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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轻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看向大一点的那个。 小学生模样的鬼开口了：“我叫玲儿，那年竞选班长，我选上了，她落选了，她就一直跟我过不去，有一次我在四楼走廊上，下面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探出身子往下看，就感觉到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掉下去的时候看到，她正在笑。” 玲儿忧伤地说：“当时她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同学，叫小敏，但是小敏却一口咬定不是于清婉，警察也是查不到什么，只能判定是失足……” 最大的那个开口了，语气有些冷：“我叫优优，于清婉就是丧心病狂，谁和她一个班谁倒霉，就因为我们班男生开玩笑选班花，说我比她漂亮，她就怀恨在心。我听到她跟其他女生聊天的时候，说要毁了我这张脸，我当时也没太在意，谁知，她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有一次上实验课，她偷偷换掉了我的实验材料，发生了爆炸，我的脸被炸伤了，送去医院抢救了过来，谁知这个变态，她竟然偷偷来到我的病房，趁我昏睡的时候，割了我的手腕，伪装成我毁容自杀的假象，瞒天过海，没人怀疑她……” 白轻羽这才注意到优优的左手上有很大一段伤痕。 竟然都是为了这些事，就下手杀人吗？她们都还是孩子啊…… 那个时候，于清婉，也是个孩子，就有这么可怕的心思吗？ 白轻羽抬起头来看向她们：“你们想做什么？照片是谁做的？” “那是……”朵朵想要开口，玲儿拉了她一下，朵朵捂住嘴，不说话了。 “我们当然是想要她死！杀了人，总要偿命！我们尸骨无存，家庭破碎，她凭什么好端端的活着?！”优优冰冷地咆哮着，黑洞洞的嘴仿佛要吞噬一切。 白轻羽毫不畏惧道：“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她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将她的罪行公之于众，而不是你们私下报复，让她无声无息的死去。” 三只鬼犹豫了一下，她们当然想于清婉的罪行被公布，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 玲儿耷拉着脑袋说：“当初都没查到她，现在过了这么久了，更没办法查了……” 白轻羽也知道不容易，但是她还是要去做，她说：“给我几天时间，我去查，如果还是什么都查不到，我再想办法。” 优优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么麻烦，我们有的是法子解决掉这个坏女人！” 白轻羽怜悯地看着她们，说：“如果你们真有法子，也不会拖了这么多年，除非你们遇到了什么契机，比如，做照片的那个人……” 对面的三只鬼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白轻羽心里有数了，她继续说：“倘若于清婉手上真的沾了好几条人命，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是由你们越界来处理。做照片的那个人，如果他出手了，和于清婉又有什么区别呢？谁也没有资格掠夺别人的性命，她犯了错，就让她自己去偿还吧。” 玲儿还要说什么，优优拦住了她：“你去查，我们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如果还是查不到，就怪不得我们了。” 白轻羽说了句好，看了她们一眼，才转身离开。 她们背后果然还有其他人，是什么人呢？也有阴阳眼吗？或者是鬼？ 白轻羽思忖着，看到前面角落发呆的于清婉，心中一顿，面不改色地叫上她，一起回了寝室。 二人路上无话，一到寝室，于清婉赶紧把门反锁，怔怔地看着白轻羽，声音发紧：“刚刚，你、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白轻羽已经想好了说辞，她点点头说：“是，有一只鬼，似乎是上小学的年纪，刚开始我问了很多，她一直不肯说话，后来就说是你害死了她。我跟她解释，你并没有害她，她不相信，要对你下手，我劝了很久，暂时把她劝退了，今晚她不会再来了。” 于清婉听着，她的手指甲都快掐进皮肉里了，她下意识缩进被子里，喃喃地问：“那个鬼是什么模样？” 白轻羽观察着她的神情，将玲儿的样子描述给她听，她好似堕入冰窖一般，抖个不停。 白轻羽安抚道：“没事了，我会解决的。” 这句话并没让于清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安慰，她沉着脸一言不发。 白轻羽也上了床，闭着眼思考，就在她快要睡着之时，于清婉突然开口了：“……你能不能消灭鬼，让她魂飞魄散。” 白轻羽一下子清醒过来，她侧头看过去，于清婉的表情隐在暗中，有些可怕，白轻羽说：“我不能。” 她不能，苏蓦然能，但她并没有说出来。 这天晚上，于清婉根本睡不着，白轻羽心中有了防备，也睡得不安稳。
