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么星复神君你又该如何?"华宸冷冷道。 "星复愿意代替晴儿去那临仙台,去受那枯等煎熬之苦。" 任何人只要是进了临仙台,便像是被关进了孤独地狱,他们对于外面的一切一概不知,外面的东西也很难进来,九层阁的大门惟有对天界至高无上的审判者的呼唤才会有回应,只有通过特定的法阵,关在里面的人才能出去。 从一开始,这里就是用来保护那些身怀绝密的文武神仙的,毕竟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后来天界及周围的地方逐渐安定了下来,这个诡异封闭的地方才被暂时封存了起来。 "你疯了?"华宸忍不住问道,全然不顾这座大殿里仍然盯着数十双眼睛。 "对,我是疯了,宁愿牺牲自己的自由,也只是想要去守护自己的毕生所爱。"星复双目猩红,异常坚定地望着那个居高临下的天神。 若是平时,二人若是有些什么冲突,也多是在一些公事上的小矛盾,大家集思广益,多想几个小建议,这些无关痛痒的小吵也就过去了,而今这事可就不一样了,众神都只敢在边上观望,却没有一个敢出声,毕竟谁都不想掺和进这张关系复杂,成分复杂的大网里。 "对,你的确疯了,才会说出这样愚蠢的话来。"华宸的话里隐隐藏着怒火。 "在遇见她之前,星复以为自己此生就要这样活在迷蒙之中了,直到遇见了她,还有她的孩子,星复方才懂得幸福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帝君,星复这三万年来从来没有向上天乞求过什么。这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星复只想要好好保护他们,苍天......一定不会怪罪我的吧。"星复又向前挪了几寸,随后伸直双手,对着面无表情的华宸毫不犹豫地磕了下去。光润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站着的众神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恪儿看到星复这般卑微的样子,不知怎的,鼻子一抽便哭了起来,他哭着便要挣脱母亲的怀抱,杜若晴反而将他箍得更紧,她将自己的头埋在恪儿的肩膀中,忍着不让自己的哭相太过显眼。 “不要哭,不要哭了……对不起他的人不是你……” 记得很久之前,星复突然对着她喊道:"我要一直保护你们,永远永远。"当时的她只有感动,全然没有料到今日种种。原本她以为,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怎么也跨不过的鸿沟,今后他们可能就要一直这样下去了。直到今日,她才发觉,其实他一直在默默坚守当初的诺言,那个摇摆不定的人,反而一直是她自己。 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说,她很想对着星复的面说,他不必这样,但是她想说的太多了,那些话全都堵在她的嗓子眼里,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些话说出口,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千言万语化到最后,也只余下痛苦的沉默。她再也无法释然了,如果这样的故事会惨淡收场。 殿中的气氛就这样僵持着,直到面若寒霜的华宸帝君突然拂袖而去,走的时候,只在殿中留下了一句短的不能再短的简音—— 随你。 ---- 天刚黑的时候坐在电脑前绞尽脑汁,一到了半夜灵感突然集中爆发……一边脑子累到不行,一边手上疯狂码字一边吐槽这字怎么越写越多?
第39章 华宸走后,众神纷纷散场,但都绕着星复三人走开。帝君身旁那名小侍走到他的身边,弯腰埋下头去问道:"上神,现在就出发吧。" "劳烦你了。"星复起身,有些踉跄。他正欲转身,只见杜若晴也站了起来,望着他的眼神里藏着许多情绪。 星复立刻绽出一个笑容,跑到杜若晴面前,握住她的手,"不用担心我,你和恪儿在清云宫会被照顾好的,帝君,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说着,他又摸了摸恪儿的脑袋,笑着对恪儿说:"爹爹要出去一趟,去把月柠姐姐找回来,爹爹不在的时候,我们恪儿要好好保护娘亲。" "爹爹,你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很可怕,月柠姐姐真的就在那里吗......"恪儿皱着眉头,抽抽嗒嗒地问道。 星复笑而不答,只是继续抚摸恪儿的头。 杜若晴感觉到手上有一丝冰凉的触感,她望着星复,星复也将眼神投向她,墨黑的眼里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安慰。 "等我回来。" "星复......"杜若晴喊着他的名字,而他义无反顾地回头,又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 她还想说对不起来着。 杜若晴和恪儿被带出去的时候,殿外的长街早已被夜光笼罩,路上空无一人,若是突然闪起了雷电,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原先金光普照的瑶池也变得有些暗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界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改变了。 不知走了多久,她隐约看到了清云宫,宫中尚还亮着几盏灯火,门外黑压压地站着许多人。 她慢慢走近,看见了许多披着战甲的仙兵,一名粉衣仙侍从门中走了出来,有些激动地大喊道:"杜、杜小姐,恪儿,你们回来了。" 门边的侍卫无动于衷,领着杜若晴的人看见清云宫到了,便在门前停了下来,朝着杜若晴行了个礼,而后开口道:"丰宇奉帝君之命,在清云宫照看杜小姐及爱子的起居,夜已深,还请杜小姐带着爱子先回房歇息吧。" 