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目色沉静的凝着她泛红的小脸。 傅嘉鱼被他深邃的桃花眼看得不太自在,扯了个笑,嗫嚅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现在好像是夫妻……坐一坐,应当没什么的吧。” 她其实也有些害怕,月落和疏星都不在,一想到李烨咄咄逼人的样子,她仍旧心有余悸,身边总要有个人才能踏实。 燕珩眸光深了几分,小姑娘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傅嘉鱼哪知男人会误会,生怕他作践了那副本就不强健的身子,大起胆子,红脸拉住他的衣袖,“走吧,回头冻出一身病。” 说着,便将人拉进了主屋。 屋子里亮亮堂堂,疏星一整日在家修整屋子,该摆放的物件儿梳妆台铜镜之类的都放得妥妥当当的,衣柜里置办了一些衣物被褥,房间里燃着两个炭盆,暖意十足,案上点着袅袅的熏香,为屋中添了几分暖香,又新置了一个雕花大熏笼,上头铺着一张厚厚的毯子。 傅嘉鱼才脱下披风放在熏笼上,外间莫雨讨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少夫人,老爷夫人的牌位拿回来了,半点儿雪也没沾到,你看看,我办事妥当不妥当?” 傅嘉鱼将房门打开,接过父母的牌位,心里对莫雨十分感激,“莫雨,今天真是谢谢你,若不是你,只怕我就被李烨带走了。” 莫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视线透过门缝落在自家主子那清冷的身影上。
第49章 姑爷极守男德 这事儿可跟他没什么关系,等他听到呼救声赶到的时候,主子便已经将李烨那厮踹到了地上。 主子性子端方持重,也不算什么好人,当年做东宫时便是出了名的雄才大略,英明神武,杀伐果断,对付起人来也是说一不二的狠辣。 在将军崖一战前,主子是少年太子,意气风发,风光无限。 后来,徐家一夕覆灭,沦为罪臣,主子成了人人喊杀的废太子。 从那之后,主子性情大变,一夜间便沉稳冷寂了下来。 暗中蛰伏休养生息的这些年,他很久没在主子眼里看到那般浓烈的杀意了,若不是顾忌少夫人还在车上,只怕李烨那厮今天晚上根本不能活着走出甜水巷。 他刚想反驳几句,让少夫人对自家主子多几分好感,就被屋中男人淡淡的斜了一眼。 实在没办法,他只得将功劳揽下来,憨笑道,“举手之劳,小菜一碟,回头他再来,我还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替少夫人出气。” 傅嘉鱼笑了笑,对莫雨也放下了些戒备。 送走莫雨,回过身时,男人仍端正的坐在桌旁,手里卷了一本书在看,两根修长的手指偶尔抵在唇边,似乎忍耐着咳嗽。 他并未开口询问她什么,万事万物好似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她摆放父母牌位时,他不说话,极安静,很懂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分寸感,屋中除了烛火霹雳的声音,便只有窗外呼啸的风雪声。 她不必想尽办法讨好他,不用小心翼翼看他脸色,更不用自己暗地里纠结难受,怎么去让氛围更和洽一些。 她暗暗松了口气,觉得现在这样的氛围很好,不说话也不尴尬,宁静自然,有他在,她也不害怕外头的魑魅魍魉,至少比和李祐在时要让她舒服得多。 放好牌位,给父母上了香,脑海中默默回想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 很快,月落前来唤她去沐浴。 傅嘉鱼想让徐玄凌先去,他衣服上也沾染了一身泥点子,身上伤口还不知道怎么样,可一想到昨日她不小心看了他的身子,她脸上便一阵莫名滚烫,在月落的催促下,只得先去了。 沐浴完回来,她发现男人已经离开了主屋。 疏星取了干净的帕子过来为她绞干头发,一边道,“姑娘别担心,姑爷喝了姜汤,已经先去厢房睡了。” 傅嘉鱼心口揪了揪,他总是这样,因时制宜的照顾她的情绪,不给她添一丁点麻烦。 “疏星,你今日给徐公子换药了么?他伤口愈合得怎么样?” 疏星歪了歪头,突然笑了起来,“姑爷极为守礼,想奴婢是个女子,便不让奴婢换药,下午张娘子又带着宋神医来了一趟,是宋神医为姑爷换的药。不过姑娘放心,奴婢专门找神医问了问,神医的意思是,姑爷的刀伤不碍事,至于他旁的病,还需要按时喝药控制病情,奴婢熬了药,他喝了。哎呀,像姑爷这样踏实本分的好男人真是不多了。” 月落端着姜汤进来,送到傅嘉鱼跟前,插嘴道,“你这丫头,见过几个男人?” 疏星努努嘴,掰指头数,“国公府上下加起来,起码也有二三十个呢。” 傅嘉鱼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脸颊红晕阵阵,跟三月春桃一般。 疏星又笑嘻嘻的凑上前来,“反正奴婢觉得姑爷很好,至少他这样的人,不会招蜂引蝶,而且克己守礼,姑娘不必担心他会背叛,与旁的什么江姑娘林姑娘王姑娘纠缠在一起。” 这话说得刺人,月落担心傅嘉鱼伤心,忙用手肘捅了捅疏星,示意她别提姑娘的伤心事。 疏星吐了吐舌头,笑了一声,“奴婢今日在附近打探了,姑爷两袖清风,先前就与莫雨主仆二人赁居在一个小房子里,是与姑娘成婚后,才专门为姑娘置办了这所宅子,这里头的家具物什皆是他用心挑选的,虽说不贵,比不得国公府奢侈,可奴婢瞧着,姑爷在上面事事用了心。” 傅嘉鱼被她说得心头暖了暖,虽然与徐玄凌才相处不过三两日的功夫,但她也能感觉出他与李祐是全然不一样的人。 与卫国公府决裂后,她未来的路都要靠自己去走。 