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点灵魂碎片在塔拉面前如风中残烛,要靠实力“说服”她显然不可能。当天深夜,埋藏于老屋墙体的结界被封牧德破除,塔拉与刚被自动捕获的阿斯尔现身,白色母狼怨气四散,狂风将封牧德卷起摔在院墙。封灵张开双臂挡在一人一狼间,强忍恐惧跟面前巨狼对峙。 塔拉察觉到封灵灵力中混有熟悉气息,扭头撞向阿斯尔,“这是那老东西的后代吧!阿斯尔,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巫狼求我分点力量嘛,我就分了点,谁知被拿去给她了……不过也是挺有意思的小女孩,睁只眼闭只眼好了。”阿斯尔抛出早已准备好的免责声明。 塔拉猛地转过头恶狠狠道:“嘁,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我要吃了你们!” 苏鲁见状赶忙将封灵护在身后,直面塔拉交涉:“吃了斯钦巴勒可以,这女孩算巫狼本家的,前阵子灵蛇来犯她还独自杀进敌营救下巫狼继承人,动不得。” “呦,苏鲁夺舍成功啦,真是个医学奇迹,但说到底不过血肉之躯,捏死你简直太容易,可别指望我们听你差遣。”阿斯尔一道灵力打出,苏鲁帅不过三秒,闷哼一声,抱头半跪在地。 封灵连忙上前一步到苏鲁侧边关心状况,塔拉来了兴趣,凑近封灵仔细打量。 苏鲁与狼紧张得同时发言:“别动我妹!” 塔拉吓得往后一缩,又为掉了脸面龇牙咧嘴,抬爪戳戳阿斯尔问:“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苏鲁去了人类身体里,这个身体还有一个人在?” 狼拿回身体控制权“刷”地起身向塔拉解释:“巫狼分裂后灵蛇入侵巫狼本家,两个守护者都出动了,苏鲁战到最后没办法啦,只能牺牲自己尽可能多地消灭敌人,这之后灵蛇几十年没打过来。但去年灵蛇皮又痒了,联合几个家族过来打我们,被我们击退了,哈哈哈哈!” 塔拉歪了歪头,“你小子又是谁?” 狼拍拍胸脯道:“我是巫狼族继承人,未来的巫狼族长,苏鲁力量继承者,巴图朝日格!苏鲁直接把他最后的灵魂碎片一并埋进来了,还想跟我争夺身体,结果他根本没胜算,这回还是他巴巴求着我我才允许他用一会身体……” “谁求你了,这是交易!”苏鲁吼道。 “还不是我可怜你!你倒不客气啊,居然想霸占小封灵,等我回去就把你为老不尊的故事传开!” “是你求我照顾好她的!” “我才没求你!还有你这野生动物根本不懂‘照顾’吧,你那叫调戏!” “不就是把她抱在怀里哄吗,难道你平时不是这样?” 众人望着狼与苏鲁用同一身体吵架,几乎忘记正事。封灵转过身捂住脸,心说不认识他俩,突然想起曾祖父刚才磕墙上了,急急忙忙跑去查看。还好封牧德反应快,刚才那一瞬调动灵力将身子护个严实,自个没大问题,倒是把墙砸出小坑。 阿斯尔饶有兴致望着眼前奇幻伦理大戏,塔拉看一会便烦了,起风将封灵的小身板卷到身畔,“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谁,前阵子巫狼又出了什么事?” 一小时前,苏鲁向封灵提过与塔拉交涉的要点——塔拉表面强势实则仁厚,巫狼人在她眼中堪比亲生子女,大可坦诚相待不必隐瞒,顺带将自己置于弱势一方,适当卖个惨效果更好。但苏鲁与狼绝不可能示弱,卖惨大业交付本身柔弱娇嫩的封灵再好不过。