丰宇身量中等,面目白净,一袭青衫,姿态谦顺。或许是从檀香殿派过来的人,丰宇开口时总是带着一股若即若离的疏离感。杜若晴点了点头,又望向满面愁容的芝蓝,笑着对她说:"回来了,不必担忧。" "帝君吩咐,杜小姐依旧还是住在原先的地方,杜小姐不必心慌。"丰宇低头说道,随后便退到一边。 芝蓝带着杜若晴回到竹居,竹居前站着两名披甲仙兵,都是陌生的面孔,见到杜若晴后也是一动不动,芝蓝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尴尬地对她说:"杜小姐,若是有什么要的尽管吩咐芝蓝,芝蓝......就不进去了。" 杜若晴感觉背后有丝异样,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去,发现不远处站着一道青色的人影,那人在杜若晴回头后依旧没有动静,只是负手而立,一言不发。 他的身后,开着大大小小的鲜花。 "好。" 回到竹居后,杜若晴给恪儿烧了点水,简单地给他擦了擦身子,便将他放到床上了,也许恪儿知道了什么,但是他的年纪还太小,并不知道这些究竟代表着什么,睡觉前,恪儿追着杜若晴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杜若晴只能一个一个半蒙半编地回答,最后,她才对着恪儿说: "娘亲今天有点累了,恪儿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应当也累了吧。" 恪儿将全身包起来,双手紧紧攥着被子,他将半张脸蒙到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似乎有些不安。他往杜若晴的身边挪了挪,有些害怕地说道:"娘亲也要早点睡觉,恪儿听月柠姐姐说晚上会有鬼来抓不睡觉的孩子的。" 杜若晴稍微清洗了一下,便换了套衣服躺了上去,恪儿不知何时已经睡熟了,她将手靠近恪儿的脸庞,温软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笑出来。灯已经熄灭了,杜若晴手上的那个东西依然泛着蓝色的微光,星复走时,塞给她了一块小冰粒,捏在手上不会融化,却会传出冰凉的感觉。杜若晴将它握在手中,然后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她又睁开了眼睛,这时她面前是一座简陋的小木屋,门前种着一些菜,星复穿着一身粗糙的布衣,正坐在台阶前发呆,然后他抬起头,和篱笆外的杜若晴对上了眼神。 这里是,苍齐山下。 是人间。 他立刻站了起来,朝着杜若晴跑了过来,他的眼神有些疲惫,笑意却能直达眼底。 一言不发,星复紧紧抱住了杜若晴,将头垂在杜若晴的肩上,杜若晴有一种他下一秒就要倒下了的感觉。杜若晴赶忙伸手放在他的身后,他背上的线条隐隐约约地起伏着,他们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瘦了,我才发现。"杜若晴率先打破沉默。 星复重重叹了口气,然后就是笑的声音,"那我藏得还挺好,没有让你担心。" "星复。" "嗯。" 杜若晴原本想去问那块冰粒的事,后来又想着问他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些东西。会不会有人刁难他,最后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却又和上面这些没有太大关系。 "想你。" 星复嗤地笑了出来,压在杜若晴身上的重量似乎更多了些,杜若晴将双手又往上挪了一些,指尖快要碰到星复的脖颈。 然后她只听到了一道软软的声音, "我也想你。" 杜若晴的脸不知怎么就红了,温暖的怀抱忽然就松了一些,星复亦是微红着脸,浓黑的双眼脉脉传情,却又像是一潭宁静的水,安静地将他们包裹起来,尽管现在,他们的状况都很糟糕。 "晴儿。"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 星复低下眼睛,盯着她的嘴唇:"我想吻你,可以吗?" 杜若晴没有说话。 星复低下了头。 蜻蜓点水,摩挲温凉。 星复抬起头,林叶簌簌,他们双双望着。 "我以前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你,现在我知道了。"杜若晴笑道。 "是什么?"星复问,也跟着笑了起来。 "像这个。"杜若晴从怀中掏出那块冰粒,如海般湛蓝,如冰般纯澈。 "这是什么?"杜若晴问道。 星复顿了一下,然后又笑着回答:"入梦的引子,睡觉前你在想着谁,就能进到谁的梦里。" 星复反将一军,杜若晴羞到侧过了眼神。 语罢,星复又加了一句:"这冰粒世上仅有一颗,现在它是你的。" "这怎么能行!"杜若晴又将它塞到星复手中,星复翻过手掌,那枚冰粒上已经串着一根细长的银链,下一刻,它就出现在了杜若晴的脖颈上。 戴好之后,杜若晴伸手摸了摸脖颈间的银链,只听见星复说道:"它的名字叫幻,又叫天空之眼,你戴上它之后,很漂亮。" "可是,这么珍贵的东西,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杜若晴掂起幻,有些不解地望着星复。 星复瞥了一眼杜若晴手中的幻,然后又看了看杜若晴的脸,摊手答道:"与你相比,它根本算不上珍贵。" "既然戴上了,就不要轻易摘下来了,晴儿,它也是有灵气的。" "那你刚才这样说它,岂不是伤了它的心?"杜若晴将幻塞进淡衣中。 星复答道:"幻有灵气,所以它有同理心,它知道我那么爱你,所以它会谅解我的。" 好嘛,心脏不争气地猛烈跳动起来,杜若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星复变得那么直白了,他说的话句句撩人,但是杜若晴从来不觉得这些是玩笑话,也从来不相信他口中的那些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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