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担心母亲不喜阿雾,说不定会暗地里处理了阿雾。 可她却让他给阿雾一个名分? “母亲,您说的,可是真的?”他大喜过望,兀自不敢相信的亮着眼,“阿雾她真的很好!母亲如不信,见了她您就知道了!这么多年,她跟在我身边,并未给我生下一儿半女,只求能常伴我左右……若母亲肯给她一个名分,儿子日后一定什么都听母亲的!” 说着,他便高兴得往地上一跪,眼睛都激动红了。 秦嬷嬷要去扶,卢氏递给她一个眼神。 李立良跪在地上,也丝毫不觉得委屈,眼角带着笑道,“为了阿雾,母亲便是让我跪死在这儿也成!” “没出息的东西。” “随母亲怎么骂,儿子就是高兴!” 扶持赵雾白不过是下策中的上策,她那样的出身,要让她做公府嫡母,恐还要想法子给她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 卢氏幽幽叹气,头疼得很,“你先下去吧。” 李立良满脸都是喜色,“母亲好好休息,儿子先下去了。” 卢氏摆摆手,等大厅里人都走完了,才目光悠远的望着窗外那惨淡如霜的月光,“这么多年,我才看清宋氏的真面目,若再晚些……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秦嬷嬷长叹一声,道,“老夫人,别担心,现在也为时不晚。” 卢氏心口疼得厉害,想起傅嘉鱼,又是一阵心酸,眼里含着两行泪水,沉默着不再说话。 …… 李晚宁走前,去了一趟惠和堂。 卢氏虽说让宋氏禁足,却并没有多余的人手可用,如今这院儿里,还是宋氏的自己人。 李晚宁寒着小脸进去,冷眼看着坐在罗汉床上哭的人。 “母亲就这么认命了?” “我没有!”宋氏怒吼一声,目眦欲裂的瞪着眼,气得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李晚宁看清母亲脸上的痛苦与愤怒,这才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道,“不管怎么说,母亲才是国公府的大妇,就算那老东西要给傅嘉鱼嫡女的身份,她不也还是在母亲手里吗?母亲且安分些,等这段时日过了,再去老东西跟前献献孝心,这管家钥匙也就回来了。那王氏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能管好一个国公府?等她出两次错,老东西也就不再信任她了。” 宋氏闭了闭眼,将所有眼泪都逼回去。 她恨恨的捏紧拳头,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这件事娘亲知道怎么去安排,你放心,归一楼的一百万两银子,王氏她拿不出来,只要办不妥这件事,老东西定会发怒,撤了她的掌家权。到时候,拿不出钱,惹怒了神宫的人,卫国公府也只会吃不了兜着走,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李晚宁担心道,“母亲有信心拿出一百万两?” 宋氏脸色僵了僵,眼眸里晦暗加深,“宁儿别担心,娘已经找到了法子。” 李晚宁皱眉,“母亲的法子是什么?” 宋氏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宋氏的手段,李晚宁自然放心。 一个小小的王氏,还不是母亲的对手。 她思来想去,伸出小手,轻轻覆在母亲冰冷的手背上,欲言又止道,“母亲……祖母一心偏向傅嘉鱼,这样的人留在国公府……母亲后半生恐怕不会好过。” 宋氏瞳孔微缩,怔愣的转过头。 母女两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一片充满戾气的阴沉。 宋氏不说话,李晚宁的话亦点到为止。
第208章 奇怪的李祐 她笑里隐约带了一丝狠,低声道,“母亲,女儿先回去了,收拾收拾明日便带李晚珍一道回侯府,这次,女儿一定争取成事儿。” 宋氏幽幽的看她一眼,恍惚一声,“好。” 只等李晚宁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才感觉自己心跳得飞快。 刚刚脑子里蓦的冒出一个念头……刺得她心下一个激灵。 想想……也不是不可以。 老东西身体本就不好…… 又常年礼佛,很少出现在人前。 一个无足轻重的老妇人死去,谁会关心? 她登时喜上眉梢,“周嬷嬷!” 周嬷嬷推进来,见自己才被卸了掌家权的主母竟然带着笑脸,吓得心里直打鼓,“夫人,怎么了?” 宋氏拉着她道,“枕诗人呢?” 周嬷嬷道,“还在老夫人院中,现在没空回来呢。” 宋氏琢磨了一下,好脾气的问,“这次她没被发现吧?” 周嬷嬷沉吟一声,笑道,“夫人放心,应当是没有的,老夫人回来时,她悄悄回了一次老奴家中,听说秦嬷嬷根本没发现她离开过,老奴想,老夫人和秦嬷嬷到底是老了,哪里能管得过来这么多下人。” 宋氏眯了眯眼,嘴角微翘,“那就好,枕诗是咱们埋在松鹤堂里的一颗棋,你先让她按兵不动,打探些松鹤堂里的消息,三五日传一次,莫教人发现。” 周嬷嬷道,“是。” …… 春闱终于结束,傅嘉鱼与宋氏的交锋就此告了一个段落。 一大早,她便迫不及待的带着莫雨等在贡院门口。 士子们鱼贯而出,有人灰头耷脑,有人意气风发,一路走一路议论这次的考题有多难云云。 她在门口眼看着傅双笙李烨等人都出来了,却仍不见徐公子。 越等越心焦,最后连主考官安王殿下与赵大人都从贡院出来了,仍没有徐公子的踪影。 “傅娘子!” 安王燕翎与赵时谦说了一会儿话,便笑盈盈的往傅嘉鱼的马车这边走来。 莫雨目露戒备挡在傅嘉鱼身前,这些皇室之人没有一个好的,除了他家殿下,都是狼心狗肺。 