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李晚珍心神微震,整个身体蜷缩在他宽厚的怀里,算了算时间,再不走,若天亮了,她和大姐姐就真的完了。 她紧张得嘴唇发白,小手紧紧攥住男人凌乱的中衣,努力模仿大姐姐的声音,“……时候不早了,你快睡吧,我……我感觉身上黏腻得很,想去沐浴……” 宋云峥眸光轻动,感觉身侧女子有些焦虑不安,大手按住她的肩头,难得愿意做个体贴的好夫君,“我抱你去。” 李晚珍吓得周身发软,忙将他推开,“不!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说着话,人已经从他怀里逃开,手忙脚乱的将衣衫拾起来披在身上。 宋云峥眸色微沉,淡漠的望着女子手足无措的光滑后背,“站住。” 李晚珍僵立在原地,背对着男人,嘴角微微颤抖。 微弱的晨曦从窗格间透进来,外头雨声淅淅沥沥,屋中女子心跳砰砰,犹如擂鼓。 宋云峥踱步走到女子身边,大手握住她的肩,迫使她抬起头来,“为什么要走?” 好在窗棂紧闭,屋中光线昏暗至极。 他长身玉立,身材高长,不言不语时,气势冷硬,一双精致的眸子好似覆了一层寒霜。 李晚珍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神情慌乱又紧张的抬起眸子,深深看向这个与自己有过四五次鱼水之欢,却始终不知她真实身份的男人。 她脑海里突然想起昭昭妹妹的话,“你若认命,便永远没有保护家人的能力,我们做女子的,本就不易。唯有不认命,强大自己,才能为自己,为家人拼出一线生机来。”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脑子里一热,踮起脚尖,大起胆子凑到男人唇上,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他一下。 又在男人怔愣之际,抱起裙摆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房门打开,屋子里侵入一阵寒凉。 宋云峥皱起剑眉,摸了摸自己的唇,那里还残留着那抹淡淡的清香。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 天刚蒙蒙亮,寺庙中已经响起了古朴的晨钟。 和尚们诵经的声音使人心境宁和。 傅嘉鱼睡得香沉,醒来时,徐公子已经穿好了一身素白麻衣,正将披风穿在身上。 她睁开眼,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呆呆的望着他。 这副懵懂纯真的模样,可爱至极。 燕珩坐到床边,亲了亲小姑娘的眉心,替她醒神,“昭昭快起来,时辰快到了,不少人已经去了大殿。一会儿主持大师要在大殿亲自为大家诵经祈福,错过了,可就没这机会了。” 傅嘉鱼登时惊得从床上弹跳而起,“月落姐姐!快进来!今日我可不能去晚了,一定要占据最好的位置为夫君祈福,对了,香油蜡烛这些我捐得还够吗?要不要再让吴伯伯带一些来?” 燕弘脉脉将小姑娘看着,宠溺道,“已经很够了。” 傅嘉鱼坐到窗边铜镜前,双眸带着喜色,高高兴兴道,“我想也是,昨夜我拿了那么多钱,阿弥陀佛,佛祖定能知晓我的诚意。” 燕珩眉梢轻挑,“昭昭如此慷慨,就不怕将谢氏散垮了?” “非也非也。”傅嘉鱼扬眉一笑,“夫君有所不知,钱一定要使劲儿的花,才能赚得更多。一辈子只做守财奴,是赚不了大钱的。只是,花钱也有花钱的门道,要向上花,向下花,为自己的亲人花,如此花钱,即便是我散了谢氏的金山银山,也能十倍百倍的将这些钱赚回来。” 做生意的事她懂得不多,在国公府这十一年,宋氏将她养得愚昧无知,从来不许她看经商的书籍。 母亲那些经商之道,还是吴伯伯告诉她的。 好在她还算聪慧,领悟得也很快。 因而这次,吴伯伯并未阻止她,反而还帮她准备了这些丰厚的礼物,用来送给住在寺中的这些达官贵人,也不说讨好,只说是谢氏的一片心意,面子里子都有了。 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这些人收了她的礼,见到她时,脸上都会带着三分笑。 不管他们的笑是真是假,至少这钱花得值,既打了李晚宁的脸,又潜移默化的为谢氏铺了路,百利而无一害。 燕珩眉目温和,微微勾唇,“昭昭这套言论倒是很别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傅嘉鱼若有所思道,“潜意识里总感觉这钱就该花,而且一定要大手大脚的花,花多了,我将来也一定会赚回来。” 燕珩淡挑眉梢,看了一眼小姑娘清丽无双的眉眼,瓷白剔透的肌肤,好似玉雕一般,一改当初的丧气和软弱。 现在的她,眼里盛满了煽煽的星光,明媚又漂亮,连他也忍不住多了几分欣赏。 月落与疏星熟门熟路的进了屋子,月落为傅嘉鱼梳妆,疏星铺床叠被。 燕珩微微一笑,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让莫雨将早膳端进来。
