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说的礼物,是那个吻吗? 应落逢不知道,镇因为二百岁解毒的期限,前一百九十九年,是不过生辰的。 “星人”为他们降落的那天,才是他们新生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小小浪漫了一把,也长了一点点(骄傲)
第30章 换毛 ◎脑海里闪过一只小小狐狸抱着开始秃的尾巴抽泣,小珍珠一粒粒往下掉◎ 祝女君不愧是博闻广识的前辈, 说给她几日时间查书,不出三日就把答案交给了闻丹歌。 “空有灵根却不能修行,按照你的描述,也不是后天被人废了修为。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炉鼎体质。 闻丹歌晃了晃神, 眼前景象从祝女君家中变回缥缈山。她低下头, 顺手将最后一个步骤做完, 一个结实又耐看的藤椅便做好。 这是她一早许诺了应落逢的, 却因为诸多事情抽不出时间,直到如今才完工。 藤椅上缠着永不会凋谢的凝月花,一簇簇晶莹的紫色随风摇曳,夜深时看去, 恍若星子坠落。 她想象了一下他坐在花丛中休憩的画面, 平白无故感到一丝与有荣焉。 因为他一定比花甚至星子更耀眼。 “虽不知你身边何人是这种体质。但你须记住, 君子洁身自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不需要我再和你说了吧。” 随着这句告诫一同给她的, 还有一页详载何为“炉鼎”的纸张。闻丹歌捏碎一张炎符,眼前熊熊火焰将纸张吞噬殆尽。 “炉鼎,采阳补阴者也。以昳丽容貌诱人,表面纯良,内心险恶。常使家破人亡、英年早逝......” 她一眨不眨盯着渐熄的火焰, 直到纸张彻底烧为灰烬,起身一剑扬了灰。 落落只是落落, 无论是狐妖血脉、还是炉鼎体质, 都不会把他变成别人。再说, 她是“镇”, 一旦被刃毒窥破心隙就极有可能走火入魔的“镇”, 若论被畏惧和被嫌恶,也该是她更胜一筹。 “嗯?怎么有烧焦的味道?你在院里烤东西吗?”应落逢散着发路过,瞧着是去浴房的方向。闻丹歌摇头,与他同行:“会用炎符烧热水了吗?” 一听这个,他红了脸,小声为自己辩解:“我又不是未开蒙的稚子......这种事你教一遍我就会了。” 其实他是会用符纸烧热水的,毕竟在方寸宗就这么干。但她给的符纸品质太好,他第一次用,险些把房子点着。 闻丹歌点点头:“是,落落最聪明。” 又来了......应落逢无奈,她总是不分场合、没有理由地夸他,烧个热水都能惹来赞美。一开始他还会不好意思,次数一多也就习惯了。 不过,他并不纠正她的行为。就好像前十几年没有收到赞扬,都是为了遇见她由她补齐。两人在浴房门口站定,闻丹歌“啊”了声,道:“有件事忘和你说了......晚些时候再讲吧。”既然已经知道他不能修行的原因,还是问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寻找解决方法。毕竟这个世道,她虽能护他一时,却也怕意外发生。她能提供保护,和他拥有自卫的能力并不冲突。 “嗯。”他只当是家常的事,并未往心里去。今天下山帮祝女君晒书虽然不是什么难事,到底出了些汗,他喜净,春日不算炎热的天气也要洗漱。 可整个人才浸到水里,抬眼一撇,突然发现自己忘记带外衣。 山顶的春日比山下更热,夜里贪凉,他就只带了一件轻薄的中衣,且脏衣服已经丢到衣篓中不能穿了......怎么办? 应落逢缓缓沉入水中,直到水位涨到眼下才停止。就这么憋气憋了半晌,一动也不动,仿佛宁静池塘中一株菡萏。 直到氤氲雾气将整个人熏得晕晕乎乎,他不得不离开水面呼吸新鲜空气,大脑重新开始思考。 怎么办......让她送进来吗?就穿着中衣出去,万一遇见她怎么办? 若是寻常新婚夫妻,或许并不会太介怀。但他们不是。 他眨了眨眼,水珠从长睫落下,激起一层层的涟漪。 水已经有些冷了,不能再犹豫下去。他猛地憋一口气扎进水里,又“哗啦”一声冒出来,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 如果带了联络符,就麻烦她把东西送进来......他紧张地往置物的架子上看去,发现,即使忘带外衣,也没有遗落她的联络符。 水汽仿佛犹有热气,蒸得脸颊透红。他披了中衣,伸手捏住联络符,深吸一口气,手指几欲捏碎符纸,又在半途松懈。 果然还是......太难为情了。 他正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未关紧的窗逢中漏进来一缕风,一个不留神,联络符便被吹走。他顾不得许多,慌忙去抓,手中一个用力,符纸碎了。 那边传来闻丹歌疑惑的声音:“落落?” “嗯......”他才听了一耳,不得不把符纸拿远。 好奇怪,水不是凉了吗?还是缥缈山的夏天来得早,现在就开始热了。 听起来闷闷不乐的,闻丹歌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浴房有什么危险,问:“又不小心把屋子烧着了?” 应落逢:“......没有,而且上次也没有点着屋子。” 她迅速改口:“好的。那是房子不小心把自己点着了?你没受伤吧?” 应落逢:“......”原本还有一丝羞赧,被她一打岔,什么脸红心跳都没有了,开口甚至有几分好笑,“不是,没有。我把外衣落下了。” “啊。”一阵窸窸窣窣,接着是脚步声,应该在往他屋子走。