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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芸芸这个电话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朱军听到广播后，得意的笑起来，他就猜到以吕万河的作风，会选择安抚职工。这样一来，生产就会缺原料。 厂里交不出货，付不了红星公社那边的尾款，就正好能坐实冯富伟找人散播的话！ 他就等着看吕万河做检讨的样子。到那时，吕万河自身难保，一定会把阮芸芸推出来背锅。他再趁机把阮芸芸从厂里逼走…… 阮芸芸和吕万河商量好应对措施后，下班发现天已经黑了。她走到厂门口，看到陆卫平正倚在门卫室，手里拿着一本书。 “卫平，你怎么在这？”阮芸芸惊喜地叫道。 陆卫平合上手中的书，“阿姨说你要加班，今天不顺利吗？” “还行，王晓露去找你了吗？”她边说边和陆卫平走出厂里，还朝门卫挥挥手告别。 “找了，我没理她。” 陆卫平说得言简意赅，阮芸芸却能想到王晓露憋屈的样子，“她一定很失望！哈哈哈……” 王晓露岂止失望！ 她上午在维修部晃悠了两三次，陆卫平仿佛没看见她，全程把她当透明人。 陆卫平越不理人，王晓露就越来劲！每隔一两个小时，她就去陆卫平面前转悠，等着陆卫平服软。 但陆卫平始终像个冰墩子一样，对她毫无反应。反倒是维修部的一些男人，邋里邋遢的，一身柴油味还找她搭讪，害得她吐了起来。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她就像被按下了孕吐的开关按钮，坐着躺着站着都想吐，吃啥吐啥，仿似周围全是柴油味，她被折腾得胃都快吐出来了。 即使是这样，直到运输厂下班，陆卫平也没来找她。 王晓露气得七窍生烟，暗骂陆卫平眼瞎，为了阮芸芸连亲生父亲都不管！她就等着阮芸芸死掉，陆卫平掉眼泪的那一天！ 王晓露的怨气丝毫没有影响到陆卫平。他正和阮芸芸打着手电筒走回家。 “你打听到南云农场在哪里了吗？”阮芸芸挂心着陆卫平父亲的事。 “我问了今天在厂里的司机，还没有人听说过。我买了本地理书，也许能找到。”陆卫平扬了扬手中的书。 【上次查了档案的朋友出来走两步喂，陆抗日怎么回事啊？】 【我查了度娘，根本没有南云农场和陆抗日！】 【靠，这么神秘！小陆的父亲有点东西啊！】 阮芸芸也满是期待地看着弹幕，可惜弹幕就此沉寂下去了。不知是没有人讨论了，还是讨论了但不显示给她看。 次日，厂里发工资，由于这个月有订单的奖励，大伙领到手的钱各不相同。 有人捂得严严实实，比如林丽玲，就想把奖金偷偷藏起来。也有人拿到高调炫耀，自己领到了上百块钱。 上百块钱可是相当于他们四五多月的工资了！之前没报名的人，这下眼红了，暗暗后悔当初不相信阮芸芸的话。 “芸芸，下个月拉的订单，还有奖金吗？”有人不甘心地问。 阮芸芸肯定地说：“都有！都算！大家尽管发挥你们的能力，多做多赚，过个好年！” 这话把大家激动得，纷纷鼓掌！ 发完工资，阮芸芸和吕万河准备出差回红星公社。她们要出面平息谣言的事。 吕万河听从阮芸芸的建议，邀请报社的老熟人齐主任同行。齐主任所在的《清河日报》，上次刊登了李春霞写的感谢信后，反响不错。 齐主任爽快地安排了章记者去做跟踪报道。 《工人日报》的刘记者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件事，也主动要求跟他们同行，“这工农联手，互帮互助，共创美好生活，正该我们《工人日报》来报道。” 吕万河求之不得，特意去借来一辆小汽车，正好包圆了。 阮芸芸灵机一动，提前给通知红星公社的吴书记，市里两大报社的记者随他们下乡采访报道。 俗话说花花轿子，人抬人。阮芸芸不介意和吴书记说说场面活。 吴书记听了，马上报告给镇长。他们这个小地方，能有这样的排名，实属可遇不可求。 于是，等阮芸芸一行人到红星公社的时候，就看到镇长正好下乡指导工作，就连县城日报的叶记者也匆匆赶到。 阮芸芸和吕万河在三个记者的见证下，把第一批货款以现金的形式交到吴书记手中，并和另外两个公社也签订了合作协议。 在场的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所有的谣言不攻自破。 三位记者拍下这一幕后，分别下村采访。他们更想报道村民对这一合作的想法。 阮芸芸和吕万河仍留在公社，她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弄清楚。 “吴书记，不知我拜托您的那件事……”阮芸芸此前在电话里，就请吴书记帮忙揪出背后传谣的人。 “我们总共抓到了四个人，他们都承认是受人指使，收钱传播谣言的，但他们并不认识给钱的人。” 吴书记效率很高，毕竟阮芸芸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处，还让他在退休前上了两次报纸。 阮芸芸有备而来，“我们想见见这四个人。” 见到那四人后，她拿出朱军，冯富伟，以及和他们走得近的几个员工的照片，让他们一一辨认，指使的人谁？ 四人都不约而同地指认冯富伟。 阮芸芸和吕万河对视一眼，让那四人当场签字确认这一事实。有了这份供认书，冯富伟逃不掉了。 由于时间太晚了，吕万河决定去镇上留宿一晚。 王爱党听说后，和大儿子王庆华开着拖拉机来接阮芸芸回河西村。 “芸芸，你一定要回咱们村看看，多亏你在镇长面前帮咱们村争取，村里已经通上电了！”王爱党眉开眼笑的道。 他们村第一批拿到货款、第一批通电，村名们走出去，腰杆子都比以前挺直了。 阮芸芸从善如流，坐上了拖拉机。刚到村口，阮芸芸就看到，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热闹非凡。 “平常可舍不得电费，今天提前拿到了全部的钱，大伙高兴。”王爱党脸上仍是掩不住的笑容。 他家人不多，都靠山楂赚到了24块7毛。像李汉山家，人多又勤快的，全家老小一共挣了八十多块钱呢，可不乐坏了！ 有眼尖的村民看到拖拉机上的阮芸芸，都争相邀请阮芸芸来家里住。阮芸芸笑着谢过大家的热情款待，仍是按惯例和李春霞住。 次日一大早，王爱党过来找阮芸芸。屋里还有几个村民，正给阮芸芸送自家的蔬菜和鸡蛋。 王爱党掏出钱，“芸芸，今年的工分已经对完帐了，你们家分得20块3毛1分。” 阮芸芸接过钱，颇有些感慨。她和母亲在城里一个月的工资，就能抵过她们在村里干一年了。大伙真的太不容易了！ “叔，你告诉大伙，能念书的一定要好好念。” 王爱党点点头，但其他人多少有些不以为然。村里唯一的高中生王忠华还不是回来种田，阮芸芸小学毕业也能当上工人，这都是命！ 阮芸芸怕他们不听劝，又加了一句， “城里招工，都要初中学历以上。你们别看我进厂了，我现在白天上班，晚上也要看书，把学历补上，工资才能跟上。” 她编了个善意的谎言，大家到底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原本打算让孩子辍学的人家，也悄悄改变了主意。 阮芸芸简单吃了碗白粥，就赶去镇上和吕万河汇合。 事不宜迟，他们要回去，动手清理厂里的蛀虫了。
第46章 陷阱 一回到厂里, 吕万河就迫不及待的要召集领导层开会，解决冯富伟的事。 阮芸芸出声阻止, 提醒道：“厂长, 我们之前既然留了烟幕弹，不如将计就计，让朱军自投罗网！” 她们为了稳定生产，一直和职工宣称, 厂里运转良好, 订单多多益善。至于向银行贷款以及后续的事情, 都是秘密进行的。 返程时, 她就一直在思考朱军下一步的动作, 朱军会怎样扳倒吕万河？ 眼下，她们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不如来个瓮中捉鳖。 吕万河也很是期待朱军倒霉的样子，于是同意了, 并兴致勃勃地配合阮芸芸演戏。 朱军一直在暗中观察, 看到他们愁眉苦脸的, 便暗暗窃喜。 早在吕万河没回来之前, 他就亲自去财务室，发现账面上确实没有钱了, 原本每天两卡车的原料送到厂里，竟然中断了两天，仓库只出不进！ 现在吕万河又是这个衰样，去了乡下回来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白奔波一场。 朱军冷笑起来, 吩咐冯富伟, 继续留意阮芸芸的举动, 然后自个夹着公文包去找吕万河。 “厂长，百货大楼的何主任请我们吃饭，咱一起去吧。”朱军亲切地说道，仿佛他和吕万河没有芥蒂。 吕万河心知朱军要挖坑了，他像往常一样，皱眉摆手，“不去，我这里一堆事。” “何主任想和我们厂恢复合作，请我们一定要到。你给个面子吧……” 朱军费尽口舌，终于把吕万河拉去吃饭，然后在下午，又扶着醉醺醺的吕万河回厂。 他扔给冯富伟一份文件，“拿去！”说话间带着酒气。 “朱厂长，这是什么？”冯富伟一目十行地翻看文件，惊叫出声，“厂里跟百货大楼签了五万块的合同！” 冯富伟急眼了，“您怎么帮起阮芸芸来了？这时候签合同，不是给她锦上添花吗？”阮芸芸干得好，他就得让位啊！ 朱军歪倒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说：“看仔细点，尽瞎咧咧！” 冯富伟一脸懵圈地低头再看，终于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合同里，百货大楼只是象征性地预付了1000块钱，但厂方承诺，不能按时交货的话，赔偿对方合约金额的30%。 “这……这交货时间只有十天！” 冯富伟生怕自己看错了，又用手指头点着，逐字看了一遍，难以置信地说：“这条件……” 相当苛刻！ 厂里正忙着之前的订单，更何况，现在原料紧张，根本不可能按时完成百货大楼五万块的订单！ 按合同走的话，违约金就是一万五！这可不是小数目，够给全厂职工发半年的工资了…… 朱军睁开眼睛，微微坐直，指了指办公桌上的水杯。 冯富伟赶紧跑去端过来，弯腰递到他手上。 喝完一杯水，朱军才厉声说：“就是要违约！” 他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吕万河凭什么骑在他头上？ 还有那个阮芸芸，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他的计划，他受够了！这次他要一锅端！ 冯富伟还是不解，“可……可这合同明显对厂里不利，厂长不会怪到您头上吗？” “哈哈！这就是吕万河自己谈、自己签的。”朱军笑起来，“他借酒消愁，被何主任恭维两句，就不知东南西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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