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被一句登徒子敛回了心神,她知道登徒子是什么意思,每个戏本子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想要吃天鹅肉的登徒子,她每次看到都是深恶痛绝的。不料,今个也体验了一把登徒子。 重要的是,她还感觉不错??? “我瞧着没人,这不是担心你被掉木桶里起不来嘛,我也是一番好意。”玉姝咽了咽口水,缩回水里的手,声音越来越小。她的确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但是后来发现他并没有溺水后,她鬼迷心窍的趁着慌乱又摸了两把。 “我没事,你快出去!”哼,别以为他刚才没注意到她多摸了两把,脸都红了。(玉姝:苍天有眼,这脸红是烧火热的,绝对不是因为那两下!) “啊啊。”玉姝不小心踢到地上被她遗忘的水桶,她才想起来的目的,“我来是给你加热水的,我又烧了一桶,你估计用的着。” 晏憷低头果然看见了一桶热气腾腾的水在她脚下,神色缓了缓,脸依旧红着,声音软了不少,但眼神还是带着一丝防备,“你放这就行。” 玉姝拿着葫芦瓢犹豫的问道:“要不要我帮忙呀?” “不要!” 玉姝三步一回头,到了门口还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真的不用我帮搓背嘛,我很温柔的。” “快走!” 这么明确的拒绝,玉姝脸皮再厚也只好恋恋不舍的走了。 哎,人类就是这么容易害羞,真是可惜了······ 晏憷紧盯着她出去了,怕她突然又冒出来随意的洗了洗便出来了。 玉姝在门口蹲着找蚂蚁,一只都没找着就听见里面传来动静,直起身子走到门口,没有粗鲁的推门而入,而是学着话本子里书生夜会娇小姐的桥段轻轻的在门上扣了两下,捏着嗓子道:“小少爷,不知你穿衣打扮好了没有,可容我进去瞧上一瞧?” “……进来。” 得到许可,玉姝开门探头进去。 “你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不过难得你终于知道敲门了。”晏憷披上外袍,推开了窗,散去室内的水汽。 “嘿嘿,这不怕你没穿好衣服我进来了,然后又被你赶出去嘛,你可比书上的小姐还容易害羞呢。”书上的小姐可不会吼人,即便生气起来也只会跺跺脚甩甩帕,然后书生三言两语就引得小姐言归于好娇羞入怀了。 晏憷赏赐了个冷冷的白眼给脑洞清奇的某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经不得夸。 玉姝看着窗户开的大大的,连忙又把它合上了,“哎呀,你刚洗沐浴完这样吹容易感冒,你的头发还滴着水呢,别把衣服给弄湿咯。快来,我给你擦擦。”说着从柜中翻出毛巾,招呼他到竹塌子上坐。 晏憷以前也是向来被伺候的那个,没有推脱,在她手边坐下。 “你这头发可真好,你都拿什么护理的?竟没有一根分叉,你也教教我呗,我的毛毛到了冬天特容易炸,怎么搞都搞不好。”玉姝搓着手里的黑丝,羡慕的恨不得揪下来,按到自个头上。 晏憷倨傲的微微翘起下巴,“待我恢复了记忆再和你说,但这种事还是得靠自己。”他的头发才不用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玉姝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反而想到了另一件事,“我倒忘记了你失忆了,这些日子你可有想起什么来?” 晏憷不语垂下头,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他刚醒来也尝试着去寻找之前的记忆,但是脑海空空如也,并且一回想他就感觉到一种压抑难受的感觉,后来他便没有强迫自己回忆以前的事。玉姝虽然做事大都不成体统,这些天整日和她吵吵闹闹的过的倒也轻松平静,他也一直逃避着去想以前,他有时想想一辈子在这里也未尝不可。 “也不知你的父母如何了,丢了你这么好看的孩子他们定是担心的不行,说不定在家整日以泪洗面、哭的心狡疼呢。你到底想起来什么了没有?”玉姝在他身后,没在意到他神情变化,自顾自的说道。凡人都重男轻女,古来卖女儿养儿子的事情屡见不鲜,好好的没了这么大的儿子,家里怎么能好过呢。 晏憷摇摇头,试探的问道:“我会不会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那可怎么办?” 这句话在玉姝的耳朵里,她听出了三分落寞七分无助,刚才还恶狠狠瞪她的少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记忆丧失的无依无靠的可怜美少年了。 玉姝的母性一下子激发了出来,摸摸他顺滑的毛发,宽慰道:“不会的,我发誓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家人的。没找到之前,你就拿这里当成你的家,完全不用客气。”虽然他之前也没和她客气就是了。 “真的嘛?”晏憷就等着这句话呢,抬起湿漉漉黑白分明的凤眼,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她。 “当然!”玉姝拍拍胸脯义薄云天的承诺道。 “你真是好人。”晏憷笑了,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玉姝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乐开了花。 “那我以后想洗澡就可以洗澡吗?” “可以!” “你也要给我擦头发。” “行。” “男女有别,我睡大床,你睡竹塌。” “······” 她刚才说了什么??她不该尽快脱手这个小麻烦精的嘛?!是什么让她鬼迷心窍帮他找家人了?天下这么大,她能找到个鬼呀!
