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什么?!他真死了?!” 聊天窗口另一端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虎躯一震,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这不是梦——白夜死了?还给活人东西?这不明摆着要让别人帮他办事嘛! 白夜狼:“而且他的怨念很强,眼睛血红血红的。他说他杀过很多人。” 萧远:“这不可能!小白不会杀人的!他在你旁边?让我好好问问他怎么回事!” 白夜狼:“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可能他觉得家里待着闷,出去逛了吧。对了,你有他的照片吗,我想看看他。他一直用灵力罩着自己。” 萧远:“小白的照片啊......我有,你等一下!” 片刻后,萧远发了张照片来,说这是白夜初三春游时拍的。照片中的白夜十六岁,坐在树上,一头乌黑短发,生得很清秀,笑时露出一对小虎牙。他的笑容让人看着温暖,气质与现在完全不同。 封灵将白夜的照片存入手机,打算找他好好沟通一番。她不信这样的白夜会镇定地对她说他杀了很多人。她要知道他在死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白夜迟迟没有回家,应该是不知不觉跑远了,不过两人已熟悉彼此气息,他也知道她今日返校,一定能找到她。所以简单收拾后,封灵带上行李,独自前往学校。 贺天山在小池塘边埋伏几只蛊,带头的便是剧毒金色小虫阿朵。他爬上假山等待着,当看到蜈蚣灵体拖着白夜出现于天边,嘴角慢慢勾起。到底还是他赢了。他要让那只恶魔永远消失! 封灵戴着黑色石头冲到小池塘边,见几只虫形灵体正紧紧压制白夜,吞噬着他的灵力。白夜已无力反抗,笼罩周身的雾气渐渐消失,意识也有些模糊不清了。封灵连忙打出一道念力波,将那些灵体轰走。 白夜抓住机会蹿到远处,妄图争取恢复力量的时间,谁知贺天山冷笑一声,跳下假山,捉住逃跑未遂的封灵,将她勒在怀里,冲白夜叫道:“你不要她了?”腰间粹毒匕首被他慢慢抽出,抵在封灵脸颊。 封灵听得贺天山附她耳畔低语:“别动,划到就不好了。” 这话乍听像是威胁,却又好似真心劝说。封灵不认为贺天山下得去手,不过乱动易招致误伤也是事实,虽被勒得生疼,但仍乖乖静止不动,期望白夜能从自己的平静中看出端倪,快点逃走。 贺天山没想到封灵如此淡然,而白夜因此停留远处冷静观察,他便咬牙切齿唤出藏匿外套之下的蛊虫大军。各式蛊虫从他袖口与衣领涌出,沿匕首爬向封灵,黑压压一片。由于这些蛊虫并非灵体,封灵根本赶不走它们。这下她是真的怕了,不敢直视这群令人作呕的小家伙,紧紧闭嘴,眼眶中泪水打转。贺天山这才扳回一点自信,抬起头沉默望向白夜,等待对方露出破绽——他知道白夜不会丢下她逃走;他知道就算白夜不认识她,也不会丢下她逃走。 阿朵扑棱着翅膀候在贺天山身前,等待敌人自投罗网。 不过两秒,白夜的杀气沸腾,宛如刀锋领其正面进攻,迎上阿朵一击,忍住被重创的剧痛,融入封灵血肉。贺天山正要下令蛊虫进攻,被白夜附身的封灵瞬间脱身,两步绕至其后,将全身力量经肩膀手臂往贺天山身侧一靠,硬生生将其撞出去,落入池塘。护主心切的阿朵被封灵弹回,不得近她的身,只好“嘀嘀嘀”叫着给水里扑腾的主人加油。 