第143章 要与李世子复合? 等傅嘉鱼梳洗完,天光正亮。 外头依旧在下雨,整个定国寺细雨蒙蒙,云山雾海,风景优美。 她只简单梳了个单螺髻,斜插了一枝累丝攒珠金凤簪。 这簪子是徐公子用他两个月月钱专门为她买的,并不昂贵,也不华丽,却是他的一片真心。 拿回来那晚,她爱不释手的在灯下看了好久,专门留在今日戴。 然后又换了一身郑重的鹅黄锦衣,金丝暗纹绣梅花,玉带扣腰,将那抹细腰勾得纤细玲珑,惹人侧目。 燕珩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让疏星取来一件与他同色的织锦披风,亲自替她穿上,“外头还在下雨,昭昭多穿些。” 傅嘉鱼脸颊红润,小手环住他精瘦的腰,下意识道,“夫君,其实我不冷的……” 男人神情认真,抚了抚她冰冷的额头,一本正经道,“我看昭昭脸色都白了,应该很冷才是。” “好好好,我穿就是啦。” 傅嘉鱼本不畏冷,见男人定定的看着她,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身子,也便将披风穿上了,果然有些热,笼得她脸颊微微泛红。 燕珩看了一眼小姑娘裹得严实,沉黑的眸子里,带了一丝笑,对这件披风很是满意。 傅嘉鱼不自在的扯了扯披风,坐下与徐公子一道用了早膳,然后两人才有说有笑的出了门。 烧香拜佛讲究的便是一个良辰吉时,听说,早上的定国寺是最灵验的。 所以,一大早,天还没怎么亮,不少人便已经到了定国寺最奢华的大殿前。 定国寺香火旺盛,金殿里供着释迦摩尼的金身神像,主持圆通大师闭眼盘膝坐在最前头,一群和尚正在诵经念佛,殿中佛香缭绕,除了经轮转动的声音,十分安静。 傅嘉鱼到的时候,殿中人影憧憧,几乎所有公子贵女都聚集在金殿门口。 “快看啊,谢家那位孤女和她的丑夫来了。” 不知谁低声说了一句,所有人都转头往大殿门外看去。 只见雨中一对男女相携而来,男人面庞丑陋暂且不提,可他身边那位女子却是东京数一数二的姝色。 她一身娇嫩鹅黄,身披纯黑大披风,打扮十分简单,发髻清爽利落,发间也并未有多余的发饰,脖间却拢了只纯白的兔儿卧,白色温柔的绒毛簇拥着那张瓷白带粉的小脸,衬得她唇红齿白,眸若星辰,容色愈发倾国倾城。 女子信步而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场之人,不光男子,便是曾在崔老太君寿宴上见过傅嘉鱼的贵女们,也被那百般难描的天姿玉容惊得挪不开眼。 她几乎没做任何多余的装点,一张精雕玉琢的小脸,素面朝天。 好似全天下的灵气都被倾注在那双水润盈盈的杏眸里,看得大家深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为何,从前大家对卫国公府那位很少出门的琉璃美人并未有多少实质的印象,只听说是个柔弱美人。 可自从她从卫国公府退婚决裂搬出来之后,哪怕身处陋巷之中,也丝毫不掩其国色天香的美貌,后来与徐玄凌成婚后,四处出双入对,容颜越发明丽灿烂起来。 难不成,那丑夫有什么邪术不成? 一个唯唯诺诺的大家闺秀,在他身边,反而变得自信张扬起来了? 所有人面色复杂,神情千变万化。 有人羡慕傅嘉鱼的美貌,有人羡慕她万贯家财。 更多的,则是嫉妒和怨恨。 嫉妒她有钱,恨她生得貌美,随时随地能勾走男人们的目光。 尤其是李家姐妹几个。 当初李家将谢氏这位金疙瘩藏得死死的,不让外人知道她生得如何,品性如何。 如今只要她一出现,李家姐妹,又有谁能比得过她的风采? 只有处处被压风头的份儿。 李晚宁昨晚一夜没睡,孤身独坐在隔壁冰冷的房间里,听着那屋子里夫君与旁的女人温存缠绵,气得浑身发冷,眼眶红得差点儿滴出血来。 后来她亲自将受尽了夫君宠幸的李晚珍送走,满心妒火,几欲按捺不住。 若非理智尚存,又有嬷嬷在一旁提醒。 她恨不得直接将李晚珍一刀了结了! 一个李晚珍让她不痛快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一个傅嘉鱼,处处让她难堪。 她年纪大了,姿色衰败。 又一夜没睡,一脸青黑,脸色憔悴,形容枯槁。 如今,瞧着傅嘉鱼那张灿若明霞的漂亮脸蛋,不知怎的,心头那股邪火好似燎原一般,让她烦躁不堪,只想杀人。 到底是光天化日的大场合,经过崔老太君那次事件后,不少人也在打探她与傅嘉鱼的关系。 她强压着情绪,这才皮笑肉不笑的露出一个平和温柔的浅笑,还要厚着脸皮跟身边凑过来打探消息的贵妇人解释自己与傅嘉鱼并未闹出什么嫌隙还是好姐妹之类的场面话。 大家一脸不信,又场面的笑笑,“宋夫人,还是你家好啊,靠着这么一座金山,有数不清的钱花,这辈子不用愁了。只是,她昨晚是不是太浪费了些,再有钱,也不是这么用的。” 李晚宁勉强挤出一个笑,客套道,“昭昭年纪还小,一会儿我管教管教她。” “你管教得了吗?”有人嗤笑道,“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昨晚全定国寺上下都有谢氏的礼物,只有李家没有呢。” “啊?”有人用帕子将嘴唇一捂,目光斜飞,笑着嘲讽道,“不会吧不会吧?不是说宋夫人与傅小娘子还是好姐妹么?” 有人笑道,“谣言罢了,傅小娘子昨夜明摆着是故意让李家下不来台的。” 李晚宁笑容有些难看,张了张唇,身为长信侯府的少夫人,又不好解释,只觉得难堪至极,恨不能挖个坑将自己埋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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