于是封灵将事情和盘托出,末了加上既定事实:“过几年灵蛇肯定还会打过来,到时候他们要带两个守护者一起吧,但巫狼这边怕是只有哥哥跟一群不太强的人应战了,他还不愿我再上战场……” 塔拉听罢不满道:“所以你们这才想起还有个我?” 封灵无奈笑笑,“不,我们是在知道阿斯尔想带你远走高飞的前提下回来找你的。这是跟阿斯尔的交易,狼哥希望我能回自己的家,但巫狼本家不愿放人,所以就去找阿斯尔帮忙。条件是我们要找到你的封印,将其破除。” “行了,我知道了。也罢,事情都到这份上,我可以大发慈悲不要你们的命。但是别幻想着我还要一门心思倒贴你们人类!”塔拉晃晃脑袋,发觉苏鲁与狼斗嘴结束,旁人正望着她,咧开嘴恶狠狠道,“听到了吗,我要跟阿斯尔玩去啦,才不陪你们人类过家家!” 狼与苏鲁原地站定,不作挽留;随行两名巫狼族人本欲开口,狂风暴起,眨眼间黑白双狼灵体蹿上高空,消失不见。 谈判破裂,败局已定。 苏鲁却气定神闲牵起封灵小手往屋内走去,“结束了,回去备战吧,大不了死战到底。封灵儿你想跟谁都可以,不过灵蛇一定不会放过这边,灭了本家接下来就是你们。所以等灵蛇卷土重来,我会通知你,你可以选择协助本家,也可留在这早做打算,全力保护你的亲人。” 封牧德拾起拐杖支撑身子,随苏鲁入室,就近找凳子一坐,将拐杖“啪”地敲在地砖,“苏鲁你别危言耸听,净打灵儿的主意!” 苏鲁毫不客气坐上厅堂那张大木椅,将封灵抱起搁置腿上,语气平淡:“我帮你巫狼搞内政外交、分析战局、统兵作战,数百年来未有败绩。我确信灵蛇已经变了,你们所谓大族外交的条条框框,最晚从上上次战役始,他们已不再遵守。灵蛇攻巫狼弊大于利,照理说他们不该死缠烂打,不该堵死巫狼活路,不该为战争害得灵蛇自己折损是么,可他们的行为明显不能用常规思路理解。最终我得出结论,灵蛇根本不在乎自己死活,并且,想拉巫狼一起死。” 封牧德扶额不语。 “该说的都说完了。斯钦巴勒,好好想想吧,你不过被人渗透的棋子罢了,你终究没能走上通往那理想国的‘道’。” ---- 关于章节名“苏勒德”: 它是蒙古战旗,承载着相关精神象征,还有一种音译写作“苏鲁锭”,这就是“苏鲁”名字由来。 “苏勒德”无论名字还是概念,在这里都成了“军神”苏鲁的象征。 它也指狼哥,他对巫狼而言堪比“苏勒德”之于蒙古。 此外还指尚武精神,与封牧德放弃一切抵抗手段企图换来和平的观念相反。但是,苏鲁也承认巫狼强盛时期发动过侵略战争,他本人对此持否定态度(所以说是“犯下罪行”),因此他所追求的尚武仅仅是保存武力与战斗意志换得己方存续以达到、守护心中理想国。 而没有苏哥敲诈勒索封牧德的含义不要过度解读(谁会这么解读啊喂)。 另外,封牧德的名来自巫狼族姓“希日木德”,再加上他离开游牧文化后对游牧的纪念,最终给自己取了“牧德”之名。他心里还是有巫狼的,只是让一个人承认错误实在太难了,何况是后果如此严重且无法弥补的错误。 苏鲁最后那句也是被放在章节简介中的话,看似对封牧德说,事实上也是在对自己说。事已至此,他内心深处同样装着未能抵达,大概也永远无法抵达的理想国。