第十五章 校园宣传栏上的灵异照片（四） 第二天一大早，白轻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跟着于清婉，其实她早就给宋煜发了信息，麻烦他去找当年的档案。 到了第三天，宋煜给白轻羽打了电话，白轻羽便说她有事要离开，晚上会回来，于清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阴鸷。 白轻羽离开，收到消息的苏蓦然稍微变了装，进了校园，在暗处盯着于清婉。 白轻羽到警局后，宋煜把这三桩案子的陈年档案都推到白轻羽面前，白轻羽笑着谢过，开始翻看。 事情确实和那三只鬼说的吻合，档案中的照片，也和她们的模样差不多。 白轻羽发了一会呆，看着宋煜，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宋煜打了个冷战，往后退了一步：“小姑奶奶诶，有事您说话，别笑得这么瘆人行不？” 白轻羽讪讪地收了笑，说：“从幼儿园到大学，这个于清婉就读的学校当中，查查她在校期间，她所在的班级，还有没有发生过其他不同寻常的事件？比如死了人，或者什么被毁了，之类的。” 这下宋煜知道白轻羽为什么那么笑了，这可是个不小的工作量，他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小祖宗。 白轻羽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宋煜的肩膀：“人命关天啊，老兄！” 宋煜叹了口气，认命地问：“让我做这事，你干什么去？” 白轻羽抱起桌上的档案，说：“去找线索啊。” 二人分头行动。 白轻羽先去了陈朵朵的家里，谎称查阅档案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才上门细问。 她带着当年的档案，陈朵朵的父母想着总不会是从警局偷来的，再说这么多年也没其他人在意这件事，就相信了她，和她说起了当时的情形。 那是他们永远的痛，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记得清清楚楚，他们反复强调，朵朵虽然喜欢狗，却不会干这种出格的事，而且她如果真的带了肉罐头过去，应该到地方才打开，为什么要提前打开了放在书包里呢？ 还有一点，那个小巷子离家和学校都很远，朵朵根本没有去过那里，又怎么知道那里有流浪狗呢？ 这些档案里都有提，只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是有人带她过去的，最后才不了了之。 问及朵朵之前和哪些孩子玩的好，陈朵朵的妈妈说了几个名字，白轻羽谢过，准备去找这些人，还有她们当时的老师。 可是除了失去孩子的双亲，其他人又有谁会记得这些陈年旧事呢？ 白轻羽几次碰壁之后，看天色不早了，才回了寝室。 于清婉有些魂不守舍，她什么也没问，白轻羽也什么都没说，问了苏蓦然，他说于清婉一整天都是这样。 接下来的几天，白轻羽继续追查，她找到夏玲儿说的那个女孩子孙小敏。 孙小敏也在本市读大学，问到当年的事，孙小敏明显愣了愣，旋即苦笑着说：“这件事，其实一直梗在我心中……” 她低声说：“当时，我看到的是于清婉撞了夏玲儿，夏玲儿才掉下去的，于清婉却说，是我撞了她，她才撞到了夏玲儿。当时很混乱，我也记不清了，我很害怕会追究到我，才说什么都没看到……可是这件事一直折磨了我这么多年，我想去作证，说出当年的事……”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白轻羽叹了口气：“你是应该坦白，你这样，就是包庇凶手，去吧，我陪你一起。” 白轻羽基本能肯定于清婉的罪行了，她又去找徐优优事发时的学校，联系到当年的那个实验课老师。 那位老师上了年纪，提起这件事，他还有些惴惴不安，他坚持称他在课前检查过每个人的器材和实验用品，不知道怎么就出了事，最后他引咎辞职，教学生涯到底抹上了污点，只能提前退休…… 这于清婉，为了一己私利，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多少家庭？ 白轻羽又去了徐优优住的那家医院打听，因为当时烧了脸，又是个花季少女，还真有人记得。 有位护士说，当时徐优优家庭条件不错，听说要重新植皮整容，没道理要自杀。 还有个护士说，那时候好像有个女孩子进过她的病房，她的妈妈有事出去了，后来就传出徐优优割腕的消息，那个女孩子也不见了。 她们太忙了，没注意，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也怕惹火上身，就没说，现在想想，可能真有问题。 白轻羽慢慢地走出医院，都有疑点，都没有实际证据，都无从查起，最后不了了之，人间多了个逍遥法外的凶手，阴间凭添几抹冤魂。 白轻羽心中的秤已经偏向了那三只鬼，可她现在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能，用那一招了。 白轻羽回到学校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已经是秋末，晚上寒意阵阵。 她刚走进宿舍楼，灯突然都熄灭了，紧接着，一楼的宿舍门大多都打开了，互相问是不是停电了。 白轻羽从宿舍楼退出来，看着对面的几栋楼，都有电都亮着灯，也就是说，只有她们这栋楼停电了。 白轻羽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难道是三只鬼和她们幕后的那个人动手了？ 白轻羽赶紧拨通于清婉的手机，于清婉说她在寝室，突然停电了，她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于清婉的寝室在四楼，白轻羽想着，如果是她们让宿舍楼断电了，她们大概想趁着天黑在宿舍里动手，可是半夜动手岂不是更方便？ 白轻羽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边于清婉提议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白轻羽沉默了会，答应了。 于清婉出来了，二人在校园里闲逛，于清婉问：“你那边的事都解决了吗？” 白轻羽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暂时解决不了。” 于清婉顿了顿又问：“我的事……那个鬼……还会再出现吗？” 白轻羽的脑中快速思索着：“……除了那只鬼，我还看到了另外两只，一个是很小的孩子，似乎是幼儿，浑身都是伤痕，一个是十几岁的样子，毁了容貌……你认识她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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