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认识白虎,毕竟他是上古神兽之一,也没有人敢怀疑白虎,因为白虎当年是老帝君手下最凶猛的坐骑。 众人又纷纷看向了现在的帝君,对方神色未变,喜怒不显,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问过之后,便知真假。"威严的话语如一阵风一样飘进众人的耳中,却没有人敢不收下这声劝告。 "今日便先到这里,若无其他事便先退下吧。" "是。"众神纷纷退场。 那天晚上,白虎的消息传回来了,众神只能默默闭上了嘴,辞朔的行动再次成了一个谜。 星复再次站在华宸帝君面前,这次只有他一个人。 "伤势如何了?"华宸帝君开口问道。 "最后一丝毒已被逼出了。"星复正等着说下一句话,他马上就可以去青丘了。 "几日后便是青丘少公主的成年宴,你可以等到那时再去青丘。"华宸这忙不迭的一句让星复又惊又喜。 "到时候,我会宣布她就是你的未婚妻。" 不深不浅的一句,似乎事实本应就是如此,只是其中一个人恰好捅破了这层窗户纸罢了。 乱套了,全都乱了套! "为什么?我这一生非晴儿不娶,我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双手狠狠地攥紧,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星复做梦也没想到他最后给出了这样一个奇葩的回答,也做梦都没想到他能将那短短的一句话圆出一个如此荒唐却巧妙的谎言。 为什么?他甚至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公主,就因为他们的一点疑虑,自己就要用一个光荣的理由去掩盖它们吗? "不为什么,你的一生属于天界,属于我,而不是她,这是你一开始就心甘情愿答应了的。" 星复顿时僵在了原地,这个回答既出乎意料,又无可反驳。 年幼的他看见了一个和自己一样格格不入的神,那个人伸出冰冷的手,要自己把生命交付给茫茫苍天,那是多么壮美的事啊,当时的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从来没有想过他有而华宸没有的东西,是人类一般的感情。华宸好像继承了所有的神性,却没有一点人性,直到今天,星复才意识到自己和他其实并不是一类的。 "你生,是为了天,死,也是为了天,青丘本不属于天,天界需要和青丘联手,你和那青丘的公主,只不过是那滔滔洪流里的一颗小石子罢了。"依旧面无表情。 "纵使是撞得头破血流,星复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星复怒言,抬脚便要走。 "即使你今日护住了她,总有一天她还是会惨死在你面前,因为她是你的劫,从今往后你朝她迈出的每一步,都在将她毫不留情地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又是劫难。 星复猝然收住了动作,僵硬地吐出一句"为什么,"不是疑惑的发问,而是虚脱的陈述。就因为那一句话,就因为那一个又一个的巧合,他们之间就应该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了吗? "还是那句话,你的生命属于天界,任何违背天意的行动都会被绞杀。" "天意,又是天意,它的旨意究竟是什么,它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天的旨意,自然就藏在我的审判之剑中。" 华宸口中的"审判之剑"即为"白夜",剑身苍黑,剑柄雪白,挥剑直割日夜昏晓,收鞘之时混沌无边,层云再开,彩彻区明,则为顺,电闪雷鸣,则为逆。 自古以来,审判之剑只能由这世上最公正的神来握着,而绝对公正,也就是绝无私情,只有这样,才能最快,最精准地找出答案,才能一剑劈出曙光黎明。 "你当然可以把她带回来,这是你的选择,如果能够承担这样做的后果,如果你能够承受未知的结局。"说到这里,华宸的声线居然有了一丝颤抖,不过那就像投入大海的顽石,倏忽间便消失不见了。 虽然华宸的这番话带有强烈的威胁意味,但星复还是害怕了,害怕那所谓的,虚无缥缈的"天意",害怕她因自己而死,害怕那若有若无,藕断丝连般的宿命,他终究要把自己的一切,牺牲给那高高在上的天国。 现在,他突然开始后悔,当初没有推开她的怀抱了。 "好。" 现在将一切恢复原样,应该还不晚吧。 ---- 要开大了,有点费心脏呢【爱心????????】
第18章 人间的少女到了15岁便已及笄,而九尾狐族的少女直到两万五千岁才算成年。不过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都值得这世上的寸寸美好。 月澄虽然平日里与月柠大吵小吵从不间断,但绝大多数时候只是气来玩玩,该疼妹妹的时候给的东西一分不少,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跌宕起伏的日常生活,毕竟生活也不能太过寡淡无味嘛。 提前三天,成年宴的所有物件都已置办好,青丘处处张灯结彩,赤红色的小灯笼从渡口一直挂到了青丘的野郊,对于即将成年的月柠来说虽说有敷衍之嫌,但到了晚上,处处都能亮起明亮的微火,将青丘死气沉沉的黑夜衬得无比温暖,总归是美丽的。 听说青丘的少主成年的时候,赶来的客人都能带上火狐面具,共同围在篝火边起舞,一直到红火燃尽,宾客们方才相伴归去。月澄成年的时候月柠尚未出生,自然是没有见过这样盛大的场面,她日夜所见的青丘无非就是些青山绿水,一点儿都没有九尾狐族骨子里的那股热情影儿。月柠追着忙上忙下的月澄问了好几天,得到的都是越来越不耐烦的肯定答复,月柠反而终于肯放下心来,相信自己那个爱开自己玩笑的哥哥说的是真话。 月柠虽然是一只赤狐,平时穿的也都是红色的衣服,不过红色也有浓淡冷暖之分,她最喜欢的就是枫叶那样的红,那种层林尽染的快意,但她从来没有把它披到身上过,她反而舍不得穿那么美丽的颜色。