第58章 长歌线10 和平期 狼与苏鲁将封灵留在老屋,毅然踏上归途,回去面对所有重压。随行人员不解,狼只说既然承诺将女孩送还,那么总不能因阿斯尔与塔拉的选择反悔,所有责任他自己承担。 返程路上,一人实在憋不住心中困惑发问:“巴图,虽说那是承诺,但你不是喜欢她么?我们都以为你要留她做你的妻子,结果你就这样放跑她,回去大家肯定笑话你傻。” 狼抽抽嘴角,两颊带上红晕,“我是她哥啦,娶她干嘛……” 另一人掺和道:“我看你就是喜欢。我们都是过来人,怎看不出?” “嘁,那么点大的小女孩子,喜欢就是犯罪……”狼极力辩解,却换得二人一脸姨父笑,只得转过脸盯着窗外风景。 两人所言不虚,族长与一众元老听闻狼此行是字面意义上赔了夫人又折兵,又气又笑说他傻,不过明眼人都知道无论如何阿斯尔已经待不住,塔拉没复仇已是最好结果,倒不至于让狼背这锅。恰逢苏鲁要求,狼顺势推他去前台,这铁血战狼几句话便将旁人镇住,众人开始各司其职备战灵蛇。狼心底承认,苏鲁阅历智谋皆强于他,特殊时期自己也当放放权,但这身体决不能让出,苏鲁主导身体时的全部行动只能在他眼皮底下进行。 汇报完毕,回家休整的狼未见贺天山,印象中那瘦弱男孩总不可能大冬天独自出门找死,一问才知他已搬去族长巴特尔安排的人家,在训练场和大帐之间,“有事找起来方便”。狼心里暗道一声“完犊子”,又冲出去骑马找人——这家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封灵非得哭得梨花带雨——再说就算他是灵蛇的崽,这人看着也不坏,他费心整理乐谱多少还是有用的。 巴特尔可没想到狼还惦记贺天山,狼这一问他下意识目光躲闪,又马上恢复镇定,说是“既然来巫狼为质,也当遵照巫狼习俗规范,看他那么弱便让他一道训练”。此话骗不过狼,碍于对方是族长,总要给他面子,问到地址就走。 这家大人们正在隔壁包里喝茶聊天,家里同辈女孩带她妹妹坐炉边烤火玩耍,贺天山缩于远离火炉的阴暗角落捧着一碗半凉的药发呆。狼极不礼貌闯入,女孩见是继承人前来遂起身问安,狼目光扫去,叫那女孩带妹去隔壁,然后将门一关,径直走向贺天山。 贺天山看清来者,手一抖,小半碗药洒出,慌慌张张将碗放于斜前方案几,衣领被狼一拽,急得重心后移反抗。 狼见状把他往垫上一摔,“我家对你不好吗你跑这?还喝上药了?” “风寒而已。”贺天山别过头,声音确实沙哑。 狼皱眉骂道:“你咋这么怂,任人欺负?” “什么叫任人欺负……他们让我参加训练,还有搬到这儿住,仅此而已。只是训练场在室外,着凉了——乐谱原件还在你家,请帮我保管好。最近实在没空研究。”贺天山回避目光,试图转移话题。 狼一眼看穿,粗暴摁倒贺天山,骑在他乱动双腿,解男孩腰带,扒开他长袍,撩起衬衣,见他身上大片瘀血,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眉头皱得更紧,轻拍两下他脸颊,“才过多久就被打成这样?谁打你的?你说啊!” 贺天山认命般闭上双眼,带着哭腔祈求:“别问了,那些小孩我根本不认识……再说你现在闹到族长面前,将来等你不在这边,我……会被打死的……” “谁敢打死你啊,你对巫狼有用,肯定给你留口气,”狼撒手起身,望着贺天山泪痕愈发火大,“哭什么,哭能解决问题?我告诉你,在那帮熊孩子面前你越哭他们揍你越狠!赶紧把衣服穿好,回我家住,让我额吉给你上药。待会我找族长谈谈,往后有任何人找你,不管是训练还是乱七八糟活动,你就说只有我跟族长亲自来才叫得动你,别人敢带你走就是违抗我们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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