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个被家族算计的女子,都敢主动脱离家族,有胆量发面对外界流言。 他至今都记得那个雨夜,柳娇娘浑身湿漉漉的跪在殇王府门前求救,她抬起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同现在的眸光一模一样,那样的坚定耀眼! “柳姑娘胆识过人,肖某佩服,也请柳姑娘放心,这宅院紧邻殇王府,若有人作乱,王爷定会相护。” 柳娇娘暗叹,许是天意,她租下的宅院,竟和殇王府只隔两条街。 *** 当天,柳乾回到柳府没多久,柳府便传出消息,言柳娇娘不敬长辈,忤逆不孝,形止放荡,私自离府,遂被逐出柳氏一族! 此消息一出,众人皆惊。 谁能想都当初那个世家夫人人人称赞的柳娇娘,竟能做出此等错事?不仅私自搬出柳家,还当街和其父争执,还扬言和柳家恩断义绝,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因有心人四处散播流言,短短几日,柳娇娘的名声一落千丈,俨然就成了人见人骂的白眼狼。 但这还不是最坏的,这日清晨,忽然有一队官兵将柳娇娘所住的宅院围堵。 为首之人身着深紫色官服,气势冷厉,乃是刑部尚书杜庆! 柳娇娘得知后来到门外,便听杜庆冷声道:“你是柳娇娘?” “民女正是。” “本官乃刑部尚书,昨日本官接到报案,此间宅院发生重大命案,有人举报你同命案有关,遂将你捉拿归案,来人!” “将此间宅院所有人全部捉拿归案!” 一众官兵气势汹汹地上前就要拿人! “大人且慢!”柳娇娘并无惧色,她直视着杜庆,“不知民女和哪个命案有关?” 杜庆皱眉,没想到这女子如此大胆,还敢反驳,但也不能不回。 “自是你所住的宅院,五年前,这宅院的前主人一家五口全部丧命,你倒是大胆,还敢来此地住!” 柳娇娘浅浅道:“大人,五年前民女只有十一岁,如何同命案有关?” 杜庆一窒,他本就是受命将柳娇娘带走,哪里会同她废话。 “有没有,本官自会查清楚!”杜庆冷道:“刑部办案,不与配合者就得格杀!” 柳娇娘握紧手中的殇王令牌,咬牙道:“无凭无据,大人就要将民女带走,刑部便是如此办案吗?民女不服!民女要上告督察院!” 杜庆一听督察院面色微变,随后阴沉一笑:“只怕你没命去督察院!” “她没命,你便有吗?” 柳娇娘寻声看去,便见一身玄衣玉冠的宴行止阔步行来。 杜庆面色一沉,忙恭敬拱手行礼:“下官参见殇王。” 宴行止直接越过杜庆,他先是看了柳娇娘一眼,注意到她隐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似抓着什么,眸中微温。 “本王倒是不知刑部何时可以不凭证据,就能上门抓人?” 宴行止转身站定,通身气质矜贵,气势凌厉迫人,“杜庆,你这刑部尚书的位置不做也罢!” 杜庆面色大变,他惧于宴行止威慑,不敢反驳,急忙回道:“王爷,下官是接到报案才来抓人,并非没有证人啊。” “是谁?” “是,宁王。”杜庆一脸为难道:“殇王,微臣也是按律办事,还请王爷莫要为难下官。” 柳娇娘也猜到今日之事是宁王作祟,只是没想到宁王为了抓她,连刑部尚书都搬出来了。 正在这时,李冰大步赶来,“王爷,宫中传信,皇上急招您进宫!” 宴行止半眯了凤眸,他转身漆黑的凤眸看着柳娇娘:“怕吗?” 柳娇娘眸光镇定,缓缓摇头:“民女不怕!” 她知道宫中传信绝非巧合,虽然不知道宁王为何突然对她出手,但有宴行止在,她便不再惧怕。 她弯身跪下,面色恭敬,声音沉冷却又铿锵有力,“王爷,民女要告宁王,以莫须有罪名栽赃陷害,对民女行害人之事!”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苦无证据,又无机会。 而今日便是她为梦中自己报仇之时! 寒风吹拂在二人周身,他们一立一跪,风吹乱二人发丝在空中轻缓交缠。 宴行止垂下的眸子寒如深潭,却又染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度。 “好,本王接了。” 皇宫,勤政殿。 殿中两侧立着朝中官员,左右两侧前三排皆是朝中肱骨老臣。 大殿中央的金石台阶之上,元贞帝一袭明黄金线龙袍坐于龙椅上,气势威慑夺人。 元贞帝年约五十,但容貌俊朗端方,留着一撇胡须,看上去威慑不减却又多了几分亲和。 “皇上,臣按律抓嫌犯,却被殇王阻止办案,请皇上为臣做主!”杜庆将方才之事大声禀报。 一旁宁王冷嘲,“殇王仗着滔天权势,便以为掌握大邺臣民生杀大权,如今连刑部办案都要掺和,莫不是将自己当大邺的主人了!” 此话一落,殿中霎时安静,朝臣神色各异,元贞帝同样面色阴沉。 “不过只可惜,纵使你野心勃勃,终究只是一个假货!” 元贞帝沉声道:“宁王你此话何意?” “皇上,臣弟今日要匡扶皇室血统,揪出冒充皇室血脉的奸贼!” 宁王冷笑一声,抬手指着宴行止高声道:“他不是六皇子,只是一个冒牌货!”