不过成年宴可不一样,她想把飒爽的秋色全部收进她的回忆里。 可惜啊,现在不是枫叶红遍万山的时候,她只能一个人躺在深深的竹林里,睁眼数着被风吹下来的竹叶。 "一千二百。"一片细长的竹叶轻轻地覆上了她的眼睛,她躺在地上,嘴唇一勾,随手将修美的青叶拨开。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突然,林中出现细碎的声响,似乎是竹枝被踩断的声音,月柠从厚厚的竹叶堆中仰首,出现了一道瘦削的身影。 靴子磨破了,道袍也打了好几个补丁,等等,道袍......月柠站起身来,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庞,不知怎的就笑了起来,笑得好开心。 "你、你笑我做甚,我又没惹你。"少年微微红了脸,将头埋了下去,多日再见,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衣服变得更破旧了些。 "小道士,又迷路啦?还是你师父不要你了?"月柠拍拍身上的残叶,一脸玩味地盯着他。 "休、休要胡说,我师父才不是这样的人。师父生了很重的病,师兄师姐叫我上山来采些草药,听说这里是一座仙山,上面有可多仙药。" "是吗,那你采到些什么药了?"月柠扫了一眼少年身后的竹篓,里面堆满了各种奇怪的花草,兴许有那么两三株是能治病救人的。 "很多,我看着像的便都采了,师父一定会好起来的。"少年忧郁的双眼突然明亮了些,月柠突发奇想,笑容更加灿烂了些: "小道士,你师父得了什么病,要不要我帮帮你?" 这少年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师父十余天来一直咳嗽,只能卧在床上,咳得一天比一天厉害,昨天晚上都差点回不过气来......"少年的眼眶红了,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月柠见状急忙按住他的肩膀,虽说他十分瘦弱,但也比月柠高出不少,月柠抬头望着那名少年,"我能治好你的师父,明日黄昏时分在这里等我,我把药给你。不过,作为条件——" "你要和我去一个地方,但是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可以吧。" 少年抬起柔弱的脸庞,乌黑的眸子盯了她半晌。 "怎么样,答不答应?" "好。"迟疑地点了点头。 少年走后,月柠继续躺下来数簌簌落叶,不知过了多久,小侍的声音由远及近: "公主,公主,少主找你!" "公主,你在哪里?" 月柠磨磨唧唧地起身:"这次又是什么事?" "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少主现在急得不得了。" 月柠回到藤萝宫,月澄负手而立,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跑哪里去了?"月澄的语气有些焦灼。 月柠别过头去,佯装不以为然道:"无聊。" "莫要开玩笑了,现在哥哥要说一件正经事。"月澄却没有像先前一样随着她取闹。 看见哥哥严肃了起来,月柠也不敢再装出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了。 "哥哥问你,你觉得,星复上神怎么样?" 这是个什么问题?直接问若晴姐不就好了,我又没见过他,月柠心想,不过她没有说出来,转而答道:"若晴姐姐说他很温柔,应该是个很好的神仙吧。" 月澄扶额,过了一会才很不情愿地问出来:"那你......和他成亲又如何?" 老天爷,他月澄捉弄人也不带这么玩的吧,这个玩笑也太牵强了。月柠脸色微红,朝着月澄翻了个白眼:"几天不见,你开玩笑的水平怎么下降了?" "我没在开玩笑,哥哥是说真的。"月澄皱眉,一点也不像是在捉弄人的样子。 "你别扯了。星复哥不是早就和若晴姐姐成亲了吗,他们还有一个孩子。"虽然那孩子不是星复亲生的,但好歹也是叫星复一声爹,那也算是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啊。 "他和杜小姐成婚了,的确如此,但是你要嫁给星复上神,这是帝君的意思。"月澄无奈地说出后半句话。 "什么意思?那若晴姐和那个小娃娃怎么办?"月柠脱口而出,想到杜若晴抱着恪儿的样子,笑若春风,想着这样一个美好的人要被狠狠地辜负,月柠就有万分的不解。 "这个你不需要管,他们自会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明日成年宴上,帝君就会宣布这个消息,星复上神想必,也已经知道了。"月澄声音颤抖,微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妹妹。 "为什么一定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拆散别人?华宸帝君这样做,不会遭报应吗?"月柠恶狠狠地答道,歇斯底里逐渐变成了低声抽泣,再到一把扑进月澄的怀里。 "为什么,哥哥,为什么啊......" "对不起,把你卷进了你不该参与的纷争。"月澄抱紧了颤抖的月柠,他只能这样做,他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月柠慢慢松开了手,泪雨蒙蒙地望着月澄,她抹了一把眼泪,故作无知地问道:“哥哥,如果我不嫁呢,青丘是不是会因为我而覆灭?” 望着面如死灰的妹妹,月澄的心突然抽了一下,他想开个玩笑,但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青丘虽然从未与魔界打过交道,但辞朔绝对不会放过这一片净土,唯有如此,唯有如此,青丘才能活下去,他爱的所有人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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