这会封灵顾不得贺天山死活,紧咬下唇,顶着泪水跑回寝室。房间里只她一人,她狠狠关上门,将门反锁,只觉得身子几乎虚脱,靠在门板慢慢滑下,哭声堵在嗓子眼,咽喉疼得难受。白夜难以维持附身,虚弱至极,灵体忽明忽灭,只能勉强保留模糊外形求个体面。封灵看着随时可能魂飞魄散的白夜,猛然意识到自己正为他发抖,生怕他就此离去。她起身扑向他,却只能感觉到他的寒气穿透身体。 “罢了,我罪有应得……只是连累了你,对不起……”白夜微弱声音叹息,欲放弃挣扎,任由意志涣散,仿佛回到那段漆黑过往。 封灵脑中过电,掏出手机,飞快翻找白夜生前的阳光笑容呈现他面前,“白夜,不要放弃你自己!如果你知道怎么做才能救得了你,请告诉我吧!” 请告诉我吧,哪怕这些日子你以此为目的停留我身边。 毕竟,那照片无半分虚假,它见证了少年最纯粹的光芒啊。 恍惚间,白夜听见少女心声,彼此灵力乃至魂魄正缓慢交融,心灵距离疾速缩短。这固然能保全他的灵魂,然而,也意味着他要将自己沉重命运与她绑定。白夜试图抽身而去,然而纠缠早已开始,隐藏在封灵娇弱躯体下的蛮荒力量展露野兽爪牙,却又是轻轻咬住他,小心翼翼往回拖拽。 最终,精疲力竭的白夜得以稳定灵体,在黑色小石头中安睡。封灵将它戴回脖颈,洗干净脸,若无其事去班级自习。 贺天山正独坐教室悠然转笔,潮湿衣物换下,难得穿一次校服,总算有了点学生模样。这会教室并无旁人,封灵进门往座位走两步,与贺天山四目相对,既尴尬又气愤,扭头要走。 贺天山连忙唤她:“封灵,虽然现在跟你说明白有点晚,但你至少有知情权。看样子他骗你跟他订立契约,但这份契约于你无益,等他用你的身体杀人,你哭都来不及。我没想到你可以天真到相信这么个杀手,不过趁他休眠,现在开始了解也来得及——等你听完后悔订下这契约,把那块石头连带他一起交给我即可,我自然有办法处理。” 那灵力与灵魂的纠缠或许就是贺天山口中“契约”,它自然而然形成,与白夜无关。尽管恼与贺天山仍想方设法伤害白夜,急着查清白夜过往的封灵后退几步,靠在门框,“你说,我听。”
第9章 执念卷 第四章 过往(上) 血迹染红白雪,一路延伸至待拆楼房。住户早已搬空,冷风自破碎门窗灌入,呼啸着如同鬼魅。黑衣少年分不清一身血腥归属何人,毒瘾发作,他恨不得拿刀子将所有血污片下,然而大仇未报,求死不能,只得留一口气,撕裂衣襟咬在嘴里。 兴许掐着表算到黑衣处境,又或者在这狭小破旧公寓实在没法打出人数优势,摸上楼来的仅三人。头目生怕开枪闹出动静以及子弹击中坚实物体反弹,特别叮嘱非必要不用枪,然而三人依然心惊胆战将子弹上膛,颤颤巍巍地将安了消音器的手枪抓在手里图个心安。毕竟,他们要面对不折不扣的杀戮机器,即便徒手也能一拳震碎常人内脏。 黑衣少年察觉动静,自知满地血迹与厚重喘息早将自己位置卖出,也猜到他们打定主意要解决自己,干脆先下手为强,在三人破门而入的瞬间拧断一人脖颈,并用其身体抵挡后二人枪击。对讲机中三人凄厉叫声听得头目心里发毛,作恶多端百无禁忌的他第一次体会到“恐惧”二字。 于是,头目心生一计,派人寻了两名姑娘,将她们逼进楼,手中拎着加了氰化钠的食物和水。 姑娘们常年服务于风月场所,空有演技却无胆量,一见三具尸体,吓得抱团尖叫,差点夺门而逃。想到如果自己跑掉,只怕也要被那组织如此处置,她们只得带着哭腔跟那倚靠柜子与墙壁坐着的黑衣少年搭话:“你好,我们是……我们是路过这里看到血迹感觉有人受伤……我们买了吃的喝的还热着呢,对了还有……还有朋友去买药了,很快就来,你流了很多血,先喝点水吧!” 