所谓富贵繁华,皆是过眼云烟。 她不在乎能不能嫁入高门,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 她只想要一桩相爱两不疑的婚姻。 若徐玄凌真能对她忠诚不二,她也想安心与他做夫妻。 疏星见自家姑娘不说话,便担忧道,“姑娘还是觉得姑爷生得丑?” 傅嘉鱼摇摇头,抬手捂住自己飘红的脸颊,“你这丫头话太多,快去睡你的。” 疏星笑嘻嘻的弯了弯唇角,“好了好了,奴婢不打趣姑娘了,姑娘自己思量,反正不管姑娘做什么选择,奴婢和月落姐姐会一直支持姑娘。” 听着疏星的话,傅嘉鱼直到躺进被子里,脸上还是热的。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他为她挑灯引路的身影。 幽长昏暗的长街上,她提着裙摆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抬眼看一眼他挺拔修长的背影,不安的心便能被他抚平,那时她便后悔,早知就该让他背她的。 只要在他背上,她就能闻到他身上的药味和那股淡淡的沉水香。 不知为何,画面陡然一转,他精、壮的胸膛……就这么掀开她的锦被,向她压下来。 炙热的肌肤相亲,他们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拥在滚热的被中。 她从未觉得男人的力气是那么大,将她整个身子禁锢在他怀里,他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气息沉沉的薄唇靠过来,落在她耳后,又一点一点吻上她的脖颈。 她抬眸可怜巴巴的看见男人俊美的侧脸,被那柔软的触感激得浑身一阵酥麻,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不……不行的!” 傅嘉鱼浑身发烫,猛地睁开眼,看见阳光从窗棂的缝隙间参透进来,感觉自己真是魔怔了!
第50章 吴青柏的手段 她为什么会做那么奇怪诡异的梦,梦里的男人是徐公子不假……可那张脸却不是现在的丑陋模样,而是另一张高华出尘,剑眉星目,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俊美脸庞,就连李祐这种一等一的美男子都难以望其项背。 她呆怔的仰头望着床顶的青纱帐,胸口还剧烈起伏着。 明明她一个人躺在被子里,她却还能真切的感觉到男人身上滚烫的热度,还有他那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胸口上…… 傅嘉鱼羞得无地自容,小手缓缓抚上胸口。 刚想让自己冷静冷静,又猛然想起昨晚那梦中,男人的大手探进她的肚兜里,就那般覆在她滚圆的柔软上……又急忙烫手似的缩回手指。 啊啊啊,她以前从没想过这些是邪门歪道的东西,只是那日噩梦醒来,便从那话本里看到了一些李祐和江畔月的房事片段,才懵懵懂懂的知道了一些男女之事。 可……她怎么就做起春梦来了? 还将徐公子的脸自动替换成美男子,难道她打心底里还是不喜他这张丑脸么? 啊,话本子真是误人呐! 傅嘉鱼懊恼的坐起身,紧紧揪着衣襟坐在床上,俏红的脸蛋儿被那白皙的中衣簇拥着,显得越发红灿灿,好半天才会恢复了原本嫩白的肤色。 外头天已大亮,也无人来叫她起床。 在国公府里做贵女时,除了生病,她几乎都是寅时起床,卯时便已经在宋氏房中伺候问安,为了讨宋氏欢喜,十年来,这份勤勉从无断绝。 现今,她从国公府出来,自在逍遥的躺在这小院儿里,睡到自然醒也没人敢打搅她的清梦,这种日子,真是舒坦极了。 难怪母亲当年铁了心要住在溯洄园,宁愿被傅老夫人日日辱骂上不得台面,也不肯与承恩侯府那些姑娘公子夫人们住在一处。 原来,当老百姓也有老百姓的好处。 傅嘉鱼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这才唤人。 疏星和月落早已经起了床,一直守在门外。 听到屋里响动,月落推门进来,吹灭了屋里那盏点了一夜的油灯,脸上洋溢着喜气,“姑娘可算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傅嘉鱼点点头,“极好。” 月落扶她起身,笑道,“姑娘快起来梳洗,吴掌事一大早人便到了,现下正在堂中与徐公子说话。” 傅嘉鱼眸光微亮,难怪她刚刚便听见徐公子清润的嗓音时不时传来。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月落姐姐,快替我更衣。” 月落忙道,“好好好,姑娘莫急,吴掌事是专程来的,说了今日不忙旁事,只来见姑娘。” 傅嘉鱼不好意思让人等,更衣完,简单梳了个发髻,便出了房门来到堂屋。 这间不大的堂屋是从书房辟出来的,专门用来接待客人使用。 傅嘉鱼刚提起裙子踏进堂内,便见吴青柏还是昨日那身蓝色锦袍,玉带束腰,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身侧是厚厚一叠账册。 另一旁,坐着身披大氅灰布麻衣的徐公子。 他淡淡看来,眼神沉静,周身气度竟比吴伯伯还要稳重大气几分。 一瞧见他,便想起那个无端春梦,傅嘉鱼耳根子微微一热,不敢多看,只略略问了声好,便转身跟吴伯伯打招呼。 吴青柏起身,对着小姑娘拱手行了个礼。 傅嘉鱼握住男人双臂,郑重将他扶起来,清澈的眸子满是不解,“吴伯伯为何对昭昭行如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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