燕翎没认出莫雨,眸光暗了暗,看向乖巧站在莫雨身后的女子,不动声色的挑起眉梢,意味深长道,“怎么,难道本王与傅娘子说几句话也不成?” 傅嘉鱼对他一向没什么好感,都说民不与官斗,迫于他的身份,她客气的笑了笑,将带着敌意的莫雨拉到身后,神色间几分恭敬,“没有的事,民女见过安王殿下,不知安王殿下有何贵干。” 燕翎缓缓低眸,打量起福身的小姑娘。 她微微屈着身子,鹅黄长裙,淡黄色的上襦绣着一朵精美绝伦的金线牡丹花。 衣服很美,绣花很别致,然而,人比花娇。 她低垂着脑袋,敞开的衣襟间露出一截姣好柔美的颈线,顺着那嫩白如玉的脖颈,便是一截尖细得发白的下颌,温润泛红的嘴唇,挺翘的鼻尖。 这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蛋儿,仿佛造物钟神,丹唇外朗,皓齿内鲜,一笔一画似大师精心勾勒而成,真真是勾得人心里直发痒。 他目光移动,不经意间,视线又往下一滑,落在女子那饱满的胸口处,喉咙里瞬间紧了紧。 傅嘉鱼等了一会儿,男人没叫她起身。 她索性徐徐直起身子,黑白分明的桃花眸,不解的看向燕翎,“安王殿下?” 燕翎没想到……如今的傅嘉鱼与当日从卫国公府逃出来的小丫头大不相同,分明还是一样的清丽无双,同样的盈盈眉眼,却多了一丝沉稳持重,近距离这么一看,那把纤细的腰肢,好似一把魅惑的钩子,轻而易举的便激起了他身体里蠢蠢欲动的火气。 他克制的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脸,“听说卫国公府将傅娘子的财物都还了,恭喜傅娘子。” 傅嘉鱼扯开嘴角,大大方方的同他道谢,“多谢安王殿下。” 燕翎走近两步,唇角笑开,“既然傅娘子要谢本王,倒不如寻个时间去本王府上坐坐,本王府上种了一颗百年难得一见的双色芙蕖,过段时日便要开花了,到时候本王会邀请东京所有权贵前来赏花,不知傅娘子有没有时间一道前来玩耍?” 一股浓烈的龙涎香扑面而来,傅嘉鱼皱眉,不太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尴尬的往后退了两步,“若昭昭那时有空,便恭敬不如从命。” 燕翎也不生气,志得意满的勾了勾唇,“好,本王就期待着,到时候一定往傅娘子府上下帖子。” 傅嘉鱼讪笑一声,与这位一开始便咄咄逼人伤了徐公子的王爷话不投机。 安王想拉拢谢氏,她对安王可没有兴趣。 “夫君!”她视线掠过安王,终于看见那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贡院门口,瞬间高兴的扬起秀眉,也顾不得与安王客套,笑道,“安王殿下,民女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燕翎回话,逃也似的往贡院门口小跑过去。 屋檐下,燕珩长身玉立,用大拇指抵住嘴角,那抹抽痛在看到眼前小姑娘时,登时消散了些。 他展开双臂,将人揽入怀里稳稳抱住,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燕翎,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 “夫君,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感受到小姑娘那柔弱无骨的身子,燕珩回过神,心底那股想杀人的寒气微微散开。 傅嘉鱼在男人怀里扬起小脸,眨巴着眼睛,仔细检查他脸上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 三天不见,他好像更瘦了些,脸色越发苍白,而嘴角好似被人打了一拳,泛着一抹淡淡的红色。 “这是怎么了?”她皱起眉头,伸出小手,小心翼翼抚上那伤处,“夫君跟人打架了?” 燕珩笑道,“没有。” 傅嘉鱼不是好糊弄的,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便见比徐公子还要狼狈几分的李祐从贡院里走了出来,就站在徐公子身后十步远的地方,目光平静的盯着他们。 然而那平静里又夹杂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波澜。
第209章 昭昭,疼疼我 她一时语结,因为李祐身上的伤比徐公子还要严重得多,右边俊脸高高肿起,左眼红了一大片,浑身上下散发着颓然之气,再不似从前那个意气风发孤傲不逊的国公世子。 她张了张唇,转过视线。 李祐朝她走来,颀长的身形在她身前稍作停顿,那双修长幽邃的凤眸里浮动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痛苦,也有后悔,还有如浓墨一般抹不开的脉脉深情…… 明明才过去三日,面前的男人却好似苍老了三年。 “昭昭……”他嗓音艰涩的叫了她一声。 傅嘉鱼抿唇,并未回答。 男人自嘲一笑,俊脸一片灰白之色,神情间多了几抹落寞,“那我先走了。”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同,傅嘉鱼也说不上来。 他身在贡院,应该也不知道宋氏屈服一事,可他脸上展现出来的悲伤和悔意却不是假的。 他在难过什么?又在后悔什么? 傅嘉鱼拧紧了眉心,目光追了他一会儿。 直到身后有人握住她的手,她才拉回悠远的神思,心疼的替他嘴角吹吹,“所以,夫君嘴角的伤是他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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