黑衣少年猛地睁眼,吓得二人再次尖叫。嘴里紧咬的布条已被血液浸透,视线模糊不清,身体正在变冷,只有脖颈处黑色石头似乎还残余一丝温热。少年的虚弱肉眼可见,一名胆大姑娘捧着热饮缓步走去,在他面前蹲下身,打开杯盖,尽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模样道:“这是你的私事,我们不会报警的,我们只想救你。你伤得这么重,来……” 黑衣少年却吐出布条,摸出身旁卷刃匕首,“既然要杀我,不如直接拿瓶毒药,何必装模作样……” 那姑娘手一抖,跌坐在地,饮料洒出大半。 “我知道你们受他胁迫,不会杀你们,也不破文海棠废文起额群叭亦肆把仪陆旧柳仨追更柔柔文能让你们为难。但是,麻烦你们出去给那家伙带个话,”黑衣少年转动匕首对准自己,“我白夜立誓,死后化作厉鬼,定让他们全部陪葬!” 钝刀生生捅入心脏,一转一抽,血液喷涌。 濒死之际,痛楚减轻许多。本该一片漆黑的眼前仿佛只是走过舞台转场,再度明亮。远东松林葱翠,看不清面貌的少女笑声宛若银铃,他仰望她陪伴她——又是这场梦啊。自己曾谨遵父亲旨意不与异性亲近,于是有了这化身为狼,与素不相识少女演绎悲伤爱情故事的大梦。事到如今,父亲与名为“白夜”之人早已葬身火海,这场梦也随他生命消逝迎来落幕。 视野灯灭,而后火光照亮他的整个世界。烈火焚身,干渴的咽喉发不出声,他挣扎无果,痛苦万分。意识大多混乱,少有清醒时,兜兜转转,总算望见那一方池塘,好似落入其中就能终结这火焰。孤独的少女正在小池塘边发呆,他抵达附近躲藏,总算舒服很多,状况渐趋平稳。 她是晦暗人世一方孤岛,也是他的港湾。 “要说白夜这个人,以前有他爸管着,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十六岁那年父亲一死,他家没有旁人,转身就投靠黑帮,仗着自己一身武艺无法无天了——烧死他爸那把火很可能是他自己放的,动机是他爸扔掉了他带回家的狗,为狗杀人,跟前阵子的情况一模一样对吧?他在我的委托人手下干事,用短刀暗器甚至徒手杀过几十人,只为换取毒品。不过后来那家伙毒瘾越来越大,谁都给不起他想要的,于是他背叛组织,又徒手杀了其中十几人,结果被人一枪,就像这样,”贺天山边说边靠近,直至将笔抵在封灵胸口,“开了个洞。他视人命如草芥,习惯双手沾满血腥,只差一具能让他继续杀戮的身体而已。附在你身上可以抵御其它灵体、符咒与结界,所以,他选择了你。” 封灵愣了两秒,愤怒拍开贺天山的笔,瞪着他问:“怎么会这样?他也像我们一样上过学,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和朋友,你肯定在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他做了杀手死得很惨化身厉鬼,这些都是事实。” “我要知道他为什么走到那一步!” 贺天山挑眉,“我不是说了么,可能性最大的是他爸扔了狗,他一气之下放火把家烧了,他爸死于火海,他再无旁的亲人,投靠黑帮。要么就是家里意外失火,他只顾自个逃跑,也一样投靠黑帮。不是好东西。” “你在骗我。”封灵忽然贴近,倒吓得贺天山往后退却,撞在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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