身上汇聚,不一会整只鬼都飘起来,浊气将她涨得鼓起来,皮肤舒张开来,十指生出长指甲,面色白得亮光。 “打我男人,老娘可不是吃素的。” 鬼大妈猛吸一口浊气,长长地吹向姜晚。 浓郁的浊气在空气中凝结成冰,快速地刺过来,老妇人吓得把眼睛闭起来。 姜晚连步子都懒得挪,那些细长的冰锥才靠近就被刀发散的热气灼烧气化,散在空中。 “变成鬼了,好赖也刷个牙吧大妈。” 鬼大妈对鬼大叔使着眼色。 没了一只胳膊的鬼大叔歪歪斜斜地站起来,再次扑了上来。 刀子拉过,只有一阵腐臭散在空气里。 鬼大叔的魂被拦腰折断,剩下半截身子倒在地上。 想趁机偷袭的鬼大妈被老妇人的符纸定在原地。 鬼大妈震惊得瞪大眼睛,看着老妇人颤抖的手指。 那佛珠也在同时无故断了线,滚落了一地。 “不是你画的那种?”池子时打量着随手从玄关处摸来的符。 方才就是他趁乱把符纸塞进老妇人手里的。 姜晚偏头瞧了眼,她确实是画不出这鬼画符一样的丑东西。 丑东西还挺有用。 老妇人弯腰去捡佛珠,指尖才碰上,那珠子崩了条缝,随后裂成四瓣,无一粒完好。 姜晚将她扶起来:“不过是挡灾的,再求一串便是,何必捡它。” 老妇人点点头,又看向鬼大妈。 鬼大妈的浊气早散光了,露出了原本的面貌,尖酸刻薄的脸上布满皱纹。 “这种鬼阴司都嫌,今日好心,送你们一程。” 火光划破空气,两只鬼从天灵盖处像佛珠一样破裂开来,即刻消散没了。 有光从阳台打进来,将屋内照了亮堂。 老妇人看着一地狼藉有些发怔。 “他们……没了?” 纠缠了半辈子,终于没了? 姜晚将大刀变回折扇,吃力地甩甩胳膊。 “没了,以后也不会再纠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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