第10章 晏府 相对于竹坞的一室安宁,几百公里外京都的晏府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晏府在世家林立的京都也属中上层,虽不是皇亲国戚,但晏府如今当家人晏成邦凭着鉴玉识玉的绝佳天赋和高超的雕刻技艺脱颖而出,成了皇家唯一的玉品皇商,一个外来的小子硬生生在京都杀开一条血路。 当下人爱玉,玉石温润滑顺,委婉不失大气,相对金银来说,玉更富有灵性,加之当朝崇尚婉约之风,玉石更得世家大族的追捧。晏府的玉石铺子在京都最繁华的老街就开了有三家,大大小小的铺子在整个晋国不下百家,可谓一支独秀了。 不同于往日的门庭若市,晏府近日来大门紧闭,门口的两座威风的石狮子也失去了几分精神。 正堂上,坐着一个鬓发如银的老夫人,虽然上了年纪,精神状态却是不错,左手拨动着一串菩提佛珠,闭着眼睛念着佛经。堂下莺莺燕燕坐了两边,虽然打扮的花枝招展,但大都危襟正坐,低眉顺耳。 可不是嘛,晏府的大少爷丢了,寻了好几日,都没个声响,老夫人心里指不定多窝火呢,谁敢上去触她的眉头。 过了半响,众人坐如针毡时,上头老夫人终于睁开了眼,睨着下面右手面坐着的第一个美人开了口:“陈姨娘,你昨个去梧桐院了?” 在众多姨娘中,陈姨娘长得最好,身着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衣,头戴金丝八宝攒珠髻,尤其出彩是一双略向上勾起的桃花眼,即使不动也媚眼如丝,勾人心魂。加之一身没有瑕疵的凝脂,晏成邦一个月在她屋里总要歇息大半。 见老夫人点到自己,陈姨娘缓缓站起,面上一副担忧的模样,红唇轻启:“回老夫人,大少爷此次走丢全府上下可是人心慌慌啊。夫人只有大少爷这么一个命根子,心里定是难受的紧,妾身便想找姐姐聊会天打发一下注意力,免得姐姐伤神过度,在大少爷找回来之前就倒下了。” 此话一出,底下坐着的都忍不住撇嘴,谁不知道这后院中呐夫人是老爷最不喜的,而陈姨娘是最讨老爷欢心的一个。平日里夫人除了晨昏定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门心思扑在大少爷身上,对于陈姨娘的持宠而娇置若罔闻。陈姨娘就像是一个拳头打到棉花上,开始还会往梧桐院里跑跑,后来见夫人不搭理,跑的就少了,但心里总憋着一口闷气。后来陈姨娘生了儿子后,心里的气越来越大,只因老爷最喜爱的儿子是陈姨娘生的清哥儿,却处处被嫡出的大少爷压一头。这大少爷没了,最欢喜的莫属她了,她上门按的心思谁不知呢。 “噢,那和你聊天后,夫人可有舒缓一二?”老夫人神情不变,问道。 “妾身在梧桐院门口站了一刻钟,连姐姐的袖子都没挨着。姐姐就是太心善了,梧桐院的奴才们早该好好管管了,我昨儿去,敲了半天门也没个奴才来门,要是有外人呐,还以为这里头没个主子在呢。”想起昨日在梧桐院吹了半天冷风,她就来气,以前她来十之八九见不着面好歹有个措辞,现在竟然直接把她关在门外了。等她的清哥儿长大接了老爷的位子,看她还能这般随心所欲! 老夫人摩挲着佛珠,看着忿忿不平的陈姨娘,不轻不重的哼了声,“蓁丫头把管家权交给我,你是觉得我老婆子没管好这个家,让外人看了笑话咯?” 儿子三妻四妾她管不住,男人十个里头十个花,她当年被老爷子的妾使绊也没个人扶持,跌了多少个个跟头。现在看着这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姨娘就想起当年的她咽下的血泪,好好的家就是被她们不三不四的人糟践的。 陈姨娘一惊,忙低下头否认:“老夫人误会了,老夫人治家妾身深有体会,自是十分妥帖挑不出一丁点儿错的,是妾身说错了。” 陈姨娘表面服帖认错,心里却破口大骂:这老太婆就鸡蛋里面挑骨头,心偏到胳肢窝了,有的没的尽想着梧桐院那两位,连个奴才都说不得了,也不知图个什么。大哥没了,以后的日子她们走着瞧! “梧桐院的奴才是我吩咐过的,无论谁来一律不得开门,就怕溜进去几只黄鼠狼扰了清净。这也怪我,没和你们说清楚,你们现在听清了。”老夫人让陈姨娘坐下来,不急不缓的说道,语气里是不容置喙的威严。 顿时陈姨娘的脸就挂不住了,这老不死的不就指槐骂桑说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嘛。 其他受过陈姨娘气的姨娘们偷自暗笑,纷纷附和老夫人顾虑周全。 老夫人知道她们心思如何,冷眼看着,“现在晏府出了大事,你们都把心给我端端正收收好,不要有任何歪想法,如要我发现,立马绑了卖到窑子里头!” 底下的人收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低头垂眼默默听着。她们知道老夫人不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府里头她可说一不二。她手底下的人个个都是她养的好狗,因为有二心的奴才婢子当场被打死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老夫人被搀扶着站起来,走上前道:“今儿大家伙都在,我老婆子把话撂这。大少爷人现在是不在晏府,但是谁都不可以在下面乱嚼舌根,除非他的舌头不想要了。你们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安安静静的待着,这事不用你们操心。只要我老婆子在,晏府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就只有晏憷一个正经的小主子!倘若我发现这件事背后有谁在捣鬼,可别怪我护孙心切,心狠手辣了。”说到这,老夫人缓了缓,扫了一眼坐着的,硬声问道:“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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