他耐心等着,直到传来敲门声:“我可以进来吗?” 分明知道屋里没人,还要特意问一句,这场景略显滑稽。应落逢配合她:“可以,衣裳应该放在桌边,若是桌边上没有就在塌上......”他还未说完,闻丹歌在那边小小惊呼一声,他问怎么了,她又不说话。 “衣服我拿到了,马上给你送过去。另外,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哦,什么都没有。” 看到了什么?他愣了愣,沉吟一番,仍未回忆起自己屋里有什么值得她惊讶的东西。不等他思考出结果,门又一次被敲响。 这次敲的是面前的门。 闻丹歌立在门外,原想把衣裳放下就走。可等了一会,不仅没等到人来开门,联络符那边连个声都没有。 出什么事了?毕竟是浴房,她没敢踹门,耐心又敲了一阵:“落落?衣服我放下就走,你没事吧?”如此循复三遍,第四遍时,门终于开了。 水雾散去,扑面而来仍有一股朦胧蒸气,隐约夹杂着皂荚的味道。 应落逢湿发贴身,眼睫蒙着淡淡水雾,一双眸愈显明亮。再往下,轻薄中衣遮不住一对浅浅的锁骨和一片细腻肌肤。中衣很白,更白的是人。 两人视线相交,立刻各自撇开。闻丹歌盯着自己的脚尖,语速飞快:“没事我先走了”“等等!”他叫住她,话出口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她抬眼,目光极有分寸的落在他脸上,十分守礼,一点也没看不该看的地方。 可偏偏就是这种不包含任何杂念的澄澈目光,令他心中五味杂陈。 就好像,就好像不论他是衣不蔽体、还是捂得严严实实,对她来说都一样。 她看一朵花或者一只猫的时候,可能也是这个眼神, 他不愿,却不得不承认,闻丹歌好像真的不喜欢他。 一股深深的挫败涌上心头,他呼出一口气,任乌发垂落打湿肩膀,道:“......没什么,你走罢。” “嗯。”她点点头,放下衣裳转身离开,脚步之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她。 应落逢苦笑一声。 自己这样,她果然很困惑吧。 ———— 闻丹歌当然困惑!不止是困惑,甚至苦恼! 因为刚才她又看到尾巴了。虽然依旧可爱,有着一如既往的致命吸引力,可她还是发现,尾巴尖尖的毛掉了!刚才在屋子里也是因为看到了金色的狐狸毛才失态。 不过算算时间,正是山下冬日,狐狸也该掉毛了。只是应落逢似乎没有发现?难道他以前不掉毛吗...... 闻丹歌坐在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晃着,脑海里闪过一只小小狐狸抱着开始秃的尾巴抽泣,小珍珠一粒粒往下掉,尾巴上完好的毛也一下下颤......受不了。她痛苦闭眼,好想摸...... 原本打算今晚说开,看来也要推迟。家里的狐狸对换毛完全不知情,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一百年没有进过书房的人,对着家里唯一一本与狐狸沾边的书绞尽脑汁。 成年狐狸冬天换毛......期间心情和胃口会变差......欲则会变强......嗯?什么欲?这个字好像不认识,跳过。 终于,经过一个时辰的苦读,闻丹歌初步掌握了换毛期狐狸的饲养方法。 先从改变饮食开始,换毛期尤其要注意营养,不能吃得太简单。此外,三餐不仅要荤素搭配,还要赏心悦目。 是以今夜,应落逢看到的了满满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两个人的晚饭。 他先是一愣,问:“有客人来吗?” 闻丹歌为他拉开椅子请他入座:“没有。” 应落逢更觉奇怪,接着想起什么,起筷子的手一抖:“是别人......送给你的?” 他还记得那个和祝灵犀府中一样的食盒。 闻丹歌茫然:“什么别人?是我自己做的呀。”想了想,从记忆的角落里扒拉出他说的是哪件事,“你喜欢上次祝女君送的吃食吗?喜欢我们就搬到山下,把厨娘挖过来。”缥缈山不能进别人,但他们可以搬出去,正好应落逢瞧着不像之前怕生了。 “祝女君送的?”他怔了怔。闻丹歌把清蒸鲈鱼往他面前推了推,答:“是啊。我说天太晚了,再不回去你要担心。女君顺手就把晚饭打包了两份让我带回来。尝尝这个鲈鱼。” 她一边说,一边为把剃干净鱼刺的肉夹到他碗里。应落逢连忙拒绝:“我自己可以......”见她突然看着自己不说话,他问,“我脸上有东西?”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痒痒的、很轻盈,这种奇怪的感觉从早上就有了。之前在浴房也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异样,才没有第一时间开门。现在那股感觉又来了,所以她在看...... “别动。”她俯身捉住他探寻的手,表情因为背光看不真切。 他坐着,她站着,一高一低,贴得极近。近到他能数尽她的睫羽,近到彼此呼吸纠缠,令他回想起仙子湖冰冷又炽热的潮水。 才洗了澡,身上是浓郁的皂荚香气。这个距离,他才发现,自己和她身上是同一种香气。 但她的气息还是如同影子,将他笼罩。 【📢作者有话说】 你们说个书它正不正经! 感谢在2024-03-10 22:27:08~2024-03-12 18:09: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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