第47章 冒充 宴行止神色平静,淡淡道,“宁王叔可有证据?本王身为皇子,受父皇恩宠封为亲王,皇室血统不容污蔑!” 宁王阴测测一笑,抬头看向元贞帝:“皇上,诸位大人,你们都知道六皇子五岁时曾离宫两年!” 元贞帝清润威严的面上神情微闪,看向宴行止的目光带着一丝深意。 正如宁王所言,六皇子宴行止幼时调皮,竟偷偷带着近侍偷溜出皇宫! 当时还是太子的元贞帝得知此事,生怕先帝怪罪,先将消息隐下派人出宫去寻,可寻找几日未果,见事情瞒不住,元贞帝只能告知先帝。 先帝得知后震怒不已,一国皇孙突然失踪,此乃大事,可为了保证皇孙安全,先帝也不敢公然找人,只能派刑部和京兆府的出动寻人。 可出动这么多人依旧没有消息,六皇子这一失踪就是两年,元贞帝和先帝本已默认六皇子夭折,可两年后某一日,六皇子宴行止竟然回来了! 当时的宴行止瘦骨嶙峋,却因为过去两年,眉眼长开不少,同当初溜出宫的模样有所改变,但大体容貌并无太大变化。 宴行止回宫,自是给前朝后宫引来极大震动,当时便有人怀疑归来的并非六皇子,先帝和元贞帝心中也有所怀疑。 六皇子母妃钱妃检查过宴行止的身体,信誓旦旦告诉众人他就是六皇子,后元贞帝又滴血验亲,派人彻查宴行止出宫两年经历之事,终于证明六皇子身份无异,才堵住悠悠众口。 但归来后的六皇子性情大变,不仅变得刻苦,还很聪明,同以前那个只知玩乐的六皇子大相径庭。 元贞帝虽仍旧心有疑虑,但变化后的宴行止却深得先帝宠爱,这让元贞帝又喜又忧。 等先帝驾崩,元贞帝登基为帝后,宴行止在先帝的培养下,已然处处出色,让朝臣信服,而宁王因拉拢不成,便生怨恨,经常在元贞帝面前提及宴行止身份有问题。 元贞帝本人无甚能耐,却嫉妒宴行止能力,恰在这时,一场刺杀,宴行止以身为元贞帝挡剑,却伤了子孙根,成了一个废人,自此,元贞帝终于放下心来。 此刻宁王再次提起此事,元贞帝虽未多言,但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丝疑虑在。 宁王一脸凶狠,他抬手一枚玉牌出现在掌心。 “皇上,臣弟当年就一直怀疑宴行止根本不是六皇子,若不然他为何不让人查验他的皇子玉牌?” 这皇子玉牌是大邺开朝以来的传统,每一位皇子出生后,皇族会让人特制一枚皇子玉牌佩戴,这玉牌非金非铜,非铁非银,而是用开国皇帝意外得来的一块陨石为材料所制。 宁王曾几次提出查验宴行止的皇子玉牌,却都被宴行止拒绝,彼时宴行止已然掌管督查院兼兵马司大权,元贞帝重用宴行止,自不会答应宁王此举。 因此几年间,宁王一直暗中调查,他花重金雇佣乌桑国杀手潜伏在宴行止身边,为的就是这块皇子玉牌! 宁王高声道:“皇上,臣弟已经着锻造司查验过,此玉牌是假货!” 锻造司正是专供皇子玉牌之地,元贞帝命人将锻造司的人传来,当殿问话。 锻造司太监不敢撒谎,若诬陷皇子,便是灭九族的大罪!忙将事情经过禀报,证明宁王手中玉牌的确是假的。 宁王阴狠一笑,得意洋洋瞥向宴行止:“你还有何话要说?” 元贞帝手指紧紧捏着玉牌,深沉目光落在宴行止身上,心中惊疑不定。 “原来你真的是假货,看来当年六弟已经夭折,却有人冒充六弟身份混入宫中。”宴行裕一脸痛心疾首,“父皇,父皇,此人冒充皇室血脉,其心可诛!当斩首示众,以正皇室正统!” 众朝臣同样神色晦暗,无人敢出声。 便是此时,宴行止幽然出声,“父皇,儿臣自知当年儿臣回宫之事,令人怀疑,所以儿臣痛改前非,这些年所做皆是希望弥补当年之过,让父皇不必因外界纷扰而烦心。” “却不想宁王叔为了除掉儿臣,竟不惜造了一块假玉牌来陷害儿臣,既如此儿臣也不必顾念叔侄情谊!” 话落,宴行止自怀中拿出一块玉牌,竟同宁王方才拿出的玉牌一模一样! 看到宴行止手中玉牌,宁王瞳孔一缩,心头一股不祥预感陡然升起! 元贞帝见状眉心拧得更深,他目光沉沉扫了宁王一眼,让人将宴行止玉牌接过交给锻造司太监查验,不多时几名太监回禀:“皇上,此乃真玉牌。” 宁王色变,脱口喊道:“不可能!” 他愤怒冲上前一把将太子手中的玉牌抓过来,一张肥胖的大脸布满阴狠:“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是宴行止打造的假玉牌来欺骗皇上!” 元贞帝陡然沉下脸,呵斥,“宁王!你僭越了!” 宁王回神,才发觉自己竟然跑到金石高阶之上,触到元贞帝威严怒目,他浑身肥肉一抖,慌忙退下去。 “臣弟知罪!”宁王跪地却不甘筹谋之事破坏,他咬牙道:“玉牌一定是假的!臣弟得到的玉牌是殇王身边之人拿到的,他可以为臣弟作证!!” 宴行裕目光闪烁,出声道:“父皇,宁王叔不会轻易诬陷他人,既然有两块玉牌,不如将证人传进殿中问话。” 宁王连连点头:“皇上,乌岐可以为臣弟作证!他是殇王身边近卫,他知道宴行止就是冒牌货!” 元贞帝默然,沉冷的目光扫过宁王,最终挥手:“将人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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